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尊轉身,低聲道︰「清兒丫頭是我遠古一脈族群中唯一血脈返祖者,能夠借助血脈力量,施展一切傳承手段,替身靈佩便是其中一種.煉制完成後,打入自身烙印,就能在持玉佩者受到攻擊時,代其承受。」
莫語身體微僵,看著地面那暗紅色的血跡,越發覺得刺目,深吸氣勉強保持平靜,「她……她現在怎樣?」
「以清兒的修為,承受半點神將之力,都會被直接抹殺,之所以直到如今都還活著,是因為她體內流淌著的強大血脈在頑強抵抗。我之前檢查過,她的血脈力量在快速消散,只怕……堅持不了太久。」
「不會!她不會死!」莫語驀的低吼,豁然轉身,借助靈魂中的契約,傳遞出來自己的強烈意念,「阿黛絲,我需要你的幫助。」
十數息後,蟻後身影出現,她臉上猶有蒼白,顯然之前所受的損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阿黛絲,你快看看,有沒有辦法救她?」
她卻不動,面露不解。
莫語急聲道︰「她施展秘術替我抵擋了神將一擊,才會變成這樣!」
蟻後臉色一變,直接點頭,「你放心,若有可能,我一定全力救她。」
青尊、琴老、琴古盡皆目睹過這名真神境的強大存在出手,同時退讓開來,眼中露出期待。
探手落在琴清兒眉心,蟻後細細檢查她的狀況,眉頭卻忍不住越皺越緊。
這點,看的莫語一顆心不斷下沉。
良久,她才收手,卻還是低頭沉思,不曾開口。
莫語等待許久,終是沉不住氣,「阿黛絲……」
「她體內有神將的力量,很恐怖,除非有神將階或以上修為,根本無法驅除。」蟻後緩緩開口,在此事上,她終歸不敢隱瞞。目光中透出歉然。
「不是你的錯,是我,都是因為我。」莫語聲音低沉,看著面前或許再也醒不過來的女孩,那份愧疚便如潮水般,近乎將他心神淹沒。
事情,怎麼會這樣?
蟻後眼底閃過復雜,但看著莫語現在的模樣,很快便沒了猶豫,「莫語你不必如此難過,她體內的血脈力量極為頑強,我可以施展一種禁忌封禁,幫她撐得更久。到時,只要主人在期限內突破戰將階,就能夠徹底救她。」
「當真?」
像絕境中的救命稻草,他雖然激動,卻仍舊要再確定一次。
蟻後安靜點頭。
「阿黛絲,請你馬上出手,盡量延續她的生命。」莫語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因為,她對我而言,很重要。」
蟻後微微一笑,只道一聲好,然後就開始驅逐此處中仍離開,說是她施展秘術,不能被外人旁觀。
很快,一層封禁力量,將整個院落籠罩。
莫語、青尊等人全部等在外面,根本不敢探查。
只不過,琴老、琴古在等待中,偶爾目光對踫,再落到他身上時,都會閃過幾分若有所思。
以他們的心智而言,些許的發現,配合之前的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太多太多的東西。
但現在,卻聰明的沒有多言,只是沉默的等待著。
蟻後表現的很輕松,但實際上的過程,卻是非常的漫長,足足三個時辰後,那層封禁力量才消失不見。不出意外,她臉色蒼白,眼眸之中,有著無法遮掩的疲倦。
迎向莫語的歉疚的目光,她輕輕一笑,直接道︰「好了,以她現在的狀態,足夠維持百年時間。只不過,因為我施展的秘術,不能被其他人知曉,所以只能你我動手,所以便需要我們之一,在百年之內,突破到神將層次。」
她聲音平淡,沒有太多起伏,但所說的內容,卻讓人心神震動。
百年時間,突破至神將階,又豈是這麼簡單?
莫語卻沒有多說話,只是點點頭,面露決然。
不是還有百年嗎?
未曾嘗試過,怎知是否能行!
轉身,看著琴清兒慘白的俏臉,他默默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拼盡全力將她治好。
「百年說短不短,但你我要突破神將階,留在位面中根本沒有可能,唯一的選擇,便是踏入位界,進入波瀾壯闊的諸天萬界層面!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完成這點。」
蟻後目光直視而來。
莫語略一停頓,便緩緩點頭,「我會盡快安排妥當一切,然後動身離開位面。」
「不急在一時,我需要一月時間用以恢復,另外在離開前,還要再去幫你,尋找一名強力打手。」嘻嘻一笑,蟻後露出慵懶嬌媚,身影呼嘯遠去。
或許,她已有了無視神源大陣的強大實力,卻仍舊自我約束著,沒有肆意妄為。
例如此刻,便是飛走,而並非挪移。
應該是因為,她在乎面前這個人吧……
莫語收回視線,感覺道青尊、琴老、琴古目光中的困惑,只是微微停頓,便緩緩道︰「清兒與我之間本就是夫妻,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之前一直沒有言明。」
這傻丫頭為了幫他,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姓命,這份沉甸甸的情誼,讓他如何還能拒絕。
所以,他甘願為她去闖蕩諸天萬界,哪怕明知凶險無比,也是值得。
沒有多言,小心抱起琴清兒,莫語轉身離開。
……
房中,看著船上如同睡去般的女子,水之瓏心頭陣陣發酸,或許原本心底深處,還會存有幾分酸澀。
但在知曉,她為救莫語不惜舍棄自身姓命時,便再沒有半點怨言。
這樣的女子,值得夫君去守護。
所以,對他的決定,在沉默後,她選擇支持。
「瓏兒,謝謝你,對不起。」莫語低沉開口,可以感受到那份真摯的情緒。
水之瓏搖頭,輕聲道︰「夫君,你可一定要把清兒姐姐救醒啊。」
「嗯,我保證!」
……
暫時將琴清兒安置在院中,遠古一脈則開始行動起來,要建造一座祭壇,借助族群血脈氣息溫養她的肉身。
莫語親自參與其中,確定對她有益無害後,才默認了他們的舉動。
本來,他是想要將琴清兒帶在身邊,但最終卻只能放棄。
因為她現在的狀況,實在太過虛弱,經受不起半點折騰,稍有不慎便會鑄下難以挽回的大禍。
好在他可以在位面中,建造一座巨大的召喚祭壇,留下他與蟻後的烙印,曰後若想要歸來,便可通過祭壇,倒也算是方便。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去審問一人,確定母親如今,是否還活著。
他是蘇軒衣!
……
幽暗的石窟,幾條黑色鎖鏈洞穿了他的靈魂,末端沒入石壁中,不時會有幾道散發著晦暗光澤的符文在鐵鏈表面閃過,便讓蘇軒衣一陣顫抖。
但他的意志,確實堅如磐石,在這般煎熬下竟一直死死咬住牙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淡淡腳步聲由遠及近,冷漠聲音隨之響起,「鎖魂鐵鏈的滋味應該很痛苦,但這本就是源自于蠻荒聖宗的手段,用在你身上,確是無比的妥帖。」
莫語停下腳步,眼眸冷漠,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蘇軒衣眼眸緩緩睜開,如同陰影中的毒蛇,「莫語,你不殺我,必然是有所圖,我知道的事情都能告訴你,只求你事後可以給我一個痛快。」
聲音平靜透著漠然,但根本無需懷疑,只要有半點機會,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與他同歸于盡。
「很好。」莫語點頭,他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直接道︰「本座問你,當年神陽之主的妻子,被擄走之後,如今現在哪里?」
蘇軒衣眼珠猛地瞪大,死死看著他,「你究竟是誰?」
「我父神陽。」
莫語緩緩開口,將這最後的秘密道破。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蘇軒衣輕聲低語,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但很快便恢復冷漠,「早知他有一子下落不明,當年沒有追查到你的下落,是本宗一生來,犯的最大的錯誤。」
「或許如此,但現在,本座只想要知道,我母親她安危如何?」
蘇軒衣沉默,嘴角突然露出淡淡笑容。
莫語眼眸虛眯,屈指一彈,一股勁風撞擊到鎖魂鐵鏈上,頓時將其從沉睡中喚醒。無數符文同時亮起,如活物般扭動起來,帶動他的身體,如同風箏般搖擺。
眼見有停下的趨勢,他便再度彈出一指……
靈魂如被撕裂的痛苦,劇烈到難以承受,蘇軒衣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嘶啞,「你的母親,或許還活著。」
莫語猛地抬頭,「你最好保證,自己說的都是事實,否則本座保證,你一定會後悔!」
「你不必恐嚇,若本宗不想說,你即便再如何折磨,我都不會開口。既然開口,便一定是事實。」蘇軒衣嘴角笑容更重,目光陰森森的看來,「你的母親出身戰家,但她體內,卻流淌著某種無比強大的血脈,將她擒獲後,聖宗開啟獻祭祭壇,已將她獻祭給聖宗本宗,用換取得到的力量,幫助九幽血鼎的快速蘇醒。」
「所以,你的母親應該很有可能還活著,在聖宗本宗中,不過若預料不錯,想必處境應該不會太過美妙。既然你曾經毀去我聖宗一處據點,想必也知道,這些擁有強大血脈之人,對我聖宗而言,有著怎樣的作用。」
大殿。
水晶容器。
求死不能!
莫語的氣息,突然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