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鴻家中。
白維維周一晚上到了哥哥家里,楊定離開了,她很高興。
小江村的村民怎麼賠償,白維維一點兒也不操心,賠多賠少也不關她什麼事兒。
不過白維維知道,哥哥本就要阻止這次的改革試點成功,所以肯定縣里不可能順利把小江村的福利發放,之所以白維維高興,就是因為楊定的豪言壯語。
行啊,你楊定答應了小江村的村民,要是這福利不能兌現,看你怎麼交差,主動申請乖乖兒的離開三橋鎮吧。
「哥,小飛最近怎麼樣了。」白維維知道白小飛發生的慘劇,不忘首先關心。
白展鴻最近也是操碎了心,「小飛在米國那邊兒正在接受治療,在國內主要的癥狀已經去除,但國內的醫生不敢保證以後是否會反復發病,所以建議去米國一家專業的醫院,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個臭小子,等他病好了回來,我就讓他把婚結了,壓壓擔子,讓他感受到家庭的責任。」
白維維也知道這個佷兒從小便不受管束,也許結婚是一個捷徑,能讓他快速成長起來。
「哥,我看行,對象物色好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找。」
白展鴻可不放心白維維去物色,這次要讓白小飛成熟起來,娶一個門當戶對、知書達理的真不太容易,現在獨生子女居多,條件好的家庭哪家不是嬌姓慣養啊,誰會老老實實整天呆在家中侍候白小飛。
所以白展鴻不得不面對現實,就算是家庭條件不好的也行,只要持家有道、能生兒子,便沒有過多的要求了。
「這事情你別管了,我會安排。對了,楊定你已經弄走了吧。」
「當然弄走了,他就會在鎮里給我添亂,我說哥,這次你可不能心慈手軟,項目要留下,福利也不能給,我要讓楊定在三橋鎮呆不下去,說實話,楊定這人遠比蔡國良難對付,只要把他逼走了,三橋鎮的改革試點便順利不了。」
白展鴻回憶起今天上午的事兒,縣委開了一次臨時的常委會,會上嚴崇喜宣布一項任命,讓自己當農村產權制度改革領導小組的組長。
大大出人意料,白展鴻認為,把自己拉進來肯定是有陰謀的,而且不是常務副組長,居然直接讓自己當了這個大項目的第一責任人,嚴崇喜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這項工作一直是嚴崇喜的重中之重,他居然不管了,扔給自己,自己要是胡亂折騰,他豈不是搬石頭砸腳。
不過很快白展鴻猜到了嚴崇喜的打算,自己不可能胡來的。
首先這是市里通過的項目,市委、市政府有雙眼楮釘著三橋鎮,其二,這事情做砸了雖然沒有太大的影響,本來就是在試點當中,但是做好了,這份功勞極大,有可能引起省里主要領導的重視。
白展鴻可不是傻子,現在什麼時候了,他不想因為和嚴崇喜的斗爭而浪費自己的前程,每一件大事情他都要認真對待,所以白展鴻認為,這是一次機會。
白維維的意見沒有錯,只是鼠目寸光罷了,事情已經在不斷的發展變化,角色也在不停的轉換。
白展鴻說道,「妹妹,從現在起,你的思想要開始轉變了。」
「什麼意思?」白維維有些不解。
白展鴻站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後,「就在今早,縣里已經任命我為這次改革的總負責人,能不能干好,有沒有成績,最後影響的不再是嚴崇喜,而是我。」
白維維有些不敢相信,「哥,你不是一直反對這事情的嗎,怎麼……哎,那楊定呢,這小子經常和我做對,要是這次小江村的福利發出去,楊定還不拽到天上去。」
白維維很快理解了哥哥的意思,改革試點怎麼樣都行,她可以阻撓或是支持,但楊定要是地位提升,以後會更加目中無人。
白展鴻當然不想楊定飛上天,這小子以前壞了自己的事情,不能讓他日子過得舒服。
「妹妹,給楊定吃顆糖,然後再打板子。」
白展鴻已經想好了,小江村的福利馬上從財政里擠一擠,這次讓楊定掙夠面子,然後再小範圍召集個會議,針對楊定不顧全大局、私自表態,致使縣委、縣政府處于被動,追究楊定的相關責任。
白維維雖然有些失望,不過哥哥已經決定了,她也不能再強調楊定的問題。
「行吧,反正你看著辦,這個楊定我是十分討厭的。」
白展鴻抽起煙來,「妹妹,你還是考慮考慮家庭問題吧,你歲數可不小了,難道真不要孩子。」
之所以白維維十分疼愛白小飛,就是因為她膝下無兒女。
白維維每次都不喜歡哥哥問這事情,不耐煩的回答起來,「我家那口子不行,我怎麼生呀,我現在就算懷上了,也屬于超高齡產婦吧,算了算了,不想折騰了。」
…………
錦州市財富中心大樓,本次企業家座談會的舉辦地。
像大型歌劇院一樣雄實的建築,如同大半個雞蛋殼一樣屹立在地面,無數盞大小不一、形態各異、色彩炫麗的燈火將大堂內映得輝煌無比。
作為沒有直接受到主辦方邀請的鄉鎮一級領導、小企業家,楊定和趙雅只能坐在會場最末的邊角上,在這些區域入座的人,感覺像是听課的小學生,受台上和前排的大師一絲燻陶,都可以受益匪淺。
其實一到會議地點,經過禮儀小姐的人流梳理,坐在這里的趙雅看了看周圍的人,已經感覺到了別樣的不同,小聲說道,「楊鎮,我怎麼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咱們可以在這里拉到什麼項目,完全是听別人的匯報講話,經驗交流呀。」
楊定手里拿著一份這幾周的議程安排,再次瞧了瞧,「是啊,就算是豐台縣商務局來的幾個人,估計也只能打打醬油,這議程安排上邊兒,下周進行的大型企業面對面溝通,也是以市一級為單位,區縣一級根本不能和大企業家聯系上,更別說咱們了。」
楊定也安慰起趙雅,「別想太多,這次來我們也沒什麼任務,走一走看一看,見見長識,就當是來公費旅游。對了,我問你個事兒,你到三橋鎮也有兩年了,我經常听到一些辦公室里的人會議論什麼維維豆女乃、歡樂開懷,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呀。」
撲哧一下,趙雅笑了出來。
這個事情她自然知道,這是很久以前,在三橋鎮里最基層的工作人員里流傳出來的。
白維維的男人不能生育,早年白維維為此便向他老公提出了離婚,可他老公死纏爛打,最後還跑到鎮里來鬧,兩人大吵一架以後,這事情越鬧越大。
最後白維維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決定不離了。
不過當時縣里便有領導對此事提出了異議,認為白維維的做法不適合擔任領導職務,不過最後白維維依然穩如泰山——維維依舊抖女乃!
楊定听了好像有些理解這個意思,白維維的胸部超級大,而且她沒有被免職,依然在三橋鎮里抖女乃……
趙雅補充道,今年三橋鎮被列為改革試點鎮,白維維可能離開的消息更是四下傳播,各種版本都有,最後令人大跌眼鏡,她在鎮黨委書記職務上依然屹立不倒,令很多工作人員憤怒不已,所以維維依舊抖女乃!
楊定也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這個白維維這麼惹人討厭呀。
主席台上傳來了響亮的聲音,錦州市長輕輕捏著話筒,「……好的,接下來,有請汴江省副省長汪正東同志,宣布本次座談會開幕。」
一個冷峻嚴肅的中年男人離開座位走到了主席台前方的地毯上,站在三只話筒的中間,「我宣布,本次……」
楊定連登河市里的領導都沒有全部弄清楚,更別提省里了,他根本沒听過「汪正東」三個字。
不過楊定遠遠注視著汪正東深邃威武的眼楮,心里有些肅然起敬,副省長呀,果然非比常人,往主席台中間一站,便給人一種壓迫感。
趙雅見楊定沒有聊天,而是看著台上,小聲說道,「楊鎮,你看這麼認真干嘛呀,你認識台上的副省長?」
楊定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你這麼一說,我真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不過想不起來了,可能是和一個認識的人長得比較像吧,我怎麼可能認識副省長。」
「先生,請讓一讓。」一個女人笑得很甜蜜,對楊定點了點頭。
楊定知道,自己另一側還有幾個空位,本來楊定是很討厭在活動開始後給別人讓出通道的,不過既然是個美女的要求,楊定自然不會拒絕,紳士般的把面前的通路讓出來。
女人染了一頭棕色的長發,兩個大耳環扣在耳朵上,一身黑色職業裝盡顯職場女白領的氣質。
而她的長像和華夏大部分的女人有些差異,膚色偏黑一些,眼珠沒有華夏女人那樣的黑,有種異域的風情,楊定想著,難道這個女人是混血?
不過令楊定有些反感,美女的身後還有一個歲數不小的男人跟著走來。
男人經過楊定腿邊時也是給出了微笑,而且兩人合並在頸部,頭部輕輕埋了埋,「.」(發音︰撒瓦滴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