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持人被蕭芳的一席話說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說藥材是假的那便是假的?她當她是誰呢!
「好,你說這是假的,便指出來這哪里是假的。若是指不出來,你便小心著點,我這兒就算只是一個拍賣行,就算你見識再逛,里面的酷刑也絕不是你能夠想象的出來的,那里面的精彩,絕對比閻王爺那兒的還要夠味兒!」
主持人的這一番話是走到台子的邊緣,俯身沖著蕭芳輕聲說的。
然而雖然後排的座位離高台有那麼些距離,但主持人所謂的「低聲」說話,前排坐著的人多少也是能听到一些的。
主持人這是在「回敬」蕭芳,方才蕭芳讓他失了面子,現在他便想著讓蕭芳丟了里子。要知道,就算蕭芳再有主意,也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听到他這樣說道酷刑,不嚇得花顏失色才怪了。
可是……可是!
蕭芳竟是露出一臉期盼的樣子,現下也是有些糾結。
她是指出藥材造假之處呢,還是假裝指不出來,去看看那些所謂的酷刑都是長什麼樣子的呢?
嗯,前世她闖過天牢,而且只是孤身一人。
雖然她暗地里給那些所謂強無可敵的天牢守衛只下了指甲蓋丁點的藥,但誰曾想他們那樣弱,竟然全體都倒了。
蕭芳想到這里就無奈的搖了搖頭,想到給那些江湖人士下藥時,用了整整一小酒杯才見效,到了皇宮這里,卻輕易就都倒下了。
天牢里關的都是犯下大罪的死囚,蕭芳也沒有那樣好心去拯救他們,她闖天牢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觀賞世間傳言的所謂天牢新加的刑罰設備。
結果,自然是沒讓蕭芳失望了。那些隨隨便便就能將人弄得半死不活的刑具,是蕭芳唯一贊賞皇家的東西了。果然是,有錢什麼事兒都好辦。
「我指不出來哪里假,你帶我去看看你說的那些可怕的刑具吧。」
蕭芳眼楮一閃一閃的,帶著無限的好奇。
主持人差點一口氣沒咽下去,從台子上跌落下來!
這女子,哪里是指不出來麝香的真假,看她的表情,分明是對那殘酷的刑具更感興趣!
那主持人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好幾下才順了氣。再低頭看蕭芳,竟仍滿臉的無辜和期盼。
「你在此詆毀我拍賣會的名聲,現在又想隨意的糊弄過去,當我們拍賣行是什麼了!」
主持人氣急,想要在此將蕭芳大罵一通,余光卻瞥見前面三排的貴人門大多都露出不耐之色,有的還微微顰眉,一副厭棄的模樣,頓時就熄了火。
現在拍賣會還在進行中,後台也還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貨,怎的自己現在就跟這個小姑娘墨跡上了呢?若是得罪了這些權貴……主持人打了一個哆嗦,他的下場絕對會很慘!
「來人,把這位姑娘帶下去,好生,伺候!」
主持人的話說的狠,雖說是伺候,但絕對是大刑服侍!他也是為了防止之後再有人搗亂,所以現在將話說狠了,想著之後也能順利一點。
主持人的話剛一落音,就從後台出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因為這大棚里很是暖和,所以那兩個漢子只穿著簡單的春衣。發達的肌肉繃著,似是隨時要將衣物撐開迸發出來一樣。
蕭芳嘴角抽了抽,她不怕刑具,怕這壯實的漢子!若是將她束手壓走,她的手腕不青掉才怪!
「嗨,請容我在說最後幾句話。」
蕭芳看著那兩個壯漢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在伸手就能踫到自己的時候猛地朝後退了好幾步,臉上也訕訕的。
沒等那主持人說話,蕭芳就轉身面對著觀眾席,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也不想就這樣被帶到後台去,但我著實對主持人所說的那些酷刑有著莫大的興趣。雖然不能親自提大家辨別這藥材的真假,但我可以教給大家一個方法,大家听了之後,自己再拿主意要不要買此物。」
蕭芳廢話完了,剛想將方法教給大家,卻突然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是從後台出來的強大漢子,蕭芳掙扎幾下無用,只能束手就擒了。眼里沒有恐懼,沒有悲憤,只有可惜。
沒錯,可惜!
可惜了自己這麼多好法子,卻無法與人共享了。好不容易想要做一次好人,竟然還被人攔住。蕭芳在心里暗嘆一口氣,做人難,做好人更難!
可就在這時,蕭芳突然感覺到幾束凌厲的目光往這邊襲來。眼楮往前一看,頓時樂了。
原來坐前排的那些人,都用著一種不滿和比主持人更狠的眼神看過來,想必是不喜主持人現在的作為。也是,辨別藥材真假的法子,是許多人求而不得的,現在有人願意不計報酬的說出來,他們要是不想辦法听到,那覺得是腦子壞掉了。
主持人在心里狠狠的罵著蕭芳,將她祖墳里的老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原本听到蕭芳說要透漏辨別麝香真假的法子,以為自己反應夠快,直接讓打手上前捂住了蕭芳的嘴,想著到了後台再逼問出來,留著自己听不是更好。卻沒想到地下的權貴沒有一個是吃素的,竟在瞬間就將地下的人得罪個遍。
主持人欲哭無淚,現下只能讓打手放開蕭芳,讓蕭芳道出所謂辨別麝香真假的法子。
蕭芳用兩手搓了搓臉,這大壯漢子的力氣可真大,差點沒把自己的臉搓掉一層皮。
「吶,我只能告訴你們怎麼辨別此麝香的真假,其他的可沒法說,不然我非得把我師傅氣的從青山頭里蹦出來不可。」
青山頭,為逝者墳。
听著似是有些不敬,但蕭芳表情嬌憨,而且面上沒有一絲對長輩不敬的表情,讓人看了只有愛憐,沒有責備的想法。
「此麝香,濃香襲人,外形、大小、顏色,無一不同真品相同。真正的麝香,質柔軟,微有彈性。有香氣,且一身干、色黃、香濃者為佳。」蕭芳手指著台上靜靜擺放的麝香,擲地有聲。
「一般辨別麝香的手段,想必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我也不便藏拙,顯得小家子氣。」說著還不忘開兩句玩笑。
「用手捏微軟,有彈性和回手感,便是真品。這法子,大家都會用,但是否就絕對的好用,是否對所有偽劣品都適用,大家可能沒想過。」
「現在大家看到的這個麝香,絕對是高手制出。」蕭芳也不吝嗇夸贊他人。
「長話短說,一般的法子,用在此麝香身上,是丁點也辨別不出真假的。我跟大家說個最簡單的方法,只要取麝香少許,放進盛有開水的碗中,若不立即融化,而且水依舊微黃、澄清,去水後仍清香不臭者為真。」
台下嘩然。
麝香乃臻品,有誰會想到將其放入水中檢驗真偽的法子,放在平時若是有人這麼做,必定會受到譴責,那可是暴殄天物!
可是現下,這小姑娘說的振振有詞,且一點不像騙人的樣子。而且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又絕對沒有其他人懂得用其他的辦法了。
這個法子,倒真是可以一試。麝香之所以聞名天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它不會變壞的品質。無論怎麼折騰,都還是如初時的珍貴。換言之,就算是在開水里侵泡,真金不怕火煉,麝香還會同樣的香氣襲人。
蕭芳看到已經有人在暗自點頭,便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被認可了。哎,那個賺不到錢的人喲,你可千萬別怪我,我也是手頭缺錢缺的緊,看不慣你作假還比我多賺那樣多。
兩個大漢子又來到蕭芳的面前,蕭芳嘴一撇,「不用你們押我,我自己走,一個人上前面帶路吧。」
不像是要去受刑的,反而更像帶著家譜去出去賞玩的。
蕭芳走時腰背挺直,走路的姿勢也完全像是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不過,蕭芳現在是一身男裝打扮,這樣看著倒像是風度翩翩的大家公子了。
蕭芳就這麼輕飄飄的走了,卻是急壞了齊祈和王志。蕭芳是同他們兩個一塊兒來的,現在卻有一個要去受大刑,兩個人怎麼可能不心里焦慮。
「喂,你們兩個不用擔心我,自己先行回去吧,我肯定能好好的。」
齊祈和王志正擔心著,誰知從後台的幕簾後面露出了一顆小小的腦袋,眼楮水靈靈的看著齊祈和王志兩人。瞧那一臉輕松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要去受大罪的人。
齊祈比王志大幾歲,做事也比王志老成許多,因此王志在外面一般都是看齊祈的顏色行事,現在看齊祈點了頭,也只好不甘心的跟著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在外面不能隨便管別人的事情的。
可是幾人都沒注意的是,原本坐在蕭芳身旁的那個老女乃女乃,也悄悄的離了位置,從之前蕭芳她們進來的小門處離開了。不動聲色,連齊祈和王志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會場重新安靜了下來,主持人礙于會場上威逼的氣壓太過強大,在沒人出聲提出要求的情況下就讓人備來了開水。
今日,這麝香的真假,必須要當著大家的面試一下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