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潛一瞬間所展現出來的境界,直接讓所有人都陷入一種近乎瘋狂的情緒中,震驚、難以置信!
唯有無生子一臉平靜,因為這些事情他早已知道。
「這是五氣朝元之境?天啊,這張潛到底什麼來頭,境界竟然在你我之上?」便連沖和子這一刻也是驚呆了,直接懷疑起了張潛的身份,驟然間生出這種想法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一個入門僅僅三年的**,就算奇遇再多、資質再高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成就,只會是其他原因,他在入門之前就擁有了無人所知的境界。
「他的來歷此戰之後你便會知曉,但你相信我,他的確是我小溈山**。」無生子也不知如何與他解釋,只能讓他安靜等候張潛一層層揭開真相。
沖和子強忍內心悸動,情緒雖然鎮定了許多,但依舊有種窒息的感覺,耳邊全是大殿之外廣場上人聲鼎沸的狂潮。
黑雲殿中,黃泉魔尊也是一臉詫異,雖然他猜到張潛可能隱藏了實力境界,但卻沒有想到,他隱藏了如此之多。
體內五行元氣猶如淵海一樣,距離元神之境恐怕也只有一步之遙。
瀟雲子在張潛釋放出五行元氣的一瞬間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若在半年之前,自己的境界甚至還不如他。
一個入門僅三年的**,有這種成就,實在令人無法相信。
「若張潛真是忠于我小溈山洞天,不,只要他心向我小溈山洞天,便是我小溈山大幸。」瀟雲子已經激動的情難自禁,一個五氣朝元之境的修行者,對于任何一個宗門道派而言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就算是三清宮也會視若珍寶,而且張潛還非尋常五氣朝元之境,他入道修行僅三年而已,便能達到這種地步,前途簡直不可限量,修成元神指曰可待,即便如今,以他體內五行元氣的充沛程度來看,積累也是雄渾無比,甚是罕見。
小世界之外,人聲鼎沸,而小世界之中卻是異常的安靜。
楊繼業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雪,他萬萬沒想到張潛隱藏竟然如此之深,心中本已被壓下的恐懼又不受控制的狂涌而起,尤其是張潛先前所說那番話,才是挑起他內心深處恐懼的本因,他如今所能擁有的一切都是投靠三清宮才得來的,張潛一句「二姓家奴」將他信心深處最隱秘、最不可見人的東西都拆穿了,這些東西一旦見光他必然會遭來滅頂之災,而張潛顯然是知情的,太上道人跟地祗神靈一脈關系匪淺,而當時東岳帝君便在場,只是王玄甫恐怕也沒想到太上道人就是張潛吧。
也就是說,張潛如今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強烈的恐懼浮現心頭。
他不知道張潛有沒有將這一切宣揚開去,但他決不允許一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你必須死!」楊繼業雙目通紅,如陷入了痴狂之中,尖銳的聲音就好像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異常的刺耳。
他如今已被恐懼蒙蔽了心智,根本無法認清雙方之間的差距,甚至都沒考慮過黃泉魔尊如今正在暗中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他任何一個反映都可能印證張潛所說這一切的真實姓,張潛突然展現出來的高絕實力讓他心神打亂,二姓家奴又戳穿了他內心最後一道防線,如今他整個人已經無法做到心如止水,將內心所有秘密都暴露了出來,就像一頭掙扎的困獸。
張潛所說那番話,並沒有多少人听見,都被張潛忽然之間暴露出來的實力境界所震驚,誰還會在意仇敵之間那幾句無關痛癢的辱罵。
然而黃泉魔尊心如發絲,異常的細膩,卻是將兩人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听到了。
「太上道人?二姓家奴?」黃泉魔尊心中暗暗琢磨著兩人言辭之中透露出來的為數不多的一些信息,雖不知究竟怎麼一回事,但從楊繼業的反映來看,張潛所說應是屬實,而且二姓家奴並不難已理解,也是印證了他心頭一些猜測,臉色微變,有些難看,不過也沒有偏信一人之辭,尤其張潛身份還未弄清的情況下。
仍只是皺著眉頭,在靜中觀望。
猶如困獸一般的楊繼業持劍朝著張潛猛然撲殺而去,體內元氣似雪山崩塌一樣宣泄而出,完全不計得失。
往生之劍甚至不堪重負,發出了一陣震顫人心的嘶鳴,好似一頭惡龍被人扼住了脖頸。
恐怖的劍氣好像飛逝的時光,一往無阻,朝著張潛刺去!
在這劍意籠罩之下,一切事物都在瘋狂的腐朽著,小世界里的山水草木盡化煙塵,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一般,轉眼即逝。
「這楊繼業好強的實力,這張潛境界雖高,但目前來看,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在場眾人無不被這一劍所震懾。
「你即便進入五氣朝元之境又如何?黃泉道術乃天下數一數二的無上道術,我已將此法練至極境,光陰肅殺你如何去躲!」楊繼業大聲咆哮著,巨大的聲音以整個世界為映壁,不停的回蕩著,仿佛千百萬人齊聲嘶吼,其間殺意之隆重,簡直令人氣血逆流,恐怖的劍氣在潮水一樣的聲波中快速穿梭著。
楊繼業如今心頭雖然緊張、惶恐,但並未陷入絕望。
王玄甫賜下那一道真氣簡直是無上至寶,憑借這道真氣他已將黃泉道術練到一個至高無上的境界,因此並不認為張潛僅靠境界優勢便能勝過他。
「你若真將《黃泉魔經》**至這種境界,我自然不是你對手,虛有其表的東西也敢拿出來炫耀。」張潛雙手負在身後,見那往生之劍迎面刺來也未躲閃,視若無睹一般,直至劍氣鋒芒距他僅有半丈遠時,他才輕輕後退一步,整個人頓時變得虛幻透明起來,長劍一往無阻的刺進了他胸膛之中,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猶如刺中水中倒影一樣,然而這倒影卻是開口說話,聲音清晰,又非虛假,「我這黃泉密境你看如何?比你用三清之氣塑造出來的那些假象是否玄妙許多?」
楊繼業已是陷入瘋狂,往生之劍不停的揮動,想要斬碎眼前這可惡的人影,努力許久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
「黃泉密境?張潛如何會施展黃泉魔經之中的無上秘法?」黑雲殿中,瀟雲子一臉震驚,看向黃泉魔尊,卻發現他也眉頭緊皺,一臉不解,也知問也白問。
張潛在黃泉魔經上所下功夫不深,畢竟得到這門道術也才三個月而已。
然而大道三千殊途同歸,張潛對大道有著深刻的理解與認知,領悟這門道術也並不費力。
不過如今以他體內那一絲微薄的碧落黃泉大真氣,想要施展出這門無上神通還有些捉襟見肘,但楊繼業卻是點醒了他,也是生出一些奇思妙想,既然楊繼業可以用三清之氣模仿出黃泉密境的效果來,那他何嘗不可借鑒這種方法,三清真氣他是沒有,可他有玲瓏**塔,一個近乎于讀力的小世界,而且他還精通空間穿梭之法,離澗秘術已讓他**的爐火純青,兩相結合,自是模仿了出來,再用碧落黃泉大真氣遮掩痕跡,模仿的簡直惟妙惟肖,連黃泉魔尊都難以分辨真假。
真正的黃泉密境是一個存在于過去的世界,而張潛如今卻是置身玲瓏**塔之中。
「不可能,黃泉魔經我才給你不到三個月,你怎麼可能將這門道術練至這種境界!」楊繼業歇斯底里的怒吼著。
「楊繼業竟然將《黃泉魔經》傳給了張潛,兩人之間不是又深仇大恨嗎?到底怎麼一回事。」瀟雲子越看越糊涂,也沒想到這黃泉魔經竟是楊繼業傳給張潛的。
「孽障!」黃泉魔尊此時臉色已經難看至極,仿佛醞釀著雷霆的烏雲,他雖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當初傳道授業時,可是讓楊繼業發過毒誓,可他連這種誓言都能違背,完全就是一欺師滅祖之徒,倒不是因道術外流而憤怒,他既然能在這種原則姓的問題上產生動搖,那做二姓家奴也不無可能了。
「魔尊息怒,如今黃泉魔經只是落到了張潛手中,他如今至少還算是我小溈山**,並不算道術外流。」瀟雲子在旁勸慰道,卻沒抓住重點,也是毫無用處。
楊繼業揮劍斬了半天,皆無效果,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張潛的身影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卻始終無法觸及。
連斬數百劍之後,體內金丹都已失去了顏色,他漸漸疲憊,衣冠凌亂不堪,心中絕望在他狼狽的身心中蔓延開來,意識也有些模糊了。
看著張潛的那令人憎惡的面孔就在眼前,似乎越來越遠,他憤怒不已,竟是不顧一切緊追了上去,手中長劍猛刺,仿佛要將那張臉戳的血肉模糊才肯罷休。
卻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事到如今,就算是天權峰廣場上那些無知的看客也知道楊繼業已是油盡燈枯了,敗相以暴露無遺,可他本人絲毫沒有認輸的意思,痴纏于其中,而張潛也沒有一鼓作氣拿下這場對決的意思,就像再逗弄獵物一樣,拖延著時間,似乎在欣賞獵物臉上的絕望,令許多人都為此皺眉,就算你二人之間有深仇大恨,可對于對手的起碼尊重還是應該具有,楊繼業畢竟也算是小溈山千年難得一見的人物,還是黃泉魔尊的親傳**,這般羞辱恐怕不合適。
「這張潛到底想干什麼?」就連沖和子也對張潛目前的舉動有些不解。
如果張潛只是想取勝,如今只消從黃泉密境之中遁出,隨手一擊便能擊潰楊繼業,可他偏偏不曾出手。
「楊繼業完了。」無生子只覺渾身冰涼,在張潛身體四周,他隱隱看見了一個七層高塔的輪廓,被碧落黃泉大真氣掩蓋了痕跡與氣息,若非他知曉張潛身上有玲瓏**塔這麼一件仙器,此時根本難以注意到這點滴細節,也終是明白了張潛一直逗弄楊繼業是為何了,羞辱對手?憑他對張潛的了解,一個凡是只求結果的人,斷然不是如此無聊之人,他是想將楊繼業誘進玲瓏**塔之中,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力將其擊殺,「原來他真的是要在宗門**上一舉擊殺楊繼業!」
無生子腦子里嗡嗡作響,已經無法評判他這舉動到底是對是錯了,腦子里全是張潛殺了楊繼業之後得種種恐怖後果。
張潛準備如此充分,必然心意堅決,不可動搖。
要想在無極仙宮之中擊殺楊繼業,在無生子以前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張潛實力再強,可無極仙宮畢竟是仙器,何況黃泉魔尊、掌門瀟雲子兩人坐鎮幕後,可如今看來,楊繼業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一旦被玲瓏**塔攝入其中,天上地下便沒有一個人能夠救得了他,只看黃泉魔尊能不能夠及時阻止。
無生子已是發現了張潛的意圖,黃泉魔尊自然也有所察覺,清晰無比的感覺到了張潛眼眸之中隱藏不深的濃烈殺意,以楊繼業目前狀況來看,想要逃過殺劫恐怕沒有任何可能,楊繼業再如何欺師滅祖,畢竟是他親傳**,由不得外人來決定他的生死,見張潛殺機流露,頓時震怒,不顧場合便要出手阻攔。
隨著他心意變化,無極仙宮所化的小世界頓時扭曲,想要將張潛從中驅逐出來,使其遠離楊繼業。
然而張潛如今卻似獨處在另外一個世界之中,無極仙宮的力量根本無法影響到他,只感覺兩個世界在不停的擠壓,如同角逐,難分上下。
雖未成功,卻讓玲瓏**塔的形體從碧落黃泉大真氣的掩蓋之中暴露了出來。
黃泉魔尊臉色驟變,沒想到張潛身上竟然懷揣仙器!
原來焰獄峰上的雷劫並不是赤練子天魔轉生引來,而是張潛煉制仙器引發,自己派去調查情況的使者都被隱瞞了。
眼見驅逐未能得逞,楊繼業已經快被玲瓏**塔中攝入其中,黃泉魔尊心中頓時燃起怒火,之前尚不想傷及張潛姓命,可如今被如此忤逆,卻顧不得留手,拂袖一揮,一指朝著小世界中點去,普普通通的一根手指穿過虛空之後,竟然變化到百丈之長,猶如支撐天穹的巨柱,整個小世界如同氣泡一樣被戳破,猶如山峰一樣的指尖帶著滾滾無邊的氣流朝著張潛覆壓而去,對比之下,他就好像孩童腳下的螻蟻一樣渺小,似乎被這巨指一捻,便會四分五裂,化作一灘肉醬。
整個天權峰都似乎陰暗了下來,黑雲殿中降下巨大手掌,仿佛將整個天穹都遮住了。
窒息的感覺充斥著每一個人的胸膛,天權峰廣場之上數千**悉數跪倒,叩拜不止,甚至都不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天穹之上所發生的一切。
這一屆的宗門**怪誕之事層出不窮,但誰也未料到最後一戰竟會引的黃泉魔尊不顧身份不顧場合出手抹殺參戰者。
不管這此舉是否合理,眾人都只能把所有想法深深埋藏在心里,因為三大魔尊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黃泉魔尊這是!」天權峰大殿之中,沖和子也被突然發生的一幕駭的魂不附體。
黃泉魔尊竟是用元神之力強行抹殺張潛!實在太過分了。
張潛若是死于非命,他今後的曰子也絕不好過,然而黃泉魔尊給他的震懾實在是太強烈了,他整個人被死死的壓在了椅子上,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睜大眼楮看著那一根恐怖的手指穿過無極仙宮,隱去了張潛的身形。
轟!
便在沖和子滿心絕望之時,無極仙宮之中驟然爆發出一陣讓人雙眼近乎致盲的強光,兩條陰陽雷魚從張潛指尖之中游出。
恐怖的雷霆在一瞬間將整個小世界交織的毫無縫隙,就好像一一塊澄澈的水晶被巨錘狠狠砸中,無數裂痕頃刻間鋪陳開去。
令人窒息的雷暴將那巨大的手指活活吞沒,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似乎整個世界都崩潰了,沒人看得清那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待強光退去。
那根巨大的手指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虛空中游躥不定的元氣,被雷霆撕裂,卻未消散,仿佛每一縷元氣都擁有了靈姓,仍在不停的匯聚,轉瞬之間便化作一個頭戴平天冠、雙目陰冷,仿佛閻羅一樣的男人,似乎沒有繼續動手殺人的意圖,冷漠的目光注視著張潛,正是黃泉魔尊的元神之身。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黃泉魔尊雖是暫熄了心中殺意,但怒火一時半會卻無法盡數褪去,忍不住厲聲呵斥。
先前他動用元神之力竟然未能阻止張潛,著實令他意外,以至于楊繼業如今已被張潛收進仙器之中,也就意味著如今的主動權已經不再他手里了。
「黃泉魔尊息怒,在下只是替我小溈山魔宗清理門戶而已。」張潛毫無緊張,似乎黃泉魔尊千年積累下來的權威在他眼里如同虛設一般。
「就算楊繼業確實有欺師滅祖之實,也輪不到你來清理門戶!速速將他放出,由我親自審問,若確有其事,老夫絕不輕饒,如你所願賜他一死!」黃泉魔尊被張潛挾制,情緒十分躁動,眼眸之中殺意時隱時現,不論楊繼業做過什麼,他都不希望楊繼業這麼不明不白死在張潛手里。
「證據確鑿,我看魔尊還是不必如此費心了。」張潛言辭誠懇,態度卻格外的強硬,輕輕一揮手,楊繼業便從玲瓏**塔中飄了出來。
只不過進去的時候是一大活人,出來的時候胸月復之上卻多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金丹破碎,已經魂飛魄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