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湯 第九十一章 火鱗錦鯉

作者 ︰ 上官初雪

我腦袋「嗡」的一聲,沒曾想崔囡居然提出這麼個條件。

我下意識朝窗戶外邊看了看,我心想要是茗雅在後面跟蹤看見怎麼辦?

可是不答應崔囡就無法得到我們想要的信息。

怎麼辦?

我在心里苦笑,得,茗雅不說俺是中國版007麼。我站起來在崔囡紅唇上蜻蜓點水般過了過。

崔囡唇上似乎是抹了一層蜂蜜,我只是這麼沾得一沾,也感覺甘甜異常。

「崔姐,可以了吧!」我說。

崔囡睜開眼楮,滿臉不高興︰「你這是干嘛呢,好像是我求你?要不是你像…….,我!」

崔囡話里有話,明顯是想要說什麼,卻又硬生生把半截話吞了回去。

我笑了笑︰「我是不是像崔姐曾經認識的一個人?」

「唉!」崔囡嘆了口氣,眼神里居然透出些許嫵媚來。

「別提了,我也不要你親我了。你不是想知道那丑八怪死老頭打听什麼事兒嗎?我告訴你!」

「這老頭兒在向我打听一個人。」

「打听人?誰啊?」我心里暗自驚訝。

「何亮生!」崔囡說。

「何亮生?何亮生是誰?這人做什麼的?」我問道。

崔囡說︰「這人我認識,客棧剛建的時候就來了。年級大約四十來歲,戴著副深度近視眼鏡,背著軍用綠色挎包,長頭發。這人就是不怎麼說話,每天拿著只鉛筆在紙上畫來畫去的。

這人在客棧住了好幾個月,听娘說這人是個法師,到神農架是來尋木魚廟的。大約二十年前也就是81年的冬天,也就是現在這時候,這人進山去尋木魚廟就再也沒回來過。」

我說︰「這神農架里還有個木魚廟?他為什麼要去木魚廟啊?難道他和我們是一伙的?」

崔囡點了支煙︰「有啊,怎麼沒有,祖輩說從前從天上飛來條火龍,落地變成了一條火鱗錦鯉。這火鱗錦鯉落地即鑽入地下,但凡鑽過的地方必然沸水翻滾,硬是在咱們神農架拱出了一條溫泉峽谷。

後來先人們為了供奉火鱗錦鯉,就在溫泉峽谷里刻了老大條木魚來祭祀,這就是木魚神廟。

據說這整條木魚都是用金子包裹的,尤其是那對魚眼,我娘說那就是火鱗錦鯉的神眼,凡人看了就得瞎。但這只是傳說,因為從來沒有人找到過溫泉峽和木魚廟。更沒有人看過那火鱗錦鯉的神眼了。

他為什麼要去木魚神廟,我和我娘不知道。反正知道這人挺死心眼子,好幾次這人回來都傷痕累累的,全是我娘給他熬的山藥給治好了。至于他是不是盜墓,和你們是不是同行你崔姐就不清楚了。」

我說︰「照你這麼說,那何亮生不會是找到了木魚廟然後看到了火鱗錦鯉的神眼,然後就眼瞎死在溫泉峽了吧?」

崔囡說︰「你們不會就是奔木魚神廟來的吧?」

我認真的看著崔囡說︰「這還真不是一碼事兒,我們只听說神農架山林里有漢代將軍墓,是奔那東西去的。你要不說木魚神廟,兄弟我什麼都不知道。」

崔囡點了點頭︰「嗯,信你說的。對了,我看那死老頭不順眼。只給他說了何亮生去尋木魚神廟的事情。我還有樣事兒沒給他說,你想知道不?」

我說︰「崔姐,我當然想知道了。你這是明知故問。」

崔囡吐了個煙圈,把手一伸︰「信息費。」

我笑笑︰「崔姐,你這是奸商啊。我沒錢了,要不我親你一下。」

崔囡哈哈大笑︰「好啊。」

崔囡湊過來,把嘴一噘……

「得,我回去給你拿錢去。」我笑著說。

「行了,你崔姐不差錢。就逗你玩兒呢。我給你拿去。」

崔囡說完,在煙缸里摁滅了煙頭。站起身,端了條凳子,在衣櫃頂部拿了個油紙包下來。

我一眼不眨的看著崔囡手里的油紙包,那種感覺讓我有點全身顫抖。直覺告訴我,路甲千辛萬苦打听的東西絕對是我們想要的,而且這東西很可能和袁素芳有關。

崔囡見我眼楮發直,有點不削︰「你以為什麼寶物呢,就是些紙,還有張撕碎了的照片。」

「照片,撕碎了?紙?」我問。

崔囡說︰「嗯,我記得何亮生有次找木魚神廟回來,那次也沒找到。何亮生就一個人握著瓶苞谷酒在那兒喝悶酒,喝著喝著就從衣袋抽出那照片來看,後來就哭,哭了又笑。哭著哭著這人你說怎麼了?」

我說︰「怎麼了?」

崔囡說︰「這人把照片撕了個粉碎,往空中一揚。後來何亮生再進山找木魚廟,就再也沒回來了。

我那時候小,躲在門後。見何亮生這樣子,挺好奇的。何亮生走了以後,我就去地上撿啊撿,好不容易找齊了碎片,拼了個大概。」

我定了定神,說︰「我看看。」

話說崔囡從衣櫃頂上取下那個滿是灰塵的油紙包,接著說出了那油紙包里隱藏著的眾多秘密,這使我大感意外。

我正要伸手接過崔囡手中的油紙包,崔囡幽幽的說了一句話,這話說得我脊骨發冷,差點把手中的東西掉地上。

崔囡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留著這些東西?按說何亮生人早死了,可我總覺得他沒有死,說不定那天會回來再看他的這張照片,或者再回來拿他平時寫寫畫畫的這些紙。你說我這感覺正常嗎?」

我有點瞠目結舌,這也是保留一個人遺物的理由嗎?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我擠出一絲笑容︰「崔姐,這事兒吧還真說不清楚,沒準兒他成了野人了呢?也沒準兒他就還活著,有時候人的第六感挺準的,說不定他就回來了。」

話音未落,木魚神客棧大門傳來一陣「梆梆梆梆」的急促敲門聲。

這聲音在寂寞的雪夜格外震耳,把我和崔囡都驚在了當場。

「何亮生回來了!」

我聲音有點發顫,崔囡叼在嘴里的半截煙頭掉在了地上,張著嘴半天說不上話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外面走廊內,一個蒼老的聲音連續咳嗽,咳得呼天搶地,好像要把肺葉都咳出來。

老陳!

按照來時的約定,只要路甲有情況。老陳會給我發出警示,但這路甲也不好說是到崔囡這兒還是下樓。

我還在判斷路甲的走向,「啪噠」、「啪噠」,轉眼之間,路甲的腳步聲就已經到了崔囡屋門前。

「崔大姐,去開門啊。」

路甲走得急,邊說邊伸手,竟然一把推開了崔囡的房門。

在路甲推門的同時,我已起身,把油紙包遮在身下,結結實實抱住了崔囡,留了個後腦勺給路甲。

我在崔囡耳邊說︰「別怕,不是有兄弟嗎?我陪你下去。」

「哎,崔大姐。打攪了,打攪了。」

見到這個場景,路甲有點慌亂,忙不迭的說。

路甲在慌忙中關門退了出去,崔囡也醒了過來,恢復了木魚客棧老板娘的江湖油氣和悍氣。

「老弟你就是個冤家,我他娘的都奇怪今兒怎麼會給你說這麼多?我親手收拾的東西我會怕何亮生那個死鬼?還要兄弟你陪我去開門?真要這樣,我還叫崔大姐?如果你我真有緣,老弟你下次陪我喝幾瓶苞谷酒。錢我收了。」

崔囡說完,披著軍大衣扭著水桶腰下樓去了。

還在樓梯上,崔囡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敲麼事啊,等著,來了啊!」

老陳在樓上看得清楚,路甲在樓下大廳內搓著雙手,焦急的在大廳內來回度步。

崔囡罵罵咧咧的拿出鑰匙,打開了木魚客棧的大門。

大門打開,伴著雪花涌進來的不是何亮生,而是五個人。

這五人都戴著風雪帽子,看不清容貌。

這五人都背著長短不一的包裹,但那些包裹外面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圖案,深深淺淺的,好像里面有什麼東西流盡了體液,這體液浸了出來,暈染在包裹上……

這五人一旦進了門,立刻大呼小叫起來。

「老板娘,整點吃的撒,搞快點!」

崔囡有點惱火︰「你們這是搞麼事?這麼晚了嚎啥?」

見老板娘發了火,這五人中的一人把崔囡拍到一邊,往崔囡衣兜里塞了一大卷東西,然後在崔囡耳邊說了幾句話。

崔囡轉怒為喜,立刻眉開眼笑,叫了兩個木魚客棧的服務員。扛了那五人身上的背包,往客棧後面廚房去了。

路甲在一旁呆立了半響,垂頭喪氣的上了二樓。看樣子路甲好像沒有等到他想要等的人。

我和老陳有點納悶,這路甲等的到底是誰?為什麼遲遲不到?老陳留下老鬼在外面監控路甲,順便觀察五人動靜。

我關上門,剪開了捆著油紙包的麻繩。

層層剝開牛皮紙包裹,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張泛黃拼貼的黑白照片和幾張白紙。

照片上兩排七男一女,女生站在中間。風華正茂,笑得非常的燦爛。

七個男士有的著長衫,有的穿西服,圍著這女子站成了兩圈,照片的背景好像是在山頂上的一個閣樓里。

照片下面的時間記載,該照片拍攝于1947年4月7日國立武漢大學。

從這幾個人的穿著來看,這些人好像都是些專家學者教授一類的人物。

粗略一看,這有可能就是張解放前武漢大學一場學術討論會的參與者合影,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

可是老陳、我和茗雅低頭再仔細一看,全都倒吸了口涼氣。

因為我們都看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的面相對我來說異常熟悉。老陳和茗雅也是相熟,雖然年輕了幾十歲,但我仍然看得出來,應該就是她。

我幾乎都要喊了出來,我喉嚨發干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因為這種可能性幾乎就是沒有,怎麼可能她在這里?

怎麼可能?

袁素芳?

可她就是站在這里,站在兩排男人中間,在我眼前笑得那麼的開心。

我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如果這是真的袁素芳,那意味著她以前所說過的話都是假的,除了她的詭異自燃。

最可惜的是崔囡沒有把碎片收齊,這照片里缺了兩個人的頭部,一個緊挨著袁素芳,穿著西服扎著領帶。另一個穿長衫的第一排左數第一個也沒有腦袋。

老陳、我和茗雅還未從發現袁素芳的驚駭中回過神來。

燈光下,這照片下的幾張白紙更讓我感到莫名的畏懼。

崔囡說的圖紙事實上只有四張,第一張上面畫著個簡略的圖案。

這圖案畫工不錯,顯示出何亮生扎實的國畫功底。不過圖案的內容就不那麼令人賞心悅目了。

這圖紙上畫的是一個大箱子,里面蜷縮著一只貓,準確的說是同一只貓的兩個疊影。

一只是被砍掉了腦袋,一只是抬頭昂首想往外逃。其余的幾張白紙上,都是密密麻麻看不懂的計算公式。

現在在我們面前是一大堆解不開的謎團?

第一,按崔囡母親的說法,這何亮生是個法師。可是有會畫貓尸疊影會寫計算公式的法師嗎?

第二,袁素芳和何亮生是什麼關系?

第三、緊挨著袁素芳的人是誰,看那人身體姿勢和袁素芳貼得非常緊密,這人是袁素芳的戀人?

第四、何亮生為什麼拼死要去找木魚神廟?

第五、路甲打听何亮生是否意味著還有一枚虎符在何亮生手里?路甲又是怎麼得到何亮生在神農架的消息呢?

第六,圖紙上畫著箱子里的貓尸疊影是什麼意思?

第七,袁素芳是不是撒了慌?她究竟想隱瞞什麼呢?

第八,按袁素芳所說,這八個人難道就是袁素芳口中所說的法師?

老陳、我和茗雅面面相覷。那怕茗雅是專業出身,也看不懂這貓尸疊影是什麼意思,更有那我們都不看懂的計算公式。

老陳沉思了好一會兒,說︰「茗雅,你和老鬼立即返回十堰,請小天局長把袁素芳和袁達才的照片掃描傳遞給你們進行比對。第二,你們立即前往武漢大學檔案館模查何亮生的情況。我和無畏跟隨路甲去溫泉峽找何亮生。」

的確,現在唯一的答案,就是必須去溫泉峽谷找到何亮生,無論是死的何亮生,還是活著的何亮生。

更重要的是還有個人比我們更想找到他,這個人就是路甲。

我們也很想知道路甲為什麼要找何亮生。

但是,溫泉峽在哪里?

雪,未停。

木魚客棧外。

紛飛的雪花停留在我睫毛上,融化成我的淚水。

茗雅和老鬼遠去的車影子,好像我遠去的心。這種感覺非常奇怪,我感覺我好像再也不能見到茗雅和老鬼。

臨行前,崔囡笑嘻嘻的說︰「我等你回來哦!」

最讓我和老陳擔心的是,路甲不是一個人。這人已經趁吃早飯的機會和昨晚來的那五個人攪做了一團。

那五個人的來歷,老陳凌晨去木魚客棧後廚去了一趟,已經模清了。

老陳說︰「這回熱鬧了,無畏。我們遇見了一伙盜獵的,後廚晾著的都是獸皮子。」

我進山的時候,崔囡除了告訴我照片上那個是何亮生,還告訴我,她娘說的,「遇白則吉」。

神農架,位于湖北、陝西、四川三省邊界,南瀕長江,北望武當山,是大巴山和秦嶺交結之地。全區面積3250平方公里,主峰太神農架高3300米。

在經緯度位置上,神農架更處于北緯30度至31度之間。

北緯30度至31度貫穿四大文明古國,是一條神秘而又奇特的緯線。在這條緯線附近有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傳說中沉沒的大西洲,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

神農架,不知是巧合還是冥冥中注定,它地跨東經109°56′—110°58′,北緯31°15′—31°75′,也處于這樣一個神秘的地帶。

黃昏,雪霧。

我們走的不是人工的山道,而是獸道。

所謂這獸道,也就是箭竹林和冷杉林中那些黑熊、金錢豹和野豬腳印重重疊疊之處。

路甲跟著五個盜獵的在前面悶頭猛走,我和老陳跟了一段,覺得不對,干脆擺明了在後面跟著。

那五人,早晨吃飯摘了帽子,居然是四男一女。

其中一個年齡大的,須發皆白。女的很是年輕,妝容清秀,也就二十來歲。

這女生看似文靜,齊耳短發,卻張口閉口一個「操」字,隱隱約約听那老頭兒叫這女生春妮。

三個男子年齡差不多,都是三十來歲的樣子,面目上並沒有特別之處。

路甲不知和這伙人說了什麼,那老頭一臉笑意,直向路甲豎大拇指。

崔囡可能向那五人透露了我和老陳的信息,老頭抬眼看了看我們,端著杯苞谷酒走了過來。

「老弟,也在山里干活?」

走近了我一看,這老頭兒左眉上一顆紅痣。看起來慈眉善目,頗為和善。

這老頭兒張口一嘴的海蠣子味,因為我在沈陽呆過幾年,對這東北口音再熟悉不過。

東北人?這大老遠的到神農架盜獵?

我心下疑問,老陳微微一笑,已經站起來對著老頭拱了拱手,客套了幾句。

老頭兒自稱說叫渙散白,帶了幾個兄弟到神農架林區找點東西。

老陳也不隱瞞,說大家都是道上的相互關照關照雲雲。

我有點擔憂路甲,我已經發現幾次路甲頻頻回頭朝我和老陳張望,不排除這人已經認出了我們。

老陳眉頭緊鎖︰「派出老鬼和茗雅兩人,我就留了手後著。讓他們知道,我們還有兩人回去了,不敢動我們。第二,就算路甲看破了我們也得跟著他,沒有其他的辦法。路甲不能丟,萬一不行,我們就得把他抓回去,因為這人身上不知還有多少秘密。第三,這五人看似盜獵的,我感覺沒那麼簡單,不如走著看。我最擔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老鬼和茗雅會不會順利的返回十堰,他們會不會遇到……」

說到這兒,老陳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

我心里咯 一下,問道︰「遇到?遇到什麼?」

老陳沒有答話,只是模了模背包。我心里清楚老陳手模的位置,那里放著衛星電話。

只有等待,按時間計算,老鬼和茗雅到十堰該有個電話了,我們在焦急的等待。

往神農頂方向,在密不透風的箭竹林里穿行,走走停停。

下午四點,漫天飛舞的太陽雪中,神農架板壁岩下。路甲陰惻惻的朝我和老陳這邊望了望。

渙散白沿途在箭竹林中出擊,沒多時就打到了兩只麋鹿,五六只松鼠。

其中一個叫黃育琨的說︰「白爺,可惜跑了只金絲猴,今晚本來吃猴腦的。」

叫春妮的女生說︰「讓它跑了,老子還沒吃過猴腦呢。」

這一處背山靠林的凹洞,成了兩撥人的共同歇息之地。沒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了。

按說,這處洞穴應該是神農架黑熊理想的冬眠之地。可是黃育琨端著獵槍進去搜了一圈,卻說里面什麼都沒有。

「真是奇怪」,我在心里嘀咕了幾句。

黃育琨、復生、春妮和路甲找了很多枯死的箭竹,混著幾大截朽木,燃起了兩堆篝火。

復生把麋鹿和松鼠剝皮開膛,用松枝穿了。一人拿了一大塊就在火上烤了起來。

路甲隔著火堆,一面烤肉,一邊眯眼瞧著我和老陳。

我和老陳都戴了皮帽子,護住了額頭、耳朵,只露出了大半個臉,假作沒看見,只顧轉動著手中的麋鹿肉。

渙散白問了老陳很多關于盜墓的問題,老陳一一回答,並無半點破綻。尤其說到板壁岩附近的漢代將軍墓。

我在路上曾和老陳談論過,老陳拿過來就用。說到漢將軍墓里也許會有西漢錯金銀雲紋犀牛銅尊,老陳賣了關子沒說下去。

這老頭也知趣,沒往下問。

渙散白說︰「老弟,實不相瞞。我們也不是尋常獵物之人。你知道我們是來這兒獵什麼嗎?」

老陳面露驚訝︰「這神農架子最珍貴的也就是白化動物,像白蛇、白熊、白烏鴉。老哥你們不是做這些東西?」

渙散白割了一大塊麋鹿腿,說︰「這些東西還不上你老哥的眼。你知道我們現在什麼位置?」

老陳說︰「板壁岩啊?這兒有什麼蹊蹺嗎?」

渙散白說︰「這地兒,呵呵。喝酒,來,來來。」

渙散白也打了個哈哈,也沒有就此說下去。

老陳說︰「老哥,這林子里听說有野人啊,還有豹子、狼什麼的,要說地下的我在行,這地上的就靠老哥你了。」

渙散白拍了拍老陳的肩膀︰「老弟放心睡,我們殺氣重。一般東西不敢靠近我們,不過這東西要是來了,它也就別想回去了。」

渙散白說完,朝黃育琨和那個叫春妮的女生招了招手︰「黃三,你帶妮子去放血。」

「放血?嘛意思,要殺什麼?這麼晚了還能有東西?」

黃育琨見我不解說︰「白爺叫放血,是放那些東西的血。你看這合金鋼夾子,黑熊腿都得夾斷。自動擊發弓弩,上面的鋼芯箭頭全涂了藥,至于這鋼絲套子麼,你看這鋼絲,大象套住了也休想逃得過去,除非這東西切了自己的腿。當然了,最穩當的還是我們手中的家伙。」

黃育琨拍了拍手中的獵槍,帶著春妮埋夾下套去了。

不一會兒,黃三是把我們夜宿的小範圍地域是構築了三道防御線。渙散白叫黃育琨守頭夜,那個叫復生的守下半夜。

睡袋中冰冷徹骨,我哪兒睡得著。

我從帳篷中撕開條縫隙,看了看路甲的帳篷。這人帳篷里有光,人影子在里面晃來晃去,也不知在做什麼。

夜深,天地間仿佛都被凍住了,寧靜得只有林間偶爾發出的嚓嚓聲,雪壓斷樹枝的聲音和火堆里燒得嗶嗶剝剝的箭竹爆裂聲。

在這些聲音中,我卻听到了另一種聲音,這聲音由遠及近,由小變大,直撲板壁岩而來,那里是渙散白布下的第一道防御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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