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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出嫁了,若是娘家有人,夫家也不敢看低她。雖說看在忠國公府的面子上,也許紀慧嫻日後也不見得會受什麼委屈,可若是娘家有個兄弟依靠,卻也不是壞事。
「那姑娘便在二門外站著,到時請大少爺前來一趟便就是了。」
「我還未及笄,規矩還是可以放寬些的。媽媽去讓丫環看著,若是看到大少爺回來便就馬上來告訴我,我要親自送去。」紀慧嫻卻是堅持。她記得第一次在府上見到趙玄熙時,他們兩人便在一處,而且看上去交情還是不錯的。她已許久無了世子的消息,若是可以,卻是希望從他口中打探一下。
楊媽媽不知紀慧嫻的心思,只當她看重紀正安,見她堅持也只得應了一聲。
有丫環回報說紀正安回來時,天上還下著細細的小雨,采吉拿來一把油紙傘,撐在紀慧嫻的頭上道︰「姑娘走慢些,淋了雨可要受涼了。」
紀慧嫻便笑︰「我身子這幾年都沒有大毛病,哪就有那麼脆弱了。」
說話間,便出了二門,往外宅紀正安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多少下人,因為下雨,僕人們得空都窩在了屋里,也是輕易不出門口。
紀正安對紀慧嫻的到來很是意外︰「妹妹有事讓人來說一聲便就是了,怎麼親自走這麼一趟?外院多的是男子,如此免得讓人說閑話。」
「行得端,走得正,又是自家府上,來看望的又是自家兄長,哪就會讓人說閑話了。若是真連這樣的話也說,那說這話的人也是留不得的了。」紀慧嫻笑道︰「我與兄長親近,是情理之中,相信也無人會說三道四的。」
「曾听聞妹妹嫻靜溫柔,哪知這一張嘴卻是如此會說。但說的都是極有理的。」紀正安對紀慧嫻的不拘小節,倒是贊賞︰「只是女子名聲重要,顧忌著些還是要的。」
紀慧嫻知道古人男女有別的心思嚴重,雖紀正安讀了書識了理,但禮數觀念只會更強。紀慧嫻也不用多反駁,應了聲是後道︰「上次說要給兄長繡個荷包,這次剛繡好,便就給兄長送來一個。」
「真是難得你有心,我還以為你只是隨口說說的,倒是顯得我小人了。」紀正安有些驚喜,接過紀慧嫻遞過來朱砂色的結著中國結花樣的荷包,眼里閃過驚艷︰「如此花樣,倒是頭一次見的,妹妹真是好巧的心思。」
「男子會的是讀書識字,我們女子會的不就是這些?若是不精,可就要丟人的。」紀慧嫻看著紀正安喜歡,心里說實話也是高興的︰「兄長喜歡便好,來之前還是忐忑的。」
「這樣的東西若是都不喜歡,那世上就沒有喜歡的東西了。」說完,紀正安便把腰上有些舊了的荷包解了下來,然後把新的配了上去,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更是滿意︰「這下,舊衣看上去都覺得新了不少。」
朱砂色配上紀正安的青衣,雖有突出,但就像紀正安所說的那樣,顏色有些舊的青衣顯得亮色了許多。
「配兄長卻是極好的。」紀慧嫻便笑,看了看紀正安衣裾上有些濕漬,又道︰「兄長每日里要去上學著實辛苦,如今又是下雨天,可莫要著涼了才是。」
「我身子好,不礙的。」
「兄長也要保重身子才是,你是府里的長子,日後也是會背負府里的重擔的。」
「妹妹擔心這些做什麼呢,你一個姑娘家不用操心這個。」
「我是知道兄長定是會有出息的,連趙世子那樣高傲之人都願意與兄長交好,兄長定是不一般的。」
「你怎麼知道我與世子交好?」
「前兩年祖母過壽,你與世子在後院走動時,我是見到了的。」
「呵呵,其實世子並不像外表般高傲,他其實也是個好說話之人。只是不熟悉他之人,會被他騙了而已。」
「我也見過他幾次的,他對我都不假顏色,我還以為他是冷情之人。哪知卻是听說了他對靈秀姑娘的熱情,如今又听兄長這般說他,我才知他只是對我這樣而已。」
「妹妹無需介意,他愛慕韓姑娘,所以才會不一般。」
「只是不知他與韓姑娘之事如今怎麼樣了,他可有跟你說?」
「你倒是好奇的很呀。」
「怕是听過傳聞之人都是好奇的。」
「如今因太子之事,再加上韓姑娘還在宮里陪著太後娘娘,他們之事如今卻還沒有定論呢。但是依我看,這只是時間問題,世子認定之事,他便會盡力去爭。」
紀慧嫻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若是不能如願,也不知世子會如何。」
「誰知道呢。」紀正安坐回案桌後,說道︰「等到了那一天,才能知道真相的。」
紀正安看著紀慧嫻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模著剛掛上腰間的荷包,深思起來。半晌眼中閃過明悟︰原來如此,所以才會如此關心。想著,便在心下打定主意,若是比起韓靈秀來,他家的妹子也是不差的。真說起來,她跟世子怕是更般配呢。
心下有了憐惜之意,紀正安便也想著,若有機會去探探世子的口風也是可以的。
心下有了這個主意,過了幾天,世子趙玄熙約他出來茶樓相聚時,便特意把腰間的荷包解下來給他看︰「看看,如何?」
跟世子一塊來的還有韓子康,他見了紀正安拿出來的荷包,也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笑道︰「倒也是特別精細,卻是不知哪家姑娘送與你的,讓你如此高興拿出來炫耀?不過,話說回來,我看著上面的絡子倒是有些眼熟,卻不知是不是送你的那位,不知是否還送了給其他的情郎,哈哈。」
韓子康因紀正安他是庶子的身份,卻是從來不會給他好臉色,如今說了這樣一番取笑的話來。就連世子趙玄熙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對韓子康道︰「子康,你如此說來,卻是會害了人家姑娘名聲,還是要謹慎些才好。」
「是我家三妹妹送的。」紀正安回道︰「我卻是比不和韓公子有許多紅fen佳人送荷包,手帕之類的。有的只是親人的禮物,在我看來卻是很珍貴的,自是會高興的炫耀。」紀正安並不是沒有脾氣之人,只是覺得無需計較太多,但若是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也是會生氣的。
頓時,廂房里便有些煙火味,趙玄熙把荷包蛋遞回給紀正安道︰「子康他愛說笑慣了,正安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又道︰「你家妹子手藝不錯,打得絡子獨特。」
「哼。」听了後面的話,韓子康顯然有些不服氣︰「會手藝的人多了去,宮里的繡女手藝更好,但卻也不見得有尊貴。」
「說的不錯,藝ji館里的藝ji們更是多才多藝,作畫寫詩也不再話下。所以有才的女子,也並不見得就是出自好人家里。」
「啪。」韓子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指著紀正安︰「你算什麼東西,雖然也是忠國公府里的大少爺,但只是個庶子。嫡庶有別,你本就不可以跟我們比,如今說話還這樣放肆,真是一看就是庶子,沒有一點教養。」
紀正安冷笑一聲︰「韓公子是嫡出,但看上去教養卻是比不上庶出的。我若一點教養都沒有,你便是半分也沒有。」
「夠了。」趙玄熙沉著臉大喝了一聲︰「都是我的好友,怎麼這樣不尊重彼此,你們的孔孟之禮學到哪里去了。」
「世子你心里是清楚的,今日之事是誰挑起來的火。」紀正安淡淡的說道︰「我卻是不知世子竟然會為了一位女子,竟然會跟這樣的一個沒有禮數之人交好。罷了,日後世子也不必再來找我了,我只怕世子到時也會變得像他那般。」說完,卻是站起身,系好荷包,拂了拂袖子轉身準備出門。
「正安。」趙玄熙皺起眉頭叫喚了一聲,顯然對紀正安這樣的生氣,卻是有些疑惑。
「有怎麼樣的兄長,便就有怎麼樣的妹子。我相信,韓家姑娘也不會好到哪里去,世子你還是要看清人的面目才好。」紀正安臨出門時,頭也不回的丟下這麼一句話。
「真是狂妄,一個庶子竟然敢公然甩臉子給我們看,簡直是狂妄到了極點。」韓子康卻是氣得面目猙獰。他說狠話卻是會,但論起口才來卻是比不上紀正安,所以就算盛怒,卻是找不出話來把反駁他。
趙玄熙揉了揉眉頭,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也是第一次見紀正安這樣生氣,看來倒是對那位妹子維護得緊,到最後都說出了那樣的狠話來。
他苦笑了一聲,他家三妹妹?如今細想起來,似乎並不是他同母所出的妹子。紀三姑娘?那應該就是她了。趙玄熙想起了所謂的紀正婦安口中的三妹妹,他是識得她的。但他總覺得她舉止略顯輕浮了些,而且目光看著雖清透,但讓人總覺得心思深沉,所以對她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趙玄熙有些哭笑不得,看來,跟自己親近之人,就算外人看來那人再不好,在自己心中卻還是最好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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