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二皇子也忒輕浮了些個,那樣盯著七妹豈不是叫人難堪?安國公世子那麼不靠譜,也沒瞧見他這般。見到七妹的時候都是規規矩矩的。」姚碧芳滿口抱怨,眼楮卻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瞟向姚傾。
姊妹三人並肩向客居的禪院走去,天近晌午,開始熱的叫人焦躁。
安國公世子是有名的紈褲,也對姚傾垂涎已久,可每次見到姚傾都不敢似賀那般緊盯著姚傾不放。
賀之所以如此毫無顧忌,一是因為他是皇子身份尊貴,寧遠侯府也奈何不了他,二是因為他並不真心愛慕姚傾。安國公世子從不敢正眼瞧姚傾,是因為他真心喜歡她,在她面前會緊張。
三個姑娘心里都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姚碧芳抱怨賀,其實不過是給姚傾難堪。
姚碧蘿牽著姚傾的手輕輕握了握,暗自安慰她莫要生氣。姚傾對姚碧蘿淡淡笑著,眼神示意她自己並未放在心上。
姊妹兩個的眼神交流讓姚碧芳很是不滿意,見她二人都不接話,少不得有些訕訕的。又起了別的話頭,道,「跟著二皇子的那位公子不知是誰,生的真是俊俏呢。你們瞧見沒有,他那雙丹鳳眼漂亮的很。」
那是一雙又大又長的鳳眸,的確很是惹眼。
姚傾知道那是肅親王世子賀伯卿,卻因為這認知來自于前世不能說。姚碧蘿也抿唇不語,眼底閃一絲難以分辨的情緒。
「六妹,閨閣女子不得妄自議論外男。你這般胡說,倘若叫祖母知道了,定是要禁足的。」姚碧蘿出言警示。
永寧侯府一位姑女乃女乃曾因天性活潑而同人私定終身,讓永寧侯府蒙羞。自此老太太對姑娘們的管束極其嚴格,似姚碧芳這般口無遮攔必定是要禁足的。
听到姚碧蘿的警告,姚碧芳心頭一緊。她是怕那個嚴厲的祖母的。于是悻悻然的住了口,同姊妹兩個告了別,便跟著自己的貼身婢女絲竹回了自己的廂房。
她走了,姚傾倒是舒了一口氣。姚碧芳時刻想要挑釁姚傾,姚傾並不想同她起爭執,但到底忍耐是有限度的。
碧蘿拍了拍姚傾的手,道,「你六姐姐就是這樣的脾氣,心直口快卻心地並不壞,你莫要同她一般見識。隨她說幾句,讓著她些。」
姚傾笑道,「三姐放心,我心中有數。」
姚碧蘿對于姚傾的懂事,總是很欣慰的。輕輕拉了她的手道,「你回去換了衣衫歇一歇,中午我做了香辣脆偶,你來我屋里用飯。」
姚傾高興點頭,姐妹兩個道了別,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因見了賀,又被姚碧芳一直挑釁,姚傾的情緒並不太高。悶悶的由流蘇服侍著換了一件月色條線裙,便在臨窗的炕上坐下。
流螢和顧媽媽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皆是有些焦急。可瞧著姚傾情緒低落,悶不做聲也不敢貿然去問。
顧媽媽采好了蓮藕,遠遠的瞧見亭子里似乎是有兩個年輕男子在同小姐們說話。聯想到進寺之前林子里瞧見的人影,心里便有些不安。姚傾艷名在外,莫不是又要糊涂紈褲來招惹姚傾把?七小姐就因容貌不得老太太的喜愛,處處小心,不知吃了多少委屈,如今竟還有人要招惹她。顧媽媽替姚傾覺得委屈,將流螢留下照顧姚傾,自己則挑了簾子出門去隔間找替姚傾收拾衣服的流蘇,要問個究竟。
才一進去,便見流蘇低著頭滿屋子的轉悠,臉色焦灼,不知在尋什麼。
「什麼東西不見了?」顧媽媽問道。
流蘇听到顧媽**聲音只匆匆抬眼瞧了一眼,又忙不迭的開始尋。「媽媽,您記得不記得小姐出門的時候,腰間是帶了一只香囊的?」
「是啊。」被流蘇的焦灼情緒感染,顧媽**聲音也有些急。跟著幾步上前,走到流蘇身邊問道,「怎麼了?」
流蘇抬頭,急的快哭出來的樣子,抓了顧媽**胳膊道,「那香囊不見了,若是叫那個居心叵測的二皇子撿了,可如何是好!」
顧媽媽一听,居心叵測四個字,登時心便提到了嗓子眼。詢問流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流蘇將亭子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顧媽媽,顧媽**臉色越發的蒼白。若是叫皇子瞧上了,姚傾的麻煩就大了。
越是焦急,越是得勸自己冷靜。現如今不在府上,顧媽媽雖是僕婦,可到底是個年長的長輩。姚傾年紀還小,多得倚仗她的照顧。現下她不能慌。深吸了幾口氣後,顧媽媽硬是要自己冷靜下來,對流蘇道,「丟了香囊的事情你且先不要告訴小姐。你現下就找個由頭出去尋一尋,倘若找不到了,再想辦法也不遲。那荷包興許是掉在哪里了,不見得就能被那二皇子撿了。」
流蘇連連點頭,就要往外走,剛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似是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一般。沮喪的回過頭來,道,「臨走的時候,小姐莫名的就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了。」
當時那是一塊平地,大家都覺得姚傾摔得有些蹊蹺。只是都想要迅速逃離那個場合,便也沒人多想。想必香囊就是在那個時候丟的。
皇子大多都會武藝,保不齊是二皇子動了手腳也未可知。流蘇這下子是徹底急的哭了出來,她照顧姚傾不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被打罵一頓事小,若因此耽擱了姚傾的前途,做不上太子妃她豈不是害了姚傾。七小姐一直小心謹慎,不敢行差踏錯一步,這可怎麼辦才好。
顧媽媽上前扯了帕子給流蘇擦眼淚,安慰道,「你先別慌,快出去瞧瞧,興許能找見呢。你這樣子倘若小姐瞧見了,豈不要起疑心?她若是知道了,定是要著急的。」
流蘇連連點頭,胡亂抹了兩把眼淚,便往外走。借口說是要去廚房收拾一下顧媽媽采的蓮藕,便匆匆去了。
姚傾分明瞧見她眼眶是紅的,原想問她怎麼了,她卻一溜煙的跑了。流螢也十分納悶,在姚傾的示意下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