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恩殖民星的陷落只是開端。
主宰的計劃因為索特拉聯邦的舉動而稍作改變——他的意識跨越過蟲族無法征服的廣闊海洋,降臨在那一片蟲族隱秘生存的叢林中。幾只沉睡的偵察者睜開了它永遠冰冷的雙眼,眼楮的焦距聚集在頭頂的一片藍天中。
它們縱身一躍,撲騰翅膀飛離地面,雄鷹展翅般翱翔在高空中。
由一片森林再到一整塊大陸,越來越多的偵察者從人類難以想象的地方顯現出身形,它們不斷升空,有時還會遇到追趕而來的同伴……它們越聚越多,最終成群結隊的朝著一個方向堅定的進發。
目的地就是主宰所在的西部大陸。
將近一萬公里的路程,對于陸地蟲族來說是難以跨越的,但對于偵察者來說並不是難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蟲族的本能會讓它們堅持到目的地。
在另一片蟲族生活的大陸上,又再次上演著蟲族集體狂暴的一幕。但與先前有一點不同,它們不再是像原來那樣進行分散、多點的攻擊,而是出乎預料的聯合起來,集中最大的力量,趁著夜色偷襲一座規模龐大的城市,把一部分人殺死或者實施某種目的後,它們在軍隊到來之前神秘的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這種現象持續了一個星期左右。
蟲族連續七個晚上攻擊了七個規模最大的城市,讓原本美好的土地成為了災難、恐懼和仇恨的代名詞。但令人類疑惑不已的是,以往蟲族每攻克一個城市,盡管不一定會在里面駐扎,但菌毯幾乎都恨不得鋪滿每一寸可以利用的土地。
這次不同,被攻擊的城市居然沒有出現菌毯,除了一部分人因為抱臉蟲的攻擊而死亡外,蟲族的行事作風完全超出了人類的預料,因而也令更多人好奇的深入研究,並預防它們下一次的攻擊。
總的來說,蟲族攻擊的城市極其分散,就比如第一座被攻擊的城市和第二座被攻擊的城市之間就間隔著數座密集的人類城市,但蟲族卻沒有一鼓作氣的進攻,反而無法理解的繞了遠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去攻擊第二座城市。
如此七次下來,蟲族攻擊的城市呈著隨機散布狀。
人類很難想明白蟲族這麼做的真實目的,但位于大洋彼岸的主宰心中描繪的計劃已經差不多要完成。
他曾經查詢著該地區幾年來季風的流向,並且在腦海里繪制一張能夠互相影響的地圖,而蟲族攻擊的每一個地點就坐落在這些標注點上。蟲族之所以一反常態的沒有強硬佔領,恐怕與偵察者釋放的感染者生物病毒有關。
他化身的偵察者在城市上空,在河流上游,在自來水處理廠都釋放了低級感染者的生物病毒,這些流感一樣的病毒會沿著空氣、水流、體液交換等等方式進行傳播,即將肆虐的病毒會把每一個人感染。
每一個被感染的生物都能夠持續產生微生物病毒,病毒存活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能夠暴露在陽光下三個小時,季風的吹拂會讓病毒搭乘順風車去感染周邊的城市,像蜘蛛網一樣,朝四面八方擴散。
不到一個星期,就有許許多多的人類出現了異常、狂暴的跡象。人類根據從蘇恩星球傳來會的檢測報告,最終被皮爾塔斯政府確認,隨後發出警報——這是一種蟲族散播的罕見病毒,專門用于感染人類。
防御的手段也簡單,阻隔傳播的途徑是最主要的,但其實帶上一個防毒面具基本上就能過濾空氣中的病毒,不過,狂暴的感染者襲擊人類就是一個難以預防的事件——感染病毒比蟲族不斷制造承載體更快。
只可惜這些感染者並沒有太強的戰斗力,人類相對蟲族孱弱的體質決定他們即使在狂亂的時候也無法像蟲族發動攻擊時的那種令人頭皮發麻,不敢直視——畢竟不是為作戰而生的種族,肯定不是武裝到牙齒的蟲族的對手。
相比蟲族看得見的進攻,病毒傳染這種事情其實更令人類驚駭——盡管其效果和感染性並不如強悍的蟲族那般難以消滅,醫學院研制出來的某些藥品甚至能夠有效消滅被蟲族病毒污染的自來水。
不過這種難以名狀的恐懼,令所有人類頭頂都蒙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蟲族承載體發動進攻前總能發現一些端倪,提早預知這些跡象來進行防御,或者先入為主的把蟲族消滅在集結的狀態也不是沒有過。病毒就不同,說不定今天一切安好,就因為與同事唾沫星子亂飛的聊天,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時,自己已經不再是自己。這種心理的威懾更能讓人類恐慌,並且把這股情緒互相傳染。
更多的人呼吁軍隊要想盡辦法去消滅蟲族,但蟲族躲起來時,往往就難尋蹤跡,某些地方幾乎被掘地三尺的排查,並確認沒有蟲族的存在,也都把菌毯給清理掉了——只過去一個晚上,菌毯又蓬勃的生長起來,蟲族也報復式的在晚上血洗了附近的人類城市,給人類一個血淋淋的警告。
蟲族的所作所為在皮爾塔斯殖民星掀起一股與蘇恩殖民星居民們等同的恐懼——蟲族已經把屠刀架到他們的脖子上,然而無論是軍隊還是政府,都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去改變這一現狀。
像是幽靈一樣的敵人,你想要尋找它決斗時,它偏偏就永不現身,但你疲憊不堪時,它卻突然抽出死神鐮刀割斷了你的頭顱。戰爭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蟲族手里,而不是自詡強大的人類身上。
有條件的人紛紛離開皮爾塔斯殖民星,選擇一個更安全的的星球定居。某段時間內,出入境管理處忙的熱火朝天,就算你是有錢的富豪,也得乖乖的大晚上就在關閉的大門口排起長隊。
若在平時,他們肯定不屑于這麼做,而且也有足夠的特權去不這麼做——當在生命面前,一切的高傲都只能選擇拋棄,何況比你更有錢的人都只能忍氣吞聲的排起長隊,你又能有什麼意見呢?
皮爾塔斯政府不贊同公民的這些舉動——這會令社會間的恐慌不斷加劇,政府更加難以穩定民心,但總有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關系,熟人也好,塞錢也罷,總之他們帶著妻兒拍拍離開這個「鬼地方」。
部分有條件的人紛紛離開,但更多的是沒有條件——或者是政府阻撓的人被迫留在這里,等待著不知何時降臨的死亡。
蟲族、病毒、逃離浪潮、政府的無作為……一系列的變故,極端死亡的不斷刺激,終于讓社會發生內部混亂。環境開始讓某些自覺生存無望的人的心態發生轉變——一顆顆黑暗的心被喚醒,那群叫囂人人平等,高喊政府**無能,但自己卻毫無作為的家伙,永遠都不敢去對付屠戮人類的凶惡蟲族——但他們卻敢把最罪惡的一面毫無遺漏的表露在自己同胞的面前,展示環境逼迫出來的扭曲人格!
搶劫、殺人、強.奸……犯罪率在短時間內翻了十幾倍,社會面臨崩潰,公民們不再接受法律的約束。他們瘋狂的放縱黑暗的情緒,每時每刻都會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悲劇不斷地發生,政府想要管束,但卻力不從心。
索特拉聯邦下了嚴令,讓軍隊去約束這群被環境逼瘋狂的人,采取了一系列暴力血腥的手段後,才勉強把事態穩定下來。但就在幾分鐘前,開車在街上逛的主宰親眼看到一名少女因為無法接受被數個男人凌辱的事實,從樓上跳了下來。周圍路過的民眾一個個神情麻木,更多的人僅僅是掃了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的離開。
這種現象他們見識太多了,幾乎上街出行的人身上都帶著幾把武器以備萬一。但還是有人在熱鬧的街頭被人槍殺,大口徑的子彈把被襲擊者的腦袋轟爛,失去控制的身體倒在大街上,直到尸體開始發臭都沒有人來清理。
絕望會讓人奮起反抗,無法反抗的絕望會令人扭曲——做出一些平日里難以置信,變.態的事情來。
人性中丑惡的一面被蟲族毫不留情的揭露——一名衣著光鮮,平日里保持紳士風範的男人在環境的影響下,拿著微型沖鋒槍來到公司里,朝那些昔日的同時瘋狂的掃射,把所有人都殺死後,扭曲的人格又讓他做出更難以想象的事情來。
你所能夠想到的極端罪惡一面,每時每刻都在不同類型的人類身上呈現出來——這才是他們最原始的本質。
主宰踩下油門,汽車速度陡然攀升,直接把面前一名十六七歲,抓著把手槍想要攔車打劫他的少年撞飛出去,車輪子壓在他身上,不免減緩了速度——周圍看到機會的更多匪徒包圍過來,想要搶劫這名開豪車的家伙。
但當主宰讓汽車不斷的來回前進、倒退,把地面的尸體給碾壓成一片模糊冒泡的碎肉時,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終于承受不住,第一個人當場彎腰大吐起來,然後是更多人的嘔吐。自始至終,與惡魔無異的主宰冷漠看著。
還沒等蟲族真正發起進攻,人類內部就已經亂做一團。他,蟲族主宰像是開啟罪惡之門的神,把所有邪魔從每一個人的身體里引誘出來,漸漸的去佔據他們的身體,主導他們的思想,控制他們的行為。
聯邦政府為了杜絕這種現象,對蟲族發動了狠辣的攻勢——極其珍貴的反物質彈並不能常用,但聚變武器卻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盡管有污染,但死去的蟲族讓聯邦堅信能改變一切。
死去的除了蟲族,仍少不了比之蟲族更多的人類。
最後……也許是大勢所趨,某種傳聞在絕望的人類社會里不斷被傳播,一群拯救社會,號召人類反抗聯邦,團結一致對抗蟲族的組織正式嶄露頭角。
他們自稱為「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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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放假了,可我這兩天可能沒有太多時間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