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方黝黑的大印!
印鈕上有著一只仰天長嘯,似欲吞天噬地的白虎,除此以外,便是四四方方的印身,再無其他裝飾之物,只是,如此簡單樸素的造型,卻有著一種懾人的凶威!
方應看見這方黝黑大印之後,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自從他進入這誅仙世界一來,所見所聞,已經和小說的關聯不是很大了,因此,他心中在推算時,所設定的參照物也一直在變,這一次張小凡下山行道,如果按照小說所寫,他應該在七脈會武之後才能下山,可是,這一次有了他的教導之後,張小凡提前有了下山的實力,使得方應看特意為此改變了一些策略,但是,沒想到的是劇情修正的力量,對于張小凡這樣氣運濃烈的主角來說,是那麼的厲害,竟然沒能讓他走出青雲山,就得到了那法寶噬魂!
雖然,就現在方應看所見,這法寶噬魂也是有著一些說道的,比如這本該是其貌不揚,就像一根燒火棍一樣的法寶,如今竟然變成了一方印璽,而且,看那式樣,分明是現實世界中他曾經玩過的一款同名游戲中的法寶樣式,只不過如今這印璽上的飾物並非是那南天朱雀,而是西方白虎!
方應看也是心驚不已,張小凡沒能下山,這個大勢沒有改變,但是法寶樣式卻變了,這倒是很有仙俠小說之中,大勢不可逆,小勢可改的說法大致相同,但是,這樣一來,他在這三年中的一些策劃,就又要進行調整了!
當田不易從通天峰回來之後,就知道了,張小凡竟然沒有走出山門,就重傷昏迷,被方應看救了回來,如今正在後山方應看的竹舍之中療傷的消息,這讓田不易大為光火,自家徒弟下山行道的時候,竟然還沒走出大門,就重傷昏迷,這如何不讓一峰之主的田不易暴怒,這簡直就是在打他田不易的臉,在打大竹峰的臉啊!
因此,田不易怒氣沖沖地就來到後山,當他走進方應看的房間,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張小凡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驚,田不易雖然長得又肥又胖,形象上和仙風道骨四個字相差太遠,可是他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強橫無匹,即便在青雲門七脈之中也足以位列前三,因此他一眼就看出來躺在床上,慘白如紙,人事不知的張小凡,其嚴重傷勢是精血元氣大量流失造成的,與他先前所想的是被門中一些齷蹉弟子偷襲暗算所傷,相距太遠,因為他能看得出來,張小凡雖然精血元氣大量流失,但是身上卻並沒有傷口!
「老七,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身上沒有傷口,體內精血元氣卻大量流失,的確有些詭異,尤其這里可是青雲門,並非擅長歪門邪道的魔門,因此,田不易心中翻滾的怒火,被其強行壓了下來,顯然,這種詭異的傷勢基本上不太可能是青雲門弟子干得出來的!
既然這種傷勢不是青雲門弟子造成的,而張小凡卻偏偏還沒有走出青雲門,再加上之前方應看曾經和他詳談過草廟村血案以及張小凡、林驚羽入門,這一連串的詭異事件,尤其是剛才他為此特意去往通天峰和掌門師兄道玄真人商議了一下,田不易在看到張小凡這詭異傷勢之後,心中的警覺立刻提到的最高!
「師尊,這件事我也覺得奇怪,雖然心中有些猜測,但是奈何想到的那些都有些震撼,因此,也有些拿不準!」
「不過,我鑒于自己當初在東海遇險的事,所以,這一次特地給了小凡一枚我跟蕭逸才蕭師兄學來的求援靈符,本來,我以為以小凡師弟的姓情,這靈符恐怕用不上,畢竟,小凡師弟可不像我這麼喜歡出風頭,只不過,就在師尊走後,我突然間發覺小凡師弟激發了這枚靈符,我立刻飛到空中一看,小凡師弟竟然沒有離開青雲山,反而深入到了青雲山脈深處!」
「我一路疾飛,到了那里之後,發現小凡師弟已經昏迷倒地,他的精血元氣流失了近六成左右,如果不是他這三年來,修成了《大梵般若》的第一層不滅金身,他恐怕就不是昏迷而是失血過多而死了.」
「哦,對了!師尊,當時小凡師弟雙手之中捧著一方黑色印璽!」
方應看詳細地說道。
說到最後,方應看將那方白虎印璽遞給了田不易。
「師尊,當時小凡師弟昏倒的地方,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山谷,那山谷入口之處極其隱蔽,若是不知道的人,絕難發現,而且那山谷之中,空空蕩蕩,並無他物,甚至就連草芥苔蘚,螻蟻小獸都沒有,簡直就像是一個死寂之地。」
「小凡師弟雖然上山已有三年,但是這三年之中,他一直都在我這後山或是大竹峰活動,別說那處人跡罕至,異常隱蔽的死寂山谷,恐怕就是大竹峰下,他都沒有去過,他又怎麼知道的那處山谷呢?」
「而且,我對于小凡師弟手中捧著的這方白虎印璽很在意!這東西乍一看,平平無奇,但是如果用法力和神識仔細探查,就會明白,這白虎印璽之中有著一股極其恐怖的凶戾煞氣,同時也像一個黑洞一樣,吞噬任何投入其中的法力和神識。這白虎印璽如果是法寶的話,那麼,這東西的來歷可就有意思了!」
「尤其是這白虎印璽上……」
方應看嘆了口氣之後,接著說道。
只是,當他說道最後的時候,略有些遲疑,沒有將話說完。
「尤其是這白虎印璽上,竟然隱現血紋,十有八九乃是血煉之法祭煉而成的法寶!」
田不易仔細觀察這手中的白虎印璽,細小的雙眼中神光湛然,沉聲接口說道。
雖然方應看沒有把話說完,但是田不易作為一峰之主,本人也是絕頂高手,自然知道方應看未說出來的話是什麼!
畢竟,那血煉之法雖然流傳甚廣,但是究其根底卻是魔門功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在其他時候,張小凡擁有一件血煉之法祭煉而成的法寶,並不算什麼大事,就算鬧到掌教道玄真人面前,或是其他正道門派面前,也算不得什麼,因為,血煉之法雖為魔門功法,但是其門檻兒低,方法簡單,因此正道中人也有不少人使用血煉之法祭煉法寶,但是,如今卻是多事之秋,尤其張小凡本身牽扯甚廣,即便田不易和道玄真人反復推敲,也只能猜測天音寺在張小凡身上下注必有所圖,但是,那《太極玄清道》法訣玉清境很常見,上清境必是峰主親授,而太清境干脆就只能自己去幻月洞府中自修,因此,如果天音寺想要得到《太極玄清道》顯然這個注下得有些離譜,而且,普智禪師所傳《大梵般若》卻是一直傳到了相當于上清境層次的法訣,怎麼看都是天音寺虧了。
因此,田不易和道玄真人都是一頭霧水,這回田不易卻又發現張小凡竟然擁有血煉之法,雖然這種功法流傳甚廣,但是田不易卻非常清楚自家的大竹峰藏書閣中可是沒有的,而且其他弟子也都不會,自己夫婦倒是懂得,可是卻絕對沒有傳授給張小凡,甚至就連方應看都沒有傳授,那麼,這種功法張小凡是怎麼學會的呢?
田不易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面色慘白的張小凡,心中念頭千回百轉,眼中的神光也是吞吐不定,站在一旁的方應看雖然沉默不語,但是他的通明劍心卻能清晰的感應到田不易那輾轉難定的心思,顯然,田不易雖然實力強橫,但是,他並不是那種廟算天下的智者,因此,他對于這個和天音寺有瓜葛不算,現在竟然還牽扯到了詭異的魔門的張小凡,也是舉棋不定,想不出一個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