更新時間︰2013-04-16
初見
屋外依舊下著雨, 里啪啦的聲音讓人心生煩亂,青吾已經在火堆旁邊坐了很久,也看了手中的事物很久。
在他手中,是一雙眼珠,泡在青吾在路邊撿的一只玻璃瓶中,明亮的火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一種微紅的光,好似被這雙猩紅的眼浸染一般。他看著這樣一雙眼,冷漠的臉上忽然浮現一種異樣的神色。
這當然是一雙廢眼,卻不妨礙青吾把它當做一件戰利品,青吾看著它們就好像看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個將他逼到如此絕境的人。然後他緊緊握住玻璃瓶,眼中一種情緒在翻騰。
終有一天,他要從那個人身上找回自己失去的,百倍亦或是千倍。
在別人看來,此刻他眼中燃燒的是復仇之火,可對于他自己來說,他只是想搶回自己失去的東西,不管這件東西是廉價的亦或是昂貴的,他在意的是搶回自己的東西這件事,而不是那被搶的東西,因為搶回自己東西這件事情本身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原來就一直很喜歡這種帶著刺激的行事方式,可近些年來他似乎忘記了,可在看到那一張通緝令的時候,他重新回憶起以往的故事,于是他笑了笑。
想要改變一個人原本就很難,而將一個人打回原形卻很簡單,如果千手柱間知道此刻發生在青吾身上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因為他永遠不知道一個知道劇情的人物在這個世界的破壞力,而等他明白過來後,他已經無力挽回。
火堆的最後一根薪柴燃盡的時候,青吾的身體終于恢復了知覺,可正是恢復知覺,他便越發疼的冷汗直冒,大葬刀不知在他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他的身體就像爬滿了螞蟻,無論內外,螞蟻四處啃噬,帶給他一種難以形容的疼痛,在這種疼痛下,他的眼花了,手抖了,甚至就連嘴角,也漸漸淌起涎水,涕淚橫拉都不能形容他此刻淒慘,他就如同一個癲癇發作的病人,無意識的抽搐,卻有堅持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他的臉急劇扭曲,漸漸扯出一個猙獰可怖的形狀,哪里還有原本的俊美姿態。
而更讓他恐懼的是,不管他如何忍耐,不管他如何意志堅定,他眼前所見之物都在漸漸模糊,如同天空被夜幕籠罩,他掙扎著想要張開眼皮,他堅持著不讓自己倒地,可悲哀的卻是他無可避免的側倒在地,無可避免的被無形之物遮下眼皮,他的世界終于一片漆黑,他的意識也逐漸模糊,就連黑都快要感覺不到。
如果連黑都感覺不到,那麼剩下的會是什麼呢?會是死麼?我快要死了麼?
一個念頭悄然浮現在他心底,他漸漸泯沒神識的靈魂忽然一顫,再顫,三顫,連續不斷的顫。
他就這樣開始害怕起來,瘋狂的害怕起來,他原本以為自己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他原本以為自己在死亡到來之時可以從容面對,他曾經多次行走在死亡邊緣,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可他沒有死,他將這歸功于自己的強大,歸功于自己的幸運,他從沒想到若沒有不肯死去的信念,他如何能存活至今?
現在他終于明白,卻已經來不及明白,他吶喊,他咆哮,他甚至淒慘的哭,可這些都沒有用,在死亡面前又有誰能靠這些東西獲得赦免?
他的意識就如同一支瑩瑩燭火,火焰原本明亮,可這一刻卻似乎失去所有燃料,就連燈芯也已經燒焦,沒有燈油,燈芯漸漸成灰,看來它立馬便要熄滅。
青吾化身成一個捧燈人,他絕望的看著掌心那小小的焰火,忽然泛起滔天恐懼,他急的左顧右盼,他急的上躥下跳,可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在這個虛無的,看不到光的世界,他孤立無援。
「噗嗤」一聲輕響,輕的好像微風拂過草地,可這聲音在這一刻卻是如此刺耳,就如同雷鳴般在青吾耳邊回蕩,他臉色蒼白無雪,燈已經熄滅,再也看不到一絲光明,也同樣看不到一絲希望。他眼前一黑,終于沒了意識
「 啦 啦」
青吾被柴火爆裂之聲吵醒,眼楮已經掙開,他的意識卻似乎還在沉睡,靜靜看著那一片赤紅,他久久沒有反應。
忽然精光一閃,他幾乎從地上跳起,他跳的好高,飛得好快,就如同那一飛沖天的大雁,如同那一鳴驚人的公雞。可他沒有歡喜,反而臉上一片蒼白。因為在空中他看到一個人,一個他十分熟悉又十分陌生的人。
那個人站在他的腳下,站在在火堆旁靜靜眺望,枯瘦如柴的手掌搭了個涼棚,臉上似乎還在笑,笑得好開心,笑得好歡喜,可青吾的臉卻越發難看。
「你終于來了!」站在火堆旁邊的人歡喜的說。
青吾看著眼前的男孩,看著那張在鏡子中看了無數次的臉,沒有說話,他似乎也無話可說。
「五年零十個月,我等了你整整五年零十個月時間,你現在終于來了。」男孩補充道。
「你等我做什麼?」青吾終于開口。
「等你,自然是為了拿回我的身體,難道我還會想和你這個小偷談天說地不成!」
「我並沒有偷你的身體,而且即使是偷了,我也不會還,你在這里看了這麼久,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我很明白,所以我並不打算和你講道理,只要你死了,我自然能拿回我的身體。」男孩一臉嚴肅的說道。
青吾聞言一愣,心中似乎明白什麼。
「可我已經死了。」他說道。
男孩的臉上顯露出鄙夷的神色,說道︰「你是已經死了,可我還是會再殺你一次,以解我心頭之恨。」
青吾心里越發肯定起來,他此刻所處的地方必然便是卡卡西曾經駐足過的地方。
「是嗎?可現在我卻覺得我還沒有死,而且只要我殺了你,我依舊可以重新回到上面去。」
男孩的臉色忽然難看起來,沉聲說道︰「你知道這里是哪里?」
青吾笑著說道︰「不知道,可我知道,如果不試試,我就真的死了,而且殺死你,我並不認為是一件很難色事情。」
男孩詭異的笑著道︰「是嗎,殺死我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你現在就可以試試!」
青吾看著男孩臉上笑容皺起了眉,可即使心中不安他卻沒有絲毫遲疑,一個錯步,男孩已經近在眼前,他的速度本就很快,可在這里他似乎還可以更快。
「奧義,折!」
他以掌化刀,斜斜自男孩的左肩砍下右月復砍出,動作迅捷,快如閃電,出刀收刀一氣呵成。
從近身到出刀還不到一個眨眼的時間,即使是刀道宗師,恐怕也會在這一招之下黯然神傷,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小孩,這幾乎就是必殺的一擊。可不知道為什麼,青吾的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噗嗤!」
一只血手自莫名之處遞出,如一把刀般穿透青吾的胸口,一直伸到他的眼皮底下,濃郁的腥紅緩緩淌出,帶給他極大的視覺沖擊,青吾的瞳孔忽然縮到極致。
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
「砰!」
一聲脆鳴吸引青吾的視線,他抬頭一看,自己眼前火堆之後,那個男孩的身影已經化作一蓬白煙,
青吾的瞳孔猛地又縮,而且在微微顫抖。
「影分身!」他冷漠的說道,聲音卻忍不住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