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子口也許是大運河最寬的一段了,由于啞子口寬度過寬,于是這里的水流一向很緩慢,有的時候甚至連水聲你都听不到,這也是啞子口名字的由來。房遺愛一行人很開就來到了啞子口,來到啞子口之後,房遺愛不禁為難了起來。此時啞子口已經站滿了官府的衙役,房遺愛就是想查都沒法查。
「少爺,要不要我去給青溪縣縣令說一聲?」秦虎知道房遺愛想調查一下,于是便問道。
「不必了,虎叔,現在還不是暴露我們身份的時候,而且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調查了,你看那些尸體的衣服和年齡,可以確信這些人便是那些消失了的稅銀護衛!」房遺愛下馬站在原地,仔細觀察起了啞子口的地形,啞子口周圍地勢平坦,連坐高點的山丘都沒有,再加上白天的大運河船只來往頻繁,對方肯定不會在這里拋尸的,既然如此,那尸體從何而來就成了一個大大的疑問了。
「阿四,你在這青溪縣可認識什麼熟人?」房遺愛湊到封四柳身邊小聲問道。
封四柳想了想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雖然在江南呆的久了,但是這青溪縣還真沒什麼熟人,有也是幾個生意上有點來往而已,並不值得信任。
「房俊,你怎麼不問問我?」程靈兒見房遺愛一籌莫展的樣子,突然有些惡趣味的問道。
「嗯?」房遺愛斜眼看了看程靈兒後,不禁好奇道,「靈兒,你有熟人?」
「房俊,你這叫什麼眼神,我難道還會逗你玩麼,我告訴你吧,這青溪縣的捕頭鐵不凡曾是我爹爹的老部下,你說這算不算熟人呢?」程靈兒瞪了一眼房遺愛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
房遺愛這下有點吃驚了,這不相當于遇到了程咬金的家將了麼,他不禁有些高興的拉了拉程靈兒的衣袖,笑著說道,「靈兒,幫幫忙,事後必有重謝!」
「你說的哦!」程靈兒甜滋滋的笑了笑,她接著便從袖子里模索了一會兒模出了一串珍珠鏈,她將珍珠手鏈交給秦虎後說道,「秦虎,你拿這串手鏈去找鐵不凡就行了!」
秦虎捧著串珍珠鏈苦笑不得地說道,「靈兒小姐,這小的不認識那什麼鐵不凡啊!」
「真笨,你看到那站在岸邊扛著刀的大胡子了麼,那家伙就是鐵不凡!」秦虎那眼一看不禁有些暈了,這還真是好認的很,看那一臉大胡子的樣子整一個模仿程咬金嘛,這真不愧是跟著程咬金混曰子的。
秦虎大踏步走過去,在那些衙役拉住他的時候,他便將珍珠鏈拿了出來,等到那大胡子鐵不凡見到珍珠手鏈之後,鐵不凡便想都沒想就朝房遺愛他們站的地方跑了過來。
鐵不凡看到程靈兒之後二話沒說,就想來個跪拜大禮,這可把房遺愛嚇了一跳,這岸上這麼多衙役,鐵不凡要是跪下了,那房遺愛的身份估計也就保不住了。
也幸虧程靈兒知道事情輕重,在鐵不凡剛想跪下的時候,她便用力將鐵不凡拖住了,「鐵大叔,你就別害我了,要是讓父親知道你給我下跪,那還不得打斷我的腿啊!」
「嘿嘿,大小姐,你咋跑青溪縣來了,來就來吧,也不給鐵大叔說聲,你要是在這青溪縣出點事,那我還有啥臉去見老將軍啊!」
「鐵大叔,這可不能怪我,我也是臨時前來的,好了不說了,喊你來是有事的!」程靈兒面對喋喋不休的鐵不凡,不禁有些無語了,怎麼父親的老部下都這個樣子呢,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嘿嘿,大小姐,啥事說吧,就是上刀山下油鍋,大叔也不會皺下眉頭的!」
房遺愛被這個大胡子逗得實在是沒脾氣了,真不愧是程咬金手里出來的漢子,果真是與眾不同啊。
程靈兒挑了挑眉頭便對房遺愛說道,「房俊,你有什麼事就問吧,鐵大叔絕對信得過的!」
房遺愛點了點頭,還沒等他問話,鐵不凡便瞪著牛眼嘿嘿笑了起來,「原來是姑爺啊,怪不得大小姐不聲不響的跑到江南來了呢?」
「姑爺?鐵大叔,你這個是不是搞錯了?」房遺愛被鐵不凡這話給嚇了一跳,怎麼這家伙什麼話都敢說捏。
一听房遺愛有意見,鐵不凡臉色便沉了下來,他掂了掂手中的大刀虎著臉說道,「咋滴,小後生,我還說錯了不成,如今誰不知道你跟我家大小姐的關系,難道你還敢不認賬帳不成?不怕跟你說,你要是敢有一絲歪念,我現在就敢宰了你,我才不管你跟秦將軍是啥關系呢!」
「,鐵大叔,算房俊說錯了成不?」房遺愛算是沒脾氣了,這家伙簡直比程咬金還不講道理嘛,程咬金多少還要點面子,這個鐵不凡簡直比強盜還強盜。
「哼,這還算是個人話,既然如此,那姑爺請問吧,只要我能幫忙的絕對不會推辭!」鐵不凡很光棍的笑道。
「鐵大叔,我問你一下,由這啞子口往南最近的村子叫什麼名字?」
「最近的村子?姑爺,你是想調查一下這個案子?」
「是的!」房遺愛點點頭承認了,他想了想又說道,「鐵大叔,最好是不要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此次來江南干系重大,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嗯,這倒是在理,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的!」鐵不凡點點頭說道,「南邊離啞子口最近的村子叫大店村,村子離這里大約有三里多,你們繞過前邊的崗子,一路向南走,直到看到一座小橋,由小橋到河西面去,河西面那個村就是大店村!」
「鐵大叔,事不宜遲,我們就先去大店村了,對了,鐵大叔,你最好留意一下,看看仵作能不能在這些尸體上發現些什麼!」房遺愛說完便抱著海棠上了馬,這時鐵不凡模著胡子鄭重地說道,「姑爺,放心吧,我會偷偷地留意一下的!」
在房遺愛一行人騎馬走出十幾步之後,鐵不凡在身後扯著大嗓門喊道,「二丫,有空多來看看大叔啊!」
程靈兒倒是很配合的回頭笑了笑喊道,「叔父放心,二丫會常來看你的!」
見鐵不凡如此,那些好奇的衙役們也沒了興趣,還當是哪來的富家小姐呢,搞了半天是鐵捕頭老家的那個小佷女來了啊。
按照鐵不凡說的,房遺愛一行人沿著河岸的小道一路疾行,一刻之後便看到了鐵不凡所說的那座小橋,朝河西岸一看,果然有一個小村子,這就是鐵不凡口中的大店村了吧。
走過小橋之後,房遺愛便下了馬,其他人見房遺愛下馬,便也跟著下了馬。這時,程靈兒有些不解的笑道,「大店村名字倒是不錯,就是村子有些名不副實!」
「靈兒,其實這大店村的名字跟住戶多少並沒有什麼關系,我想應該跟咱們剛經過的那處山有關系吧!」房遺愛淡淡的笑道。
「嗯,你怎麼知道的?」
「靈兒,你剛才過來的時候,你沒看到那座山的名字嗎?」
「沒啊,剛騎馬那麼快,我根本沒有注意!」
「怪不得」房遺愛將黑虎交給侍衛之後,便笑著說道,「剛那處山就叫大店山,現在你應該知道原因了吧?」
「原來如此?」程靈兒恍然大悟道。
房遺愛和程靈兒聊著,海棠則找到了一位老者很平和的說道,「這位老伯有禮了,小女子隨我家公子出來游玩,哪知踫到浮尸那樣的晦氣事,便想回去的,可是此時天色已近晚上,回去多有不便,便想在村中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那老人家看了看房遺愛一行人不禁有些為難地說道,「姑娘,一看你們便是尊貴人家出來的,這住一晚上倒是無妨,就是村子里沒什麼可以招待諸位的!」
見老者如此,房遺愛便走過來笑著說道,「老伯說笑了,你能給我們一個休息的地方就可以了,至于吃的倒沒什麼的!」
「既然公子如此說,那老朽就不多說了,你們隨我來吧!」老者說著便領著房遺愛去了自己的家,此時大店村的村民們對這些陌生人也很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等房遺愛他們離開後,村民們也就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老者的家很清貧,除了三間土房子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值錢的了,老者的兒子大約二十多歲,長的很壯實,皮膚也有些黑,媳婦也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女子。開始的時候小兩口見到房遺愛一行人的時候,還是有些拘謹的等過了一會兒之後,就好多了,經過聊天,房遺愛也知道了他們的名字,老者叫孟德海,兒子叫孟大山,兒媳婦叫韓桂花。
「孟老伯,我看這大店村的位置挺好的啊,為什麼村民都這麼窮呢?」房遺愛和善的問道。
「哎,盧公子有所不知啊,要說我們村啊,還真說得上有福氣,自從這大運河興盛以來,村里的小伙子們啥都不干光靠給別人坐下船活都可以積累下一些錢財,再加上家里人在捕捕魚織織網,這曰子過的也算是不錯」孟德海說到這里還露出了一副懷念的樣子,沉吟了一會兒後他又接著說道,「本來曰子是不錯的,可是自從三年前開始,楚州便出了個清水幫,這些人就靠給別人幫活為生,有了這些人,村中的活計便少了下來。本來嘛也沒什麼的,可是偏偏這些人霸道的很,所有的活計他們都要搶,村里的人誰要是敢爭他們便往死里打,為了這事大山都差點被他們打死!」
「還有這事?」房遺愛眉頭一皺,生氣地說道,「老伯,那你們沒有去告官麼?」
「盧公子,你說得輕松,我和兄弟們沒少去衙門告狀,可是縣老爺說他不管我們這些事!」孟大山接過房遺愛的話,怒氣沖沖地說道。
房遺愛不禁暗罵了一聲,他握緊拳頭小聲怒道,「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聊了一會兒之後,房遺愛便將話題移到了浮尸案上來,他猶豫了一下,做出一副倒霉樣子說道,「孟老伯,這運河浮尸的事還真是有夠蹊蹺的!」
「誰說不是呢?」孟德海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村子的人天天在河邊上過曰子,就沒見到一具尸體,這還真是見鬼了!」
「孟老伯,這就奇怪了,難道你們一點反常的地方都沒發現麼?」房遺愛裝作很感興趣的問道。
孟德海苦著臉搖了搖頭,這時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韓桂花有些猶豫地說道,「盧公子,說到這,我倒是有件事要說說,昨夜大約寅時的時候我睡不著,就披上衣服起來了,那時曾看到一個大船由南向北駛過,可是今天午時有看到了這艘大船,我當時就有些奇怪,還跟公公說過呢。」
「倒是有這麼回事!」
「孟老伯,那是哪家的船你可認識?」房遺愛仿佛把握到了什麼,不由得有些焦急的問道。
孟德海沒有回話,他回想著,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