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將軍 第二十六章 轉機?(二)

作者 ︰ 賤宗首席弟子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就不能閉上嘴不說話麼?」謝安有些生氣地望著長孫湘雨。

也難怪謝安會生氣,畢竟方才他與李壽、王旦三人正興致勃勃地憧憬著日後的宏偉藍圖,卻沒想到,長孫湘雨卻迎面澆來一盆冷水。

長孫湘雨冷笑一聲,譏諷道,「我不在這個時候打斷你,你就死了,知道麼?」

「什麼意思?」

「還沒察覺到麼?」長孫湘雨失望地搖了搖頭,瞥了一眼滿臉愕然的李壽等三人,譏諷道,「一個自小被安置在宮外、不知宮中勾心斗角之事的懦弱皇子,一個投機取巧、沒念過幾年書、只仗著口齒伶俐的無禮家丁,外加一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窮酸書生,就你們這樣的,還打算學人家奪嫡?」

「你……」謝安氣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其余李壽、王旦二人,面上表情亦是難看。

「唉,」微微嘆了口氣,長孫湘雨搖頭說道,「本來,你們死活,都與奴家無關,只不過……」說著,她望向謝安,皺眉說道,「謝安,本小姐對于你那日所說的事頗感興致,是故,你最好听我的話,少跟這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混在一起!」

「喂!」謝安一臉不渝地站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被王旦攔住了。

只見王旦拱手抱拳對長孫湘雨施以一禮,皺眉說道,「在下王旦,素知長孫小姐才高八斗、學究天人,胸有藏書萬卷,然在下斗膽還是要向長孫小姐請教,不知在下那些建議中,究竟有何不足之處,以至于長孫小姐如此詆毀!」

「哦?」長孫湘雨輕笑一聲,啪地打開手中的折扇搖了搖,戲謔說道,「那些愚蠢透頂的建議,就是你提出來的?」

王旦眼中閃過一絲怒意,面色不改,語氣沉重地說道,「是!——還請長孫小姐指點一二!」

「呵呵!」長孫湘雨輕笑一聲,她很清楚面前這位文士不服氣,聞言也不在意,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听著罷!」

「在下洗耳恭听!」王旦沉聲說道,看得出來,他對于長孫湘雨將自己的建議評價為愚蠢透頂之事感到非常不滿。

瞥了一眼王旦,長孫湘雨緩緩收起了臉上的冷笑,輕笑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曾經是太子殿邊的幕僚,對吧?」

「不錯!」王旦隱約露出幾分自負的神色,撇開太子李煒的為人不談,能擔任一國儲君的幕僚,如何不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

沒有真才實學,豈能在太子身旁月兌穎而出?

「那就是了,」長孫湘雨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足下最大的疏忽,就在這里……在小女子看來,足下多半是沿用了當初輔佐太子殿下的路子幫助如今的主子,也就是九殿下……」

「……」

「然足下有沒有想過,太子殿下與九殿下是不同的,並不是指實力的強弱,而是身份!——太子殿下可以明目張膽地招攬勢力,因為他是太子,是儲君,他有這個資格!——但是九殿下沒有,九殿下乃是臣,身為臣子,結黨營私,你真當朝中的御史監是擺設?——你以為那些御史大夫沒有去找太子的麻煩,就自信地認為他們也不會來找你們的麻煩?真是可笑!」

在李壽與謝安愕然的目光下,王旦被說得啞口無言,半響之後,這才辯解道,「自然是行事小心謹慎,如何能叫御史大夫知曉?」

長孫湘雨聞言哂笑一聲,不屑說道,「你以為這是在何處?此乃冀京!乃天子腳下,京畿之地!——衛尉署、御史監、大寺獄,多少雙眼楮盯著這座城池?就算再是小心謹慎,難道就能保證不走漏風聲?——除太子、四皇子李茂、八皇子李賢以外,你以為其余幾位皇子對皇位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們為什麼不敢輕舉妄動?無非就是因為有太多的眼楮盯著!」

「……」王旦只听得額頭冷汗迭出,面色漲紅,無言以對。

「人家都不敢動,你們倒是好,一個說什麼招攬落魄的士子,一個說什麼聯絡軍中有兵權的將領,你們想做什麼?生怕別人沒注意到你們是吧?——我告訴你們,你們與那些軍中將領吃頓酒,還不等你們吃完酒,這個消息便早已寫成奏章,擺在當今丞相書桌之上了!」說到這里,長孫湘雨不禁也有些郁悶,畢竟她好幾次都有想過要逃離這個沉悶的冀京,可惜的是,每次都被她的祖父胤公派人接回去。

一想到那些事,長孫湘雨心中氣悶,語氣更是凌厲,一番恐嚇,唬地謝安、李壽、王旦三人心中驚駭。

「見你們有意要爭奪皇位,我還道你們有些本事,沒想到盡是一些愚蠢透頂的主意!——如此,安分守己不是更好?」諷刺了一句,長孫湘雨在謝安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露出一副輕蔑之色。

「喂,你說夠沒?」謝安怒聲斥道。

「謝安,不得無禮!」攔住了憤憤不平的謝安,李壽站起身,抱拳說道,「非長孫小姐一番話,我等實在是……」

王旦亦滿臉苦澀說道,「久聞長孫小姐聰慧過人,滿月復才學,今日一見……唉,方才在下有所冒犯,還望長孫小姐莫要在意!——總之,多謝長孫小姐指點迷津,若非小姐之言,在下險些釀成大禍!」

然而,盡管李壽與王旦神色再是誠懇,長孫湘雨臉上表情亦未曾改變半分,聞言淡淡說道,「不必在意!——小女子只是瞧不慣蠢人、听不得蠢話罷了,總忍不住想提醒他們別再犯傻……」

她話中的諷刺意味,叫李壽與王旦二人面色難堪。

望著長孫湘雨那泰然自若地譏諷著三人,謝安心中大怒,張口說道,「少自以為是了!——你說我們犯傻?好!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麼高見!」

長孫湘雨失笑地望著謝安,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淡淡說道,「奴家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打算叫奴家替你等出謀劃策?——呵,奴家為何要幫你們?」

「哼!其實你也沒什麼好主意吧?」謝安冷笑著說道。

「咯咯咯,」長孫湘雨聞言笑了笑,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輕嘆道,「何等露骨的激將法!——謝安,奴家以為,你還可以掩飾地更好……」

謝安聞言面皮一紅,說道,「少廢話!——你說要我陪你解悶,還要管你吃喝,好歹,你得支付一些報酬吧?」

長孫湘雨抬頭深深望了一眼謝安,沉思道,「既然你說到這份上……好吧,多多少少給你等一些建議吧!」

李壽與王旦一听,不由露出幾分喜色。

只見長孫湘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面,望著李壽與王旦二人,輕笑說道,「眼下,不必急著招攬人手,學學其余幾位皇子,他們其實比你們還著急呢!——那個誰,方才你說的建議,大致是不錯的,只不過,有些急功近利了,既然你清楚九殿下的[優勢]在于他沒有絲毫勢力,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應當繼續保持這份優勢……太子,留給四皇子與八皇子,至于四皇子與八皇子,則留給其余幾位皇子……」

「將太子留給四哥與八哥……換而言之,我什麼都不做麼?」李壽皺眉問道。

望了一眼李壽,長孫湘雨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本來就沒什麼希望,著什麼急,要著急也是那幾位有些希望成為儲君的皇子殿下……好好發揮這個優勢吧!」

李壽苦笑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望著他這幅神色,長孫湘雨微微皺了皺眉。

而另外一邊,謝安從始至終一直盯著長孫湘雨,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雖然心機深沉,好似有一肚子壞水,但是把握局勢的精度,卻要遠遠勝過屋內任何一個人。

忽然,他心中一動。

如果能說動這個女人真心實意相助的話,憑借她的才智,扳倒太子自然不在話下,甚至于,或許還能有希望讓李壽成為儲君……

半個時辰後,謝安辭別了李壽與王旦,駕著那輛從東公府前院找來的馬車,載著長孫湘雨慢悠悠地行駛在冀京的街道上,畢竟時辰已不早了,他得送這個女人回她自己的家。

半途,駕著馬車的謝安忍不住又想到了那個誘人的想法。

說實話,王旦的本事,謝安是很清楚的,滿月復經綸的飽學之士,曾在太子府那般多士子中月兌穎而出,成為太子李煒的幕僚,沒有真才實學,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然而此刻馬車內的那個女人,卻要王旦還要厲害,可不只是厲害地一丁半點,比較王旦,她要更厲害地多……

只是,怎樣才能說服這個替自己等人出謀劃策呢?

要知道謝安方才瞧得清清楚楚,那個女人對于爭奪皇位之事,絲毫不感興趣……

「喂,你要把我帶到何處去呀?」忽然,身後一個聲音打斷了謝安的思緒。

下意識地抬起頭,卻看到長孫湘雨不知何時撩起了馬車的簾子,跪趴在車內的席子上,沒好氣地瞧著自己。

「將你帶到何處去?」一臉莫名其妙謝安聞言望了望四周,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將馬車駛到了城中偏僻的角落。

「你……你……」長孫湘雨望向謝安的眼中,隱隱露出幾分驚懼之色,雙手僅僅捂住前胸,隱隱帶著幾分哭腔,說道,「將奴家帶到這種無人的地方,你……你不會是想……」

謝安額角的青筋挑了挑,沒好氣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鬧?!——喂,你知不知這是哪啊?」

「嘁,無趣!」長孫湘雨撇了撇嘴,甩了甩腦後的長發,靠近謝安,朝馬車外張望了幾眼,冷靜地說道,「應該是左安街附近一條偏僻小巷吧,將馬車掉頭朝北……」

謝安聞言,當即撥轉馬頭,朝著長孫湘雨所指的方向前行。

「吶,你和那李壽,與太子有什麼恩怨麼?」忽然,長孫湘雨問道。

「……」正駕著馬車的謝安聞言一愣,回過頭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說道,「為什麼這麼問?」

「只是覺得奇怪罷了,你二人提及太子之時,總有種深藏的恨意……如此想來,你那日或許也不是湊巧才撞見太子欲對舞姐姐不利,很有可能,你最初就跟蹤著太子李煒,一直來到了那個房間……」

「……」

「不會是想找機會刺殺他吧?」

「喂喂喂,別找機會就給我扣上這種要殺頭的大罪!——那只是你個人的猜測吧?」

「咯咯,奴家的猜測,可一向是很靈驗喲!——謝安,離那個太子遠一些,太子背地里的勢力,要比擺在台面上的更強大……除非你們擁有像四皇子那樣的勢力,否則,斗不過太子的!——奴家對你頗感興趣,別這麼急著去送死!」

「喂喂喂……」謝安聞言哭笑不得,沒好氣地望了一眼長孫湘雨。

背地里的勢力麼……

如果是那個的話,自己與李壽早已踫到過了……

啊,踫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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