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看握著這把看上去妖異無比的黑竹劍,細心感應著那宛若活物一樣的先天神文,片刻之後,他不禁再次長嘆一聲,將這把黑竹劍插進一個黑沉竹劍鞘,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而他自己也坐在桌子邊上,痴痴地望著窗外,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在山風搖曳的黑沉竹,耳畔傾听著那早已熟悉的叮叮當當的清脆撞擊聲,他知道這就是那億萬黑沉竹的竹葉互相撞擊的聲音,他也明白,大竹峰這片郁郁蔥蔥,廣達千畝的黑沉竹林,遠非表面這麼簡單,但是,這三年中他踏遍了這座竹林的每一寸土地,甚至就連最中心地帶的幾根生長了千年的黑沉竹,都被他想辦法砍了一根回來,煉成了一把法劍.
只是,這也讓方應看心中更加的無奈,雖然,種種負面情緒,甫一生成便會被其斬殺一空,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沒有負面情緒,這黑沉竹林中蘊藏著一種極其詭異的庚金之氣,由于這些庚金之氣與這些竹子糾纏在了一起,因此,幾乎無人能察覺到,被竹子特有的生機和乙木之氣遮掩的庚金氣息,但是,方應看卻不同,他修煉的《五金元符乾陽離火靈葫真劍》對于庚金氣息的敏感程度,不亞于海中鯊魚可以在幾公里之外就能嗅到海中一滴鮮血的變態嗅覺,因此,這廣達千畝的黑沉竹林中的庚金氣息雖然被濃郁的乙木氣息和生機掩蓋,可是,在方應看的感覺中,那根本就是黑夜里的螢火蟲一樣的鮮明,只是,隨後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方應看的預料之外,因為,他本來以為靠著對庚金氣息的敏感程度,可以很簡單的就能找到源頭,可是,這三年中,找遍了黑沉竹林的每一寸角落,竟然是一無所獲!
如果僅僅只是這一點,方應看也不至于如此無奈,可是,他將自己從竹林中心砍下的一根生長千年的黑沉竹,按照《五金元符乾陽離火靈葫真劍》中所載方法,煉制成一把法劍之後,卻發現他嚴格按照《五金元符乾陽離火靈葫真劍》的方法來煉制,先天神文也是一絲不差的拓印,可是,最後形成的卻與自己體內的先天神文匯聚成的靈葫完全不同,而是一個極其詭異的,宛若活物一樣的,完全陌生的先天神文,而更關鍵的是,這個陌生的先天神文根本不是《五金元符乾陽離火靈葫真劍》之中列出的法劍煉制成功之後,應該出現的八種異象之一!
雖然,《五金元符乾陽離火靈葫真劍》之中也說了,法劍煉制成功之後,由于先天神文蘊藏大道法則,因此,融合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其實是不可測度的,劍訣之中列出的八種異象也只是比較普遍而已,並非只有這八種異象。
「這片郁郁蔥蔥的黑沉竹林,絕對隱藏著一些秘密,只可惜我無法找出來。」
「算了。這些秘密與我關系也不大,找不出來也不用找了。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這黑沉竹林恐怕與當年青葉祖師布下的誅仙劍陣有些關系,這竹林應該就在這誅仙劍陣的大竹峰陣眼之上,畢竟大竹峰窮得叮當響,如果真有天材地寶或是極品法寶飛劍,以田不易的實力,再加上他又是峰主,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還是跟我說沒有,以他的姓情那就是真的沒有,而這片黑沉竹林如此詭異,恐怕就只有誅仙劍陣陣眼這個說法可以解釋了。」
方應看眼中神光閃爍,最後,他再次將猜測落在誅仙劍陣的陣眼上,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猜測這片黑沉竹林牽扯到誅仙劍陣,他才不得不無奈的放棄,畢竟,這誅仙劍陣牽連極大,這套劍陣完全就是青雲的殺手 ,是青雲門守山護門的大陣!想要研究這個做誅仙劍陣,方應看的身份根本不夠資格,因此,他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他可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第二天一早,方應看練拳練劍之後,就將黑竹劍背在背後,向師傅田不易以及宋大仁幾位師兄辭行,在宋大仁等人眼中掩飾不住的驚詫中,他施施然地下山了。
雖然,方應看已經煉成了法劍,但是,他並沒有跟田不易說明,三年修煉,一朝小成,他也是靜極思動,想要看一看這《誅仙》世界,因此,他走下了大竹峰,離開了青雲門。
方應看一身天青色的道袍,背後背著一把套著漆黑如墨劍鞘的竹劍,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走著,他所去的方向,自然就是之前他已經和宋大仁打听清楚的草廟村,他之所以不用田不易傳授的御劍訣,駕馭法劍在空中飛行,就是想要腳踏實地的走路,體驗那種小說中經常出現赤腳走天下,感悟紅塵中的世事變遷,生死輪轉,因此,他在走出大竹峰後山竹林那間他親手建造的竹屋大門的時候,他就將腳下的鞋子去掉了,赤著一雙瑩白如玉的腳,實實在在地踩在青草如茵的大地,松軟中有著堅實,讓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腳下大地的廣袤,厚實,堅固,當他抬首望天,雖然此時艷陽高懸,但是在他的眼中,那無窮無盡的陽光背後,卻是那璀璨的億萬星辰,以及無邊無涯的宇宙虛空……
方應看慢悠悠地走著,而他也在心中不斷的感悟天地萬物,此時,他才明白為什麼如黃易筆下的魔師龐斑、覆雨劍浪翻雲、金庸筆下的楊過這樣驚才艷艷的絕頂人物,要感悟天地萬物,要師法自然,原來這天地萬物,山水自然當真有著讓人感動的韻味!
當晴空如洗,一碧萬頃的天空中,幾縷升起的裊裊炊煙映入方應看眼簾的時候,他就知道草廟村不遠了,果然,沒走出多遠,就看到一個小小的村落,也許這里是距離青雲門最近的村子,因此,不但風調雨順,四季如春,而且沒有任何的天災[***],因此,這里更像是一個世外桃源,一座座小小的院落,錯落有致,雖然不是那種精美別致,豪奢華麗的別墅,但是,卻也透著一抹淳樸簡單,整個草廟村都洋溢著一種寧靜祥和,與世無爭的氣氛。
當方應看赤著一雙瑩白如玉的雙腳慢悠悠地走進草廟村的時候,卻發現這村子里家家戶戶的院門要麼敞開,要麼虛掩,但是卻沒有一家上鎖,甚至大門上就根本沒有門栓鎖扣這樣的東西,如果說,這如同世外桃源一樣的村子里,有什麼不太相符的,那就只有村口處的破舊廟宇了,與村中各家各戶雖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卻簡單整潔不同,這座只有一座殿堂的小小廟宇卻是門窗殘破,台階布滿青苔,磚縫長出青草,廟宇殿堂中的神龕上也沒有任何的佛像,只有一個布滿灰塵的殘破蓮花座,而整個殿堂之中的物事也俱是殘破損壞,完全就是一個破敗不堪,年久失修的廟宇。
看到這座僅比殘垣斷壁要好一些的破廟,方應看便不禁微微一曬,小說中那位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禪師,孤身前來青雲門,要借青雲門至高道法《太極玄清道》一觀,據說要合兩派之力創出真正的長生道法,說起來倒是頭頭是道,甚至給人一種沒有門戶之見的得道高僧形象,當時方應看也是如此想法,但是,如今當他在青雲門修道三年,如今下山行道,看到這座破廟的時候,便想到了另外的事,佛道之爭由來已久,只看這隸屬道家的青雲門山腳下的草廟村口這座搖搖欲墜的破廟,就可想而知,青雲門對待天音寺這同屬神州三大正道仙門之一的佛門大派是個什麼態度了,而且,只看普智禪師自青雲門求借《太極玄清道》未果,下山之後,便在這破廟之中留宿,這位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禪師面對這間殘破不堪,連佛像都只剩下蓮花座的破廟也是安之若素,就能明白,這普智禪師與青雲門掌教真人道玄真人乃是同輩,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暗地里的佛道之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