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紀事 77滿腹心酸不能說

作者 ︰ 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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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是兄弟情不深?紀慧嫻看著那談笑風聲的班遙公子,心里有些疑惑。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回過頭便看到林碧華一臉的悲傷︰「他怎麼可以這樣,出殯的是他的嫂嫂。就算不傷心,但也不能如此說笑取鬧。」

林碧華太過傷心,眼里甚至有了霧氣,她定定的看著那班遙公子,卻是仿佛被他的作為深深的傷害,甚至還透露出失望。

「華姐姐。」這樣的林碧華,讓紀慧嫻有些疑惑。

顯然林碧華的舉動太過反常,同坐一起的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林碧華垂下了頭︰「我只是覺得這並不是高興之事。」

的確不是高興之事,就算兄弟不睦,最多不來便是了,但班遙公子如此做法,實在令人不恥。他本就風流,讓許多人看不起,如今又是這樣小人作風,更是得了茶棚里不少人的嗤鼻,卻是一損他優雅的形象。

但班遙公子卻似未所查,又或許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只是坐下來喝著茶,甚至沒有理會那隨風撲到他衣裾上的雨水。

棺槨用一匹高大的馬拉著,周圍走動著身披袈裟的和尚師父。他們敲著木魚,念著經文,神情悲憫。細細的雨水淋在他們光光的頭上,然後又一點點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仿佛是淚水。

紀慧嫻看到楊延昭一身黑色綢衣,拉著馬的韁繩,慢慢朝茶棚處走來。他的背挺得很直,並未因哀傷而落魄。他全身也是濕透了,順著發絲滴落的水珠已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周圍靜了下來,只留馬蹄與車輪的轉動聲,那和尚念著的經文聲也在耳邊嗡嗡的響著。讓人听著頭腦發脹,眼楮酸澀,卻又無法流出淚來。

這樣帶著濕意,讓人悲傷的畫面,讓天顯得更是昏暗。明明是白日,卻仿佛如潑了墨水,黑暗似臨近了夜晚。

這樣一隊讓人看著心悸的人馬,從棚子前面走了過去。濺起的水花高高飛起,然後又在重重落下,摔得四分五裂。

紀慧嫻睜大眼楮看著馬車從眼前穿過,看著那鋪著草席,印著大大的壽字的棺槨,想像著躺在里面的李氏的樣子。

無論生前多麼美好,死後都被一棺蓋定,最後埋在黃土里。世上那些美好與丑陋都跟你不再有關,就這樣經過千年萬年時間河流的沖涮,最後化為灰燼,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關于你的傳說。唯有留下一點什麼,才能證明你來過。

紀慧嫻在此時的感受,似乎也是李氏最後的感受,所以她才會那麼堅持的要楊延昭娶她。她想留下些什麼,讓心愛的人記住她。

馬車漸漸遠去,最後的殘影也消失在了雨幕中。

這樣的事情總是讓人難受,但生活還得繼續。陸續有人背起行頭,掀起衣裾,走出茶棚,往城里而去。

「走吧。」林朝文在紀慧嫻身邊說道。

就在這時,紀慧嫻見趙玄熙轉過了身,然後也出了茶棚,只是他未進馬車,只是順著那官道往消失的出殯的人群跟去。他的侍從驚呼一聲,然後打傘追了上去。

「將軍時常教習他騎射,他們之間有著師生之情。」林朝文開口說道︰「他比我們任何一個都要來得傷心。」

紀慧嫻抬走頭,就見林朝文正看著他,眼里有著失望,有著疑惑,很是復雜。相信林朝文已經發現了她對趙玄熙的不一樣,就如她能發現趙玄熙對韓靈秀的不一樣一樣。

紀慧嫻臨上車前,回過頭看了一眼茶棚,卻見那班遙公子還坐在那里。正與他前面一個文士裝扮的中年男子,高聲談笑著,顯得與周圍的氣氛是如此格格不入。

進了馬車,林碧華一臉失神的樣子,見紀慧嫻進來便就擠出一絲笑意。

「華姐姐,你可是有心事?」紀慧嫻握住她的手道︰「最近兩次見你,都覺得你少了些許活氣。」

「你看班遙公子,是真真的無情麼?他的嫂嫂離世,他卻如此談笑風聲?」

紀慧嫻很是意外林碧華對班遙公子的關注︰「這有什麼呢,若是恨極了一個人不就是希望看到他家破人亡?」

「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對一個女子尚如此多情,怎麼對親人就這樣殘忍。」

「風流多情本就最最無情。」

「我不會看錯的,他當時那眸中傳遞出來的情意,不會是逢場作戲。」

「華姐姐,你識得他?以前就見過他?他的什麼情意,讓你如今對他的無情如此失望與傷心?」

林碧華听了這話,才恍然從思緒中月兌離了出來。她有些不敢正視紀慧嫻的雙眸,神色間帶著些許羞澀與茫然。

「我們是好姐妹,你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呢?我們之間的情誼,讓我是不會背叛你的。」紀慧嫻真心說出這樣的話,也許日後的歲月中她們關系會破裂,但既然保密了的事,無論如何她便不會再對別人說。這樣的道德守線,無論前世現在,她都會守護得很好。

車廂里只有紀慧嫻與林碧華兩人,她們低聲說的話被車廂隔住傳不到外面,就算再有一點也被雨聲蓋了過去。

林碧華慢慢的道來︰「我與你說過的,我見過一個男子。他那樣深情的眸光讓我久久不能忘懷,于至于很多個夜晚,我都默默的想像他那樣的眸光是屬于我的。」

「他是班遙公子?」紀慧嫻一猜便就猜了出來︰「如此人兒,如黑暗中的一道光芒,的確容易讓人沉淪。」

「可他今日里的作為,卻是撕裂了他的溫情,讓我很是傷心。」林碧華語氣沉重,在她的心目中那日里的男子,卻是滿足了她所有的想像。思想保守,看不得一點壞的她,今日里的班遙公子讓她迷茫了。還是喜歡的,可他卻又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每個人都有不同面,又怎麼會有完人呢。」紀慧嫻勸解道︰「只要他是那個人就可以了,若是想得太多,只會累了自己。又或是退一步來講,若他真是那樣無情之人,你可以放開他的。」

「不,每見一次他,我就多一分喜歡。」林碧華滿臉痛苦︰「我也知道這並不好的,可我舍棄不了。」

感情從來都是讓人無法掌控無法左右的,紀慧嫻最是深有體會。她不就是這樣,明知喜歡也沒有用,可偏偏還要低到塵埃里去。這安慰的話說起來,卻是如此蒼白無力。

紀慧嫻躺在床榻上,想著白日里林碧華那失神的模樣與她的話語,卻是久久不能入睡。有些煩燥的翻轉了幾個身,不想,卻是驚動了睡在外間的采吉。

采吉披著外衣,走了進來。輕聲問道︰「姑娘還沒有睡?可要起來喝點水?」

紀慧嫻應了一聲,接過采吉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再躺下後還是睡不著。接著又喝了幾口,然後又如了趟廁,如此反復折騰,卻是到了後半夜才再睡著。

早上起來,精神便有些倦怠,楊媽媽見了,又听了采吉的話。卻是當紀慧嫻去送了殯禮,沾了不好的東西回來。接著轉身去拿了個香爐進來,卻是在外間燒起了香,還讓紀慧嫻拜拜。

如紀慧嫻一樣憔悴的還有林碧華,她昨日里把心中積郁已久的事情吐露了出來,雖得了一時的暢快,可過去又更加不安。她把話說了出來,卻似乎就注定了某些事實,她喜歡班遙公子的事實。他注定不會是她的良人。

比紀慧嫻大了幾個月的林碧華,也正值豆蔻年華,情花初開。一直有些不拘小節的她,也因這情愛變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起來。不能與心上人歡笑,只得苦苦相思,這讓她夜夜睡不安穩。

心情低落,又找不到人訴說,只得往兄長的書房鑽去。兄長的溫言細說,多少能撫慰她一下難平的心靈。

林朝文難得也在家里,他每日里要進宮一塊陪太子進學。許是楊將軍喪妻,也讓宮里無心再講學。

「哥哥,你可識得班遙公子?」林碧華一開口便就問出了這個話,她想掩住自己的嘴巴已來不及,思慕一個,就是會讓人失去理智。

「不算識得,只有見過幾次。」林朝文坐在桌案後,看著面前書冊,卻是也沒有抬頭。

「那他是個無情之人嗎?」。林碧華最是擔心這個,人要有情才好的。

「他最是多情的,妹妹難道沒有听過他風流的名聲?」

「不,嫻兒說風流多情才最是無情。」

「是嗎?」。林朝文終于抬走頭︰「嫻兒還說了什麼?」

「她說,班遙公子如道光芒,會讓人沉淪。」林碧華眼前晃過那道深情專注的目光,他對一個藝ji都能如妻子般疼愛,若是他的妻子那不是會更加幸福?

林朝文有些煩燥的往書頁上一按︰「嫻兒心善,從來都只知夸人的。班遙公子那樣的人兒,也正如嫻兒所說多情又無情。」然後眉頭一皺,想起在茶棚里要林碧華看班遙公子的眼神,便就有些擔心的問︰「妹妹,你怎麼會提起他的。」

林碧華便垂下目︰「昨日里覺得他有些過份了。」

林朝文看著林碧華的目光炯炯︰「就是這樣,可有事瞞著我?」

林碧華自是不會承認,為了不讓林朝文看出端倪,她忙轉了話︰「哥哥,你看上去心似乎也有些不悅。可是遇到了什麼事,讓你如此心煩?」

林朝文不敢去想昨日里那幅情景,嫻兒明明對世子有意,他們只見過幾次,怎麼就會如此?雖然知道她不想嫁她,但真正的看到她對另一個男子深情注視,卻還是讓他心生酸意。搖頭道︰「沒有什麼。」

真實的話,難以啟齒,滿月復的心酸,只得自己慢慢體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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