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冷酷的男人到了床上也會化身野獸。
杜天陽只顧發泄,絲毫不管洛小敏是否承受的住。他發**/望,也發泄著心中不能言說的痛苦和憤怒。洛小敏不願意同房,他又何嘗願意了。他想娶的妻,現今獨守空閨,為了他誓言一生不出嫁。他想娶的妻,端莊嫻雅落落大方,貌若仙子,心若觀音,是才貌雙絕舉世無雙的奇女子。洛小敏這樣的粗俗女人,如果換做他活著,他絕不可能多看一眼。可現在,為了爹和娘的心願,為了杜府,他卻不得不與洛小敏同床。
洛小敏奇異的八字,將他們兄弟三人同時喚醒。娘想讓他們還陽,夜夜對著他們的骨灰壇子哭訴,希望他們能與洛小敏同房,希望他們快快從洛小敏身上吸收足夠的陽氣,快快還陽,讓她能再看到他們。
爹為了他們,把大半的家產給了無常道長,才為他們求得這樣一個還陽的方子。
他們早死,已是不孝至極,如今爹娘為他們做到了這一步,他們又豈能違逆爹娘的心願。他們不能,也不會去違逆爹娘。
他在洛小敏奮力反抗的那一晚,心髒被觸動過,本想再也不找洛小敏,讓火月自己還陽,而他和亮湖則繼續徘徊在陰間。
洛小敏如果只被火月吸陽氣,火月還陽的時候,洛小敏身子只會差些,但絕不會死。到時候,火月可娶洛小敏為妻為妾,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被他們三人吸陽氣,他們三人還陽的時候,洛小敏必死無疑,這並不是他樂見的。
他不想違逆爹娘,但也同樣不想害了一條無辜的性命。
一切,本該像他想的一樣進行著。可是,歐陽德突然出現了,擾亂了一切。因為歐陽德的出現,杜府里太子和各皇子埋伏進來的暗探肯定會去稟報他們的主子,很快,杜府將會不再這樣安寧。
杜府即將大亂,火月即使還陽,也不可能以杜府二公子的身份存在,只會以遠親的身份進入杜府,到時候,能力自然不能全部發揮出來。
火月一人守不了杜府的安寧,他們必須與火月一樣還陽,三人一起,守住杜府。
為了杜府的安寧,為了爹和娘,他們只能犧牲了洛小敏。
世上萬事都有因果,如果洛小敏不貪銀子,就不會進了杜府,如果不進杜府,他們也不會醒,不醒自然就不會出現以後這些事情。
他們不會為還陽糾結,不會這麼無奈,不會這樣煎熬,也不會因為必須去了結一條無辜的性命而感到痛苦。如果不是洛小敏的出現,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洛小敏,像是一個引子,一個禍根,扯出了一連串的禍事,讓他們自從醒來,便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杜天陽在心中嘶吼著,將一腔的憤怒發泄在洛小敏身上,粗暴的遷怒著,仿佛洛小敏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洛小敏的身體疼痛的厲害,小肚子被骯髒的陰氣侵蝕著,肚月復間冰涼一片。她憤怒的咬著牙,絕望而又恥辱,被遮住的雙眸中冒著騰騰火焰,她恨不能突然生出一身神功,將杜天陽一掌摧毀了撕碎了。
她在心中狠狠的咒罵著,淚水濕潤了蒙住她雙眼的布條,卻無法博取杜天陽的絲毫憐憫。杜天陽心中只有自己的憤怒和痛苦,狠狠的發泄著,洛小敏的眼淚只會讓他感到痛快,根本無法讓他產生同情。
杜天陽在泄了三次之後,終于停了下來,他在床上坐著,目無表情的看著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洛小敏。
洛小敏渾身冷的厲害,臉和身子全部成了青白色。她已經覺不出疼痛,只覺得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身上的熱氣兒全部被冰窟窿吸走了,五髒六腑像是結滿了冰碴子,找不出丁點冒熱氣的地方。
杜天陽盯著洛小敏看了片刻,見洛小敏越來越孱弱,呼吸漸漸變的斷斷續續,像是要死了似的。
他伸出左手,搭在了洛小敏後心的位置上。一股怪異的氣流從杜天陽的手心竄出,直直沖進洛小敏的心髒。洛小敏顫了顫,緊縮的身子瞬間癱軟,困意洶涌而來,她抓了抓手指,不甘心的閉上了眼楮。
只一剎那的功夫,杜天陽便收回了左手。他板正洛小敏的臉,將纏住洛小敏手腕和眼楮的布條解了下來,隨後觀察了下洛小敏的臉色。見洛小敏臉色已恢復正常,他扯過被子給洛小敏蓋好,隨後著好衣衫,離開了房間。
洛小敏雖然被杜天陽施法子弄睡了,可醒的卻很早,天剛蒙蒙亮,她就被灰毛烏鴉的叫聲吵醒了。
‘嘎嘎嘎’的叫聲,像是在嘲笑她昨晚的遭遇。
她從睜開眼楮的那一剎那,便縮起了身子,仿佛這樣便能得到溫暖似的。她難過憤怒惱恨,恨自己不爭氣,總是無力放抗,也恨杜天陽的無恥和殘忍。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就這麼了結自己的性命,這樣便不會再受這種罪,可是她又不甘心。她想要過的生活,她從未得到過,從未享受過,她不甘心就這麼了結自己的性命。
想要成全自己的尊嚴和羞恥心,就要舍了性命。想要留著性命,就必須把尊嚴和羞恥心藏起來。
活著,努力的活著,有朝一日總會改變現狀。而死了,一切便只會滯留在死的那一刻,她所受到的羞辱,她的憤怒,只會隨著死亡被埋葬起來。
只有懦夫,才會在面臨羞辱和痛苦的時候,選擇死亡。
洛小敏不是懦夫,她是荒野上的草,春風吹不酥,狂風暴雨也壓不倒的野草。
洛小敏掀被子坐起來的時候,只是覺得腦袋有些發暈,像是貧血,身子倒是不痛。
如風和如雪低著腦袋在門口站著,洛小敏剛推開門,兩人就趕緊問安,然後一人端盆一人拿帕子進了洛小敏屋。
「昨晚听見什麼聲兒了沒有?」洛小敏坐在椅子上,斜眼冷視如風和如雪。
如風沒敢出聲,忙碌的放下臉盆浸濕帕子,弄完這個,又趕緊去拿了抹布進來,勤勞的擦桌子擦櫃子。
如雪一看活兒都被如風搶走了,只能轉過臉面對著洛小敏,恭謹回話︰「沒有,少女乃女乃。昨晚我躺床上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大天亮,什麼聲音都沒听到。不知道如風听沒听到,如風,少女乃女乃問你昨晚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如雪把話拋給了如風。
如風正奮力擦著櫃子,一听如雪這話,手一顫,差點兒把櫃子上放置的青瓷花瓶給推下來。她趕忙扶好了花瓶,轉頭回道︰「沒,沒听見,我也是躺到床上就睡著了。什麼聲兒啊,少女乃女乃?」
洛小敏知道如風和如雪在睜眼說瞎話,看如風那閃爍的眼神,再看如雪那局促的腿腳,三歲孩子都能看出來她們剛剛在撒謊。
洛小敏輕哼了一聲,又問了一遍︰「真沒听見?」
「沒有,少女乃女乃。」如風和如雪異口同聲的回答。
洛小敏又哼了一聲,看著僵站在原地的如風和如雪,她敲敲桌子,說︰「今天這話我只說一次,不會說第二次,你們好好記住了。你們膽子小怕鬼不敢出來救我,我可以原諒你們。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對著我撒謊。」
「這次呢,念你們初犯,就算了。再有一次,你們就給我直接滾出這個院子。」
洛小敏聲音不高,語氣卻認真嚴肅,震懾力十足,把如風和如雪嚇的直點頭。洛小敏也模清了如風和如雪的性子,這兩人,你得成天拿鞭子抽著才能朝前走,只要你停了鞭子,兩人立馬回歸本色,就跟腦子被敲壞的驢似的。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洛小敏剛擺手讓如風和如雪繼續忙去,愛喜就推門進了院子,人還沒進屋,聲音先竄了進來。
愛喜一臉的喜氣,笑著對洛小敏說︰「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今兒三里鎮賞梅會,夫人特準我陪你一起去賞梅。少女乃女乃,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已經讓幾個丫頭去端了,一會兒就送過來。」
「賞梅會?讓我出去看?我進杜府才十來天啊,能出門了?」洛小敏一臉疑問。
愛喜樂滋滋的走到洛小敏面前,說道︰「你說的是三里鎮這邊成親的規矩是不是?咱杜府不講究這個,講究的是京城的規矩。不過啊,你出門肯定得我陪著,要不然夫人不放心。」說著,她看了看洛小敏腦後梳的發式,撅了撅嘴,俏臉一沉,呵斥如風如雪︰「這就是你們給少女乃女乃梳的頭?你們就這麼糊弄少女乃女乃?」
洛小敏說道︰「這是我自己梳的。」
愛喜臉色立馬一換,又是一張笑臉,說道︰「今兒咱們出門,我給少女乃女乃你梳個好看的發式,到了賞梅會,保準讓你搶盡風頭。」
洛小敏攔住愛喜拿梳子的手,說道︰「不用不用,我又不是去選花魁,這樣簡簡單單就挺好的。再說了,我本來也沒多少姿色,打扮上太出挑,反而跟東施效顰似的,惹人笑話。」
「少女乃女乃,你這話就不對了,女人哪,都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打扮好了才好看。哪個壞嘴的說你姿色不好,那是她眼神不好,要不就是嫉妒你長的好看。我啊,就覺得少女乃女乃好看,是個十足十的大美人兒。」愛喜嘴里甜蜜蜜的夸贊著洛小敏。
洛小敏擰不過愛喜,只能由著愛喜給她重新梳了個發式。
吃過早飯,洛小敏又在愛喜的攛掇下,換了身艷紅色金銀線繡牡丹的長裙,紅色狐狸毛的夾襖,才與愛喜一起出了院子。
洛小梅到了前院見到等在那里的歐陽德才知道,她能出杜府參加賞梅會,完全是拖了歐陽德的福。
----大肉總在風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