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老爺安排她去將軍府,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李氏順了口氣問道。
薛姨娘恭恭敬敬的坐在位置上,細細的將許落揚上陣英勇殺敵,得到大將軍賞識的事情說給李氏听。
許落微出了溫婉居,往回走的時候忽听得有人在梧桐樹下說著悄悄話,一時好奇便走過去細听。
「…許少將軍真的明天就回來?」一個清脆的女聲略帶欣喜的問道。
「是啊,老爺還吩咐管家備了一輛馬車送大*女乃先去將軍府打理些事物。」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十分欣喜的答道
「你說什麼?大*女乃?」這個聲音里有不可置信有恐懼,似乎還有不甘心。
「是啊!大*女乃!大*女乃是許將軍的親姐姐,當然該她去接許將軍咯!」
「不——我的意思是,大*女乃她——還好吧?」
「當然好啦!今個一大早就去給老爺請安了,剛剛又被太太請了去,我才得空出來陪你聊天。」
「噢——是嗎?那她身體可有不適?」……
許落微听到這里心里竟有些酸楚,如果讓時光再倒退一些,她還會想下毒害死自己嗎?她向梧桐樹下走了兩步,看見那站在梧桐樹下的兩個身影後,便招了招手︰「秋水,隨我去將軍府吧。」
千鶴听到這個聲音不由的渾身一震,當她轉過身來見到許落微竟好端端活生生站在太陽底下,明媚的眸子正冷冷的看著自己時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本尊只以為千鶴是因為憐香的死才要害死自己,可穿越而來的許落微卻心知肚明,早在本尊眼睜睜的見著千鶴被杜之行**卻無動于衷的時候千鶴就已經恨上本尊了;憐香的死只是一根導火索而已。秋水笑嘻嘻的跑過去扶著許落微的手。
「千鶴,你也過來。」許落微笑容洽淡,聲音平靜,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千鶴心里一熱,以為她懦弱如從前,被人欺負了轉眼就習以為常的接受了,而她現在喚自己,是叫自己一起去將軍府,于是也期期艾艾的走了過去。
‘啪’!許落微揚手用力甩了千鶴一耳光,千鶴打了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上,她的半邊臉幾乎都被扇歪了,一縷血絲從嘴角流出,她捂著臉,眼里全是驚訝。
「想來我曾經真是寵你過頭了,也真低估了你,想不到連那樣的事情你也敢做!」許落微看著千鶴目光一凜,她是不想在自己剛過來就立敵,可是這個人無論她想不想,她們都已經是敵人了。「你不過是我身邊的一個奴婢而已,是賜給大爺還是賤賣了出去我都是能決定的,你不要把自己身份抬的過高,反過來把我當初了婢女,把自己當成了大*女乃!記住,從你爹爹把賣身契交到我爹手上的時候,你就只能永遠是我的奴婢。」許落微眯起眼湊到千鶴耳邊低聲道︰「奴婢毒死主子,這可是死罪呀!」許落微對千鶴下砒霜喂給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懷,即使曾經的許落微沒有在杜之行面前保住千鶴的清白,可往前那些年也對千鶴親如姊妹,不曾把她真正當過下人,只憑這份真切的情意千鶴就不該置許落微于死地!
千鶴一下子跌跪在地上,頭伏的低低的︰「是…是妾錯了…」她沒想到許落微如今竟像換了幅心腸似的,狠心對自己,要是在曾經她連厲聲呵斥自己的時候都不曾有過,更別說對自己動手了!正是因為這樣,千鶴一直在心里對許落微有些不屑。可她現在真的是害怕了,要是許落微將自己在她藥里下毒的事情說了出來,那麼自己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們走罷!」許落微收回落在千鶴身上的目光,然後由秋水扶著向府門走去。
坐上馬車,馬夫揚鞭一策,馬兒便向前奔去。
「大*女乃,你與三姨女乃女乃怎麼了?」秋水擔憂的看著許落微,從前的她一直對許落微和顏悅色從來不像今日這樣發過脾氣。
「她做錯事了。」許落微淡淡回答道。
杜之行從杜老爺處離開,見張妙嫻還未回來,便約著三五哥兒去喝花酒,這一喝到天黑才回來。
他醉醺醺的走到張妙嫻房間門口,便听到了低低的哭泣聲;這哭聲似委屈,似壓抑,每泣一聲杜之行的心就像是被揪了一下,酒也醒了一半。
「妙嫻,你怎麼了?」杜之行一把掀開簾子一個箭步踏了進去。
「爺,回來了。」見杜之行突然進了屋,張妙嫻連忙拿起手帕拭了拭眼淚。
杜之行走到她面前,握起張妙嫻的雙手關切道︰「妙嫻,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張妙嫻垂下頭,別過臉去「沒什麼,只是突然的思念起家里的老母親了。」
杜之行當然不信,正欲再問,卻被紫衣那丫頭搶了白,紫衣一跺腳道︰「我的姨女乃女乃,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要瞞著大爺嗎?」。
紫衣走到杜之行跟前,撲通一聲跪下「大爺,求您為我家姨女乃女乃做主啊!大*女乃今天她當著老太太的面說姨女乃女乃…….」
剛說道一半,張妙嫻便打斷道︰「住口,不許胡說八道!」
紫衣抬起頭一臉委屈的看著張妙嫻。
「還不快下去!這里有你什麼事兒?!」張妙嫻喝道。
杜之行一把摟過張妙嫻向紫衣說道︰「你繼續說,若是誰讓你家姨女乃女乃受了什麼委屈,我自當會為她討回來。」
紫衣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今個太太喚大*女乃與姨女乃女乃一起去溫婉居坐坐,太太煮了粥在廚房讓大*女乃去看看煮好了沒,大*女乃一去就把粥吃了個精光,還拿著個空碗盛了清水端到太太面前,太太生了氣,罵了大*女乃幾句,大*女乃就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大*女乃她口口聲聲說姨女乃女乃唆使大爺動手打了大*女乃,蒼天可鑒,姨女乃女乃一直視大*女乃如姊妹,也從來沒有在爺面前說過大*女乃半句不好,今個大*女乃在太太面前如此污蔑,可讓我家姨女乃女乃以後如何出門做人?」紫衣說罷,就伏在地上哭了起來。
杜之行的眉頭擰成個‘川’字,他偏過頭去看著眼淚婆娑的張妙嫻,更加確信紫衣所說的是事實了。那個丑婦原來在母親面前客客氣氣,和和藹藹,沒想到昨日暴打一頓後就變得如此能搬弄是非!他握緊了拳頭,火冒三丈的朝門外走去,剛走兩步卻又退了回來「那婦人已經去將軍府了,待她明朝回來我非得縫了她嘴不可!」。
張妙嫻最善察言觀色,見此連忙拉住杜之行握成拳頭的手「爺可不要一時沖動,去數落大*女乃的不是,所謂家和萬事興,一些小事我忍一忍就過了,千萬不要再起風波。」
杜之行見她言情之懇切不由的嘆了口氣︰「妙嫻,你總是這麼善良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哪知他人心之毒惡?」杜之行將張妙嫻擁入懷中憐惜的說道︰「那賤婦如今有了她弟弟撐腰,以後怕是更要為難你了!」
「妾身不怕,妾身有大爺。」張妙嫻一臉無害的看著杜之行。
「是的!爺會一輩子護著你的!」杜之行認真的說道。
張妙嫻一笑,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杜之行低頭吻上妙嫻的櫻桃小嘴,喃喃道︰「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
紫衣知趣的退下。
紅紗帳落下,里面糾纏著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