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07
麒麟紋身!
取背上的皮若是為了這個,目的也就不脛而走了。
那酷刑,眼、耳、口、鼻、甚至是四肢,也就是那祭壇內的些許傳承?
突而豁然開朗,凶手若是針對他而來,應當先對其下手才是,那麼或許朱府內也有何自己身後紋身相似之人?
若是尋的是自己,身上的紋身又是如何被其發現的?
凶手若不是針對他,為何要留言跟他玩這游戲,這內里的玄機也只有逮住這人才說的清,道的明。
眾人心神跟著張睿手中舵盤一個勁的上躥下跳,暗礁就如雨後春筍,林逸看的也有些心驚。
有人神色不對!
目光如電,一瞬間掃過這眾人之臉,將這表情盡數記錄下。
前方一處暗礁,高數十丈,屹立于水道中央,將這江水劃成兩段,如一巨人,朝天而嘯。
見艙內氣氛沉悶,老道輕咳兩聲,將幾人目光被吸引了過來,輕了輕嗓子道︰「看到前方那礁石沒?那還真是有大來頭哩。」
林逸笑了笑道︰「說來听听。」
眾人驚訝,老道繼而說道︰「萬萬年前,那逸水還是被稱做末河,直白說便是末日之河。大陸北部水患慘重,皆是拜沒河所賜,河水所過之處,災鴻遍野,民不聊生,雖是以力治水,掘六脈以疏禍水,收效甚微,北部人,死的死,逃的逃,慘慘淡淡數百年光景,百里內見不著人煙。
時勢造人,大陸北側出一人喚作南逸,天賦異稟,力大無窮,見天之不公,跳上這丹峽口,運莫測之力,舉萬斤巨石,力要填平此處,拒逸水于丹峽之口,每日皆要舉石數百,往這滔滔江水中擲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有人來規勸其放棄,這茫茫逸水深不可測,但其不听,不知是多久之後,突而,人們發現這水患止了,奔流不息的末河,已然變得溫順不已,萬里末河,煙波浩渺,平靜異常,遠離家鄉的人,皆回了去。
當人們要去尋找著人時,發現這南逸失了蹤,只留這沉河口上這塊高數十丈高的礁石,之後便流傳出這南逸跳入這末河之中,以一己之力鎮住了這河水,眾人將這末河改名為逸水,以此留念那英雄,這石上有著奇異之力,人們說觸踫到得人會得到祝福,不過至今去踫的人應是不多,河口險,仙人莫過,有三險堵,寧可不遠萬里走路!」
林逸心中琢磨著,這南逸,林逸,還真有些像,老道這聲音緩和,倒是給這些緊張的人,緩解了些焦急。
望前方那石頭還真有些門道。恍覺真是一人,一有血有肉,黑發,濃眉,長相剛毅的男子,伸臂擋于河口前,不知他人有無此感。
前方水道被這恰分兩半,未差之分毫,林逸目力驚人,可說這算步距,不差分毫,連師父都驚嘆不已,說是叫其打蛇七寸,拿捏的非常之準。林逸搖頭,他天賦異稟,也就會這些小伎倆。怎麼不來個神功無敵。
出了這河口,便可行至那寬闊水道,這船應是按著礁石來做的方對,間隙只有一人寬,若是小一些,應是會輕松一些。
船尚未擦壁,從其間緩緩而過。
左邊石壁巍峨百丈,右邊礁石高數十丈,這其間渺小的當屬這些人。
這山壁飽經風霜雨雪,遍布刻痕,條條如刀刃一般,日積月累,再向上看,林逸不由有些驚呼。
左邊崖壁頂上,有數十條刻痕,雖是于其他處無異,但以林逸目力,頓覺有些不同。
長約莫幾尺,如刀痕,隨時輕描淡寫幾道,但其意畢現,幾寸幾分皆是有意為之。崖頂倒掛枯松一顆,彎曲嶙峋,若是認真細賞,別有一番風味。
這行人皆是注意這張睿,並未在意林逸面容有異。
林逸不由心中低呼,這應是劍痕!
摻雜于茫茫石壁中,若是不認真觀察,誰能便的出,悟的出。
見此處斑駁無疑,何止千年之久。
這劍訣,好強的神韻!
越看越是心驚,不禁運氣入雙眼之內,青芒畢現。
這劍痕,可衍化百種,每招每式,殺機畢現。
一道痕,便是一招。
這劍中含道,高深,莫測。
這老道說的好處便是這?試想可知,這劍痕留于此處,誰能留意到,仙人?不屑去看。凡人,悟不得。這老道是如何發現,給自己佔了這便宜。
這所留劍痕,于這山壁融為一體,越是後,就越是模糊。
林逸將這刻痕好生牢記,準備留些時間,好好研究一番。
于此處留痕,那麼所立之處定是這礁石頂上。
有一番蹊蹺!
透過窗子,可看到青色的石壁上,長滿青苔,爬至石壁中央處,突而船沿好似輕微擦礁石上,索性只是稍稍擦了一些,濺起了幾絲木屑。斗大汗粒從張睿的額頭留下,這是其第一次過此處,船稍稍的在礁石前方冒出了頭,泛紅石壁上,吐露出難以言喻之感。
這殺決與流雲訣劍意完全不同,流雲講究清逸,飄渺,時重時輕,難以琢磨,殺意現也是大氣茫然,讓人無處躲藏;而無名殺訣,劍訣一起,殺意已現,每一招層層疊加而上,至最後,可引動天地大勢,對自身要求極其苛刻。
不得要領!
林逸心中一嘆,很想去這礁石上一探,可這手中人,該如何放,凶手若是趁其不在痛下殺手,那麼兩人同出,這船上已然沒了活口,可這石壁又是不得不去。
他真想瀟灑一些,大聲道,這你死你活于我何干。
凶手若是要與其玩游戲,那麼定然會等他在之時行動,若是死絕了倒好,老道安排的事已然辦了這些,也算不負于他了。
林逸就要賭他一賭,賭這凶手不會動手,賭這凶手便是要與他玩到底,至于是為何,只可說是一些感覺。
忽而,林逸將這大戟朝板面上一立,戟柄處入船體三分有余,眾人目光掃過,有些好奇,林逸未聞,嘴角略彎,微笑道︰「戟在,人不在,不知兩位等等如何?」
未理會他人目光,林逸朝朱文方向看了看,推開艙門朝門口走去,眾人驚異,不知這林逸是耍何名堂。
船身已過了一半,行至船後,林逸不禁伸只手,對這礁石輕輕一探,瞬間有股怪異之感從石頭上傳來,說不上溫潤,入手些許冰涼,好像有股奇異之力,侵入體內。
這秋雨還是給林逸披上了一絲清涼,鳥聲哀鳴,眼前這礁石沒有一絲縫隙,渾然一體,縱使攀爬,也得廢很大的勁。
並未多想,伸出兩手擒住岩壁,徒手攀爬而上。
朱文雖是驚異,但並未阻止。
奇異之力穿過,像是通過整個林逸的身體進行一個循環,最後在流入石壁上,于此練氣應該大有裨益,不過這非仙家靈地,靈氣稀薄,會與此處修煉的人該是不會有,也只有傻子不去佔個現在福地,到這沉船哀怨之地修煉,那不是找雷劈!
船漸漸遠離礁石,張睿不愧為一流船師,如此近之距,皆能過得去。更是創了先例,此處非天亮了不可過,霧雨蒙蒙,前方晦暗。
石壁濕滑,手更是無處可放,有幾次差些落至這水面之上,還好眼疾手,才不至于落得滿身濕透。
此刻凶手定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偷襲于他,十余人皆在那艙內,誰若動手就是暴露了身份,按著情勢,這凶手還不願這麼早暴露,還有十余人,游戲還在繼續。
林逸恍若一壁虎,身子緊緊貼于礁石壁上,附耳听聲,好似能感覺這石頭內陣陣躍動之聲,好似心跳。
林逸不可置信道,就如同那傳說一般,這是人所化?
不出所料。
耳畔,一陣破風聲響起,破空而來。凶手果然小心謹慎,未防被他注意,這船離的近百步方才動手,林逸將身子一歪,堪堪躲過了這暗器,差些手滑,落入水中。
林逸低罵道︰「日你仙人板板!」
這凶手也未趁機襲來,林逸大笑,這看不到,方比看的到來的可怕些,萬一一會爺爺從哪個角落跳出來,還不嚇得你屁滾尿流,這謹慎是好,有時候便顯得相形見拙了。
最後林逸可算用了好一番功夫才攀上了這礁石頂上。
不由躥了口大氣,這爬山爬樹什麼的難不倒他,縱使這渾然一體的石頭又何如,照樣不是拿了下!
讓人失望,整個石壁光禿禿,不沾一物,那石壁尖上有一突起出,像是紫石英,除了有些發亮外,並未其他特殊之處。
不過還是有些東西值得注意,比如鳥糞!
他娘的只有鳥糞,一會把那紫石英翹了,還能換些錢,這陣子林逸也是學了些商人的唯利是圖,就如每一次給師傅尋鹿腿一般,就是留有一些目的。
林逸突而想仰天大罵︰「你姥姥又騙我,萬一一會下去死絕了,老子可是撒手不管,讓我抱一堆鳥糞下去對敵,那可真就無敵咯。」
林逸站于礁石邊上,向四周眺望。目光灼灼,在這礁石上不斷逡巡,未覺有異,便尋了一處干淨的地方,盤坐下來。
心想這臭道士坑我,我不管了。
而今林逸少俠可當真是大袖一揮,一句關我屁事,悠哉游哉的修煉體內真氣,好生自在了得,這才是他想要的。
突而,一股能量往他身上竄來,體內不由一陣舒暢,這陣子身子受的損傷好似突然間好了,甚至與那假韓輒爭斗,所謂的消耗也是急速的恢復之中。
這能量吸多了,倒顯得經脈有些脹,定會反噬,林逸心生警惕,飽和之時,便抽身出來,還是自身真氣好些,干女兒什麼的,還不如親生的好,自個醞釀出的真氣,怎麼也比外來的好用一些。
忽而聲響傳來!
砰,砰,砰………
林逸奇異,附耳從上听去,水擊石頭之聲,流動之聲,不對,這石下壓著一物。
好似壓在石下,想躍出,並非是石之心跳。
此物有些不凡,這巨石何止萬萬斤,鎮壓之下會是凡品?約莫著此物一處,定然驚天動地。
听無所獲。
林逸睜開眼,朝所留劍痕處望去,剛才那一道道的劍痕依舊存在,與剛才所見並無不同,將真氣運至雙眼,還是無用,只得將這些東西牢記于心。
雨停了,一絲月光照射而下。
月皎疑非夜,林疏似更秋。
更增些淒寒。
這時那月兒恰好落于那紫石英處,透過那光芒,恰好折射于崖壁之上,頓時詭異之相發生了。
于林逸所立之處看去,恰好見一白衣虛影,穿的很是古樸,跟今人差異甚大,只見他手持劍,凌空揮動,使得就是這無名殺訣,三十六種,每一招,于他使出跟林逸單看劍痕有著雲泥之別。
他昂首仰天,舉劍嘶鳴,殺伐之氣由心而生,由這片大地而生,氣勢之強,直可撼天。
劍訣毫無花俏,每一招下簡單無比,劍氣,劍意,多的是返璞歸真之感,但其中殺意滔天,不可逼視,林逸汗如雨下,若是膽小之人,已然匍匐在地。
這是仙?
林逸呆佇,未有反應。
每一招,每一式,殺意都在提升,三十六招,最後那招,林逸看不清了,影像模糊,只記得他沖天而起,最後一眼好似往林逸之處一看,並未留念,直至身影消失。
師傅說過,虛境之上,再無人,渺渺仙境,引得眾生蟄伏。
師傅是何境,林逸不知,此人是何境,林逸更是看不穿,他只知師傅的流雲,他悟的到些,而這人殺決,他悟不透,徒有其形,未有其意。
林逸將這殺訣死死記來,不管他是如何一目十行,過目不忘,但而今,他還真未這般認真,此人引得千萬人蟄伏,殺訣單看這三十六式,但有著變化千萬,只得細細體會。
林逸而今就像個得了筆大財的莊稼漢,得了錢,不知如何揮霍,吃的依舊是糟糠,這般東西也只得存著,好好保留。
船上所見只是皮毛,得其而今所見才是仙人親身所授,對林逸來說,一切並非偶然,若是命,那便是注定之物,什麼人定勝天,不是狗屁不堪嗎,你在逆天,逃不出這天道,也不過塵土一堆,所在之時,活的瀟灑自在,才是大道。
不管是不是仙人,有如此震撼之姿,縱使這天上天下強者,也不敢小覷。
月亮斜了斜,躲進了雲中,眼前之景,徒留下一棵枯松,滿是裂縫的山壁。
林逸恭恭敬敬的朝這石壁作揖,弧度之大,出乎意料,這當時他滿心蟄伏之理了。
收回心思,以他功力,能揮出兩劍算是不錯,徒具形未有意,怕是辱沒了這殺決。
這只是石壁一邊,那另一邊會留何物?
對面石壁光禿禿,林逸仔細去辯,未有劍痕,未留法訣。
仙人此石上練劍,定是枯坐許久,悟劍便是悟道,不可一朝一夕,所留劍痕,久久不散,那麼這一處也定會留先仙跡才是,此刻他已然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之感。
剛是月光直射那紫石英還堪有那變化,如今這月兒入雲中,這光該何處尋,縱使尋得了,這月也是漂向它處,定然不可能如剛才那般直入紫石英處,林逸悵然若是,大嘆這仙人之物,強求不得,冥冥中自會有定數。
林逸突而靈機一動,拔出莫問,頓時引青冥入劍中,頓時莫問青光四起,心中一橫,體內真氣更是加劇而動,盡數涌入劍中,莫問青芒數丈。
林逸引劍往紫石英處射去,怕是位置不對,又是移了移,頓時間奇異四起,石英倒映這光亮向另一處石壁射去。
林逸剛運氣不可謂不好,這月兒想照著位置,可說是非常難遇。
雨後晴月出,山壁奇異現。
石壁上突而出現一古篆子「道」。
好生大氣,字若游龍一般,蒼勁有力,以劍代筆,一氣連成,古樸的字上滿是滄桑之意,整個字不像劍訣一般殺伐狠戾,卻是大氣磅礡,涵蓋蒼生之感。
師傅說過,這練字當練劍,字不好,劍不穩。
那此人這字,該是何劍道,如此輝煌磅礡。
林逸被此字震的緩不過氣來,其上沾滿了無數道韻,一橫一豎,一勾一提,都氣象萬千。
字上染血,字沒有收尾,居然染上一絲鮮血!
林逸一身血氣,皆被震懾,這是仙血!
耀眼非凡!
道!
這是何種道?
林逸不敢眨眼,雙目染血,他欲記下其上之道,但卻有些枉然,此字已經融入了那位仙人一生所得,所留之道,震撼無比。
不知師傅見到這字會有何感?林逸頓生奇想。
突而,林逸好似見到一人活生生立于身前,背對著他,身形偉岸,披散一頭黑發,狂放不羈,舉劍不動。
多少寒暑,他未動,手勢不變,畫面不斷變化,林逸見那松才剛剛伸出石壁一寸,忽而,一片樹葉落下,面前那人二指一捏,佇立良久。
最後他于石壁上,舉劍連劃數十筆,字到最後,他卻吐出一口鮮血,直至這字尾。
畫面的最後,他背負一劍,孤寂,平淡,未曾驚世。落寞,一生無敵;寂寥,無人伴其左右。直至他舉劍齊眉,向天連走五步。
第一步,怒踩九極,破去萬法。
第二步,笑踏七情,看盡蒼生。
第三步,散去七魂,不墮輪回。
第四步,看透陰陽,不落萬虛。
第五步,領悟天道,蒼生蟄伏。
當邁出第六步,已然沒了蹤影,林逸想知道,他成仙了沒?
他于此悟道,于此嘆息,只有這頑石的陪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所留的道大氣磅礡,每一處都暗含神韻,師傅的道,飄渺自在,每一處都輕若風,重千鈞,林逸不禁迷惘。
道,何謂之道?
這「道」涵蓋,人,地,天,虛,仙,五大境,道字于最後停了,徒留那絲絲血跡。
他不甘,他要成仙?
還是要成道,被大道所傷。
人,地,天,虛,仙,每境都蘊含大道,修煉本是逆天而行,那他也是順天而為?
人境,不單是練體,曜九極,以改變身上每一處經脈,骨骼。從這字上,更多的是對那道的感悟,人境,他看到的是滾滾紅塵。
當出世?方以成道?
出世還是入世,林逸忽而迷茫了。
師傅說過,紅塵間埋的盡是枯骨,這枯骨之上踏著血肉之軀。那麼想超月兌,就需要悟,懂得放,才能破那境。
好男兒,不踏紅塵?
林逸突而眉目凌厲,頓時覺定,他要在這世間走這麼一遭,不曜九極,不踏歸墟。
林逸迷失于「道」字中,時間一久,真氣羸弱,劍上光芒驟減,石壁上字慢慢變淡,不一會兒,林逸真氣便被消耗了個干淨。
道字隱入這石壁中,林逸並未去多看,那道太過龐大,他還需一步步走,一步步悟。
林逸心中有著千般滋味,不知該如何說。
那麼那人邁出最後一步是放下了?
一念執著,將受困于一念,若放下,會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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