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英杰突然來這麼一招,肖桐音有些招架不住。換作平時她肯定不當一回事,就算她不解釋最多也是讓父母責備兩句。此刻的情況有點嚴重,因為她看到肖老太太的表情拉了下來。
肖桐音心里恨不得把肖英杰把剁了,但目前不是剁與不剁的問題,先想著要怎麼對付等下的問話。
「桐音,英杰說得是不是真的?」肖老太太滿是皺紋的手在太師椅上輕拍著,語氣有點嚴厲。
肖桐音嘟著臉有些不滿,肖老太太表面是問話,卻似是肯定是她拿的。雖然這幾年來她的確讓肖家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頭疼,肖老太太這個祖母不喜歡她也看在眼里,可是再怎麼說她也是孫女,就算重男輕女偏得厲害,也得考慮一下她的心情。
「那我說肖英杰前兩天也進過書房,然後從里面鬼鬼祟祟拿著一個卷軸出來,這行不?」肖桐音不滿的答道。
「音音,怎麼跟祖母說話的,不分尊卑!」一旁的肖亦儒喝著。
肖桐音輕哼一聲,別過頭沒去看他父母。她母親蘇竹宸這時不敢插嘴,怕會引起肖老太太更多的不滿。
倒是肖英杰听了肖桐音的話,焦急起來,漲紅著臉辨道︰「你血口噴人!」
「哼!」肖桐音小頭袋甩了一下頭上的兩條小辮子說︰「只會說別人,你還不是一樣。你說我進去爺爺房間拿過青花石出來,證據呢?」
肖英杰有點急,月兌口說道︰「我就是看到。」
肖桐音冷笑下,望向肖老太太說︰「祖母,您老人家英明,別說我沒做過,就是做過,也要有人證物證,就憑這麼一句話就斷定我進過爺爺的書房,我不服。」
肖桐音年紀是少,牙尖嘴俐這點肖老太太也領教過。平時也會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但又不能拿她怎麼辦。很多時候肖老太太很想怪責,可是這小丫頭又說得很有道理。如果她怪責又要安上一個不明是非的名聲,不責罵幾句,又無法尋找其它借口。最後唯有作罷。
肖老太太的偏心是出了名的,人也比較嚴厲。不過因為是世家子女,年輕時未嫁入肖家,上過幾年私塾,也讓娘家那邊人授教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的東西。
肖桐音對于她這個祖母是不滿意,也不得不說,這幾年來,在肖老爺子一直臥床不起,肖家其余的人又沒爭氣的情況下。在這種坐山吃山空的狀態,若非有肖老太太持家,肖家早就淪陷。走的走,散的散。
肖桐音這幾年時不時會鬧點事出來,被大人罵得多了,特別很多人在拿她沒折時就會往肖老太太告狀。為了少受到懲罰,肖桐音擁有兩世人記憶,知道察顏觀色,對于肖老太太的脾性也有所了解。
果然,肖老太太一听她這麼說,一時間也語塞。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就說肖英杰所說的就是對的。
倒是肖英杰的母親沈氏因為這幾年母憑子貴,說話底氣足了,也沾染著像其它家族女人的勢力。加上當娘的,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冤枉。
沈氏走上前對著肖老太太說︰「母親,我家英杰從小就老實,這種事情怎麼會做的。」
肖桐音看著沈氏那張臉嘴,別過頭做出一個嘔吐的樣子。
這個動作並不引人注意,唯有旁在柱子邊的陳靜宜看到,她憋著嘴想笑又不敢笑。
肖老太太手著太師椅沉吟著,肖桐音目光回到她的身上,想看她做出什麼抉擇。
「母親,書房里不見的東西不是一兩件,恐怕不是這兩天不見的,應該是有好一段時間了。」這時肖亦儒踏前一步說。
肖老太太抬起頭望著她這個曾經讓她擁有很大希望的兒子說︰「亦儒按你的意思是說小偷進來過?」
肖亦儒搖搖頭,思考一遍答道︰「肖家上下這幾年是減少不少人手,不過恐怕一般的小偷也不敢亂闖進來。而且書房是在內堂那邊,除非是熟悉肖家的,不然也很難找到書房的所在位置。」‘
頓了頓,肖亦儒又接著說︰「按照這次書房不見的東西看來,不是一次性不見的。換句話說,從書房里拿走東西的人,肯定分了好幾次,而且是趁我們大家剛好都沒人經過書房那段時間。」
肖老太太眼楮睜大一些,望著肖亦儒說︰「亦儒你的意思是說有家賊?」
這話一句,大堂里開始騷動,一個個交頭接耳的議論,內容不外乎是揣測家賊是誰。
肖桐音一直注意著肖英杰的表情,他沒有剛才的激動,在大家議論時反而顯得很平靜。不過肖桐音還是看出他的緊張,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雖然肖桐音也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身體,可是思想卻比較成熟。
連她都不知道她這種情況稱不稱得上按她上一世的說話是不是「早熟」。
「我早就說過,肖家有家賊的,你們又不信。」肖亦農突然插嘴說著,仰著頭,帶著一絲得意。
說這話時,肖亦農的眼楮是望著陳喜慶夫婦那邊。
肖桐音一直都知道她三叔肖亦家對陳喜慶有成見。畢竟表叔是外來人,在他眼中,表叔在肖家這麼多年,還沒剛進來幾天的下人忠心。
陳喜慶一家人對此也清楚,說大一點,肖家上下大家都有耳聞。只是一個個抱著看熱鬧的態度,誰也不想惹腥上身。
肖桐音厭惡的看著他三叔一眼,同時看到她三嬸陳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也一同厭惡。
不過肖亦農所說的話倒不是針對這次書房的事情,他針對的是半年前陳氏不見的一吊錢的事。
當時大家正在午膳,陳氏突然叫起來說不見錢,而剛好在她喊不見錢的時候,表嬸從她屋里經過。因此肖亦農夫婦一口咬定是表嬸拿的,這事情鬧得有點大。最後還是肖老太太放出話才平息,只是本來肖亦農夫婦就不喜歡陳喜慶夫婦,這樣一來更結怨。
避免與肖亦農有什麼沖突,陳喜慶一家平時若沒什麼事都呆在西廂房那邊。除了陳靜宜時不時會過來找肖桐音玩,一個月能踫上的次數也不多。
只是每次肖亦農夫婦見到他們,總免不了一番冷嘲熱諷。
陳喜慶心里也有氣,可目前的確是寄人籬下,唯有忍住。
肖桐音本來就喜歡她三叔一家人,現在听他又將矛頭指向表叔他們,心里惱起來,說道︰「我知道家賊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