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槍……」砰砰幾聲悶響中,笑笑低低一聲驚呼,說不怕那是假的,前世她再膽大包天,這樣的場面哪里見過?這年余在部隊訓練是模過槍,打過靶子,可最真實的場景也僅限于實戰演習!如今,後頭那幾輛車分明就是玩真的,想要致這輛車上的人于死地……
「別怕,你只管坐穩,這車是防爆的,他們一時半會打不穿。」
邊靈活的轉著方向盤,利用前視鏡注意著後頭的情況,邊不忘低聲安慰笑笑。
靠,就知道和這混蛋在一塊沒好事!
看吧,現在連半路槍殺的戲碼都出來了。
瞥下嘴,可看著後頭緊追不放的車子,笑笑咬咬唇,「現在怎麼辦?」
「先拖著,林子他們應該會很快趕過來的……」
眸中厲色掠過,安謹如面上殺氣一浮而沒——
這一回是他大意了!
「你不是可以佩槍的麼?」
「你听誰說去參加自己爺爺的壽辰還帶槍的?」
「……」
半響後,笑笑扁下嘴,「安謹如,你自己死沒事,我可不想陪著你……」
借著反光鏡,又一次成功甩掉一輛車的安謹如勾唇,邪魅一笑,「放心,想要我命的人還沒出生呢。」
砰,車身劇烈的一震,一團煙霧里,整個悍馬差點被掀翻!
「該死的,他們竟然出動了火箭筒……」
安謹如黑了臉,心頭的怒火噌噌的往上竄,「媳婦兒,坐穩啦。」
油門加到底,車子呼嘯著似離弦的箭飛奔而去。
後頭的車輛緊追不放。
身子顛的厲害,笑笑用力拽著一側的扶手,瞪大眼,「安謹如,你瘋了,前頭是普江大河,沒路可拐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抬眸,對上安謹如烏黑深邃的眸子,「媳婦兒,你信不信我?」
「我……」
話還不曾說完,整輛車子照著普江橋欄轟的一聲直撞過去。
心頭哀嚎,這下慘了,玩完了……
耳邊,響起安謹如低沉有力的聲音,「跳。」
身子被人用力推開,笑笑幾乎條件反射性的縱身躍出去。
一年多的訓練總算沒白廢,哪怕是半懵中的笑笑,身體潛意識完全發揮,半空中身子借力一翻,雙腿一伸一勾,腳尖險而又險的勾在旁邊的大橋欄桿上,身子倒懸,似風中弱柳,隨風晃了兩晃,笑笑舌尖用力,正想趁勢翻身而起,身後緊追不放的兩輛車一前一後撞了過來……
好巧不巧的,其中一輛車撞下普江,帶動的力量把笑笑勾著的護攔給震斷。
腳尖一松,笑笑啊的一聲,身子似風箏般往下墜。
十幾米下是普江大河,水波粼粼,笑笑這會死的心都有。
靠,她最怕的就是水好不?
手腕被人一把拽住,「媳婦兒,害怕了吧?」
安謹如整個人倒吊在橋洞下方的吊欄下,一手抓著欄桿,一手用力拽住她的手腕。
饒是這樣驚險一刻,竟然還對笑笑露出一臉輕松的笑, 牙咧嘴的。
真當自己牙白啊,看的笑笑直想揍人!
砰砰,又是幾聲悶響。
電光火石間,那子彈自下而上對準兩人疾射過來。
是被撞到普江大河的那兩輛車上的人最後射出來的子彈!
「媳婦兒小心。」
眼尖手快,安謹如大手用力,把笑笑的身子拽離子彈的方向。
自己卻是再也沒辦法避開,一聲輕微的悶哼,安謹如眉頭微皺間卻迅速的展開一抹微笑,咧嘴,「媳婦兒,這下好了,還沒到咱們狼牙呢,就來了次實戰實習……經過這次的場面,以後我家媳婦兒肯定不會再害怕了……」
「你還笑,趕緊上去啊,吊在這里好玩?」
笑笑瞪他一眼,又有些擔心,剛才那子彈擦著她臉飛過去,這會左臉還火辣辣的疼……
要不是安謹如把她拽的側開方向,估計她就……
不過,余下的子彈沒打到他吧?
張了張嘴,想問問吧,可看著安謹如一臉欠扁的笑,她又把話咽了回去。
估計是沒打到吧。
人都是肉長的,他安謹如又不是鐵制的,不然會沒一點反應?
還在想著,耳邊傳來安謹如的聲音,「媳婦兒,看到你頭頂左上方那吊欄沒?怎麼樣,能不能上去?」
「沒問題,不過你得幫我……」
她一個人沒有半點著力感,肯定是不可以的。
「一,二,三……起……」
身子被安謹如用力的往上一拽,一推,笑笑一腳踹在橋洞上。
借著這口氣,利落的翻身,上竄,伸手。
干淨利落的幾個攀爬,最後翻身一縱,靈活的跳到了路面上。
整個人幾乎就癱在了地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笑笑覺得自己好像從地獄里才爬出來。
這半個小時簡直比她這半輩子,不,再加上輩子都要來的驚險,驚魂!
「怎麼,害怕了?」
听著這聲音,笑笑眼皮沒抬一下,「安謹如,你讓我緩口氣。」
現在的她真的什麼都不想,心頭一陣陣的後怕——
剛才那一幕仿佛電影在腦海里來回的回放,飄蕩。
唇緊緊的咬著,眼底是掃不去的懼意——若不是安謹如反應快,她怕是又死了吧?
誰說她不怕死來著?
經歷過一回生死的她,這輩子才重新開始呵。
她還沒好好的孝順爺爺,孝順爸爸呢。
她怎麼可以出事?
身子被一雙大手環住,整個人被摟在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中。
帶著霸道,帶著憐惜,帶著內疚的聲音,「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沒料到那些人竟然敢……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媳婦兒乖呵,咱不怕,咱可是特種兵,咱是最可愛的人吶,怎麼能怕那些邪門歪道的壞人呢,不怕呵,有壞人,老公打……」輕輕的拍著笑笑的後背,下巴抵在她的發絲間,感受著懷中小小身子傳來的輕輕顫栗和那股子的不安,安謹如心頭那個怒呀,他都舍不得說一句的小媳婦兒,竟然,竟然……
望著那幾輛車沉下去的地方,安謹如眼底浮起濃的足以凝成實質的殺氣——
有些人即然不想活,那麼,他就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