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芳撓了撓下巴,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她可真沒什麼好辦法!
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什麼法子,最後終于憋出來一句︰「要不,讓大順跟我離開?看你們家也不能在族里說上什麼話,跟張全硬踫硬的話無異于拿雞蛋踫石頭,反正我就要離開了,不如讓大順跟我一起,去外面闖闖也比呆在山溝子里好。」
張嬸一愣,忙狠狠的搖著頭,「大順他叔要去族里告大順,大順就必須等著族里傳話,若是現在離開,一定會被算作畏罪潛逃,到時候逮著了會被罰的更狠,到時候直接連命都得丟了!」
蕭芳挑挑眉,往蕭菲那兒看了一眼,蕭菲便曼斯條理的說︰「嬸兒,你和張伯上族里跪著哭祠堂去,說大順哥吃了不干淨的東西瘋了,人也找不到了,讓族里出點錢出點力,好好的尋尋大順。一會兒就讓大順哥裝瘋賣傻跑出去,動靜弄大點,讓鄰里都看到。」
「裝瘋?」張嬸皺皺眉,「那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若是大家都知道我家出了個瘋子,我們家的人都沒法出去見人了。」
「嬸兒,是你的名聲重要還是你兒子的命重要?」蕭芳勸著張嬸,她的心里可也打著如意算盤呢!
「當然是我兒子的命重要!」張嬸顰著眉說道︰「什麼也比不上我兒子的命!可是……可是……」
「嬸兒,你放心,既然你把那草藥許給了我,我就一定給你把這事兒做的妥妥帖帖,不過,我卻是有些問題要向你請教的。」
蕭芳面上全然一副虔誠的樣子,把張嬸弄得十分不好意思。
「有啥問題你就問,談不上請教,我一個農婦知道也不多,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訴你。」張嬸雙手摩挲著膝蓋,蕭芳很明顯的便能看出張嬸的激動和害羞。
另一邊,張全回到家還把張大順家的人挨個罵了一遍,就連蕭芳也被問候了祖宗十八代。張全的媳婦長得不錯,也很會伺候男人,一邊安慰張全一邊把他往床上引,說讓張全消消氣,回頭好好去族里把張大順家告了,讓張大順家一輩子也不能翻身!
張全也被伺候的爽咧咧,佔時把告狀的事情拋到了腦後,趕著跟媳婦去床上做運動去了。卻不曾想到自己現在已經被蕭芳等人算計,自己打好的如意算盤也全都泡湯了。
當天傍晚,張嬸和張伯硬沖到宗族祠堂,跪著老祖宗哭得淒慘,外面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全都是目睹了張大順「瘋了」的街坊領居們。
張大順還真是演的挺像,到處不顧形象的摔砸喊叫,再加上個頭比較大,竟是一半會兒沒人能攔住,硬生生的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跑遠「消失不見」了。
等張全聞訊趕來的時候,全村的人都已經知道張全為了強搶張大順冒生命采的草藥,逼得張大順不慎將草藥吃進肚子里,張家老四唯一的兒子就這麼瘋了。
在村里住的人明里暗里都知道些張家的情況,張家老四在家中是最不受待見的,常年受到家里的排擠,不過張家人倒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張老四一家的日子緊巴巴的也能湊合著過。不過這一次……大家伙都搖搖頭,真是欺人太甚!
張家族長冷眼看著張全,即便他心里偏向張全,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現的太過明顯。
張嬸早就受了蕭芳的指導,竭力要求族中出錢出力尋找張大順,叫爹喊娘的聲音都能把祠堂給震塌。族長听到張四家要錢果然就開始打馬虎眼,說了一堆的口頭承諾,卻直到將張伯夫婦都打發了也沒能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仿佛瘋了的走失了的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乞丐。
張伯和張嬸回到家中看到床鋪上擺的一封信和一個金鐲子,終于忍不住老淚縱橫。
都是那根草藥惹的禍,若不是大順為了采那藥,也不會被猛獸打傷,更不會現在淪落到裝瘋來躲避禍事。雖說兒子傷好了,可也不知得過多久才能再見到兒子,也真說不準,這輩子都見不著了。
老兩口越想越傷心,都低著頭悄悄的抹淚。最後張伯捏著信,有些忐忑的說︰「你看,咱們都不識字,是不是讓別人給咱看看?」
張嬸眼一橫,把信從張伯手里一抽,「你別再想著找你大哥!你看他把咱家都害成什麼樣了,萬一信里有重要的事情怎麼辦?兒子走了,還要再把咱家閨女也搭上去嗎?」。
張伯見媳婦急了,連忙著急辯解︰「我也沒說找大哥啊,咱村里不是有別的識字的嗎。」
「那也不行,徐家人這麼不講信用,我也信不得他人了。」張嬸坐在炕上想了想,又說道︰「咱把閨女送到學里去上一年學,等閨女學會認字了就能跟咱講信里的內容了。兒子都走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來,這信里怕是也沒甚要緊事,等過個小半年再看也成。」
張伯本來就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再加上沒脾氣,性子懦弱,家中都是張嬸說了算,所以听到張嬸說這話想也沒想就干脆的答應了,還連連夸贊媳婦好法子,卻被張嬸瞪著去備禮擺放書里的先生去了。
再說張大順那邊,裝瘋「消失」了之後便連忙奔往村子所通的縣城里,一路飛奔的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在縣城里雇了一輛馬車,又急急忙忙的將蕭芳幾人拉著往目標之地——大有奔去。
蕭芳坐在馬車里心情好不愉快,懷里抱著蕭成,腳邊躺著從昨晚入住張家之後便一直沒有出現,卻在自己一行人逃跑的時候再次跟來的狸貓小石頭。
蕭芳在走前用自己「道童」的身份在張家門口做法,實則卻是找借口將張全所犯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現在的人都十分的信神懼魔,對于道家佛家還是挺敬畏的。還好蕭芳在前世欺世盜名的事情做得不少,各種人物也裝過,所以在張嬸家門口做法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讓張大順裝瘋賣傻的消失,正好讓她逮到一個免費勞動力!
張大順這麼壯實,腦子也算靈敏,人也沒什麼花花腸子,留在身邊再好不過了。她們兩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痴了的孩童,每個男人在身邊幫忙日子真的會很難過!
「什麼?撞一下?」蕭芳不滿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張大順,這是什麼破點子!
張伯之前帶蕭成去看了鄉下土醫生,說是有個土方子,拿硬東西往痴兒腦子上砸,砸暈了再醒來就沒事了。蕭芳覺得,到時病可能會治好,但也是到閻王殿里被閻王老爺治好!
張大順也覺得這法子不好,可也說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來,畢竟法子是他阿爹問出來的,他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自家阿爹的不好。
「大順,我已經問過嬸兒了,咱們去大有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外邊不比家里,什麼事想做就做,既然我能救你出來,也能為了利益再把你送回去,人心險惡,就是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本來這種話讓蕭菲說更在理,可蕭菲還是個七歲的小女孩,蕭芳絕不想讓別人看出什麼端倪,更不想讓別人用異類的眼神看她,雖說這在深宅里不是什麼稀奇事,多點心眼都會被稱為激靈聰慧,可他們現在不是平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