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月兌光
這下午韓遁稍輕松些，正在發微博，忽然周鼎打來電話，說市政府派他去美國工作一段時間，明就要啟程。風雲小說網韓遁說，你咋不早說，咱們今晚聚聚，給你餞行。然後就約大壯和葛中孚，並命令似地讓他們馬上到老地方會齊。
劉大壯、韓遁、周鼎和葛中孚四個人是大學同學，一起讀完了電子信息專業的四年本科。本科畢業後，韓遁被推薦入本專業的碩博連讀，周鼎則考了工商管理碩士。大壯和葛中孚對讀研沒興趣，就直接就業了。大學同學在這座省城里的，只有他們四人，四人沒事常聚，一聚就扯得昏黑地。
老地方是一家火鍋店。大壯來得最晚，進門就問︰「叫得這麼急，有啥好事嗎？」
韓遁說︰「當然有好事，你猜猜看。」
大壯的目光在三個人的臉上跳了幾個來回，最後停在周鼎臉上︰「莫不是，周鼎要‘月兌光’了？」
周鼎立即做個寬衣解帶的動作，笑道︰「我月兌光可不難，十秒完成。」
韓遁說︰「你還是歇了吧，一月兌成名的時代早過去了。」又對大壯說，「猜對一半，是周鼎的好事，不過不是‘月兌光’，是市政府派周鼎去做友好城市聯絡處秘書，到美國密歇根州弗林特市，任期半年。回國之後，職務晉升一級。」
「這機會真不錯哎！」大壯叫道，接著又問︰「明什麼時候走？」
「明早七點半的機，先舊金山，再轉底特律。」周鼎說。
「我們明早一起送你去機場。」韓遁說著，看看大壯和葛中孚。二人都點頭。
吃喝了幾口，大壯對周鼎說︰「你這趟出去，如果有機會就找個白美眉，在美國‘月兌光’算了。」
「白美眉沒有，黑美眉也行啊。」葛中孚說。
「黑白花的也行。我看。」韓遁擠擠眼說。
「找母豬啊？這幾個花鬼！」周鼎笑罵。
大壯道︰「你別笑，我說的可是正經事。為緩解光棍危機，你就高尚一回，把那個可能嫁給你的女人留給國內的光棍們吧。據說還有專家提建議呢，要限制女性外嫁，重獎男性外娶。等你回來，既領得美人歸，又能領獎金，多美呀。」
「這建議好，我贊成。」葛中孚說。
「我也贊成。明兒我先把老婆休了，再娶個洋妞兒。」韓遁說完，眯眼陶醉著。
「你說話算數？」葛中孚點著韓遁的鼻子說。
「哼，鮮花沒猖狂，牛糞倒猖狂起來了。」大壯說。
「我跟黎黎眉來眼去也兩三年了，你要真休，我美國都不去了，先抱著黎黎啃幾。」周鼎笑道。
韓遁瞟了一遍三個光棍︰「羨慕嫉妒恨是不是？我建議你們啊，及早去看心理醫生，千萬別耽誤，千萬千萬。」
「不是恨你，是你太能得瑟。」大壯直言不諱。
韓遁瞪大眼楮看看三個光棍，忽然一笑，變了腔調︰「我明白了，這是一群餓狼啊。我對著餓狼亮肥膘兒，這不是找病嗎？餓狼們哪，快吃點東西吧。」韓遁說著，給每人夾了一筷子肉，權當道歉。
三個人有了肉吃，心氣平和了些。
葛中孚見火鍋肉少了，直起脖子喊︰「服務員，來肉卷兒！」
半沒人答應，又喊了兩三聲「服務員」，才有一個胖女人汗流浹背地跑出來。周鼎低聲說︰「嘿，肉卷兒沒來，來了個肉團兒。」
幾個人認得這胖女人是火鍋店的老板娘。老板娘氣喘吁吁地說︰「實在對不起，店里就一個服務員，忙不過來呀，你們要啥？」
葛中孚月兌口而出︰「來肉團兒。」
老板娘沒听清楚，一愣神兒，周鼎忙糾正道︰「來兩盤肉卷兒。」又道︰「這不把老板娘累壞了嗎，這麼大個店，一個服務員哪行啊？」
老板娘道︰「誰說不是呢，可也得雇得著啊，誰家的獨苗願意當服務員啊？肉卷馬上來。」說完轉身去了，肥胖的身軀竟出奇地靈活。
可是等了半，肉卷也沒上來。葛中孚道︰「兩盤肉卷，就那麼難弄嗎？往刨肉機里塞塊肉再一按電鈕就弄出來了，還這麼老半拿不來。」說完用力了筷子。
韓遁卻道︰「其實啊，看似簡單的東西也未必好弄，看似復雜的東西也未必難弄。」
「那你說說有啥復雜的東西不難弄？」葛中孚道。
韓遁沉吟道︰「舉個例子，就說人吧，人類主宰世界，算是復雜的東西吧？」停了停又說，「可這復雜的東西呢，制造過程就極其簡單，事先連個設計圖紙也沒有，既不用集中培訓，也不用單獨輔導，人人無師自通。一男，一女，到一塊兒一撒歡兒，就制造出來了。」
一通大笑。
等止了笑，大壯接話道︰「可制造過程再怎麼簡單，也制造不出多少產品嘍。大家都喜歡那個過程，卻不喜歡那個結果了。」
葛中孚說︰「這倆哲學家，嘴真有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