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紀事 111花期短暫不可怕

作者 ︰ 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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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趙佑听了真宗的話,沒有待皇後回話,便就對真宗道︰「父皇若是想听,兒臣也可以讓宮里的樂師把那晚紀家姑娘唱的曲子彈奏出來,兒臣卻是把它記下來了。」

郭氏一听便就是不悅,她難得沉下臉來責斥趙佑︰「太子心思應當放在正經事上,這些靡靡之音哪是你去沾踫的。」

趙佑卻是不怕,他對郭氏笑道︰「母後若是听了,也會贊好的。」

郭氏還想再說話,眼前卻是有人影一晃,只見一位穿著一身素色綢衣,打扮清麗的女子進了大殿。

女子一進來,便俯來朝真宗行禮道︰「回皇上,琴弦已經調好,不知皇上是否要讓小宛開始彈奏?」

「開始吧,拿出你最好的技藝。」真宗笑吟吟的看著小宛。然後又把目光放回楊延昭的身上︰「你不日就要出征,這樣難得清閑雅致的時光不多,好好享受吧。」

楊延昭應了聲是。

郭氏听了這話,這才知道楊延昭又要出征去,遼人已率兵眾圍在了邊關之地,戰事一觸即發。楊延昭請命前去,倒也是符合情理,于是也開了口道︰「將軍辛苦了,天下百姓的安康便就掌握在了將軍手中。還望將軍能一展神威,保大宋不被外敵來侵。」

在這說話的時間,班遙公子楊延庭也站了起來,走到了小宛的身邊,把身上的橫笛解了下來,卻是要與小宛合奏一曲。

真宗那晚听過他們的琴笛相和之聲,皇後郭氏卻是第一次听,當樂聲響起時,她卻也是震動。

清亮時仿如能沖破九天,婉轉時似乎又能讓人碎掉心腸,讓人听著便不由得嘆服。

韓靈秀也有听聞中秋之夜班遙公子與小宛的合奏,但親耳听卻也是在這時。她對琴棋書畫,自是有一定的造詣,如今听了殿中兩人的樂聲,也是暗贊,這樣的樂聲果真難得幾回聞。

殿中的人都屏氣凝神,听著耳邊傳來的樂曲。當樂聲落下的一剎那,真宗首先撫掌贊嘆道︰「一直覺得宮中的樂聲是世間最是好的,如今發現卻是錯了。」

郭氏含笑附合︰「能得到皇上的贊賞,那定是錯不了的。臣妾不太懂這些,但也是听著甚是悅耳。」

「恍如回到了那中秋之夜,若是紀姑娘在這便就更是完美,那晚的美好卻能重現。」太子對紀慧嫻唱的曲子很是喜愛,不顧皇後難看的臉色,笑著便又說了出來。

「皇上。」班遙公子楊延庭在這時上前來,趁著真宗高興之時行禮道︰「小人與小宛姑娘情投意合,卻是想迎娶小宛,還請皇上可以為小人賜婚。」

低賤的藝ji絕沒有嫁進士大夫家里做當祖母的福份,再是情投意合也不可能。楊延庭若是要娶小宛,若是沒有長輩的同意,便就名不正言不順。

如今楊延庭請皇上賜婚,便是料定了他的父親不會同意他娶小宛,只有另劈一條路走。

楊延庭的話讓殿里的人們一下子又都靜了下來,就連小宛神色中都難掩訝色,但很快她便眼中泛起淚光。她身世不好,卻能讓一個男子如此真心對待,怎麼能不感動。

楊延昭卻是雙手緊握,臉色難看,但卻是一話未說。男女之間的感情,他心里最是明白,若不然當年也不可能那麼拼命,只為迎娶李幼娘。一個罪臣之後,一個低下的藝ji,其實都並不怎麼光鮮的身份。因有前例,楊延昭就算心里再不喜,卻也發作不出來。

「咳咳。」真宗清了清嗓子,對楊延庭的請命實在為難︰「此事日後再論,畢竟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皇上說的是,班遙是士家公子,婚姻之事定當慎重。」皇後郭氏忙也開了口,知道真宗是不喜班遙迎娶小宛,便接過了話。

這樣的回答在楊延庭預料之中,他神色不變,行了一禮,站了起來又道︰「我與小宛感情深厚,卻是今生不會再分開的。」意思就是,他們同意最好,若不同意對他影響不了什麼。

氣氛有一下的凝靜,眾人都沉默,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真宗哈哈笑了兩聲︰「自古最難過的便是美人關,看來班遙你性子風流,卻也會為了一個女子絆住腳。」又道︰「你呀,幾時才能如你父親兄長般,上場殺敵,給天下百姓換來安寧。」

「小人自是不能跟父親兄長比的,我的志氣不外乎就是討一房美嬌娘,怡然自得。」

真宗便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他似乎不想在這個話再多講,卻是把目光看向了韓靈秀,然後問皇後︰「這位可是侍郎家的女兒,倒是長得清麗可人。」

皇後便回道︰「不錯,在城中還頗有才名。臣妾也有耳聞,便一直想見見她,于是今日里便就召了進來說話。」

真宗听了就來了興趣,問韓靈秀︰「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女子有才也是少見的。朕問問你,方才那樂聲你覺得如何?」

「回皇上的話,小女對樂曲只懂得皮毛。若說真心評論那是不會的,只知道班遙公子與小宛姑娘合奏的這曲念奴嬌,曲聲清亮中帶著哀婉,讓人不由自主的會沉淪下去。」韓靈秀細聲謙虛的回道。

「不錯,竟然知道這首樂曲是念奴嬌。憑這點,便知你有才名倒不是吹得。」說完,笑著看向謝氏︰「夫人倒是教出了位才女呀。」

謝氏激動之下,忙稱不敢。但看向韓靈秀時的神情,卻是掩藏不住的歡喜,自家女兒為她長了臉面。

真宗又道︰「有空便多進宮來,朕還有兩位小公主,正是長學識的時候,可以讓韓姑娘多教教她們。」說完又站了起來︰「朕還有奏折要看,便不再此處多留。皇後替朕留在這里,與他們說會話吧。」

「皇上。」正當真宗起身拂袖就要離去的時候,趙玄熙卻是也站了起來,喚住真宗,他肅穆的臉色中帶著慎重。

因紀嬌婧的病弱,紀慧嫻每日里去師父那里上了課後,就不再忙著繡花,卻是常去紀老夫人的院子里陪伴她。

宮里一直無消息出來,再者紀華榮也一直把消息遞不出去,紀嬌婧與太子的事情就還是未知。

紀嬌婧心里一直介意著這樣的事情,年歲小的她雖懂事,但若想把事情想得通透卻是難得。最難好的便是心病,若是那心藥一直不來,她便可能會這樣一直懨下去。

「三姐姐,你說這桂花前日里看著還好的,怎麼這會就全敗了去?」紀嬌婧如今臉上少了歡笑,更多的是對著窗外院中的桂花發著呆,見到紀慧嫻進來,便輕聲問道。

「花無百日好,開了自然會敗,哪有什麼理由可講的。」紀慧嫻說道︰「但如今雖看著敗了,明年卻還是會再開,那花香依然迷人。不比人,它們只要根不壞,卻是可能時日長久的活下去,每年開出芬芳的花來。」

「就是覺得花期短了些。」

「若是每日里都有便就沒有什麼好稀罕的了,物以稀為貴,只要花好,就算花期短,也會讓人記住的。」

「哼,不喜歡這桂花,聞久了發膩,敗了也好。」說完,紀嬌婧卻是一堵氣,把支起的窗子放了下來。如今的她卻是越發的敏感起來,有時好好的說著話,便又會突然使些小性子。

紀慧嫻見怪不怪,這樣的她只要哄哄便就好了︰「五妹若是身子好些了,卻是可能跟我去姑姑院子里。她那有新曬的花茶,我們可以去品嘗品嘗。」

听了這話,紀嬌婧卻是沒有平下氣來,反而眼一紅︰「我如今這個樣子怎麼去見人,走在府中,那些多嘴的丫頭還不知會怎麼在背後指點我。」

紀嬌婧在宮里的事情並沒有明面傳出來,畢竟不是光彩的事情,紀老夫人卻是禁止任何人揣測與討論。但府里大,下人眾多,再加上二夫人被禁了足,下人們之間定是有所猜論的。會說些閑話,那也是正常。

因此看紀嬌婧的臉色,可能便就會有疑惑。紀嬌婧敏感,便就會以為在宮里的事情傳了出來,就算知道沒有,她的心里也會不舒服的。所以如今她卻是輕易不出院子,如只駝鳥般把自己的藏了起來。

「你行得端坐得正,又沒有犯什麼大錯,怎麼就見不得人了?再說你是府中嫡出的姑娘,身份尊貴,又哪是下人們可以議論的。就算她們敢說什麼,你也有權力喝責她們,這又有什麼呢?」

「一出門,我的腳就發軟,我實在是難受。」

「可你遲早也要出門去的,這花也是要見了太陽才能燦爛開放,在屋里遲早也會焉掉的。」

「可我——」

「其實你在宮里的事情並不算什麼,听說西夏那邊的女子,穿著都全是露臂露腿的呢,她們每日里穿成這樣四處走動,不也生活的很好。」

「西夏?那是多遙遠的地方,她們是蠻子,又怎麼可能跟她比呢。只是,姐姐是怎麼知道的?」

「有次在茶樓見到了班遙公子,听他講的。」

「姐姐還去了茶樓?」

紀慧嫻忙掩住紀嬌婧的嘴︰「小點聲,我偷偷去的呢。如此這般去茶樓,還與男子一塊宴席,也不是淑女該做的事情,可你看,我不也過得很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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