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炮灰生涯 069生產

作者 ︰ 碧血懷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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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林家的有驚無險,薛家母女的這個乞巧節過得分外慘淡。

因為對兒子的擔心,對王夫人的忌憚,以及對被軟禁的不滿,薛姨媽犯了心絞痛,不得不在床上躺著,而薛寶釵一面要照顧母親,一面要想方設法從王夫人的重重阻攔之下,把消息傳給外面的大掌櫃,好讓他們為薛蟠的事情去打點一下。

心焦的薛寶釵沒有忽略了往日經常出現在這個小院兒里的賈寶玉最近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的事實。

賈寶玉的確有些擔心薛寶釵,但是有人跟他說薛姨媽病了,需要靜養,他也沒有懷疑。加上邊上有一個會鬧騰的史湘雲,加上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林招娣和林黛玉家里也出了事兒,自然就沒有那麼多的心力花在薛寶釵身上了。

可憐薛寶釵還想著借賈寶玉的手,將消息傳遞出去呢,卻連個人影兒都不見。

薛寶釵也想找王熙鳳幫忙,可是這門還沒有出呢,那里就傳來消息說,王熙鳳跌了一跤,動了胎氣,要生孩子了。

王熙鳳要生產了。

對于賈赦邢夫人來說,這件事情可比王夫人的不成器的、膈應人的親戚重要多了。邢夫人第一時間跑到王熙鳳的院子里守著,賈赦則叫了人去通知賈璉,自己則在書房里團團轉。

如果這個孩子是個男孩,那就意味著大房有了第三代繼承人,也意味著大房的地位將更加鞏固。

不但是賈赦邢夫人緊張,就是後花園里跟著姐妹們玩樂的迎春也緊張。她也顧不得什麼喜蛛乞巧了,站在後花園里沖著王熙鳳的院子張望。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姑娘家,進不得產婦的院子,她早就丟下手邊的東西沖出去了。

迎春的不安,惜春很理解。她也不擺弄那些東西了,跟在迎春邊上,不時地招來丫頭問話。

下面的丫頭們當然不會跟未成家的姑娘們詳細描繪王熙鳳生產之事,迎春自然听出了下人的語焉不詳,這更加讓她焦躁不安。

史湘雲指著迎春手里已經被揉碎了的月季道︰「二姐姐,你也不用如此擔心吧。你看看你手里的花兒,真正零落成泥了都。」

迎春遲疑著松開了手里的花枝,沒有回答,倒是探春道︰「雲妹妹,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人說,女子生產可是以命換命的呢。好多人,就好比去了的先大太太,還有東府的太太和先大嫂子,不都是因為生產上出了事故才去的嗎?璉二嫂子雖然身子康健,可是自打有了身子以來,這事情就一件連著一件,都沒個安生的。二姐姐會擔心也是自然的。」

惜春听了,眼楮就紅了。探春見了惜春的樣子,方知自己說話造次了,也住了嘴。

賈寶玉一听,立即自告奮勇︰「要不,我去前頭看看?」

慌得三春和史湘雲並那些丫頭婆子們趕緊阻攔。

探春道︰「二哥哥,你胡鬧些什麼呀?這產房是可以隨便進的麼?就是璉二哥哥不也一樣要在外面等著麼。」

迎春也道︰「就是就是。寶玉,嫂子那邊正亂著呢。你若是去了,難道叫那些丫頭婆子們丟下嫂子來招待你?如果她們只顧著嫂子,只怕回頭老太太二太太就要收拾她們去了。你還是在這里陪著我們一起等吧。」

這一等,就等到了黃昏時分,不要說迎春惜春這樣的嬌小姐,就是下面的丫頭婆子也多有站不住的。賈寶玉和史湘雲兩個早就站不住了,坐在邊上的石鼓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巧果。

賈寶玉見迎春和惜春依舊在樹蔭底下站著,也不知道吃點東西用些茶水,便將從手邊的點心盒子里取了幾個巧果,塞到姐妹二人的手里。

「二姐姐,四妹妹,你們還是用點東西吧。都這會子了,前頭也沒個話過來。你們在老太太那里用得不多,又站了這麼久了,估計也累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話未落音,就看見一個小丫頭拍著手兒跑來︰「二姑娘,大喜大喜,璉二女乃女乃生了對龍鳳胎。」

喜得迎春拉著惜春的手直跳。

誰想到,這里小丫頭的話音未落,後面又有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地跑進後花園,還沒有到跟前,就大聲嚷嚷︰「不好了不好了,璉二女乃女乃生了對龍鳳胎,龍死鳳生。」

迎春一听,身子就涼了一半。

七夕,是女兒節,又是魁星日,本來是個極好的日子,王熙鳳在這樣的好日子里生了對龍鳳胎,哪個不說王熙鳳好福氣,一下子就兒女雙全的?這孩子還沒有出房門呢,就有人說這兩個孩子比賈元春賈寶玉姐弟兩個更有福氣,更有來歷。

可是,誰會想到大喜事一下子就樂極生悲了呢?

龍死鳳生。

哪怕是龍生鳳死也好啊。這下子,這個出生在鬼月,又一落地就克死了自己的親兄弟的女嬰,哪里還能得長輩的心?這輩子,不做個小透明就不錯了。

想明白了,迎春也呆不住了。她急匆匆地往王熙鳳的屋子跑去。惜春一見迎春跑了,她也跟著跑了。伺候兩姐妹的丫頭婆子們也急急忙忙地跟著一起走了。

賈寶玉也擔心,就跟了上去。

迎春還沒有進王熙鳳的院子,就听見里面傳來隱隱的哭聲。她一下子就沖了進去。

產房外面,賈母邢夫人王夫人都在呢。賈母和王夫人正抹著眼淚,而邢夫人抱著孩子,背對著迎春不知道在做什麼。

迎春的心惶惶的,喃喃地叫了一聲︰「太太,哥兒……」

說也奇怪,就在迎春的話出口的那一瞬間,那個已經被認定是死嬰居然動了動,發出貓崽申吟一般細細的聲音。

王善寶家的大喜,叫到︰「太太,太太,哥兒好了,哥兒好了。」

「阿彌陀佛。」邢夫人抱著孩子對著天空拜了拜,「這孩子還真是會折騰,可把我給嚇壞了。」

尤氏道︰「大太太,我看這孩子是天生聰明,又跟二妹妹有緣。您看二妹妹一進來,他就知道哭了。」

邢夫人沖著迎春招招手,讓迎春過去。等迎春近前,邢夫人這才將這個孩子交到迎春的懷里。

剛出生的孩子,也就比內宅貴婦們養的小貓崽子大那麼一點點而已,又嬌女敕。迎春抱著自己剛出爐的佷子更是不知所措。

說也奇怪,這孩子一到迎春的懷里,就睜開了烏溜溜的眼楮,四處張望著。

這下子,就連賈母也好奇了。

早有小丫頭搬了個繡花墩來,放在賈母的跟前。迎春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地坐了,又換了個方向,會方便賈母看曾孫。

邢夫人見賈母高興,這才小心翼翼地道︰「老太太,我看大姐兒大哥兒的日子生得好,大姐兒將來必定是個巧姑娘巧媳婦,大哥兒將來也必會應了這魁星日,將來蟾宮折桂光宗耀祖。只是媳婦覺得姐兒還罷了,這哥兒的日子生得太好了,怕是孩子受不住。」

一想到這孩子出生的這番挫折,賈母也心有余悸︰「要不,也跟寶玉一樣,寫了名兒,讓外頭叫去?」

邢夫人早就听賈赦抱怨過好幾次了。什麼生來就是有來歷的。這話可不能到處傳揚,會出大事兒的。

邢夫人賠笑道︰「老太太,寶玉生來就有一塊玉,天底下就這獨一份,哪里是我們大哥兒比得上的?媳婦倒是覺得,我們大哥兒跟我們二丫頭有緣。方才媳婦弄了那麼久,這孩子一點響動都沒有,偏偏他姑姑一出聲,他就哭了,他姑姑一抱他,他就睜眼了。我看這孩子跟他姑姑有緣,借著他姑姑壓一壓,將來必定逢凶化吉長命百歲。」

賈母和沒有說話呢,賈寶玉就道︰「對對對,就跟林大妹妹和林弟弟那樣。每次林弟弟有什麼事情,只要林大妹妹在,一定會沒事。」

賈母原來還想把這孩子抱到自己屋子里養這呢,听邢夫人這麼一說,倒歇了心思。她出來也不少時候了,有些累了。隔著窗子交代了王熙鳳幾句就回去了。

等賈母王夫人尤氏秦可卿等人都走了,邢夫人這才帶著迎春和兩個孩子進了屋。

外面的事情,早有人告訴了王熙鳳,見邢夫人進來,王熙鳳硬撐著,叫人扶自己起來,在床上給邢夫人磕了一個頭。

邢夫人趕緊上前,將王熙鳳按住了。「好了好了。你這孩子,弄這些虛禮做什麼。你的身子才是第一要緊的呢。」

王熙鳳泣道︰「太太,如果今日不是太太頂著老太太二太太的眼光,親自操持了大半天,我那孩子只怕就……。」

「那也是他跟二丫頭有緣。」

「這孩子跟二妹妹有緣不假。可是如果不是太太想辦法弄出了他口鼻里的穢物,只怕就是神仙來了也無用的。」

「你不惱我,我也就放心了。方才二太太在老太太跟前說什麼哥兒姐兒的日子好,是個有來歷的,還想讓下面到處宣揚,被我拿話堵了回去。」

王熙鳳點點頭道︰「這個我們爺也跟媳婦說過,還說不是好話。听說繕國公家就是因為這個被上頭……」

王熙鳳不敢說下去,邢夫人嘆息一聲,道︰「你知道就好。前些日子,老爺就跟我說過,如果你在今天生產,就要小心這樣的閑話。想不到還真被老爺給說中了。對了,你大概不知道吧?這哥兒跟二丫頭有緣著呢,二丫頭一出聲,他就哭了,一抱他,就開眼了。現在不哭不鬧,倒是睡著了。我看這孩子跟林家哥兒一樣,要借二丫頭壓一壓才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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