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些進去吧.都是好東西.別浪費了.」
片刻之後.辰夜笑道.事情已然是結束.盡管自己心中還存在著一些想法.卻沒必要影響了大家的心情.
眾人都知道辰夜所想的.當下也沒有多說什麼.快速的掠進了門戶之中.
「夜兒.你也去吧.」辰老爺子喘了口氣.說道.
辰夜搖搖頭.說︰「爺爺.我陪著您.我們爺孫.好久沒有好好聊聊了.」
聊什麼都無所謂.而今.只等這事結束後.辰夜就要馬上離開這里前往北域.此後多年.除非母親被解救出來.或者大華發生重大變故.不然家不成家.他不會回來.
今次的分離.會太久太久.辰夜想和爺爺多呆一會.
「我也要陪著爺爺.」小丫也沒有進去.對她而言.親情最為珍貴.她更忘不了.如果不是辰家.她早就死了.
辰老爺子雙眼為之一黯.他如何不知今日一別.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一家團聚.便是連聲說道︰「好.好.你們陪爺爺和老林好好聊聊.」
孫子孫女都已長大.一身修為遠超過了自己.他們還年輕.未來發展不可估量.這一點.辰老爺子很放心.而老爺子更加相信.葉爍等人.是不會忘記辰夜和小丫的.
否則.即使他有著怎樣的不舍.門戶之後的際遇.也一定要讓他們倆人進去.
當其他人都走進後.血光暴涌.消失的山壁.再次顯現出來.讓得這里.與眾人之前見到的再無半點區別.
「爺爺.父親離開了.他找母親去了.」
這個事.瞞不過老爺子.而且.辰夜也想知道.當老爺子听到了這個消息後.會有怎樣的反應.這個很重要.
母親手里.竟然有邪帝殿所急需的東西在這之前.老爺子和父親.究竟是否知道母親的來歷.
辰老爺子微微沉默了片刻.隨即欣慰大笑︰「好啊.這小子.終于振作起來了.夜兒.你不用為他擔心.你父親.雖然天資沒有你這般妖孽.似也頹廢了多年.可這段過程.一定能夠讓他更加堅穩.縱然前路艱險.老夫也相信.他不會出事.」
辰夜心中不由輕輕一嘆.老爺子果然人老成精.自己的心思.終究是瞞不過他的.
眼見辰夜默然不語.辰老爺子淡然一笑.道︰「當天邪鷲出現.指名道姓要找夜兒你.爺爺相信.你的聰明.一定聯想到了許多.而今.是否在想你母親的出身.」
「是.」事關母親.辰夜不敢瞞.亦不能瞞.
母親被抓的太倉促.臨走之時.什麼東西都沒有留下來.而今.邪帝殿明顯沒有從母親那里得到他們所要的東西.自然會以為.是留在了辰家.
邪帝殿太強大.即便是天閑這等修為.都要為之深深忌憚.
現在是來找他辰夜.這倒沒關系.但萬一.他們找上了辰家.後果難以預料.
所以.辰夜首先想知道.母親的出身來歷.以及.她是否有什麼東西留在辰家.如果有.這件東西.勢必不能留在辰家.否則.將會成為辰家被滅之物.
了辰夜一眼.辰老爺子淡淡道︰「夜兒.其實你大可不必將心思放在這個上面.你只需記住.你母親永遠是你母親.這無關于她的身世和其他.難道.你母親身世不明.就影響了你找她的心.」
「當然不會.」辰夜忙道.
「爺爺知道你不會的.但.凡事.未必都要謀定而後動.固然這樣做保險許多.卻也失去了最好的先機.」
辰老爺子沉聲道︰「當年你父.就是顧忌太多.所以才那樣的苦.」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辰老爺子斷然道︰「你父親也是擔心連累到了辰家.你同樣也在擔心.可你們都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敵人太過強大.根本不是我們所能力敵的.至少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能力.去抗衡整個邪帝殿.」
辰老爺子沉沉道︰「他們的實力.要找到辰家.輕而易舉.覆滅辰家.更是不廢吹灰之力.你母親被抓走多少年了.為什麼直到現在.他們才找過來.而且找的僅是你.」
辰夜神情大顫.他將所有的事情和可能都想過一遍.竟獨獨漏掉了這一點.即使這一點于大局而言.並不十分重要.卻能影響到他的心境.
老爺子說的沒錯.母親已經被抓了好多年.他們要問.早就問個清楚明白了.如果要找來.不會到今天才找過來.
而僅僅是找他辰夜.那就說明.辰家其他人.根本就不在邪帝殿的懷疑之中.畢竟.只有自己.才是母親的兒子.
就算到最後.邪帝殿想到了辰家.那麼.也只會把辰家抓來當成人質.來威脅自己和母親.根本不會傷害辰家的任何一個人.
如今邪帝殿的人對自己動手.最大的可能.或許他們也是想將自己抓走去威脅母親.
這樣一來.辰家會很安全.至少在他們沒有發現自己成長到.足以威脅到他們的時候.辰家一定不會有事.
「懂了.」
「謝謝爺爺指點.」辰夜恭敬道.老爺子數十年的人生經歷.問題的角度.值得自己好好去學習.
「你我爺孫.何須這樣客氣.」
辰老爺子笑了聲.旋即肅容道︰「夜兒.有些問題.並非是你不到.而是你身在局中.所謂關心則亂.記住爺爺的一句話.情形越是復雜.就越要將自己摘出去.站在另外一個角度去.這樣.到的.想到的.就會完全不一樣.」
「你很聰明.經過數年的沉寂.你也讓自己變得更加堅韌.恢復了天資之後的你.各方面都讓爺爺很放心.爺爺不想指出你的不足.因為你自己發現後.會比別人的指點.體會的更加深刻.爺爺只想告訴你.紫萱在離開前與爺爺說過的一番話.」
「爺爺.紫萱臨走前.見過您了.她說了些什麼.」辰夜忙問.
到辰夜的著急.辰老爺子寬慰的笑了︰「紫萱是個好姑娘.你能得到她的愛.是你的福氣.而今.她有她的顧慮.有她的付出.爺爺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她.」
「我怎會辜負紫萱.這次回來.本就要將她迎娶進辰家.誰知.」
辰夜苦笑了聲.再問︰「爺爺.紫萱她說了什麼.」
「很簡單的一句話.紫萱說.知我心者謂我心憂.而你的心.從不願意讓別人去分擔你的痛與淚.」
辰老爺子嘆道︰「夜兒.爺爺知你不想讓親人朋友為你擔憂.男兒自該有擔當.但不要刻意去強求什麼.有的時候.太多同樣的舉動.只會令得身邊人.壓力更加的大.」
聞言.辰夜沉默了片刻後.方才緩緩搖了搖頭.道︰「爺爺.您還記得我的那個夢嗎.在那個夢中.已經有太多的人為了我死去.而今.固然夢境破碎.不會再現.可那個夢對我而言.太真實了.真實到.就像是曾經發生過的.」
「所以.我不想.再有一人因為我而發生半點意外.起碼在我掌控中的.我不允許.」
「你啊.」
辰老爺子無奈笑了聲.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辰夜從小就極有主見.一般的事.都不可能讓他改變主意.何況是關乎身邊的人.更加不可能會有改變了.
頓了一會後.辰老爺子再道︰「接下來.你準備去什麼地方.」
「北域.」
「北域.」
辰老爺子白眉輕輕一皺.隨即說道︰「玄凌所在的劍宗.好像就在北域」
辰夜神色滿是苦澀.淡淡道︰「這個我知道.但北域是非去不可的.如果凌兒她真要來找我算賬什麼的.那也只能留她去了.這筆爛賬.只怕也很難算清楚的.」
「三年多前她離開.而今不回來.她的心.怕是到現在還在糾結著.夜兒.辰家與慕家.對不起你們.」
辰夜與玄凌.倆小無猜.曾被無數人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卻因為雙方家族的對立.落得個連見一面都顯得極為殘忍.
「是我太殘忍了一些.」辰夜黯然道.
「是人性的可怕太殘忍了.」辰老爺子冷冷的道︰「老夫與聖主爺.可以同生共死.更加能夠貧富與共.但怎麼都料不到夜兒.這都不是你的錯.若有錯.老夫首當其沖.是老夫舍不得偌大辰家眾人的榮華富貴.若當時能夠舍得.徹底退出大華皇朝.就不會有以後的種種事情了.」
「爺爺.別說這些了.」老爺子話是不錯.可辰家願意退出.皇帝慕曄.真的就能夠放心的仍由辰家眾人離開嗎.
辰夜著老爺子.眼瞳中漸漸的涌現出濃濃的不舍︰「爺爺.林老.以後.你們多加保重.」
辰老爺子與林老相視一笑.道︰「我們倆個老家伙一定會好好的.我們要等到一家團聚.等到久違了的天倫之樂.」
「會的.一定會的.我發誓.」
辰夜低聲喃喃.目光中.涌動著從未有過的堅定.他日回來.定要全家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