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軒在酒精和長期疲憊的狀態下睡足了三個小時,這是一向淺眠的男人幾乎不可能的事情,然後首先就是被小寶貝軟糯的聲音騷擾醒,當然,還有另一個他熟悉的女音。
顯然,兩人正在為某件事爭論。
「麻麻……粑粑怎麼還在睡!都中午了~而且他好臭臭!唔!」小寶貝聞著酒味捏著鼻子抱怨,小身子卻還是湊著林宇軒的胸口蹭蹭蹭,直到被聞訊趕來的易敏捂著小嘴拉開。
「寶貝兒,你爸爸需要休息,小聲點。」易敏無奈,只能順著小寶貝的思維喊林宇軒是‘你爸爸’。
床上的某男的嘴角可疑的因為這個稱呼而揚起一絲弧度,還有她話語里的關心。
小寶貝別扭的蹬著小腿,吭哧吭哧的扭動,易敏一月兌手她就又蹦回床上了,啪嗒一聲撲到林宇軒的身上,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嚷嚷「麻麻,粑粑醒了!嘻嘻~他在笑~嘻嘻嘻~」
這個小家伙真是善于戳穿他啊!
林宇軒不無嘆息的睜開眼,伸出手提溜起來趴在胸口的小家伙,而小家伙則笑的更歡了。
「咯咯咯~臭~臭~粑粑~」說著還夸張的捏著小鼻子,小胳膊小腿一陣撲騰,再林宇軒的妥協下再次如願以償的再次撲到林宇軒的胸膛上,然後把他當成跳床,蹦蹦。
林宇軒悶哼幾聲,這小家伙也是有很大的分量的,再這麼鬧下去他還真的要被壓出肺出血不可,他抬眼發現易敏雙臂環胸站著看著他,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只得無奈的失笑。
大手壓住胸口的小腦袋,「乖,別亂動。」溫柔的聲音出奇的有用,亂撲騰的小家伙完全被馴服了。
當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
「臭~臭~林爸爸,臭臭~!」說著小丫頭就平移開腦袋捏著鼻子咕嚕咕嚕的滾下床,一臉嫌棄的跑出門。
她的任務果然就是為了把他吵醒麼!林宇軒哭笑不得,揉了揉額頭,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沒換只是因為三個小時的糟蹋而變成了皺巴巴的咸菜,當然,外套不見了,襯衫也被剛才小丫頭給蹭的頗為凌亂,酒味確實是大的不可思議。
他猜測自己的形象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失控。
而事實上,確實是。
看著從床上坐起來的男人,易敏實在是難以平靜下來,那可不是激動,而是他的樣子真的像極了‘被輪(——)暴’後的樣子,原本一絲不苟的頭發呈現出豎起來的姿勢,亂糟糟的像個鳥巢,偏偏男人還是一副冷靜的不可思議的樣子。
忍笑,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男人無奈的發現自己的形象確實是崩塌了,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一樣聳肩撤掉半掛著的領帶「所以——我們之前,電話里說到哪里了?」
「噗嗤!」易敏再也繃不住,但笑了幾聲卻發現自己的心底突然涌出一種淡淡的,不可捉模的溫暖,笑容滿滿定格,而隨著她的笑聲原本坐在床上的男人也站了起來。
兩個人的距離逐漸拉近,他近一步,她退一步,視線在相觸的一瞬間焦灼,糾纏,像無數個記憶中出現的畫面一樣,她的無數次的無條件相信,依賴。
在她第一眼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感覺到他身上的氣質,無害,好好先生,可信任,這些詞語一如既往,不曾消失,雖然,這些詞語跟愛情真的有些不搭界。
也或許這些並不是濃烈的‘愛’的定義……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她……」易敏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第一次發現在他的視線下她開始出現吞咽困難的反應,並且問了一個相當蠢的問題,當然沒有忽略後背貼到玻璃上的觸感,她似乎無路可逃了。
他斂眸,已經扣住了她的腰,讓自己的手掌緩沖她撞到玻璃上的力道,也順勢將她圈禁在自己的胸膛里,忍不住笑起來。
厚實的胸膛隨著笑聲震動,兩個人的高度差完美的無可挑剔,而一切跡象就像是標注了一個大牌子,上面寫著‘我逮住你了’的得意洋洋。
「讓我想想,大概是,在檢查身體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些‘靈魂碎片’?」玩味的聲音,偷偷的是孩子氣的味道。
「……林宇軒!」易敏真是服了這個男人!好吧,她的那個問題確實是夠蠢的,好吧,那換個問題「詹尼的事情,我知道了。」
明顯得意洋洋的男人身體一繃,深吸氣,嘆息。「我會處理。」他對于緋聞並不在意,更不在乎那個女人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因為她什麼都不是。但他無法容忍的是有人威脅他心愛的女人,哪怕是一星半點的威脅!
而這個運籌帷幄的男人並沒有看見他懷里的小女人嘴角勾起彎彎的小弧度,雖然一閃而過。
易敏鳳眸微眯,手一撐,半頂開他的禁錮,不退反近「你們約會了,幾次,嗯?」鳳眸里是居高臨下的氣勢,不再是小女人的嬌羞,反而是一種強勢。
女王的小奴隸忍著笑意,寵溺的眼神是暖意,乖乖的後退一步「大概,三次?五次?八次?不記得了。」
易敏的手指頂著他的胸口再逼近一步,鳳眸里滿是威脅「你踫她了?」
「……嚴格上來說,是。」只是象征性的踫了踫手。林宇軒再次後退一步,很好,現在兩個人的氣場完全倒了個個,或者說,其實她本來就是強勢的那一個,而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無法移開,順著她微微敞開的領口一路看下去,他依舊記得那肌膚的觸感,而現在他覺得她身上的那些衣服,非常,礙眼。
可惜,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點燃了醋壇子。
他踫了她了?!
易敏本並沒有太認真,但因為這個回答而眉頭皺起,雖然她有足夠的自信林宇軒並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但她還是無法克制一股怒氣帶著酸味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才發現自己的自信其實一直都有些過于自負了,她幾乎是本能的相信,無論何時,何地,這個男人只會是她的,只要她回頭,他就一定會在自己的身後,等待著,等待著……然而,她忘記了,他也是個最最普通的男人,也同樣是有自己的情緒,尊嚴,七情六欲。
林宇軒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發現自己的‘玩笑’似乎有些開大了,正準備補救,他胸口停留的手猛地一緊,他猝不及防的整個人被拉低,然後是薄唇上帶著他朝思暮想的觸感。
易敏抓著他的襯衫,摒棄所有多余的思維任由自己直接去做,將他拉低然後紅唇貼上,用吻去蓋章,她可不是乖乖的任由欺負的小貓,而是一只霸道的狐狸精!
「你、是、我、的!」她一字一頓,像是一個咒語。
身為男人此刻該有自尊,如何能被一個女人如此侵犯呢?但是,或許他一直在期待的就是從那兩片紅唇之間說出的這一句話,而為了這一句話,他可以去做任何事。而他此刻要做的再簡單不過了……
不讓她的唇得到空閑太久。
他穩穩扣住她準備後退的腦袋,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腰身幾乎是半抱起女人,‘她需要增肥了’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然後瞬間只剩下兩個字‘吻她’‘佔有’而他也確實是這麼做了,薄唇再次俘獲她的唇,而這一次不再是蜻蜓點水一樣而是霸道,掠奪,甚至是帶著瘋狂。
易敏在短暫的驚詫後並沒有選擇被動,反而是主動的回應了他,也是第一次的回應,而這份回應顯然讓陷入瘋狂的男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好像是第一次接吻的青澀孩子,而隨後迎接他的是一種叫做狂喜的心情。
氣息糾纏,曖昧的氣息在房間里攀升,易敏僅存的理智也岌岌可危,陌生而熟悉的感覺讓她不自覺的發出小聲的聲音,而這似乎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而很顯然這一部分取悅了某人的男性尊嚴,一味服從可不是他完整的本性,他的吻開始不再單純。
等等!
突然,一絲清明回到了易敏的大腦里,在大腦缺氧之前她猛地伸出手,千鈞一發之際終止了一切,但還是軟軟的貼著喘息。
在她的手推開他的第一時間林宇軒就知道她的想法了,雖然留戀但還是松開了她,任由小女人貼著他的脖頸喘息,緩緩把她放了下來,兩個人就是靜靜的抱著,平復著因為激動而鼓噪的心跳聲。
安心,溫暖,沉靜……久違了的感覺讓易敏不自覺的收緊了手臂,將自己埋在他的胸口,就像是曾經無數次的安心依賴一樣,而現在的意義已經跟曾經不再相同,當然,最直接的證明就是某處的熱度顯然很不對勁。
她不是未經事實的小女孩,當然知道是什麼,但耳根還是慢騰騰的紅了,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一身酒味,去洗澡!」雖然,明顯是少了一分剛才的氣勢。
溫潤的男人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但決定不要操之過急,畢竟之前不是沒有失敗的教訓,在她紅透的耳根後落下一吻「是,我的女王陛下~」再也不刻意隱藏那份貓咪偷腥成功的笑容。
這個……混蛋!易敏臉上的紅潮從耳根急速蔓延,微掙開他的手,麻利的將笑著的男人推進洗手間,然後拉上門,當然,隨著關門的聲音是男人更囂張的大笑。
「——林宇軒,不準笑!」易敏發現自己的智商開始急速的下降。
「遵命——不過,陛下,你是準備讓我一會光著出去麼?我是沒有意見……」忠犬一邊把皺成一團的襯衫月兌掉一邊敘述事實。
他沒有等太久,浴室門被人推開,然後伸進來一只拿著浴袍的手「先穿這個,你的行李呢?」
頗為好笑的看著半個身子還在門外的女人,這個會說出‘你是我的’這幾個字的女人有時候反倒是保守和羞澀的可愛,他沒有馬上接衣服反而是繼續自己的工作,皮帶解開的聲音讓她舉著浴袍的手微微的一縮的小動作讓他差點沒憋住笑聲。
「忘記了。」他很誠實,當時去機場的時候行李確實在後備箱里,但他當時心情確實選擇性的遺忘了這個‘不需要’的東西,反正王洋會第一時間再航空托運過來。相比行李,有一件事更重要,在消息到她耳朵里之前他必須趕到,所以他坐了提前的一班航班。
一向以嚴苛和認真著稱的林宇軒也會犯這樣的錯誤?短暫的訝異後,易敏猜到了什麼,鳳眸微眯起,里面閃過狡黠的笑意「林宇軒。」
「嗯?」男人挑起一根眉毛,打開水龍頭,任由熱水灑在自己身上沖走酒氣和最後的疲憊,當然,他並沒有可能暴露在對方眼里的任何羞澀感,雖然他猜得到易敏依舊是保持著半邊身子在門外側臉目不斜視的狀態。但一向月復黑的男人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而這種感覺在他被熱水洗刷掉一些腎上腺激素後更清晰。
他休息的這段時間,消息應該已經傳開了,而這個小女人反而是追問他,然後反守為攻,雖然這種這麼直接的宣言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似乎有些太巧了。
所以,結論是。
「一比一,打平咯!」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水霧外響起,順便快速的閃過男人從水汽中伸出的手,順利大逃亡。
這個小女人!
林宇軒攥著僅僅抓住的浴袍,半個身子在水霧里看著緊閉著的浴室門哭笑不得,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誤,她可不是一只小貓,而是一只狡猾的,狡猾的讓人覺得該死的可愛的,小狐狸。
但是不可否認,他在听到詹尼對她的威脅的時候,除了殺氣和怒意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更迫切的情緒,當然,里面也有那個消息帶來的沖擊,那個男人帶來的威脅……他設了天大的一個局,他不能前功盡棄,更不能退讓一步。
易敏這里當然是沒有任何男人的衣服,思來想去她果斷還是選擇了身高體型跟林宇軒差不多的LEO,只是之前他跟約翰尼都醉死的程度她還真不報什麼希望兩個人還清醒著。
但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她還是溜達到LEO的房門口,剛準備敲門旁邊就傳來女佣帶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