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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豫听了卻大駭,只道︰「皇後娘娘果然狠毒,竟然利用太妃娘娘不止,利用小阿哥。此事幸而被蕊貴人告知,否則娘娘將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
蘭芷還是一頭霧水,這才問道︰「你們兩個說的什麼?我竟然沒有想明白這兩件事有何關聯?」
子豫解釋道︰「清宮規定,只有嬪以上的後宮主位才有資格撫養皇嗣,但是任何嬪妃又都不能養育自己的孩子。皇子生下滿月後就要離開生母,由他人撫養,平時也是甚少見面。其一是因為咱們滿人崇尚勇武,孩子與自己的母親分開,避免被溺愛,從而保持民族的堅忍勇武的風格。」
「其二是為了防止外戚專權。皇子由他人撫養,使得親身母子之間感情不深厚,養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從而避免皇子一旦繼承皇位重用生母親族,導致外戚專權。」
見蘭芷頷首,她頓了頓,繼而道︰「這兩點主子自然知道,但是還有其三。」
「還有就是因為大清祖上的慣例。據說當年入關的時候受了漢人的詛咒,凡是愛新覺羅的子孫,都不得與生母共處,否則便有長輩會折壽。這雖然是謠言,並不算數,但是宮里頭卻有著這樣的說法一直傳了下來。因著這一朝皇嗣並不多,所以很多人規矩也知道得不全。」
沈氏頷首,她也有此听聞,這才趕著來告訴蘭芷一聲,再道︰「是啊,生母養孩子在身邊,長輩染疾。若是空穴來風,有意渲染的話,不旦要說懿妃娘娘不孝,更有甚至,可以說懿妃專寵弄權,不守規矩。朝中老臣本就對皇上和娘娘有所怨言,若是加上太妃娘娘的外朝勢力,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此事可大可小,不容小覷。」
蘭芷這才恍然大悟,她自是知道成韻不待見自己,可是近來重重卻讓她差一點相信這個女人已然對自己沒有了惡意,這如今這樣的形勢之下,再爭風吃醋,勾心斗角顯然沒有了意義。自己從未有過害她的想法,可是她卻一再陷自己于窘境。
沈氏緩緩道︰「今日之事,是臣妾多嘴了。希望貴妃能夠記在心里,如今這個時候,無論您有多擔心小阿哥,也必須忍耐,不能讓人做了手腳。母親心里唯一的軟肋就是孩子,莫要被人利用了去。」
蘭芷感激沈氏,只頷首道︰「蕊貴人,今日若是沒有你的提點,本宮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沈氏只是道︰「娘娘別這樣說,您曾經有恩于臣妾,臣妾感激,今日之果不過是舊時之善罷了。」
雖然成韻的舉動讓蘭芷尤為寒心,但是沈氏的投桃報李卻也讓蘭芷覺得安慰。善因善果,不過是早晚而已。
待到沈氏告了退,蘭芷才入了內室小憩,一時間也有些迷惘。道是子豫伺候其休息,又感慨道︰「今兒個主子幸得了蕊貴人的提點,否則又生事端,皇後娘娘的心思,果然是極深的。主子這會子有什麼打算?」
蘭芷知道與成韻的關系已然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這才道︰「我竟然不知道她如此狠毒,近日種種,我信以為真。所謂唇亡齒寒,自當相互扶持,也不過是我一人之見罷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由著沈氏的提點,蘭芷忍下了近身去照顧載淳的想法,雖然吩咐溫言亦是事無巨細,但是自己卻萬般避嫌,不近阿哥所。
自從得了貴太妃身子抱恙的消息,蘭芷一直想著抽時間去壽康宮看看太妃的近況。待到一天,天色較好,她便早早起來,喚了子豫梳洗打扮,估模著時候,便坐了鸞轎前往壽康宮。
出乎蘭芷意料之外的是,她和皇後、的鳳轎在壽康宮外撞到,兩人一齊跨下了轎子才發現彼此。成韻見蘭芷,緩緩一笑,揮著手要蘭芷過去,面上還是如常的熱情。蘭芷冷冷一笑,卻也不點破,只行禮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成韻一笑,免了蘭芷的見禮,這才道︰「方才下了轎子便看見你了,今兒個我們的心思倒是在了一塊兒。這幾日本宮听說貴太妃身子抱恙,這才趕來看一看,以盡孝道。」
蘭芷並未理睬成韻的話,只是恭敬頷首,算是應了,便隨了成韻入內。
得了里頭的應允,蘭芷與成韻方才緩緩入了太妃內室,偌大的內室里,只余下兩個貼身伺候的人,身邊竟然連個太醫也沒有,蘭芷心里有些詫異,卻沒有問出口,隨著成韻一同行禮,只道︰「臣妾給太妃娘娘請安,太妃娘娘萬福金安。」
康慈貴太妃如今半臥在床頭,面色看起來極差,只擺手免了禮,倒是一旁的一個年紀稍長的宮女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太妃娘娘如今還是和皇上置氣著,她說皇上沒有來壽康宮,便不願意就醫吃藥,如此已經大半月了,在這樣下去身子怎麼熬得住,還請兩位娘娘好生勸慰。」
「住嘴。」貴太妃止住了那宮女的話,有些惱怒的意味,只道︰「沅韶,如今、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哀家還沒死,你就敢這樣!」她的氣血很弱,卻還是忍不住責備,說完話後卻是不住的咳嗽。
蘭芷這才了然了幾分,而成韻遲遲沒來壽康宮想必也是因為這一點。成韻听了,這才柔聲道︰「貴太妃娘娘洪福齊天,怎會有事呢?只是最近皇上煩惱于國事,少進後,宮,已然是無暇分身,臣妾稍後就去太醫院將最好的太醫宣了來,且安排諸位嬪妃來壽康宮侍疾,以祈願太妃早日康復。」
貴太妃卻不領情,只道︰「哀家要見奕寧最後一面,你讓奕寧來,哀家就死不了。」
成韻听了,不知如何回話,今日她來,也是奉了奕寧的命令,要她處理好這件事,不要讓滿朝大臣有了閑話。可是這太妃性子倔強,與自己素來也沒有交情可言,她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便望向了蘭芷。
蘭芷只是出于關切而來,這會子才知道成韻今日的目的,想是陷入了難題。她不想幫她,但是也委實看不過去康慈太妃拿自己的身子開頑笑,如今且又是上了年歲,並不能兒戲。
蘭芷頓了頓,亦是勸慰道︰「太妃娘娘何苦和皇上置氣呢。您個身子要是出了什麼問題,恭親王和長公主也會難過,如今她們並不方便時刻進宮陪伴,那便更要著急了。」
蘭芷這話恰好戳中了康慈太妃的軟肋,她听完並沒有著急反駁,卻還是倔強道︰「你們兩個今日來看哀家,哀家記在心上,哀家的話,也請皇後和貴妃代為傳達。跪安吧,哀家乏了。」
說著,又是冷冷吩咐︰「沅韶,送客。」
蘭芷與成韻見其如此,亦是無可奈何,只得行了禮緩緩告退。
出了內室,蘭芷方問太妃身邊伺候的那個宮女,名喚做沅韶的,只道︰「貴太妃這樣撐著,已經多少日了?」
沅韶道︰「已經七八天了,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今兒個兩位主子在,還算是多說了幾句話,平日里太妃娘娘連個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蘭芷了然,吩咐她退了下去。成韻這才緩緩開口︰「這樣下去,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可如何是好?蘭兒,皇上素來願意多听你的話,此事怕又要勞煩你與皇上提一提。」
蘭芷冷哼了一聲,望了成韻一眼,繼而說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只是道︰「原先皇後娘娘代替蘭兒想皇上請了旨意,讓蘭兒近身照顧載淳,這樣的厚恩蘭兒還未曾謝謝娘娘恩典。」
成韻面色一滯,微微有些尷尬,末了,才啟唇︰「原是看著載淳這些日子感染了風寒,本宮這個皇額娘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他若是在自己親額娘身邊,許會睡得安穩一些,不過是舉手之勞,本宮與蘭兒之間,不必計較那麼多的。」
蘭芷見成韻依舊是假惺惺一番說辭,並不想捅破,只道︰「那蘭兒多謝了娘娘。這會子還要回宮去,便先告辭了。」
說罷轉身即要離開,卻听見成韻急忙喚了一句︰「蘭兒,你等會。」
蘭芷不情願轉身,問︰「皇後娘還有事?」
成韻頓了頓,這才開口道︰「貴太妃此事,你也了然了,本宮自是勸了皇上無數次,但是皇上與太妃娘娘所怨甚深,本宮實在無能為力,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動輒得咎,那些言官本就有所說辭,若是真的宣揚了出去的話,對皇家聲譽也有莫大的影響。皇上信任于你,贊你為他的解語花,此事本宮就拜托你了。」
蘭芷想也不想,反駁道︰「皇後娘娘此言差矣,論起身份地位,您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福澤六宮,而蘭兒不過是一個妃嬪,實在難以擔當如此重任。皇上娘娘既然可以說服皇上讓蘭兒將載淳帶著身邊養著,自然也能說服皇上來壽康宮中看一眼太妃娘娘。皇後娘娘素來心思嚴謹,蘭兒自愧不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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