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靜坐上車,果然再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早,已經返回家里的王可凡就收到丁丁發來的消息,說梁靜已經向大賽組委會請辭,退出了比賽。她的名額,由另外一個玉州大學音樂學院的女孩子頂上。然後沒過幾個小時,又收到副執行長董敏董胖子的短信,說沈冰也放棄了自己的裁判長身份,看起來是對梁靜的不告而別有些傷心。
王可凡馬上給沈冰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愛人,說沈冰跑塘城去了。王可凡立即就會意,沈冰是親自找梁靜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接連的人事變動,讓大賽的組委會有些措手不及。
錢桂森在開完一個私人會議回來後,就再也沒張羅要給比賽做宣傳。不過這個決定,倒也不出乎台里的預料。畢竟去年糟糕的成績有目共睹,再者比賽有三輪,若是要把財政放在宣傳上,倒不如先看看第一輪比賽的收視情況。要不然白白將錢打了水漂,也總歸不劃算。
至于讓吳東明趕在比賽前把王可凡簽下來這件事,更是莫名其妙地就擱置了下來,錢桂森回來後再也沒提起過。
數天時間,一晃而過,7月1號眨眼就到了。
日上三竿,王可凡背著吉他從家里出來,王富貴和田二妞一直將他送到車站。心底里的興奮勁兒,卻要比上次王可凡離開家時弱了不少。
畢竟听起來那麼隆重的比賽,卻連半點動靜都沒有,著實讓人有些懷疑這場比賽的重要性。
尤其,就在昨天晚上,王可凡的表哥張寶軍又來透露了一點小道消息,說這次比賽的冠軍早就已經內定,是一個大企業老總的情人。張寶軍說得煞有介事,讓王富貴和田二妞都很是信以為真。
王可凡听出張寶軍說的是羅婉,但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這個結果,他基本上是想過的。
祝旗山今年才不過23歲,本身又沒什麼才華,但是旗下產業除了創藝廣告公司,還有幾家餐飲店,一個重型的機械零件廠,以及在玉州市著名的有才鞋業。毫無疑問,絕對是他爸媽的功勞。
能把總資產高達十來個億的產業交給一個敗家子去揮霍,足可見其父母自身的能量有多大。
這麼大的企業,別說是影響一個微不足道的比賽的結果,只要政府同意,就是把電視台買下來也是輕而易舉的。
再加上羅婉一直以來的暗示,王可凡差不多已經可以確認,自己確實很有可能拿不到冠軍。尤其,當沈冰這個最大的保險都被去除之後,這種可能性更是達到了無窮大。
所以對于張寶軍的話,王可凡一直沒有反駁。
這種默認的態度,讓家里的二老都有些失望。
王富貴甚至勸說兒子,放棄吃這碗飯。但是當王可凡用包著創可貼的指頭給老爸彈了一曲後,王富貴就不再多話了。
就連張寶軍听完,態度也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至少,再也不說半句類似「你干不了這行」的話。
王可凡一大早到市區後,自然沒法直接往電視去。組委會給的比賽簽到時間是下午3點,現在還早得很。
王可凡背著吉他,先來到金秋ktv。
同大多數夜店一樣,ktv早上並不營業。但是早上10點,卻也有負責清潔、運貨以及修理的人員開始在工作了。
王可凡走進店里,屋子里的燈光比晚上要亮很多。
剛一露面,有服務員見到王可凡背著把吉他,就跑到他身邊道︰「你好,是來面試駐唱的嗎?」
王可凡不置可否,含糊地問道︰「劉經理在嗎?」
「在,要不要我帶你過去。」
王可凡點點頭。
服務員領著王可凡繞過窄窄的走廊,一直走到最里頭,推門進去,王可凡不但見到了劉建章,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熟人。
「亮哥?」
東亮見到王可凡,不由有些吃驚,問道︰「可凡,你怎麼來了?」
王可凡笑了笑,說道︰「我怕比賽會出ど蛾子,想先來這里,跟劉總討一碗飯吃。」
「真巧,我們也正在說這件事呢。來來來,坐下說。」
服務員關上了門,王可凡放下吉他,坐到沙發上,便听東亮道︰「可凡,劉總昨天晚上才剛剛收到電視台那邊的通知,說為了保證比賽質量,在比賽之前,絕對不允許簽約這次比賽的十強選手。除非在選手被淘汰,並且沒有被電視台簽約的情況下,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才能和你們簽約。」
王可凡皺了皺眉頭,道︰「這不是強買強賣啊?」
「就是說啊!」劉建章一拍桌子,「這群家伙真他媽惡心,打著保護選手的口號來搶別人生意。選手愛和誰簽約,是選手的人身自由,我听說還有個女孩子擅自離開了呢,他們怎麼不敢去追回來,還他媽不是看那姑娘他爹是我們玉州市的一把手,不敢動人家。哦,書記的女兒動不得,那我們小老百姓就是砧板上的豬肉啊?」
東亮也點頭道︰「電視台的錢台長和吳台長,我都有接觸過,按說不是那種沒原則的人,我估計啊,這次可能就是祝旗山想捧羅婉,所以硬生生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把電視台給搞定了。」
王可凡久久沒有開口,愣了半天後,卻是完全沒有在乎比賽的情況,而是問道︰「亮哥,你是說,梁靜他爸,是我們市的梁書記?」
「對啊,怎麼,你不知道?」東亮一臉奇怪。
王可凡輕輕搖頭,東亮見狀,還當王可凡是被梁靜拒絕了,便好言安慰道︰「可凡,被人家甩了還是怎麼了?沒關系,等你什麼時候成國際巨星了,後悔死她!」
王可凡嘆了口氣,說道︰「她沒甩我。」
「那你這是怎麼了?」
王可凡淡淡一笑,把心里的那點感情隱藏好,裝著沒事一樣道︰「就是有點感概,對了,沈冰老師跑去塘城追梁靜了,我看這回夠懸。」
劉建章呵呵一笑,說︰「想讓封疆大吏的女兒回去唱歌,一準兒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