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只合 第一百章 咫尺

作者 ︰ 瀟伊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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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姝的三哥林錦稷是連夜快馬加鞭趕過來的,只有他一個人。

林錦稷笑著給林張氏行禮,又模了模林瑾姝的頭,「姝姝,幾天不見,好似又長高了不少啊!三哥不在有沒有調皮搗蛋惹母親生氣啊?」他臉上一副笑嘻嘻地表情,將屋里原本沉重的氣氛一下子沖散了不少。

「你怎麼這麼晚一個人跑過來了,可是家里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林錦稷撓撓頭,笑地有些不好意思,「沒,家里沒有出什麼事情,是兒子我我听說伊裳懷孕了,心里頭實在是高興額很了,就就想著跑過來看看。」說完,好像是在害怕林張氏不相信他的說辭一般,昂首挺胸地保證道︰「真的,母親。我就是過來看看,瞧上一眼立馬就走!」

林張氏嗔怪地看著他,說道︰「你都是二十好幾已經做父親的人了,怎麼做事兒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妄為。也不好好想想,大晚上一個人跑過來,要是路上遇到個劫匪什麼的不就冤了麼。況且有我在,我還能虧待了你媳婦兒不成。」

林錦稷撓頭,只是咧嘴傻笑,也不答話。

「你身邊兒的隨從林州呢?他這麼沒有跟著你?」

「哦,母親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坐騎那可是千里良駒,林州騎的那匹馬怎麼能和我的比,想來這會兒還在路上狂奔著呢。」林錦稷玩不在乎地說道。

一句話又惹來林張氏的怒目相瞪,林錦稷剛好低下頭去沒有看見,不過就算是看見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沒有什麼殺傷力的眼神確實也算不了什麼。

林張氏拿林錦稷無法,只得沒好氣地說道︰「你既然來了,今夜也別急著回去了,明兒個正好是十六,到時候你跟你媳婦兒,還有你大嫂一起回去吧,這樣一路上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林錦稷點頭應「是」。

「姝姝,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休息?」林錦稷笑著問道。

他分明是還有話要和林張氏說,可又不方便林瑾姝听見。

正好,林瑾姝此時心亂如麻,趁機起身告辭。

林張氏也不留她,讓秋實送她出門。

林錦稷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屋子里氣氛不同尋常,他雖然神經大條,但該有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林錦稷隨性地坐在林張氏的下手邊,殷勤地給林張氏重新奉上一杯新茶,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林張氏的面色,看起來似乎比之剛才要好了很多,這才低聲說道︰「母親,我看您臉色不好,可是姝姝惹您生氣了?」

「沒有!」林張氏不假所思地回答,反而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欲蓋彌彰。

林錦稷也不揭穿,一本正經地說笑道︰「我想也是。母親從小最是心疼姝姝這個小丫頭片子了,她就是您的手中寶,心頭好,就算是她惹您生氣了,您那還不是一個鼻孔進了氣,另一個鼻孔又出了。」這話里面透著濃濃地酸意。

林張氏嗔怪地看了一眼林錦稷,說道︰「你是做人家哥哥的,哪有哥哥跟妹妹爭寵的道理,這是越活越回去了。」說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林錦稷的額頭。

林錦稷,笑著說道︰「呵呵,那是,那是。我這不就是這麼說說麼。不過若是姝姝真地惹母親您生氣了,您也別憋在心里,您放心大膽地說出來,到時候兒子去替您教訓她,給您出一口惡氣!」

林張氏笑著望向林錦稷,也不再和他打太極,直接出口說道︰「你就不用在跟我轉彎抹角了,你是個什麼性子,我做母親的還能夠不知道麼?你若是有什麼話,就趕緊著直說吧。說了也好早些下去休息,一路上折騰來折騰去的,你也不嫌累得慌。」她現在實在是沒有那份兒心情和兒子打趣。

林錦稷不好意思地模了模自個兒的鼻尖兒,心里暗嘆道,他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怎麼母親這麼快就看穿了,難道還真的是知子莫若母?

林張氏拿著手中的青瓷茶杯,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兒子,心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母親不愧是女中諸葛,呵呵,其實兒子這次前來,明面兒上是來看伊裳,暗地里卻是父親有話讓兒子帶給您。」

我就知道,林張氏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問道︰「你父親讓你給我帶什麼話了?」

林錦稷面上猶豫了一下,才說道︰「父親說,讓您‘莫欺少年窮’。」

隨著林錦稷的聲音落下,屋子里突然響起「 」一聲。

林張氏手中的青瓷杯子被她狠狠地甩落在地,杯子里的茶水四濺,好在那水溫不熱,也沒有燙到誰,不過那一套四個的瑤池青瓷杯子就這麼瞬間沒有了,好幾百兩的東西就這麼沒了價值。

「這就是他做父親的意思?!他就這麼見不得自己的女兒好?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將姝姝當做是他的親生女兒?」林張氏怒極反笑,「也對!姝姝本來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的親生女兒是那兩個老賤人生的那兩個小賤種!我呸!只要我林張氏還活著一天,那兩個老賤種生的小賤種就休要想爬到我的姝姝頭上去作威作福,她們想要嫁得比我的姝姝好,簡直就是在她娘的春秋大夢,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些什麼骯髒東西。才十幾歲的人就想著要嫁人了,那也得看我這個做嫡母地答不答應!京都里看著光鮮,實里敗絮的家族多的是,一群只會搔首弄姿的小賤人,她們既然這麼想要嫁人了,那就不要怪我這個做嫡母的心狠」

林張氏像是被人踩著了尾巴一般,不停地咒罵,不停地抱怨,在自己的兒子面前也沒個遮攔。

林錦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義憤難平地林張氏,已經逸到喉嚨口的話,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其實他父親的原話是,「莫欺少年窮,安知此子不會飛黃騰達,莫因婦人之見壞了大事。」

「你母親看著聰明,卻是個頭發見識短的,當不得大事情。」

「也好在她是個女人,若真是個男兒身,還不知道會惹出些什麼事情。」

可是這些話,林錦稷實在是不敢說出來,林張氏目前表現出來的怒火已經足以讓他明白,若是他說出這些話的後果,而這恰恰是他不想見到的。

可若是真的要在父親和母親兩者之間做出選擇,他敢肯定三兄弟中,別的他不知道,不過對于他自己來說,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母親的。

畢竟父親在他成長的過程當中只不過是個代名詞罷了,遠遠地比不上母親來得重要與真實。

一時間,屋里一片寂靜,比之剛才林瑾姝在時的氣氛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錦稷安靜地坐在林張氏的下手邊,一動不動,表情專注地盯著他的鞋尖兒,整個人好似已經游離開去了。

林張氏好不容易將自己心頭燃燒的怒火平復了下去,她努力地整理好了自己情緒,才抬頭對林錦稷說道︰「稷兒,你還是先去看看你的媳婦兒吧。你今兒個晚上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兒個早上你們就不用來給我請安了。她目前剛懷上孩子,也經不住這幾次三番地胡亂折騰,你自己去和你大嫂好好商議一下,明兒個直接帶著你媳婦兒回府去吧。至于你父親說的那些話,你就不用管了,這是我和你父親之間的事情。你只要相信一點,我現在所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姝姝好,她將來一定會感謝我的!」說到最後,林張氏的話里帶上了幾分猶豫。

她仿佛看見林瑾姝滿面淚痕的出現在她面前,也不說話,只用那雙靈動的、會說話的眼楮,滿含悲傷地望著她。

林張氏閉上眼楮,就腦子里那些打擾她堅定信念的畫面甩走,心里默默地念著,「我這樣做是沒有錯的,我只是想要我的姝姝過得更好,我的姝姝值得對她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環境,更美好的未來」再睜眼時,林張氏眼中最後一絲地猶豫不忍也都不見了,剩下地是滿滿的堅定

林瑾姝回到屋子里草草地梳洗了一番就上了床。

屋子里的書雪、書雨、陶媽媽見她臉色不好,自然是打起十二分地精神服侍。

在大紅色的蛟綃紗羅帳里點上了一支安息香,淡淡地香味兒縈繞在整間屋子里,陶媽媽領著書雪親自守夜。

三更更響,林瑾姝卻披衣而起,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窗前,托著腮望著窗外難得一見的皎月。

顧忌著林瑾姝今兒個的異狀,陶媽媽和書雪不敢上前去阻止她的動作,只得拿了件厚厚的青蓮底四喜如意毛呢披風給林瑾姝披在身上,又在屋里燃起了銀絲焦炭以驅走屋子里的寒氣。

書雪小心翼翼地撥弄著屋里的羊角宮燈的燈蕊,試圖讓它燃得更旺一些,以將屋子里的黑暗驅走。(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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