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我打趣老陳為什麼不選9mm警用左輪。我說︰老陳,你是老人用老槍啊,也太out了吧!
老陳邊開車邊問︰什麼out?
茗雅在後排接話︰無畏就是說你跟不上形勢,還用那老五四式。
老陳笑了笑說︰習慣了!
香格里拉縣城距奔子欄鎮81公里,我們一路疾馳,只用了1個小時,來到了奔子欄鎮。奔子欄古渡口,這個懷素筆意圖的始發地,這個八組楚辭第一句「渡我之兮」的暗語點,我們來了!
丹巴頓珠在奔子欄鎮住了兩天。
推開奔子欄普贊酒店230房間房門,老陳、我和茗雅都沒有說話,仿佛就看見丹巴頓珠這個老喇嘛站在面前,和善的看著我們。
我心說︰老丹啊,老丹,你到這兒來干什麼呢,你在這230房間一呆就是兩天,你在想什麼呢?
在丹巴頓珠住過的房間,我們沒有能得到更多的線索,似乎丹巴頓珠到了奔子欄就住下了,哪兒都沒去。
時間飛快,已近中午時分。老陳、我和茗雅也是饑腸轆轆,就在普贊酒店外面找了一家面館便餐。
「喜馬拉雅藍罌粟、仙草、度母」,在夾起一筷子面條的瞬間,我忽然醒悟道︰老丹,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你是想去寺廟找綠度母啊?
度母在哪兒?唐卡上的顯然不是,唯有在寺廟里的度母或者是度母像才有可能藏著什麼秘密!
奔子欄的寺廟在哪兒?
高塘寺!奔子欄最大的喇嘛廟!
把碗一撂,扔下一百塊給小店店主,老陳、我、茗雅跳上三菱越野,直撲高唐!
老陳說︰兵分兩路,我去大院,你們去小院,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綠度母藍罌粟。
跟在一位名叫強巴措的老喇嘛後面,我和茗雅走進一個深深的小院落。破舊的建築不知經歷了多少年代,昏暗的樓梯踩得「咯吱」做響,彎彎轉轉就像進入了時空的另一端。
樓梯側面的牆上,壁畫的顏色已經斑駁,畫的是蒙古人覲見七世紀**喇嘛皈依佛教的那段歷史。在往上走,推開閣樓的小門︰一尊綠度母銅像赫然映入我和茗雅的眼簾。
強巴錯喃喃的說到︰這座銅像有一千年了。你看她手中的花,是天上的,神的!
那不是其它的什麼花,正是我們要找的喜馬拉雅藍罌粟!
我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給茗雅遞了個眼色,茗雅心領神會,說要給高唐寺很貴重的供奉,拽著強巴措就下了樓。
我仔細端詳著這尊綠度母銅造像,藍罌粟兩支,分別在綠度母的兩只手上,綠度母右手向下,左手向上,捏著訣。難道是天行乾,地勢坤?當下顧不得許多,伸右手抵住綠度母左手,伸左手抵住綠度母右手,一上一下,反方向同時用力。
只听得「咯咯咯咯」一陣機括扭動的聲音,綠度母銅像座前突然洞開,一個銅牌升了上來。
「別動,動就要你的命,慢慢轉身,把你手上的東西扔過來」!
我心里一沉,慢慢轉過身去,看見一張轉輪明王的大臉!
昏暗的閣樓里,這張轉輪明王的臉顯得格外猙獰。我心說︰茗雅啊,茗雅,你千萬別上來啊!你在下面,我還有機會。你要是沒了,我可就沒機會了!
這轉輪明王從閣樓角落里緩緩走出,一把帶消音器的手槍抵住一個人的頭,一步一步朝我逼過來。
茗雅!臉上充滿驚懼的茗雅!
完了!
我說︰別傷她,東西我給你。
這轉輪明王聲音尖細冰冷,不似人聲︰不要耍花樣,耍花樣我殺了她!
我焦急萬分,這銅牌究竟是什麼用,上面有沒有銘文圖像,我都還不知道啊。給還是不給,怎麼給?沒時間考慮了,先救茗雅要緊。
打定主意。我忍住萬分不舍之心,狠狠的攥了攥手中的銅牌,「你放人,我扔銅牌。」
轉輪明王說︰我數到三,不扔銅牌,殺人!1、2、
就在轉輪明王快數到三,我已經作勢要扔銅牌的那一剎那!
「不要動她,動她你死,不動,你活」!
這很是滄桑的聲音,在我听來簡直就是天籟!
老陳!老陳!
窗欞外,老陳手中握著五四式,正穩穩的瞄住轉輪明王的頭!
由于這家伙戴著轉輪明王的面具,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從面具上那雙眼楮中,我明顯感覺到這家伙並不慌亂,還顯得很鎮定。我知道,這家伙自恃有茗雅做人質,即便拿不到銅牌,他想他也可以安全月兌身。
四個人互相對峙,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像一個大火藥桶,任何一點火星都會引起爆炸。
我說︰嘿,兄弟。你不是要銅牌嗎?來,給你!
話剛說完,就把手中那面銅牌扔了出去。
銅牌在空中打著轉,眼看著就要掉到那轉輪明王的手上,在他稍一低頭接牌的瞬間,茗雅用力往下一蹲。
狙擊的好時機!
「砰」,轉輪明王頭上爆出一朵血花,老陳開火。
「撲」、「撲」,「撲」,已經失去意識的這家伙在歪歪扭扭倒下之前,右手食指神經痙攣,毫無目標的扣動著幾槍亂射。
揭開轉輪明王的面具,我們有些驚訝,那不是一張香格里拉藏區藏民的臉,倒是像一個尼泊爾人或者印度人的臉,年紀大約30多歲,嘴里不斷的吐出血沫。老陳用力搖晃著他︰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說,快說啊!
這家伙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老陳俯子,把耳朵貼近他嘴邊……須臾,老陳起身,臉上寫滿了失望。
茗雅趕緊問:他說什麼沒有?
老陳說︰听不清楚。這家伙就說了一個「千」什麼什麼,就咽氣了。而且這家伙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那把槍。
茗雅說︰他為什麼不開槍,殺了我們拿走銅牌?
倚靠在綠度母銅像上,我說︰張小笨同志,你想想這是為什麼?我們就是那特一級大廚,殺了我們,這頓大餐就上不了席,他們就甭想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老陳說︰無畏說的對,走,我們回去研究研究銅牌去。
「嗯」,我邊答應著老陳,一邊想走過去看看銅牌和茗雅,卻怎麼也挪不動左腿。左腿感覺像月兌離了自己的身體,晃晃悠悠的。
低頭一看,左腿上一路血線正嘀嘀嗒嗒的滴落在地上!
我中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