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來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也許在這一點上,無論是中國人,還是這個世界中的布里塔尼亞人,都有著相同的選擇。
一頓豐盛的大餐,地點就在學生會的辦公室里。
柳夢潮微微笑著,謙虛地坐在了米蕾的右手邊。這位有著金色披肩發的學生會會長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發自內心歡迎柳夢潮到來一樣,從柳夢潮落座開始,笑容就沒有從她的臉頰上離開過。
柳夢潮卻沒有多說話,畢竟無論什麼人在吃飯的時候,被人從頭到尾全神貫注的盯著都不會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特別是這個人還是魯魯修。
柳夢潮甚至都有種錯覺,魯魯修會不顧一切的跳到桌子上,直接對自己施展geass。當然,錯覺總歸是錯覺。
「敬遠道而來的朋友!」
米蕾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葡萄酒在酒杯中輕輕晃蕩著,帶著一絲迷醉的神色。
「敬……」柳夢潮也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容地端起了酒杯說道,「布里塔利亞皇帝!」
柳夢潮的話落在了米蕾的耳朵里,這位漂亮的學生會長微微一笑,向著柳夢潮點了點頭,說道,「敬我們之間的友誼……「
「地久天長!」
這是柳夢潮的回答。
話音剛落,柳夢潮的酒杯便和米蕾的酒杯輕輕一踫。
叮的一聲細響,便仿佛開環暢飲的信號,這一刻無論是沉默冷酷的魯魯修,還是話說個不停地張寧都開始吃了起來。
只是魯魯修的動作顯得更加文雅,刀叉在他的手中仿佛樂隊指揮的兩根指揮棒。而張寧手中的刀叉,更像是解放軍裝備的三稜軍刺。無論多麼厚的牛肉都會被他一刀刺穿。
通常來說。宴會也是一個交談的場所。但是此刻卻未免有些冷了場。張寧沒有這樣的感覺。他還沉浸在埋頭大吃之中。
而柳夢潮也沒有這樣的感觸。他不僅要應付自己旁邊對自己頻頻示好的米蕾,還要在腦海里面斟酌下一個任務的一言一字,這對柳夢潮來說同樣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
可是沉默往往比痛苦更加難熬。
學生會剩下來的人中,魯魯修默默地進餐。目光不時在柳夢潮和張寧的臉上掃過。對于這兩個人他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看法。
柳夢潮看上去在心理學上的造詣要高出張寧一截,但是為人也更加狡猾。倒是那個張寧,如果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表現的那樣從來不撒謊的話,關于娜娜莉的眼楮最好的詢問對象就是他了。
魯魯修一邊在心里想著。一邊默默地擺弄著自己面前的刀叉。
突然,一聲異響在安靜的學生會辦公室里響了起來。椅子的四個腿在地上發出令人牙疼的噪音。
每一個人下意識地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把目光投向了噪音發出的方向。
一個有些抱歉的笑容出現在了男人的臉上。
「抱歉,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椅子會這麼重。」
羽溪的頭發對于男生來說有些長,不過在燈光下有些蒼白的面容,倒是讓他的長相顯得好看了起來。
「怎麼了?」直到這時,柳夢潮的疑問才姍姍來遲。
「嗯,我是一個調酒師。」羽溪向著在座的人微微一鞠躬,微笑著說道,「我們中國人向來講究禮尚往來。請讓我作為一個調酒師。給各位調配一杯酒,作為今天豐盛晚宴的回報。」
說著。這個羽溪居然沒有等別人的答復,就自顧自的站了起來,跑到了吧台的邊上。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似乎是因為吧台上的酒有些少的緣故,發出了微微地嘆息。但是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又變得熱情洋溢起來。
相貌還是那個相貌,服裝還是剛剛換上的阿什弗德學園的制服,甚至連臉上的笑容也依舊是他站起來時候略帶著歉意的笑容。
只是……
無論是誰,此刻都在心中不由地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這個男人站在吧台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呢。
並不是所謂的咄咄逼人,反而是比一般人想象的更加的隨和以及溫柔。
空氣在這瞬間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羽溪才緩緩地開了口。
「酒吧的門之所以很重,是躲避暴徒的意思。一旦進入酒吧,就可以忘記外面的世界,而且也會忘記地位年齡等等,做回真正的自己。這些都是因為那扇厚重的門。」說著,他微微一笑,「雖然這里並不是酒吧,但是有了這塊木板,還有溫柔,我想無論是誰都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調酒師吧。」
木板……還有溫柔……
听著羽溪的話,魯魯修下意識地蹙了蹙眉頭看了柳夢潮一眼。
果然能夠跟在柳夢潮身邊的人都不簡單。吧台上的木塊是bar,而溫柔則是tender。這兩個詞拼接在一起正好就是調酒師的單詞,bartender!
魯魯修的大腦還在高速的轉動著,而羽溪的表演也慢慢地開始了。
只見羽溪先是微微一笑,然後取過一個雞尾酒專用的高腳杯,然後在吧台上環視了一下,取過了一個瓶子。
的一聲輕響打了開來,紅色的酒水便順著瓶口流了到了杯子里。大約才將將沒過杯底,羽溪便停了下來。
直到這時,柳夢潮才看清楚了他剛剛拿的那瓶酒的名字。
味美思vermouth,柳夢潮記憶中一種以苦艾汁為添加劑的白葡萄酒。緊接著羽溪拿的酒的名字柳夢潮確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