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了開來,上條恭介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過了頭,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少女。藍色的頭發,藍色的雙眸,還有藍色的外衣。
頭有猛地轉了過來,上條恭介的目光,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神經質似地又重新看向了窗外。
「你來干什麼?」背對著來人,上條恭介的語調里滿是說不出的怨恨,「是來看我這個,連死都沒有死成的廢物嗎?」
什麼!?
一進門,原本臉上還帶著期待的笑容的美樹沙耶加突然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孩。
「不是嗎?先是找你的男友來羞辱我,然後發現我沒有死掉,就輪到你來看我了。看我這個,連死都死不掉的廢物!」
猛地轉過頭,上條恭介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門口的美樹沙耶加。他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看著一個人,如此怨恨和狠毒的看著一個人。
「你為什麼要來這里?」
「我……」美樹沙耶加看著上條恭介望向自己的目光,不由地哽咽住了,她想要說些什麼,卻直接被上條恭介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要說你以前喜歡我,但是你既然已經有了新的男友,就不應該再來我這里!」
「我沒有,我……」
「還想要騙我嗎?看著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被你們兩個人這樣來回的玩弄,很有趣嗎!?還是說你以前真的喜歡過我?喜歡一個連手都沒用,沒有未來,沒有理想,沒有希望的廢物!」
上條恭介憤怒的說著,越說他便越覺得自己內心舒暢,渾身仿佛都重新充滿了力量,他居然坐了起來,坐在了床上。
直到這時候,美樹沙耶加才看清楚上條恭介的上半身,纏著厚厚的繃帶的上半身。
「不要這樣。你的傷口……」
「我的傷口怎麼了?」上條恭介說著,眼神里卻充滿了笑意,仿佛正在滲著鮮血的繃帶,不是綁在他的身上,而是綁在他最怨恨的人的身上。「害怕我就這樣的死了嗎?我不會死的!我絕對不會死的!」
說著。上條恭介的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他感到快意,特別是看到美樹沙耶加哽咽的聲音,眼眶里重新充盈著淚水的時候。他感到快意,更加的快意,無比的快意,他幾乎想要放聲地尖叫起來。
但是他沒有,他只是死死地盯著美樹沙耶加。盯著女孩雙眸中,那充盈的淚水,隱隱約約間,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升起,也許……
不,連也許都不要有。
上條恭介的聲音,更加的大了起來,幾乎像是一場暴風雨,狠狠地打在了美樹沙耶加的身上。
「我不想見到你。無論我是一個殘廢也好,還是我重新站起來也好,只要有陽光照射的地方,我都不想見到你!」
「不……不要這樣……」
美樹沙耶加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面對這樣的情景。原本在腦海中想象的畫面,一個都沒有出現。
既沒有兩個人相視的微笑,也沒有自己說一些安慰上條恭介的話,甚至連兩個人靜靜地靠在一起。听著古典的小提琴樂曲的場面都沒有、。
只有狂風,只有暴雨。只有憤怒,只有怨恨。
為什麼會這樣!
美樹沙耶加只覺得自己雙腿都沒有了力量,整個人開始微微地搖晃了起來。無論怎麼樣,美樹沙耶加都覺得自己應該說一些話,至少,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恭介……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想去死。「
美樹沙耶加的話一說出口,上條恭介就愣住了,仿佛整個人都有了一絲的恍惚。而美樹沙耶加看到這樣的畫面,心里突然升起了希望,也許,恭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想也是,自己願意冒著這樣的憤怒,依然願意在他的身邊,他一定會有一些感動……也許……
沒有也許,上條恭介直接用自己的話,答復了美樹沙耶加的心意。「我答應你,我用我的一生答應你,我絕對不會死!」
听到上條恭介的話,美樹沙耶加激動地連眼淚都流了出來,連連點著頭,「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我絕對不會死!我會在這里,即使帶著呼吸機,我也會在這里,我會詛咒你,永永遠遠的詛咒你,詛咒你的理想,詛咒你的愛情,詛咒你的希望,詛咒你的一切!一切,一切的一切!」
滴答……
啪……
淚珠碎了,心好像也碎了。美樹沙耶加只覺得自己是第一次認出了面前的人,她有些不敢相信,她有些搖晃,她整個人都要倒了下去。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上條恭介這時候卻突然平靜了下來,整個人都面帶著微笑,看著美樹沙耶加,「或者你可以留在這里,听著我一字一句地詛咒你。」
!
沒有停留,美樹沙耶加整個人撞在了門上,貼著門,搖搖晃晃地倒了下來,跌坐在了地上。
笑聲,漸漸地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劇烈的笑聲,快意的笑聲,這笑聲幾乎要直接沖到雲霄之上,笑得是如此的猖狂,又是如此的快意。
這笑聲就是狂風暴雨,碩大的雨點,全部落在了美樹沙耶加的心上,把她原本就疲憊不堪的心靈,擊的千瘡百孔。
「很難過不是嗎?」蘇泉的聲音,緩緩地在美樹沙耶加的耳邊響了起來,「你現在還想要我治好他的手嗎?」
抬著頭,美樹沙耶加有些茫然地看著蘇泉,不知道該如何的應答。
「也許我們需要出去走走,給你一些思考的時間。」說著,蘇泉不等美樹沙耶加反應過來,直接走了起來。他走得很慢,故意讓美樹沙耶加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只是……美樹沙耶加剛剛跟著蘇泉走了幾步,就突然愣住了。因為她面前的人,停了下來。
蘇泉仿佛感受到了美樹沙耶加的疑惑,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
這是一間空著的病房,就在上條恭介的隔壁。
蘇泉看著雙眼失神的美樹沙耶加,緩緩地在伸出了一根手指。豎在了自己的唇邊。
「听。」
美樹沙耶加知道蘇泉手勢的意思,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在發出聲音了,便安靜的坐了下來,坐在了床邊。
哭聲,嗚嗚咽咽地從隔壁響了起來。很微弱。像是把頭埋在被子里。但是卻又很頑強,無論怎麼用力,卻遮掩不住。
「他在哭。」蘇泉坐了下來,坐在了病床上。「從你離開的那一刻,就開始哭了。」
光,突然在美樹沙耶加的眼楮里閃現了起來。
「為什麼?」
「是因為你。」蘇泉說著,嘴角翹了起來,「我在他昏迷的時候。听到他喊過你的名字。」
「喊過我的名字?」
「美樹沙耶加……就是這個名字。」蘇泉說著,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窗戶邊上,「我可以治好他的手,甚至現在就可以去。只不過,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說著,蘇泉緩緩地轉過了身,看著美樹沙耶加說道,「現在我不需要你給我這個答案。我晚上會去找你,等你把答案給我。」
「什麼條件?「
「和我組隊。」蘇泉說著,臉上不由地笑了起來。
夕陽的光,像是血一樣,直接照在了美樹沙耶加的臉上。伴著上條恭介低沉而頑強地嗚咽聲,緩緩地在她的身周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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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夢潮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醫院,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地閉上了眼,想著一些事情。
那天晚上。其實蘇泉從美樹沙耶加的房間里面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自己。他應該猜到了自己的目的。
利用上條恭介的自殺。使美樹沙耶加成為魔法少女。這件事情,別人都做不到,只有自己可以。因為自殺和他殺不一樣,自殺沒有復仇的目標,自然也不會有人可以阻礙輪回者和魔法少女組隊的事實。
然後再利用美樹沙耶加的願望,讓上條恭介復活。
可是這個復活的人,按照丘比的心理,一定會是一個只是復活,卻沒有醫療好身上傷勢的人,換句話說,就是上條恭介的手,一定不能夠用。
只要美樹沙耶加按耐不住,想要去見上條恭介,就一定會發現,自己付出了靈魂的代價,所換取的奇跡,回報給她的只有眼淚,還有憤怒。
甚至還有最深處的絕望的詛咒。
這樣一來,美樹沙耶加幾乎可以確定,只要一個晚上,便會徹底的絕望下去。
可是……
柳夢潮抬著頭,看著從醫院窗口里突然探出來的身子,不由地冷笑了起來。
蘇泉的目光,正慢悠悠地看著自己,充滿了笑意。
緩緩地點了點頭,柳夢潮已經知道,自己所想的事情,已經不可行了。只要一個人還有希望,就不會那麼容易絕望。雖然越是外表堅強的人,希望破滅的時候,絕望的越快。但是被蘇泉在里面插了一手,絕望的速度還是會大大的減慢的。
轉過身,柳夢潮看著滿臉疑惑的齊筱筱,微微一笑。
「不去醫院了?「齊筱筱的目光,越過柳夢潮的身子,直視著他身後的醫院。
「不去了。已經沒有必要了。」柳夢潮微微撇了撇嘴,似乎在發泄著自己的不爽,「還有,今天晚上我會去你那里,和剩下的輪回者會和。「柳夢潮說著,凝視著自己面前的齊筱筱,「這也是蘇泉交代給你的話吧?」
「嗯……」齊筱筱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笑意,「我也一直在等你。」
夕陽,正在緩緩地西下,如血的光,仿佛在預示著什麼,照在了柳夢潮的臉上。
離魔女之夜,只剩下五天和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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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這就是今天的第二更……寫上條恭介的時候,感覺完全抑制不住……一下子就寫出來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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