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王妃的問話,周王妃貼身的季媽媽忙開了口回道︰「奴婢方才見到世子朝前面走了去,怕是要騎馬。」
「真是胡鬧,這樣的山路騎馬多危險。快,叫他回來,正好我也有話問他。」周王妃神色露出擔憂,忙吩咐道。
季媽媽應了聲後便伸手敲了敲廂壁,讓馬夫放慢了速度,然後鑽了出去吩咐了坐在車前的丫環。那丫環便跳下了車,朝前面跑去,不一會便就來回話︰「世子走遠了許多,怕是一會追不回來。」
周王妃隔著車簾听了這話,心中一氣︰「看著穩重,這會又輕狂了起來。騎馬不說一聲就罷了,這會還跑出去那麼遠,卻是真真什麼都不顧了。」
「奴婢看著他便就是怕王妃你把他叫了回去,因此便干脆跑了遠去。王妃也放心,世子愛騎射,那騎術更是了得,就是王爺也難得稱贊了一聲的。再說世子雖有時隨性了些,可到底還是懂事的。」季媽媽在一邊忙寬慰道。
周王妃一嘆氣,雖心里氣急,但終歸還是疼愛兒子的︰「我就是怕他太過隨性了,若是惹出什麼事來,可如何了得。」
季媽媽看了一眼周王妃,遲疑的問道︰「王妃是擔心那韓姑娘之事?」
李媽媽一听這話,卻是垂下目,只看著小郡主,裝沒有听見。
「我這孩兒一向對外人是冷漠性子,可我今日里卻明明看到了他看那韓姑娘時,眼里的熱情。若不是喜愛,哪會有那樣的眼神。唉,說起秋他的婚事也該議議了,可這韓姑娘怕是不可能的。他的婚事哪能容他作主,就連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周王妃一嘆氣︰「我就怕他性子執,若是認定了,到時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來。」
季媽媽是周王妃的乳媽,看著她長大,與她最是貼心,有什麼話她也會對她講出來。而季媽媽也明白這周王妃這話的意思,世子的婚事,怕是要由那宮里之人說了算的。這些年王爺韜光隱晦,從不與其他大人有所牽扯,甚至還不得不裝有陽狂病,如此這般,還不是為了這一家子的平安。所以若還要繼續下去,那世子婚事絕不會是王爺做主。之所以如此,就怕那世子妃家世顯赫,會讓宮里之人猜忌。若是宮中之人指婚,那再顯赫的世子妃也沒有什麼事了的。
「世子,我們來這里做什麼?」四七看著他家主子從馬上躍了下來,一聲不應便把韁繩往他手中一塞,然後站上了前面的一個小土坡上,往下面看去。
四七跟著這樣一個騎術了得的主子,自也是學了一身的騎術,可論起來卻是怎麼也比不上主子的。這不,主子飛奔過來這里也半晌,他才滿臉汗水的趕了上來,模了模有些發疼的後,把兩匹馬系好在路邊。他便也走到土坡上,順著主子的目光往下面看去。
土坡下面卻是大片的農田,在這冬日里都是荒置著的。那農田四周散落著一些農家,都是士牆草頂,透著貧寒。在這些中間,靠河一邊那座二進的白牆青瓦的院子卻是特別醒目。
四七看到他家的主子便把那目光放在了那座院子門口,他順著看去卻是只看到空空的門庭,那里卻是什麼也沒有。四七有些犯嘀咕,他家主子這樣跑了出來,就為了看這空院子?可這有什麼好看的?他們王府可比這大多了,也好看多了的,也不見這個主子多看一眼。
就在這疑惑間,四七卻是看到從那直伸到院子門口的那條路上,轉出一架烏篷馬車來。那馬車最後停在了那院子門口,然後從車上下來三個女子。
距離有些遠,可四七還認出了那三個女子,赫然就是在庵里遇到的那三個。庵里不便進男客,世子還未成年,卻是無防,而他這個小奴才,雖也年小,但卻還是留在了庵門外面。庵里的事情他並不清楚,只是在庵門口時,看到郡主對那紀姑娘百般不舍得,所以對她多留意了兩眼,然後順帶著也看了其他兩位姑娘幾眼。當時沒有注意他那主子的神情,如今看來,卻是發現他家主子卻是專門來看那三位姑娘的。不,應該是其中一個,只是是哪個?四七看看他的主子,又看看那三位姑娘,到最後也沒有看清他家主子看的是哪個。
紀慧嫻下了馬車來,卻是往宅里走去,臨進門時,她心中一動,停下步子抬頭往遠處的一個山坡看了過去。隱隱的看到一個人影,卻很是熟悉。她心中一動,往身邊的韓靈秀看了一眼,心中的酸澀瞬間涌了出來。
「阿嫻,你看什麼呢?」林碧華拉了拉紀慧嫻,朝她方才看去的地方看了看,只見那里並沒有什麼,便有些奇怪的問道。
紀慧嫻搖了搖頭,道了聲無事。便就走到韓靈秀身邊,輕聲問道︰「靈秀,你那日里在老夫人過壽時,作了什麼詩賦,讓那世子如此印象深刻?」
林碧華听了便也附和︰「就是,那日里我離開得早,卻是沒有在場。」
韓靈秀的臉色微紅︰「哪有什麼,不外是一般的詩詞,那世子怕也是客氣之言,哪就有什麼好的了。」
林碧華一臉不信︰「那世子雖我不熟,但卻有耳聞他的性子,他卻是輕易不夸人的。若是入得了他的眼,怕不是一般人。」說完,細細的打量了一會韓靈秀︰「韓姑娘卻是長得極好看的,就是那王妃也是夸贊了的。若不是因詩詞,那世子就是怕也覺得你好看呢。」
韓靈秀臉色更是羞紅︰「莫要亂說,王妃只是客氣。」
林碧華一撇嘴︰「那怎麼不見她跟我客氣呢?」
紀慧嫻拉了拉林碧華的手︰「華姐姐不害臊,卻是把靈秀說的不好意思了。快少說兩句,我們熟,你打趣不要緊,靈秀卻是臉子薄的。」
「其實若是你們真的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們那日里我作的詩賦的。」韓靈秀轉了話峰,卻是把話引到了那日里的茶會上︰「其實也沒有什麼新題,不處乎都是些詠花贊草的。那日里正逢雪化,卻是以雪命名又出了一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