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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國寺回來沒幾天,卻是再次傳來太子生病的消息。傳聞天氣寒冷,太子身子本就弱,因不小心吹了風受了寒,當夜便發起了熱,卻是兩天過了都沒有退下去。
紀慧嫻想著那個見過一次面的太子,那次在夜晚,雖月夜明亮,但他的臉色卻看得不太真,只知他身子是瘦弱了些,但精神看上去卻是不錯的。如今听到他生病不見好的消息,卻是實在想像不出來他病重的樣子。
紀慧嫻對太子的身體也是擔心,听到宮里傳來太子的燒一直無法退去的消息,她也很是著急。太子那樣一個溫和之人,又是紀嬌婧愛慕的,若是他有個萬一,紀嬌婧傷心不說,就是宮里怕是了會有一番腥風血雨的到來。畢竟這是真宗唯一的兒子,若是他不在了,那麼後宮的女人們定是就免不了爭斗。
若是放在現代這樣發燒是並不嚴重的病,一支退燒針下去,燒便就會退了。但在古代,顯然是沒有退燒針的,若是這樣拖下去,就算燒好了,但腦子說不得也會燒壞了。
他們現在怕還不知道酒精也是可以退燒的吧?紀慧嫻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對她道︰「孫女曾在白月庵里听過一個師傅講,說用燒酒往發熱的病人身上擦拭,卻是可以退燒的。祖母,也不知宮里可用了這個法子?」
用酒退燒?這樣的事情紀老夫人也是第一次听,她很是驚訝︰「可真有效?宮里太醫醫術高明,若有這個法子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也是無意中听庵里的師傅說的,記得有次楊媽媽發燒,我就用了這個法子試試,倒是有效果。只是如今病重的太子,這樣的法子不知可有用。」
只是用酒,若是沒有效果,定也不會出什麼事,而且還試用過的。紀老夫人心念急轉間,便就對黎媽媽道︰「去書房請老爺過來一趟。」若是真有用,這可是功勞一件。
在黎媽媽出去時,紀老夫人對紀慧嫻道︰「听說宮里太醫也束手無策了,早前皇上發怒,還嚴懲太醫院的首傅。若是你這法子有效,先不說功勞,就是救人一命也是值當的。」
「這是自然,孫女曾見過太子一面,若是能幫忙想些法子讓他身子好起來,也是願意的。」
紀泰開進來老夫人的屋子後,听了紀慧嫻的主意,他沉吟了好一會道︰「如今宮里的大人們都在想方設法,若是我們也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這法子嫻姐兒雖然用過,但听著還是新奇的,說不得還真是有用。有許多的醫術方子,都留傳在民間。這樣,我馬上進宮去面聖。」
「祖父。」紀慧嫻忙叫住紀泰開︰「這個法子還是不要祖父親自去說,以孫女看,便讓二姑姑去說吧。若是有效,功勞便就是姑姑的,對她的身份地位卻是極有幫助。若是真不管用,那也只能稱為婦人之見,卻也不會多大的罪。」
紀華榮進宮一直得不到大臣們的肯定,若是可以趁這機會證明自己,倒真是不錯的。
紀泰開听了這話,與紀老夫人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這對紀華榮來說,真是個好機會。
紀老夫人站起來,拉過紀慧嫻的手︰「不愧你姑姑疼愛你一場,你能如此為她著想,倒也是有情有義的。」
「祖母說這話太見外了,一直得姑姑幫我,若是可以我定也會幫她的。」
「那就好,我們紀府的子孫就應該這麼團結,如此這般,才能長久的興旺下去。」
紀泰開也在這時開了口︰「我這就把這主意寫下來,然後讓人送進宮里去,但願能有用。」說完,便大步轉身出了院子。
紀慧嫻從老夫人院子回來後,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若是這個法子沒有效,那麼太子的病危險不說,她的一番用心怕也要白費了。
楊媽媽見她坐立不安,便上前安撫道︰「那法子,姑娘用在奴婢身上都是有效果的,太子年輕怕便會更見效,姑娘也不要如此煩心。就是不見效,也不會出什麼事的。」
「人命關天,我怎麼能不擔心。」
「姑娘就是心善。」采吉這時進來說道,她身後還跟著一位丫環,見到紀慧嫻便上前行禮道︰「奴婢春雨見過紀姑娘。」
紀慧嫻見她很是意外,竟然是林碧華身邊的大丫環,她忙免了她的禮︰「可是華姐姐出了什麼事,怎麼讓你親自過來一趟了?」
春雨笑吟吟道︰「姑娘不必擔心,我家姑娘好著很。只是前幾日大少爺新栽品種蘭花開了花,姑娘看著好看,今日里便差奴婢親自給紀姑娘送一盤過來。」
紀慧嫻一听便就知道,定是林朝文想要送進來給她的。她心里便很有感觸,忙道︰「花呢,在哪呢?」
「給姑娘擺在暖閣了,呆會姑娘可以去好好欣賞。」采吉回道︰「迎平正在擺弄呢,說給姑娘擺個好位置,一進屋就能看到的。」
紀慧嫻點點頭,然後便讓楊媽媽去拿了個荷包賞給春雨︰「難得出來一趟,呆會路過大街。拿著這個,去買點小嘴吃吃。」
春雨大方的接了,她與紀慧嫻也是熟識,自是也不會見外,笑著又道︰「我家姑娘還說了,讓紀姑娘得空多去府上走動走動,她可是想念您想著緊呢。」
「天冷出門便就少了,讓華姐姐放心,若是天時好些,便就去看她。」說完,又讓楊媽媽把她這幾日新繡的荷包拿出來,挑一個桃紅色的,上面繡著一枝桃花,打了個中國結樣式的絡子掛著。
這個中國結還是她後世曾學來的,讓得剛編織出來時,屋里的人都看呆眼了。這樣的結新穎,卻是沒有人見過,更沒有人會的。只是為了不出挑,所以直到這個冬天她才織出來。一是年歲大了些,二是紡織多了,有了經驗,再自己想一個花樣出來倒也就正常現象了。
然後又挑了一個石青色的,上面只得一角繡了幾片蘭花葉子的,同樣是用中國結系著的。後面這條本來是想送給紀正安的,她曾答應過他會送他一個荷包的,如今便就先拿來送來林朝文。
春雨接過來看時,雙眸也頓時睜大︰「這絡子打得真是好,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紀姑娘,這是誰打的?」
采吉有些得意道︰「除了我們家姑娘,誰還能這麼聰慧想出這個來。這是她編出來的頭兩條,便就給了林姑娘與林公子。回頭,可得好好贊我們姑娘才行的。」
「這麼漂亮的絡子,就是奴婢不贊,姑娘與公子定也是喜歡。」然後又道︰「紀姑娘,您可得憐惜憐惜奴婢,把這法子教給奴婢,奴婢可也要學會的。到時,在姐妹中間卻是能風光好一陣子呢。」
紀慧嫻笑了起來︰「不急,遲早會教你的,如今我正教著采吉與迎平,等她們會了,讓她們教你去。」
春雨驚喜的道︰「真的嗎?那奴婢可等著了,姑娘可不能騙奴婢的。」
「說的什麼話,我們家姑娘哪是會說話不算數的人。放心吧,到時我學會了,你好好孝敬我,我便教你。」
「唉呀,采吉姑女乃女乃。我叫你女乃女乃行不,到時定要教我。」春雨眨著眼楮笑道。
「真是討打,什麼女乃女乃,我與你同大的,沒得把我叫老了。」采吉繃起臉來,捶了一下春雨。
頓時,屋里的人都笑了起來,早前那壓抑的氣息似乎被沖淡了不少。待春雨回去後,紀慧嫻便就去了暖閣。
屋里迎平正擦拭著那新送來的蘭花的葉子,見到紀慧嫻進來便行了一禮歡喜道︰「姑娘,快看看這些,開得正好,屋里都香著呢。」
紀慧嫻上前看著青色葉間,那新開出來的兩朵黃色的花朵,陣陣幽香傳了出來,讓人不由得深吸一氣,只想把那香氣統統燻在自己身上。
願得美嬌娘,年年歲歲如此花。紀慧嫻輕撫著那花瓣,不由得月兌口而出這句話。待說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怎麼會想到這句?
林朝文的心思,怕不就是如此吧。紀慧嫻嘆了一氣,他對她的心思,終究怕要白負了。可他明知如此,卻還是甘心情願。這點,卻是與她極像的。她與他,原來是這麼想像的兩個人。
宮里到了晚上,還沒有傳來消息。紀慧嫻心事有些重的上了床榻,卻是睡得有些不安穩。都說人有心事,便就會睡得不好,反過來,睡得好之人卻是心思簡單的。這話說得再對不過了。
朦朧間,听到外間傳來動靜,似乎有些急。只因紀慧嫻隱約听到動靜有些大,她剛睜開眼楮,就听到有輕碎的腳步聲走了進來,接著屋里的燈被點亮了,榻案前傳來楊媽媽有些驚慌的聲音︰「姑娘,姑娘。」
紀慧嫻一把掀開帳子,露在外邊的手臂瞬間感覺到有些寒冷,她看著床前顯然也是剛起來的楊媽媽,聲音微啞的問道︰「怎麼了?」
楊媽媽臉色很是難看,她不知因些緊張,還是寒冷,身子都有些抖︰「姑娘,宮里傳來了不好的消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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