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無憑 002番外 顏若桃花心似灰

作者 ︰ 何處仙鄉

流雲漸起,雲兒越來越密,漸漸的遮蔽了星光,隱藏了皓月,黑暗越來越濃,濃濃的夜色彌漫在這寂靜的叢林之中,更讓這叢林顯現出幾分蒼涼與詭異。

此處,便是處于楚山之南的大南山,而大南山中多有妖異邪魅,此話果真不假。好在楚山之中有一個名為九華劍派的修真門派鎮守楚山,讓這些妖異邪魅基本無法進入人間,正是讓人間少了一些妖異邪魅的侵擾。

「小妹妹,今日你救了兩只妖修,他日,你一定莫要忘記回來讓這兩只妖修向你報恩的哦。」那少女道,此時她便跪于女童面前望著眼前的女童淡淡一笑,同時將自己干枯的手臂以廣袖藏好,然後輕撫著少女流血的臉龐,就像一個疼受自己妹妹的姐姐一般。

「你看你,女孩子家家,本來是長得麗質水靈、粉雕玉琢的,怎麼就在臉上留下了一道血跡呢,他日,你要如何嫁人啊,真是的。」這少女道,她的語氣似有責怪,似有笑意,還似有其他說不盡道不明的意味含在其中,此時她將沾有女童鮮血的縴指放入唇中輕輕吮吸,然後又望著女童發際的鳳喋輕道,「你看啊,不如這樣好了,你畢竟是救了他們二人,不對,是他們二妖的性命,他們二妖總是需要報恩的。他日,就讓他們二妖在修為有成以後,以身相許來報答你對他們的恩德,你說這樣好不好。」

此時這女童心中自是害怕,她只是望著眼前的妖魅,一句話也沒有說。那少女見此便輕輕的捏了一下女童未受傷一側的粉臉,然後只听她說道︰「有問不應,可不是好孩子哦,不過我寬宏大量,自是不會與你真正計較,你不答,我便是當你答應了哦。他日,你與這兩只妖修同時結為夫妻,可莫要忘記了我這樣媒人呢。」

說完之後,這少女又是仰頭狂笑,但笑到最後,她的笑語中卻多有淒涼與悲壯之意。不久之後,少女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淡淡的望著這個女童,然後又取出一個潔白的絲絹幫這少女擦拭血跡,但這傷口被她以魔力加持,其中血跡自是越擦越多,而這少女似乎也是越發不耐煩起來,她的動作亦是越來越快,女童被她弄痛,這才「啊」的叫了一聲。

少女被女童驚醒,她便是怔怔看著受傷的女童,許久不語。曾幾何時,自己也如這女童一般模樣,可是現在,現在的她只能維持自己手臉等不被衣衫遮蔽的地方,讓這些地方有一個正常人應當有的樣子,可是其它地方呢?!

紅顏?!仰或是枯骨?!

昔日的受害者,今日的加害者!

「對不起。」少女柔聲說道,只見她又重新取出一個繡帕幫這女童包扎起來,其動作輕柔,仿佛方才之事從未發生一般。女童很快便被少女包扎完畢,少女看了一眼女童,然後又輕輕撫了一下她未受傷一側的臉龐,同時輕啟朱唇,柔聲說道,「好了呢,我也要走了,你也當保重才是,我們,他日再會。」

說完之後,這少女便又望向女童淡淡一笑,然後這才緩步向遠處走去,此時她的步履竟是那般沒落與孤寂,輕風扶過,帶起她的衣袂隨風舞動,使她直如亙古寂寞的月中仙子一般。少女素手輕抬,其廣袖自然落下,她便是淡淡的望著自己早已干枯的手臂,素顏淒然一笑。

心碎的美意與絕望的恐怖。

這少女未走多遠,她的身形便已化為黑霧,進而被方起的微風吹散,消逝于這叢林之間。

「天哪,她似乎是凝元期魔修,怎麼會被我們遇見的。」桑榆訝道,見對方果真走遠,她懸著的心這才微微放下。

「凝元期魔修?!」李承澤道,對于這個說法,他卻是從未听過。

「你整日只想為人的事情,自然不知這些了。所謂魔修,其實乃是指一些諸如逝者靈魂或尸骨等異類的修行者,他們的修為等級多是分魔光、凝光、凝元、魔丹、魔嬰、離嬰、神游、混沌、大乘九階,方才那個少女,哦不,魔修,她似乎就是凝元期魔修,她隨手都可以將我們殺滅的。」桑榆道,但見自己師弟還不快些離去,她便在女童面前懸停,同時不停催促自己的師弟道,「師弟,這個人沒有事了,我們快些離去吧。」

對于這女童而言,無論是桑榆與李李承澤的語言還是動作,她都是無法理解的。

「可是,她現在還沒有月兌離危險,在這叢林之中,處處隱含著危險。」李承澤道,這女童為了救他二人受傷,他又怎能就此離去。況且加上他為人時的模糊記憶,他更是不願就此離去。

「可是,就算她遇到了什麼危險,以我們二人現在通靈期的修為,根本就是幫不上任何忙的,反而可能會搭上了我們自己。」桑榆道,只是無論她如何去勸,李承澤都不願不理這女童而去。

如此許久之後,女童這才漸漸回過神來,她見兩只巨大美麗的鳳蝶並未離去,反而與自己多有親近,她便將在自己眼前懸停的鳳蝶捧在手心之中,然後開口說道︰「謝謝你們肯留下來陪著我,不過你們還是快些離去吧,我也要走了,不然的話,他們又要找過來了。」

此時,兩只鳳蝶均將自己不多的妖力附著于體表以形成絢麗的磷光,以圖為這女童微微驅散無盡的黑暗。然而他們的妖力畢竟太小,所以生成的光芒除了讓自己更加美麗絢麗之外,卻是再無其他實際的作用。

見鳳蝶發出柔和的光華,女童便將鳳蝶向上托起,那鳳蝶展翅飛了起來,而此時落于她發際的鳳蝶便也飛了起來,女童見此,便對兩只鳳蝶展顏一笑,然後就想要抬步向前走去,只是這女童始終未能跨出一步,因為此時的月光已完全被烏雲所隱去,樹林早已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看不清道路的女童,自然也無法繼續前行。

女童在一顆樹下坐了下來,但見兩只鳳蝶還是不肯離去,她便望著盤旋于自己身邊的兩只鳳蝶,同時輕聲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的,快些離去吧。」

「師弟,她沒事了,我們快些走吧。要知就算她有什麼事情,我們也幫不上任何忙的。」桑榆再次說道,她在師弟身前飛舞,同時想要說服師弟快些回去,不要留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只是李承澤並未回答師姐的問話,他只是圍在女童身邊飛行。

其實,李承澤也只是想要見到對方安全而已。

正在此時,遠遠傳來了沙沙的腳步之聲,對方似乎也發現了兩只發出光華的蝴蝶,只听一個男子聲音說道︰「那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我們過去看看。」說完,他便已向這邊快步走來。

「他們來了,你們快些隱去光華。」女童道,見這兩只鳳蝶隱去了光華,那女童才又說道,「看來我還是走不掉了,你們快走嘛,那姐姐說你們是妖修,找我之人不會放過妖修的。」

女童見兩只鳳蝶還是不願離去,她便又小聲說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有事的,他們只是前來尋找我而已。」

听到此話,又看了看遠處向這邊快步走來的二人,李承澤這才向遠處飛去,桑榆見此才放下懸著的心,然後與師弟一同向遠處飛去。只是讓桑榆生氣的是,師弟竟然只在遠處藏了起來,一時並未離去,無奈之下,她便也將自己藏身于樹葉之下,同時望著來此的二人。

「絳茱,果然是你的,你怎麼不說一聲便跑到這里來了,要知道這里可是有無數的妖修,是極為危險的。」其中一個大約是十七八歲的男子說道,他身著一襲青色道袍。此時林中雖是漆黑一片,但對他的視覺卻不能造成任何影響,他畢竟是一個修真之人。

「原來她叫絳茱。」李承澤輕道,他暗自將這女童的名字記了下來。雖然不可能像那離去少女所說的那般以身相許,但李承澤還是期望若他日有相見之期,自己可以報答這女童相救之恩。

「你又想要怎樣啊,人妖殊途,你可不能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桑榆道,她只是一只初至初靈期不久的小妖而已,許多事情,她都是無法理解的,正如現在李承澤的報恩之心,她便幾乎是沒有的

「什麼與什麼嘛。」李承澤道,他轉頭看了師姐一眼,然後繼續望向幾人。此時他二人的聲音雖然不小,但他們畢竟只是蝴蝶,而且來此二人的修為明顯也是不高,此時自是沒有發現兩只小妖的存在。

「是你們啊,我都說了,我要去江南尋找一個人,在未找到之前,我不能與你們上楚山修行的。」那女童道,見二人過來,她便向後退了一小步,但她身後本是無盡的黑暗,再又聯想到方才那個傷了自己的姐姐,她便不敢繼續後退。

「你想要尋找誰,我們自會幫你去尋。況且你也可以等你的修為有所小成之後再去,這樣總比你現在去要好上許多的。」其中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道,這少女作俗家打份,見到女童,她這才舒展了一口氣。

「月嬋師姐,此事你莫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的,我只知道的是,自己一定要找到他的。」那名叫絳茱的女童說道,見自己被他們找到,她便一直低著頭不去看來此二人,當然,就算她想要去看,她也基本上是看不到什麼的,畢竟不似來此二人,女童絳茱可是一點修為都沒有的,她自是無法在這黑暗之中視物的。

「那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境而已,夢境又豈能作真,僅憑一個夢境,你便要前去茫茫人海尋找不知男女,不知年齡,不知樣貌,甚至不知死活的人,這又怎麼可能找得到的。」月嬋來到絳茱身前,然後蹲了下來,此時她才注意到女童臉上已被包扎的傷口,這月嬋便將包扎輕輕打開看了看,然後只听她開口問道,「你的臉是怎麼傷到的,是誰傷到你的。」

「是一個,一個不認識的姐姐?!」絳茱道,想到那姐姐干枯的手臂,她又是一陣害怕,便訥訥不再往下說了。

「不怕,姐姐很快給你治好。」那月嬋道,只見她的手上閃過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浸入絳茱臉上柔女敕的肌膚,然而結果卻是讓月嬋一陣驚訝,原來這傷口不但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愈合,而本已不再流血的傷口卻又是流出鮮血來。月嬋驚訝道,「這怎麼可能。」

「我來試試。」同行男子上來試了幾次,只是他也未能讓傷口愈合,而且絳茱臉上血流的卻是更多了,男子細細的看著這個傷口,許久之後,他這才發現傷口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他便對絳茱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絳茱道,她便將傷了自己的那個姐姐說了出來,此時她有意隱去了兩只蝴蝶的事情,畢竟她已得知那兩只通靈的蝴蝶其實乃是妖修。

「師兄,我們先帶絳茱回去找師父醫治,這妖魔修為不低,我們可能難以應付。」少女月嬋道,說完她便帶起絳茱御風而去,那身著道衣的男子看了看四周,然後也隨著二人離去。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吧。」小蝶妖桑榆道,說完之後她便起飛向來時之路飛去。李承澤見女童已被帶走,便也跟在師姐身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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