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雖然將蘭芷分給了綠筠,到底對秀珠還是有幾分忌諱的。這些日子一直托管家劉三去尋個好的丫頭給秀珠那邊補上。劉三不知私吞了多少銀兩,總之就是對上說花了一百兩兩銀子買了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過來。
富察氏听完只皺眉道︰「一百兩可以足足買了三個丫頭,劉管家你今兒個是來糊弄我的吧?」
劉三忙做冤枉狀,道︰「大夫人,小的可真的不敢做這樣的事情,我一條老光棍兒,在府里頭已經快三十年了,葉赫那拉府就是我劉三兒自己的家。這個丫頭機靈能干,也是我尋了好久才找到的。有好幾家都說想要,我就高價買了回來,這人兒啊,您看了就知道。」
富察氏道︰「一個丫頭有多大的本事,還要出價去買?听著倒不像是買丫頭,而是投花魁去了。」
劉三道︰「夫人有所不知,那丫頭叫翠屏,沒讀過書,出身也是清清白白,天津人,她爹是個賭鬼,為了還賭債把好好的一個女兒家給賣了,那時候是翠屏才十四歲。輾轉了幾戶人家,有一回賣給了一個大戶,那大戶人家有一個考狀元的少爺,你猜怎麼著兒?嘿,那少爺晚上背書,那個翠屏听一遍便是記得一字不落,後來才知道她竟然有听過不忘記的本事。」
富察氏抬眸︰「哦?這倒是奇了怪了。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奇事。」
劉三一笑,湊近了些許︰「奴才听說了便想著去尋尋看,夫人正好也缺一個能手放在二夫人身邊不是,若是能夠听過不忘,倒是有用處的。奴才也是替夫人考慮,所以才花了大價錢。」
富察氏听後雖然不信,但卻也來了興致,只道︰「你把那個丫頭帶進了我瞧瞧。」
劉三忙頷首道︰「早在外頭候著呢,夫人喚一句便是了。」說著忙去簾後叫人。
來人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細長的眼楮,柳月眉,薄唇,面色素淨,打扮也是整潔秀氣的。頭發上只插了一只成色一般的發簪,沒有任何首飾綴著。她走路不快,只緩緩入內,低著頭行禮,說話聲音倒是清楚︰「大夫人好,我叫翠屏。」
富察氏看了一眼,問道︰「听說你記憶特別好,有听過不忘記的本事?」
翠屏點頭。
「那你就在一旁听著我和劉管家說話,等會看你能記住多少,讓我考考你,銀子出了,這人的功夫究竟如何還是要看再說話的。」
翠屏話不多,還是只點頭。
劉三笑道︰「哎呀,那可是稀罕事兒,稀奇了嘿!!!奴才知道後考了她許多回了,都是一個準兒,翠屏又沒有讀過書,那秀才背得書她背起來絲毫不差,雖然不懂是啥意思,卻是倒背如流的。」
富察氏冷笑道︰「那她不去考狀元實在是可惜了。」
劉三訕訕道︰「大夫人試一試便知道了。我這說的天花亂墜也是不作數的。」
「人可靠嗎?」。
劉三道︰「翠屏不愛說話,只會做自己本分的事情。現在家里頭的人兒也死的差不多了,只要混口飯吃。」
富察氏問翠屏,道︰「在原來的府里頭當差好好的怎麼不做了?」
翠屏听後紅了臉,只道︰「那家少爺輕薄我,我不從便逃走了。我是逃走的,不願回去了。」
「原來在哪里當得差?」
「回大夫人,是天津魏縣一個佃戶家里頭。」
富察氏沒有說話,翠屏又道︰「方才大夫人和劉管家說︰那你就在一旁听著我和劉管家說話,等會看你能記住多少,讓我考考你,銀子出了,這人的功夫究竟如何還是要看再說話的。
劉管家道︰「哎呀,那可是稀罕事兒,稀奇了嘿!!!奴才知道後考了她許多回了,都是一個準兒,翠屏又沒有讀過書,那秀才背得書她背起來絲毫不差,雖然不懂是啥意思,卻是倒背如流的。
夫人又道︰那她不去考狀元實在是可惜了。
劉管家道︰大夫人試一試便知道了。我這說的天花亂墜也是不作數的。
夫人道︰人可靠嗎?
劉管家回話道︰翠屏不愛說話,只會做自己本分的事情。家里頭的人兒也死的差不多了,只要混口飯吃。
夫人問我︰在原來的府里頭當差好好的怎麼不做了?
我回答道︰少爺輕薄我,我不從便逃走了。我是逃走的,不願回去了。
夫人又問︰原來在哪里當得差?
我回答︰回大夫人,是天津魏縣一個佃戶家里頭。「
富察氏听完亦是驚訝得瞠目結舌,過來一會才回過神來,只道︰「你是有些本事,果真是一字不差。就跟著我吧,日後指你去二夫人那邊當差,隔三天來我這里匯報一次,要匯報什麼東西,你心里有沒有數?」
翠屏點頭道︰「翠屏明白。」
「你既然是我的人,好歹我是這個家的正主,誰也不敢動你。我看中的是你的本事,但我更看中一點,便是忠心。你若是成為那西牆上的野草,風吹順風倒,沒你好果子吃。你可知道?」
翠屏道︰「跟了一個主子就是跟了,沒有旁的,翠屏明白。」
劉三笑道︰「我們做下人的,雖然不夠資格,但是總是認準一個理兒,主子只有一個,若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哪里會有好的下場。」
富察氏抬眸,只道︰「不過劉總管做事向來是圓滑的,哪一房也擇不出你的錯處來。」
劉三忙道︰「大夫人才是葉赫那拉府的女主人,奴才效忠的是葉赫那拉氏罷了。如今老爺不在,事情大小還不是夫人你說了算的,我雖然處理雜事,也不過是替夫人分擔一二罷了。這個家有夫人撐著,才有條不紊呢。」
雖然是馬屁話,富察氏听著受用。秀珠那邊從不放自己在眼里,受二房的好處看不起大房的奴才也不少,她雖然不說,心里也是記恨的。劉三的話倒是說的自個兒心里說不出的舒坦。
富察氏喚了素秋進來,吩咐道︰「去給翠屏簽了賣身契,安排住處,自此就是府里頭的人兒了。基本的那些你教教她就是。還是,這人是我買回來的,該怎麼對待你自己吩咐其他下人。」
素秋應著,一笑道︰「翠屏姑娘跟我來吧。」
翠屏頷首,只行禮告退,跟著素秋走出夫人的內室。劉三兒也趕忙告辭退了出去。富察氏捻著手中的佛串兒,總覺得不妥,卻又說不出所以然來。從此,秀珠的一舉一動,算是盡在自己眼皮底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