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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嫻兒,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推門出來,卻是看到一臉驚詫從樓下上來的林朝文。
林朝文身後還跟著認識的韓子康,再他們身側還有一直與他們交好的世子趙玄熙。
見到林碧華與紀慧嫻,三人都是驚詫,就連一直都是冷漠的越玄熙,也是微瞪圓了雙眼。
「阿兄。」林碧華從失落中驚醒了過來,她頓時有些無措的吱唔起來,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了紀慧嫻。
紀慧嫻盈盈朝三人行了一禮,然後笑著對林朝文道︰「一直听說士子們最常去的地方便是茶樓酒廝,我今日里便就來見識了一下。」然後又低下聲音,對林朝文小聲道︰「朝文阿兄可不得回去後告訴大人。」
「太大膽了。」林朝文听了卻是發起了急︰「你們怎麼能不帶一人就這麼偷溜出來,太危險了。」
林碧華終于緩過了神︰「阿兄也是經常出來的。」
「可我是男子。」
「女子也是不怕的。」
「狡辯。」林朝文難得動氣︰「快走,我送你們回去。」
就在這時,樓梯上又傳來「登登」的腳步聲,幾個抬頭看去,便就見一身青衣的班遙公子走上了樓來。
林碧華的臉上一瞬間變得嫣紅起來,但很快又轉為蒼白。她往紀慧嫻的身後躲了躲。太讓她難為情了,在這一瞬間,她又是多麼希望班遙公子不識得她。
定是方才在馬車中看到了她們,紀慧嫻心中也是忐忑,這樣偷看人家,如今正主走了前來,若拆穿,她們的名聲便就沒了。還好,都是熟識之人。只是,紀慧嫻看了一眼趙玄熙,她越想維持她良好的形象,似乎越是不能呢。
對班遙公子這樣風流的人兒,林朝文幾人卻是也無更多的交集,本想退開一步讓他過去,但班遙公子楊延庭卻是在他們面前站定,還好,他的目光並沒有往紀慧嫻與林碧華的身上多看一下。
紀慧嫻的心稍定了下來,就听到他清郎的聲音傳了過來︰「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遇到了世子,也算是有緣。只是此時世子不是在宮中,怎麼會到此處來?」
「今日里太子身子微恙,並無讓我等陪同,便就早早出了宮,想在這里吃些茶點。」趙玄熙極有禮的回道,他的老師是楊延昭,對這個老師的弟弟他也給予了尊重。
只見班遙公子點頭︰「那不如,我們就一塊坐下來吧,也不是外人。」
林朝文卻是拒絕,意思是要送紀慧嫻一塊回去。
直到這時班遙公子的目光才朝紀慧嫻兩人看來,他的目光坦蕩,似乎方才在馬車中並沒有見過她們。而紀慧嫻當然不會相信這點,一定是看到了她們,所以才會上來瞧個究竟,只是他如今這般做,卻也是掩護了兩人的面子,倒也算是個君子。
「這有什麼呢,你們不知道。西夏那邊的女子便就會經常出來走動,卻是比我們這邊的女子要來的開放大方。都是熟識之人,兄弟姐妹般的情誼,就不用特意送回去了,進來一塊喝些茶,長些見識,不比守在閨閣差。」班遙公子爽郎的道來。
這時的男子,有這樣的見識,著實讓人意外,難怪會讓人誤會他放蕩。可听在紀慧嫻的耳中,他卻是極有思想之人。
林碧華對這樣的意外,又驚又喜,見班遙公子說話坦蕩,並無一絲不妥之意。林碧華又放下了心來,听到了他的話後,便就拉過林朝文的手道︰「正是如此,有阿兄在,我們又不會有什麼事的。」
「公子還去過西夏?」待眾人在一間較大的廂房中坐了下來,韓子康便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前兩年去過,那里是跟我們不一樣的風景。」班遙公子娓娓道來,把見識講給眾人听。在座的都是沒有過見大世面的,自出生以來都是生活在這個城里,能听到外面的事情,自也是欣喜的。
「那里最是崇佛,到處可見的都是廟宇林立。走在大街上看到最多的便是穿著袈裟的僧侶。那里的風沙也很大,有時喝著酒,一陣風吹過,酒上面便浮動著一層灰。那里天空遼闊,有著大片荒蕪的沙漠,隨著風吹動,能听到來自天際的悅耳的駱駝身上的鈴鐺聲。那里的人因長年風沙的吹拂,膚色跟我們的細膩完全不一樣,而是變得黑而粗。似乎沒有特別動人之處,可在那里的人卻是有著跟我們不一樣的情懷,只要去過一次,便就是終身難忘的。」
「我只听師父說過,州外的草原甚是廣闊,在上面馳馬奔騰卻是一輩子最快意之事。我無數次也曾心向往之,總盼有一日能去到那樣的地方。」趙玄熙接過他的話︰「如今听了公子之言,就又添了一樁心事,若是能去聆听那來自天外的駱駝鈴聲,卻也是愜意的。」
「哈哈,世子看似沉穩,原來也是心如閑雲野鶴。早听周王爺便就是這般人物,看來世子卻是稟賦了王爺的風格。」班遙公子笑道︰「大好男兒就該如此快意瀟灑才對。」
難道如他這般風流,就是快意?紀慧嫻看著眾人的反應,只有韓子康目露了一些不屑。
「听你這樣說來,卻是也讓人向往,只是公子當時是怎麼去的西夏,那里可是距離這里何止上千里,路途可謂遙遠艱辛。」趙玄熙問道。
「跟著商隊去,商隊回來後我在那邊住了下來,來年跟著商隊再回來。」班遙公子回道。
他去西夏的事情眾人都沒有听說過,但看樣子班遙公子不會是說謊。只能說,他離去的一年里,並無人過多的關注他。沒有了他的身影,也只當平常。
紀慧嫻從這里看出了深深的悲傷,她朝他看去,卻見他笑意朗朗,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苦難。
「公子可也是信佛?」紀慧嫻忍不住問道,這樣的人似乎蒙上了一層紗,那紗上面布滿了黑灰,她卻是想要拂開它,還他原來的清白。
「本來不信的,但到了那里,卻是受了感染,倒也是相信佛祖慈悲,他給予了我們眾生不一樣的關懷與力量。」
「相信佛慈悲,那信佛之心也是慈悲的。小女卻是發現公子,與傳聞那樣放蕩的姿態有著深深的不一樣呢。」
「哈哈,你只是個小女子,怎麼能輕易一個男子說的話呢。照你這樣,日後會吃大虧的。」班遙公了目光炯炯,看著紀慧嫻大笑了起來。
「公子本為清水,怎麼會如此往自己身上蒙塵,我為公子感到不值。」紀慧嫻不是這麼愛管閑事之人,也許是班遙公子的無所謂,與反對她的大笑刺痛了她,她卻生起了對抗的心思。
「你是誰家的姑娘,如此天真?」班遙公子顯然不想再跟紀慧嫻說下去,他朝趙玄熙看去︰「世子以為,我可是那清白之人?」
趙玄熙看了一眼紀慧嫻,然後淡淡回道︰「公子行事暗晦,我等看不明白。」
「哈哈」班遙公子又大聲笑了起來︰「你們終歸還是太小,說些趣事還可以,但真正卻還是無法知心,比起我那些紅顏知已來,卻也是無趣了許多。」說完站了起來︰「我卻還是去城外泛泛舟來得輕快。」
「被小女說中了心事,公子這是逃了嗎?」。紀慧嫻冷眼看著。
班遙公子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沒有回答,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
「嫻兒,你怎麼說出如此唐突之話來?」林朝文輕聲在馬車上問道,他沒有坐馬車出來,此時便與紀慧嫻她們一塊上了等在青眉巷口的馬車。
「我也是一時心急罷了,只覺得班遙公子這樣的人兒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的。」紀慧嫻也有些懊惱。她忘了這是個封建的社會,女子沒有理由指責男子,更無法跟男子爭辨,幸好不多人,若不然傳了出去,又是名聲的事情。她無法做到無拘無束,這里的許多規矩也是束縛了她。
「我倒是覺得嫻兒說的話不錯,班遙公子不是那般淺薄之人。」林碧華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下,對能與班遙公子如此近坐在一起,聆听他的過往與見識,這讓她心里很是興奮。
「這樣的話,千成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林朝文對面前的兩人有些無奈,直到這時,他才能夠好好的看看紀慧嫻,見她眉目緊凝,心中似乎有千千結。
見到這樣的她,他心中便就一陣窒息,可惜她無法向他敞開心扉,一吐她心中沉悶的心事。就算如此,林朝文卻是能看出她心底的一些小心思,他看到了她看向世子趙玄熙那種欲語還休,看到了她眼中的渴望。那是一種對心上人的模樣,他深深明白。
母親便有對他嘆息,道紀慧嫻心中怕是另有他人,讓他不必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听著母親疑惑說也不知哪家哥兒得了她的芳心。
其實林朝文是知道的,但他怎麼能夠說出來。顯然紀慧嫻把這個心思保存的很好,不想讓人知道,他自也會幫著守護的。
只是趙玄熙對她是沒有半分心思的,他的目光卻是為了另一個女子停留。這樣錯綜復雜,讓人心酸的關系,他能對她講嗎?不,不能的,說出來只會讓她傷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