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處于半夢半醒之中,但腦海里都是這《大摩尼寶髻經》在打轉。這《大摩尼寶髻經》里面肯定有貓膩。
我猛醒了過來,可是經卷呢,剛才明明這書在我手里呢。
《大摩尼寶髻經》呢,經書呢?
靠,有人!
我正待喊出聲來,抬頭四顧就看見在我旁邊的茗雅。
茗雅不知什麼時候,從我這兒拿了那《大摩尼寶髻經》去,這妮子手邊一雙塑膠手套扔在了一邊。
這經書斜斜的搭在茗雅的右手邊上,那原來粘連在一起的經卷中間和尾頁部分已經打了開了。
茗雅好像睡著了。
我走過去說︰「你要看給我說聲兒啊,怎麼不戴手套?」
說完,我戴上自己那副手套,從茗雅手邊拿起經卷走了回去。
這妮子睡這麼死,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剛準備坐下,忽然覺得不對,怎麼這茗雅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蹬蹬蹬幾步邁回去,晃了晃茗雅。
「茗雅,茗雅」,我輕聲叫道。再一細看,茗雅雙目緊閉,面色慘白。
「茗雅,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听到我叫她。茗雅嘴唇翕動,已說不出話來。
「老陳、老陳。」我握著茗雅的手大叫起來。猛听見我大喊,老陳、老鬼和貢松旺布都騰的跳了起來。
老鬼滿臉緊張︰「雜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說︰「茗雅不對勁兒。」
我握著茗雅的手,猛然感覺到茗雅雖已說不出話。但這手,這右手在我的手心里正非常微弱的反復比劃著什麼。
茗雅的右手指在我的手心里似乎在比劃一個字。
一點、一豎,一橫折鉤。
茗雅在我的手心里反復比劃了2遍,仿佛用盡了全身的
力氣。這最後劃出的一橫折鉤,右手食指微微上抬,就在我的掌心里停住了。
「別嚇我啊,茗雅,你沒事兒,沒事兒的,你要說什麼?
告訴我啊!」
我抱著茗雅,茗雅全身沒一點力氣,四肢軟軟的。
我右手模了模茗雅的脈搏。
按15秒脈搏跳動次數簡易算法,正常成人脈搏為60到100次/分,平均約72次/分,這就算這高山冰川缺氧,加快脈搏次數,正常值應該在90次/分左右。
茗雅脈搏怎麼這麼慢,才38次/分,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更讓我心驚肉跳的是,我感覺茗雅的脈搏跳動還有下降的趨勢,再降下去,這心力衰竭心就停了。
「門」,茗雅比劃的是一個「門」字!
茗雅一定是中了什麼毒?
這《大摩尼寶髻經》有毒!
茗雅要告訴我這甬道盡頭有門嗎?
茗雅一定是在這《大摩尼寶髻經》探察出了什麼端倪,但卻沒戴手套去翻開那粘住的經卷部分,哪兒會想到這經卷的紙張竟然浸過劇毒!
門在哪里?這門在哪里?
我頭磕,足撞,雙手用力猛砸這石壁,已是皮開肉綻,鮮血迸流!
「你為什麼要動這東西、你為什麼要動這東西啊,你給我說啊」,在這堅硬冰冷的石壁面前,我嗚咽著嚎啕大哭。
老陳和老鬼沖上來抱住我︰「無畏,別這樣,你別這樣!」
老陳和老鬼抱住了我的手,我仍是拼命用頭撞擊這石壁。
「你們別攔著我,這兒有門,有門,你們听見了嗎?別攔著我,你們听見了嗎?」
我背靠著石壁,癱坐在地上,雙手耷拉在身體兩側,這兩手鮮血涔涔,順著這石壁就流了下來。
那個時候,我極度擔憂茗雅的安危,早忘卻了自己的痛楚。我卻始終沒有覺察到,我手上滲出的血流,竟然貼著石壁,沁入了那地下……
茗雅心跳和脈搏次數越來越弱,已經陷入了昏迷。我和老陳在茗雅身邊轉來度去,一籌莫展。
貢松旺布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在旁邊為茗雅祈禱。
老鬼滿臉焦急,眼楮里都要噴出火來。
這家伙看著我和老陳轉來轉去,說道︰「你們別轉了,趕緊想輒啊。再不想輒,這人就沒了。」
我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何嘗不是想救茗雅。可我們連茗雅中的什麼毒都搞不清楚?再說就是知道了所中之毒又能怎麼樣?
我們的急救包里,主要是外傷急救藥。這解毒之藥除了淨水藥片和蛇藥片,其它的根本就沒有。
我強抑住剛才的慌亂,逐漸逐漸慢慢冷靜了下來。
茗雅到底看到了什麼?
看這些發現的古籍,我們都要帶塑膠手套,這她知道啊。那為什麼茗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看這《大摩尼寶髻經》?
這《大摩尼寶髻經》的末頁上到底寫著什麼?
如果說寫著有門,這是什麼門?如果不是這石壁的門呢?
我戴上手套,把這《大摩尼寶髻經》拿了起來。
原來我一直捻不開的中間部分和末頁,經茗雅用手指逐頁剝開,已經能看見文字了。
這《大摩尼寶髻經》末頁,那仿褚遂良筆法之人,眷完正本經文。在末尾上,又添了兩句佛偈。
這第一句寫的是︰「天地一道門,眾生庭前花,開時神佛看,紛落你我他。
第二句寫的是︰千山有路,大道無門。透得此關,甘露甘露。
什麼?甘露?
甘露在我們附近?
「老陳,甘露。」,我朝著老陳、老鬼和貢松旺布就喊了起來。
我這剛剛喊出聲兒來,「轟隆隆」那悶雷般的響聲再度在我們耳邊響起!
老陳、我和老鬼、貢松旺布大駭,我猛的撲向茗雅,把她護在身下。
茗雅本身就身中奇毒,哪兒還禁得住機關暗算。
我心想,這要是有什麼暗箭暗器吳鉤巨石要砸也先砸我身上。
老陳、老鬼和貢松旺布听到這悶雷般的響聲,也是閃到石壁一旁。
我護住茗雅半響,卻沒了動靜?
我正準備起身看個究竟,我耳邊這就傳來老鬼的聲音。
這家伙說話那聲兒就像上次看到陶罐異動一樣,嚇得連聲線都變了。
「無畏,你、你、你後面,你後面……」
我心里一沉。
我後面怎麼了?
我後面怎麼了?
我扭頭一看,我身後的石壁,那些看起來嚴絲合縫的壁畫中間,畫面洞開,竟然真的有道門。
這石門從中間分開,門距不大,也就容一人側身而過。
那些人物畫像的臉部、腦袋被石門一左一右從中剖了開來,像是受了地獄車裂的酷刑,看起來格外人。
這門里雖然有點我們手中的火光透入,因為視角原因卻看不真切
借著火把的微光,我們都看見,這門里面不遠就有一個很大的黑影,像是人形,又不像是人形,仿佛就是坐在那里等著我們去。
老陳左手捏著警用手電,右手握槍就要進這石門。
我一把拉住他︰「不能進去,等等,等等。」
老陳說︰「怎麼?」
我說:「這絕對不對勁兒,雖然這《大摩尼寶髻經》末頁寫了這甘露、甘露,可是甘露到底是什麼,有沒有,誰知道是不是騙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