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27
畫面頓轉,一婉約女子愁容盡顯,姿態闌珊,舞姿搖曳,輕轉水袖,時而遮面,時而曲伸,淺踏蓮步,腳上纏一紅繩,未著蓮靴,右手捏柄長劍,劍鋒再側,柔而不弱,巾幗不讓須眉,女子若太柔,雖是美,但不及那柔中帶剛來的好些,卻是極好的一副舞姿,美人不過楚腰,那不負君恩的楚腰。
林逸呆愣了住,眼前雖是虛景,但卻恍然入心,此女舞姿飄然,讓人沉醉其間,突而四面歌聲響,喊殺聲鋪天蓋地,酒灑地,燭火晃,長劍搖曳,女子意態朦朧,「大王意未盡,賤妾奈何生」,身後傳來的是聲苦笑,劍疾,吻頸而過,一把長戟轟然落地,畫面陡然變暗,再無人出現。
這畫面又是瞬變,見著的事山染了血的山,漸漸枯了草,黑了沙石,一縷芳魂不散,零亂任風,千年,千年,好一個千年,隨便一人一待,就是一千年。
飲酒之人已逝。
又是一片漆黑,面前再無畫面,林逸多的是悵然,對著霸道又有一絲明悟,英雄嘆的是挽歌,梟雄唱的是征程,而自己終究只能算個人,融不得其中,修行天道,一切都不能偏了這道字。
女魅青蔥虛點幾下,貌似有些累了,就這般收了回去,再也未言,再也未動。
林逸面容先是苦澀,而後傻笑了幾聲,緩緩從這迷幻間醒來,老頭帶其入過那一枕黃粱之境,而今這東西那是截然不同,亦真亦假,受益良多,看這四周黑山黑土,頓時多了一番感悟,手心驚得皆是汗,蒼天霸道,晃若實質,美人繞心,意猶未盡。
女魅未動,悄然立著,遺世獨立,飄然若仙,二人這般,境界是天人,更是人鬼殊途,一步是雲,一步是泥,相隔何止萬丈。
林逸低身,手握長戟七分處,全身霸道顯露于身,雖是對霸王驚鴻一瞥,但這偷習的這霸道已然出露了些崢嶸,黃天霸道,得來不易,攝萬人,統千軍,屬這千萬道中一種,這天下僅有霸王一人達到了這種高度,項凡林逸未見過,但定然越不過霸王。
女魅突然笑了,並無掩嘴,有些開懷,發自內心,雖依舊是那鬼魅之相,顛倒眾生。
青然甚為詫異,手輕捏住林逸衣角。
林逸並未轉頭,依舊驅步而去,青然想側身去擋,怕起危險,想了想,又駐了足。
青然雖是有意阻止,卻不知林逸心中搞什麼鬼,只見其一步一步向前走的心里揪心,每步極有分寸,僅跨兩尺,未多一分,未少一分,步印深入黑土,直至走至中女魅面前,青然有些驚愕,林逸這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林逸目光是十分清澈,不像是被迷惑之樣,倒是一改往日那吊兒郎當之樣,對著女魅有些深情道︰「記得多久了?」
女魅搖頭,一直搖頭,青絲若瀑,直至眼眶有些紅了。
青然不知情,被眼前此景嚇到了,以為這林逸通了神,居然認識這女魅。
女魅又是走近了些,盯著那戟發呆,發了會呆,又是抬頭瞧著林逸。
林逸反而豪氣的笑了聲,有些不羈道︰「戟留于你,縱使是個念想也好,也別說睹物思人這番用處,曾隨那良人征戰天下,就如你白衣隨軍,戰台擂鼓。」
女魅臉瞬間迷惑,茫然問道︰「你是誰?」
青然听這二人的話說不出的奇怪,好似認識很久似的。
林逸曲身將手戟橫于手中,陳于女魅面前,淡淡道︰「我便是我,記不得,也不可能記得,願再為我舞?」
那舞姿以然為他記下。
女魅淒然一笑,點了點頭,衣袂從空中飄落而來,就如那日帳下,燭火,長劍,水袖,翩然若疊,踏步飛仙。
林逸再一旁瞧的仔細,笑的淡然,舉著長戟,跟著再這黑土之上揮斥生風,壯闊的很,霸道天成,青然一眼將這景用眼記了下來,面前這一人一影,世間絕配。
舞盡,人散。
在走前,女魅依舊問了句,「你是誰?」
此次林逸愣了個神,很久才回過來,道︰「這戟依舊由我帶走,哪日若我想起,再還你戟可成?那我就再告訴你我是誰,就怕我記不得了,那干脆一戟將我敲個慧然頓悟好不好?不過你最好敲的輕一些,這樣不好疼,千萬別敲死了。」
女魅面容輕愁,道︰「若是一下敲的醒,那才是極好。」
林逸突兒習慣性的模了模鼻子道︰「時候未到,時候未到。」
女魅也未攔,就這般隨二人去了。
說罷,林逸自覺地很是瀟灑的轉了個身,擺了擺手,一手牽著馬,一手拉著青然離開了此處。
這片地,未再回那林子,順著這黑山石子路直走。青然被人拉著手,有些不習慣,甩著掙月兌,林逸捏著她手脖子上,倒是十分使勁,甩了幾下,倒也隨他去了。
四周靜的有些可怕,徒留那馬聲,兩人腳步之聲,一極輕,一極重,林逸听著有些不和諧,腳又換了兩位,與這青然同步,青然瞧見這小動作自然莞爾,也不戳破,兩人一馬,倒是處的極好,現今烏騅的乖的很,估計今兒跑的有些累了,沉著個頭,不吵不叫。
青然想了想頓時間聞道︰「她問你是誰,那你到底是誰?」
林逸閉目沉吟道︰「該來之人,該走之人,當不得誰!」
青然有些氣惱道︰「跟我打啞謎,有意思?」
林逸踢飛了擋在前面的石頭,搖頭晃腦,道︰「沒意思,沒意思,她一直等了千年的人。」
青然有些明白道︰「難道那人是你?轉了世,輪了回,醍醐灌頂,一下就醒了?」
林逸奇怪道︰「真信有輪回?」
青然抖了抖肩膀,並不說話,佛家信這輪回之說,這女子又是于這佛寺中長大,自然耳濡目染的跟著信了那如來,如來不如去,那到底是要去還是來呢?
林逸玩味道︰「你說,我該說那人是我,還是說那人不是我?」
青然剛想說,若是那邊相認了那有何不好,而後想了想倒也未說什麼。
一旁林逸若有所思道︰「我說是我,那又能如何,人鬼殊途,叫她隨我一同去闖這大陸?一天境之人怎會有可能!說不是我,那徒然增了她傷感,與其這樣,那不如不是,其實說不說都無所謂,仙道最忌諱修心,而今她都這境界了,心若是亂了,那劫難還能渡的過?你也別笑話我,我也是要修道之人,也是得重這道心的。」
青然嘴角勾起一絲淺笑道︰「你而今處處為她著想,那到底是還是不是?」
林逸不答,其實他也不自知,霸王立于其身前,頓時便覺那似曾相識之感油然而生,長戟在握,胸中自然豪氣萬千,女魅于前,剪不斷的豪情柔腸,這番他曉得了霸王身上的霸道,也曉得了女子那番柔情。
林逸有些茫然道︰「是與不是,那不得日後再說。」
突兒林逸想到這日後再說,不由笑出了聲,日後再說,好一個日後再說。
這兩人背後,一虛影,瞧著這兩道身影發呆,若有所思,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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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依舊是那長治久安之效,不過而今這街上的人明顯是淡了不少,但戒備就更加嚴了一些,紅瓖出了十萬男丁,本就擾攘的京城,現今是去了大半的,這街上變得女人偏多一些,長安城號稱有百萬人那可做不得假。
林逸這手持大戟的想進去還得多番盤查,他本想說自己乃是紅瓖一將軍,然後趾高氣揚的踹這兩人小,而後想了想便絕了這念頭,他本就是掛了個名,在這衛軍中不知是否有記錄在冊,現今紅瓖皆再那戰場之上,若他出現此地一會還不得被人當了逃兵處置了,那就樂呵了,就隨意胡謅了個衛國內的地名就混進去,衛兵也是明眼人,識人無數,幾桶水的怎會不知,林逸現今是富了,扔了兩錠銀子,哄的這兩衛兵眉開眼笑,自然而然就穿了就去。
林逸一身清白,穿的素的很,山河圖所化,不過可憐的是那烏騅,本是神駿的馬兒,身上掛滿了七七八八的東西,倒是顯得駝了很多,不過惹人顯眼的就是這脖子上套的一白皮裘,白的很是顯眼,不過也看不出有何區別,多的人最多瞧那兩眼,女子則會多瞧上這生的漂亮的男子一眼,若是要上前去調笑幾句,那可不敢,一把大戟就嚇退了不少人。
這身上皮裘就是那嚷著沒處去的青然,萬花林那九妖出,自然會對青然百般追殺,這般回去了定是沒好下場,老窩估計得被端那是其次,失了小命那可是大事,老狐狸未修成精,也就隨歲月去了,相伴了百年,青然雖是悲的很,但依舊是看淡了一些,埋了骨也就剩些回憶,現今沒處去,女人的心思自然就猜不透,纏上了林逸脖子,縮著身,自然就看似像個白皮裘了,不過林逸自然也無所謂,有個比自己厲害的女人,那有何不好,孑然一身,又沒女人跟他爭風吃醋,自是不怕。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青然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看到新奇的就想買,這烏騅自然就可憐了些,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的無用之物,還得屈服于人婬.威之下,現今騎馬的可不是林逸,他也僅剩那牽著馬兒的份,不過對林逸而言這樣倒好,畢竟這烏騅惹眼的很,這般自然就掩人耳目了。
長安城內墨客遍地四處是,而今更是取代了這衛兵之職,于這城中巡檢,不過想想也是,徐匡胤不在城中,自然也就那袁志煥做了頭,十萬大軍出了頭,城中守備自然就以墨客為首。
林逸現今惆悵著從何借勢取這禹王玉璽,老道士雖然說得好听,但這遇到事就跑的不見了人影,不過林逸也不傻,雖是四處盤查,但也借機看看這城中守備薄弱處,畢竟若老道說這禹王玉璽得之有神效,那定然是得見這奪璽之事提上日程,隨自己境界攀升,體內丹藥之力逐漸薄弱了些,自己也能感覺到,若是這丹藥真的哪天扼制不住自己又是何境地。
若如那老道所說,自己得借勢,而且是借那綠倚的勢,但這而今她人又是在哪?但那一路而來,自己借的勢皆是徐匡胤給的,幾月的戎馬生涯自然成長了不少,最後還習得一些霸王所留霸道,這可是上陣從軍無往不利的東西,自己雖非那天生重瞳,但這體質必然不會差,而今到了這羅裘不耐五更寒的季節,林逸還得抖擻一些精神。
這青然終究有些耐不住寂寞,從林逸衣領上跳了下來,儼然成了一如家大姑娘,美艷逼人,獸化成人形,那得修煉,就若青然本身就是人魂,自然也就輕易了一些,不過一般修道有成的獸還是不屑幻化成人的模樣,畢竟這天下,又不是人獨大,萬獸齊出,那得多少了才夠人家啃的。
林逸趕忙掩其面,這般出去定然得出得鬧出一番風波,她是怕了,一番波折下,青然總算認了輸,這傾國禍水依舊不懂,不過林逸更是怕這隱于世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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