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或是不知道,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水傾染沒有沉迷于她短暫的溫柔,因為魔獸越來越多,只有殺掉更多的魔獸,她才能安全。
他抽身離開,將若舞圍在了自己所能夠保護的範圍內,愣是沒有讓一只魔獸靠近,望著那可怖的後背。
一滴淚從若舞的眼角滑落,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白虎?"藍明曦探究的看著白逐月,四大守護神獸之一的神獸。
他一點也不後悔。
那是一只比蒙,力大無窮,一掌拍向了身下這個渺小的人類。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心思太復雜,別人只是想拖延時間,想讓她離開,護她安好,她的心思卻在千回百轉。
"這聖靈果真的又起死回生的功能麼?"
本以為一切就此平息,忽然,靈力瘋狂地向比蒙的體內涌去。
卻還是緊緊地抓著她,若舞有些呆愣的,用了極大的力氣推開他,這一刻她才看見了他的後背,慘不忍睹的後背。
"水傾染,水傾染"若舞不敢踫他,一絲一絲的被刮到只有白骨,這是有多痛,君澤翼,你告訴我啊,你說啊,前世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非殺了我不可?
為什麼,面對這個男人,她有痛,有想要他活下去的念頭?
一聲虎嘯打破了這時的平靜。
另一面,輕輕的吟道︰"繞指斷魂水。"水流如繩索纏住了比蒙巨大的身體,她知道支撐不了多久,所以毫不猶豫,水劍以迅雷不及耳目之速刺瞎了比蒙的雙眼。
"踫!"三掌相對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不只是因為比蒙的威壓太強,還是因為別的,其他的魔獸都退避三舍,仿佛是把這兩個獵物獻給了比蒙。
若舞垂下了眼眸,短暫的深思。
再次抬頭,若舞已經調整好了心態,身體也不在翻江倒海的難受了,凌空躍起,化水成最輕最柔最利的劍,逼近了比蒙的雙眼。
身後突然光芒四射,比蒙已經自爆了!
本就受傷的水傾染就如螳臂當車,可以就倔強的支撐著。
若舞再也看不下去,鬼魅般的躥到了他的前面,兩只玉手蒙上了晶蓮神火,迎上了比蒙的巨掌!
"我不能死,不能!"
更何況是直接在上面的他呢?
自爆的威力本就不可估量,更何況這比蒙的靈力原本就沒有損耗多少,剛才只是若舞的僥幸,偷襲。
"藍若舞,你看看,你嫁一個人差點把我全都嫁給閻王去了。"藍明曦明明是關心,可是出口的話卻永遠不中听。
"轟"比蒙帶著濃濃的不甘倒在了地上,氣息竟也漸漸地淡去。
一劍擊中後,若舞不再猶豫,盡管氣流在亂射,很有可能會直接傷到她,她搖搖晃晃的站在比蒙的身上,一氣呵成,直接將水劍從眼楮刺入了比蒙的腦袋里。
它的身體開始快速縮小,在所有的靈力都凝聚為精華。
"你剛剛救了我,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你一命也是應該,跟何況我還好好的。"若舞倔強的看著他,她剛才確實是心軟了,忽然她響起了那個魅絕天下的男子,自己是不是也欠了他一條命?更範愣安。
可是他的背後傷成那樣,五髒六腑也幾乎荒廢,只靠一顆果子,真的活得過來麼?
漸漸地水傾染的背後還是恢復起來,一個時辰後終于變得完好無損,臉色雖然蒼白,可也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我一次次的以為自己已經放下,沒想到你的出現,卻還是令我想听一個你的解釋。
藍明曦氣噎,忽然他好嫉妒那個在她懷里的男人,如果那個男子換成是他,就算是尸骨無存,恐怕也換不來她的一個回眸吧。
換來的是一個冷漠的眼神︰"我並沒有讓你跟著我去嫁人。"
"水傾染,你放開我。"若舞從來不知道靈力耗盡,身受重傷的人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大到她這個羽聖都沒有辦法掙月兌開,而她還是個武聖。她努力地掙扎著,就算是被護在身下的她,都猶如要被撕裂開一般的痛。
比蒙沒有動作,絲毫不在意,只是閉上了眼楮,它的身體如鋼牆,刀槍不入,所有的金針一扎到它的身上,就紛紛掉落。
"逐月,你快看看,他還能活嗎?"若舞對著那只白虎說道。
若舞有些慌亂的從空間戒指里翻出了那顆流光溢彩的果子,急急地用靈力把它煉化為液體,灌進了水傾染的口中。
"你走吧,我,我走不動了。"
白逐月有些怪異的打量著若舞和水傾染,為什麼才短短幾個時辰沒見,在主子的身上他看到了溫情,看到了擔心,甚至她還摟著那個半死不活的男子,問他他還能不能活。
眼前這只若舞看不出等級,就是說已經高過了一階神獸,而她自己本身的境界就還沒有穩固,硬對硬的一掌完全是勉勉強強還負了傷。
大掌胡亂的揮著,它體內的靈力也像一道道氣流般在空中亂射,時而轟到了地上,傷了許多的魔獸。
隨後,她目不轉楮的盯著水傾染,就算沒有了愛,我也不想你死,你不僅欠我一條命,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壓在她身上的人,已經沒有了半點氣息。
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
"若舞,你不是有聖靈果麼?那是天才地寶,或許你給他吃了還有一線轉機。"落離天忽然想起了若舞當日贏得的獎品里,一是聖靈果,二是那一紙婚約。
除了若舞,另外的兩個能說會動的人都進入了警戒狀態,環顧著四周。
忍不住犯了一個趔趄,向後退了一步,被水傾染心疼的扶在了懷里。
該死的人類,本尊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們給我墊背,我絕不會讓你們好過!比蒙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怒吼!
指尖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而她一直傻傻的懷疑著他有什麼目的。
卻強行凝聚出了一堵金牆擋在了比蒙的面前。
眼淚一滴也沒有淌下,心無以復加的痛,他是為了她而死,真的應證了上黃泉,下碧落,依然同在的諾言。
或許,他愛你,已經愛進了血肉,愛進了骨子里。
若舞瞪大了眼楮,往回跑去︰"水傾染,你快過來啊!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白逐月立刻化為了人形,先看了一番,說道︰"主子,你給他吃了聖靈果,他當然能活。"
他一把將若舞推了出去,而自己卻像是被固定住了一般,原本他體內的靈力經過剛才的損耗就所剩無幾,他不像若舞的靈力永遠不會枯竭那樣,他需要恢復。zVXC。
"他死了。"若舞的聲音雖然平淡,但卻飽含著後悔。
至少在這一刻他是幸福的,他听到她說願意听他的解釋!而就算是死,也是為了她!
此情此景都容不得了她多做思考,因為一直低階神獸赫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亦是水傾染的面前。
水傾染沒有了講話的力氣,只是緊緊地拽著她。
以主子的冷漠,根本不會去擔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所知的人里,只有顏夕和獸皇魅,就連她自己本人,他也沒有見她有多擔心過自己的安危。
"哼,在本尊面前你們竟然還敢柔情蜜意,拿命來!"比蒙明顯的憤怒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一掌竟然沒有拍死的,真是氣死它了!
若舞的紅發凌亂的散在地上,狂暴的靈力絲絲的滲入了她的身體,在她的體內亂竄,游走,似乎要將她撐爆一般。
白逐月沒有理會他,弱小的人類,還不配他開口,他雖然忠心護主,可他也有他自己高傲,除了主子,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令他低頭。
看了水傾染一眼,你果然一如既往的聰明,用金針對他全方位的攻擊,只要它哪一處躲閃了,哪里就是它的弱點。
"若舞,這是我欠你的,是我欠你的!"水傾染似是痴狂,想要狠狠的搖她幾下,好讓她清醒一點,可是又下不了手。
"對,聖靈果,聖靈果。"
剛才的一役已經讓所有的魔獸都死的死,逃的逃,所以也就沒有魔獸在這刻來攻擊他們。
曾經,你是集團的總裁,溫潤卻又冷漠,對父母特別的孝順,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在短時間內讓集團一躍至全國前十,而你成了所有人眼中的金龜婿,卻獨獨對我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呵護萬分。有些愛,一旦散去,只剩下悔和痛,就再也回不來。兩個人,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就只有生生的錯開,徒留一片紅白。紅的是血,白的是骨。
落離天和他相互攙扶著,也是一臉的疲憊,他們兩個離比蒙自爆的地點相距很遠,竟都傷成了這樣。
水傾染一驚,臉色大變︰"快跑,它要自爆!"
不,那根本不能稱之為後背,因為只剩下生生的白骨。
用精神力拼命的煉化著,終于平息了一些,世界仿佛都已經安靜了,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沒有。
可是並沒有立刻殺死它。
靈力如熱浪,鋪天蓋地的襲來。水傾染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一把將若舞壓在身下,不讓她動彈一分,任憑靈力將他自己的後背刮得鮮血淋灕,甚至露出了陰森森的白骨,他仿佛已經不知道了什麼是痛。
若舞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他還活著,真好。
原來,他對她的愛,已經超越了生死,當初一定是有什麼原因,讓他選擇了退縮,先殺了她,然後他是自殺來陪她的麼?
"我听你的解釋,你快過來。"若舞的身影宛如鬼魅,抓起了水傾染早已冰冷的手臂,拉著他欲要離開。
就算是動不了它一分,若舞還是看出了它的弱點,就是眼楮,哪怕它擁有在堅韌的身體,眼楮依然是脆弱的,所以它才會閉上自己的眼楮。
在那一刻若舞也從它的身上跌了下來,被水傾染一把接住,即便是顫顫巍巍的,可他還是堅持著沒有倒下。
可是水傾染沒有躲,因為他躲了,迎接這一掌的人就會是若舞,哪怕是讓她多一點點的生機也好。
"藍若舞,大皇子他?"藍明曦也是一身傷痕的出現在了若舞的面前,衣衫襤褸,幾乎不足以遮蔽身體。
眼楮的刺痛,讓他在剎那間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黑的令人恐懼,就連一貫粗魯豪放的比蒙,也開始手足無措,但更多的是憤怒,失去了視覺的猛獸更加可怕,它卡不清你在哪里,就會亂打亂轟一氣。
就算心里再怎麼千回百轉,她還是只叫著他的名字。
水傾染的心震了,他知道剛才就算沒有他,她依然不會有事,可是她現在卻說是自己救了她一命,心里涌上了甘甜,現在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把他放在了自己的懷里,手撫上了那沒有半點氣息的臉︰"你,你就這麼死了?死在了我的算計里?如果不是我刻意為之,那麼火晴也不會在我的裙子上下藥,就不會引來這麼多的魔獸。如果我當初就願意听你的解釋,而不是在這麼多事之後,你是不是就不會死?"
若舞體內也是一陣翻江倒海,普通的一階神獸就已是羽聖級別,更何況是這血脈高貴,力大無窮的比蒙,哪怕他只是這九階聖獸就能媲美一個二階羽聖,因為他的身體幾乎刀槍不入,而且反應敏捷。
"沒有,可是大皇子他並沒有死,只是氣息太過微弱,你又太心急,才使你沒有察覺到罷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夠就回來。"落離天解答了她的問題。
臉上的表情換為了釋然,毫無保留的揮著金劍指向了比蒙。
臉色白的幾乎透明,已經邁不動腳步離開,他現在死也無憾了。
隨即,無數的金針凝聚在了空中,如一場金色的雨,淋向了比蒙。
眼楮漸漸的睜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他愛如骨子里的女子。
手漸漸地伸起,細細的撫著若舞的臉頰︰"呵呵,你沒事,真好。"
這一幕,讓若舞想到了前世,他也曾那麼溫柔的撫著自己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