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撩人 第一百零三章 破繭

作者 ︰ 遇見未知

司城祁月和冷峻起身走了過來,冷峻伸手接過司城冰手中的魚竿,往上一提,果然很重,那種重量似乎超過了魚該有的重量,忍不住看了司城祁月一眼,司城祁月也正看過來。

冷峻皺眉內力集聚魚竿上,用力一提,終于將魚竿拉了起來,細而白的魚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熠熠生輝的魚線下此刻鉤著的不是什麼千年難得一見的大魚,而是一個人!

看衣衫和身材應該是個女人,低垂著頭,長長的頭發海藻般散亂,濕漉漉的垂下來遮住了臉,看不清什麼樣子,魚鉤正鉤在女子的前襟上,衣衫已被拉開少許,露出一大片白女敕的肌膚。

司城祁月和冷峻對視一眼,都皺了皺眉,這樣的天氣湖中怎麼會有女子?還這麼巧的被她們釣了上來?

無憂也不由皺了皺眉,看著女子一身羅裙衣衫面料還是相當好的蘇錦,應該算是富戶人家的女子,可是為何會在湖中,眸中不由染上一抹嗔戒,她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尤其還是莫名其妙的閑事。

司城冰已經驚呼出聲,「哎呀,怎麼是個人!還是個女子,快把她救上來啊!魚鉤就要承受不住了!」

冷峻皺皺眉,見司城祁月沒有什麼反應手腕一震,只見魚桿彎曲了下,然後猛的一彈,已經將那女子彈到船上來,女子落在甲板上,身子毫無所覺的彈了彈,好似水中被撈出的魚兒一樣。

「快看看她怎麼樣了?!」司城冰略顯焦急的就要上前,冷峻已經擋住了她,司城祁月的隨侍過來兩人,將女子架了起來。

散亂的頭發隨著後仰的頭顱微微散開,雖然還是有大半粘連在臉上,卻已經露出大半個臉,已能看清女子的長相。

女子長的極為的清秀,巴掌大的小臉此刻極為的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眼眸緊閉,長長的睫毛靜靜的垂著,在眼瞼下投下一圈淡淡的陰影。

鼻子小巧而挺直,微微的一息一張,只是明顯出氣多,進氣少。

一名侍衛扶住女子,另外一名便開始敲擊女子的背部,女子蒼白的毫無所覺,軟軟的任由二人折騰,片刻後身子一顫,忽然嗆咳起來。

女子劇烈的嗆咳著,趴在地上,吐出一灘水來,然後極為虛弱的喘息幾聲,緩緩睜開眼楮。

那是一雙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眸,空洞而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里,空洞的眼神緩緩環視了眾人一圈,似乎有些疑惑,眼前是些什麼人,然後目光在觸及到湖面時陡然一縮,整個人激靈了一下,眼淚唰的毫無預兆的就流了下來,然後放聲大哭,

「為什麼要救我?!你們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就要掙扎著起身,想要再次撲入湖中。

兩名侍衛皺著眉拉住女子,卻也不敢過于用力,只是擋住女子拼命往前奔的身子。

「放手!你們放手啊!誰讓你們救我的?!」女子努力的掙扎著,可是身子極度虛弱,哪里掙月兌的開。

「喂!你有什麼想不開的竟然要自殺?我們好心救你起來你竟然還怪我們?!」司城冰哼了一聲,看著眼前女子尋死覓活的樣子,有幾分氣惱的說道。

「誰讓你們救我了?!我還不如死了的好!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那女子看也不看眾人,還是一個勁夯著向往湖里面跳。

司城冰不由氣結,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你這人真是奇怪!救人還有錯了麼?」

「你們救了我就是錯了!我不稀罕!我活著還不如死了干淨!」那女子嚶嚶哭著,對司城冰喊道。

「你!」司城冰氣急,指著那女子一時間到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臉漲的通紅,晶亮的眼中滿是不可理喻的光芒。

那女子仍舊在重復著掙扎著,嘴里毫不停歇的嚎啕著,衣衫在掙扎中已經扯開一小半,胸口的大片肌膚就那樣暴漏了出來,女子卻毫無所覺一般,依舊奮力的掙扎著。

冷峻和司城祁月微微皺眉,眼中都是神色不明的光芒。

那兩名侍衛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正不知如何是好,一道略顯清冷的女聲忽然響起。

「將她扔下去!」無憂看著哭鬧的女子冷冷的吩咐道,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眾人都是一愣,都下意識的看向無憂,那兩名侍衛也是一愣,只是抓著女子的胳膊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女子听見無憂這樣說,也滯愣了下,呆呆的向無憂看過來,眼神迷茫,忽然就止住了哭聲。

「無憂姐姐!」司城冰低喊出來,顯然對于無憂的吩咐無法接受。

那女子也是一臉驚愕的看著無憂,無憂挑挑眉,冷然道。

「既然她一心求死,我們救得了現在也救不了明天,救得了一刻也救不了永遠,那又何必擋著她尋死的路呢,扔下去吧,也算是遂了她的心願。」

兩名侍衛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司城祁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將人扔下去,司城祁月卻只是面沉如水的看著,沒有出聲,兩名侍衛不僅有些為難。

那女子顯然沒想到無憂竟然真的又要將她扔下去,愣了下眼神忽然幽怨起來。

「扔吧」司城祁月忽然淡淡出聲,竟是附和著無憂的意見。

那兩名侍衛咬咬牙,就要按照二人的吩咐再次將那女子扔入湖中,那女子忽然說話了,聲音輕柔而幽怨,不知是說給無憂他們听的還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哀怨的道。

「你們就都這樣容不下我麼?」

說著眼淚唰的一下又流了下來,只是這次沒有再哭鬧,而是靜靜的流淚,雖然已經是春初的天氣,可是湖水依舊寒涼,女子上岸後微風一吹,透骨的冷,身子瑟縮著,蒼白的臉上靜靜的流著淚,看起來極為淒慘。

無憂挑眉,「是你自己說我們救錯了人,應該讓你死了,我們只是隨你所願而已,你自己一心求死,容不下你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

那女子聞言渾身一震,抬頭向無憂看來,顫抖著身子,嘴唇微張著,楚楚可憐的模樣直接讓人心疼。

當然,這人中不包括無憂,也不會包括司城祁月,無憂還是那樣的淡然,唇角的笑意甚至帶著幾許譏諷的意味。

「來,快把這個披上」司城冰不知何時命人取來一件斗篷,給女子披上,女子一愣,看向身上的斗篷,猛然發現自己胸口的衣衫竟然已經完全敞開,大片雪白的肌膚就那樣敞露著,不由驚呼一聲,雙手抓緊斗篷將自己緊緊裹住。

「連死都不怕還怕露點肉麼?」無憂看著女子的動作,冷冷的嘲諷一句,回身再度懶洋洋的靠在躺椅上。

那女子顯然沒想到無憂會這樣譏諷與她,不禁輕輕的咬住下唇,眼眸中閃過一絲難堪。

「你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要尋短見?」司城冰已經宛如好奇寶寶般的問了起來。

那女子本來有些滯愣,此刻听見司城冰的話忍不住眼淚又落了下來,看了看眾人,緊緊的咬住嘴唇,臉色越加的蒼白,半晌後緩緩道。

「小婦人名叫錦娘,是京城周圍陳莊人士,和丈夫成親後經營一座小餐館,不想餐館生意很好,很快便賺了些銀子,夫君便想著來京城開間酒樓,京城人多銀子也好掙些,于是我們便離開周莊,來到京城,先從小餐館開始,慢慢的生意越做越好,錢也越掙越多,我們就又開了大點的酒樓,不知道各位听過海上樓沒有,那便是小婦人和夫君所開」

眾人微微皺眉,海上樓在京中還算是小有名氣的酒樓,上次無憂下注也是在海上樓下的注。

無憂懶洋洋的躺著半眯著眼楮曬著太陽,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那女子吸了口氣好像忍著什麼疼痛般又繼續說道,

「只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夫君卻開始逛窯子,每日每日的留戀在外面不回來,一個月前,夫君不知道從哪里贖回來一個青樓女子,納為小妾,極為的喜愛,日日宿在那如花房中,這也就罷了」

女子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

「可是幾日前夫君不知為何輸了一大筆銀子,酒樓資金運轉困難,那如花手中倒是有些銀兩,便說拿給夫君用,救救急,夫君心中更是感激涕零,當下便表態要休了我,將如花扶正……」

說到這,女子又再次泣不成聲起來,那表情悲戚的恨不得死了才好。

司城祁月和無憂心下明了,只怕那掌櫃的輸了的大筆銀子和無憂婚配的事情有關。

「我……我真是心有不甘,若是真的被休,我還有什麼顏面再活在世上……倒不如死了干淨……」那女子哽咽著再度說道。

「于是,你便英勇的投湖自盡,死的干干淨淨,利利索索的給那對狗男女騰地方,從今後你黃泉路上孤苦無依,狗男女卻在世間瀟灑快活,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愛你的夫君啊……人家需要什麼你馬上就送上什麼?」

無憂忽然出聲冷冷的諷刺道,依舊躺在椅子上懶洋洋的沒有睜眼,只是唇角嘲弄的笑意又加深幾許,

「于是故事就可以這樣開始了,那個叫如花的女人開始住你的房子,花你的錢,睡你的夫君,再打你的娃!多好的故事!」

無憂冷哼一聲,就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白痴的女人!

那女子一愣,吃驚的長大嘴巴,她怎麼就沒想過這些事情,是啊,她一死,她幼小的孩兒要怎麼辦?她蒼老的父母便要白發人送黑發人,要怎麼辦?!

「你在這里跳湖想證明什麼?想證明你在你夫君心里的地位還是想證明你的貞烈?白痴!只怕那邊那對狗男女不但不會掉半滴眼淚,還會舉杯歡慶,高呼你跳得好跳的妙,跳的呱呱叫!絆腳石終于自己把自己解決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白痴?!」

女子一震已經呆坐到地上,是的,只怕自己就是死了此時夫君也不會再有半分傷心,而那如花真好可以名正言順的扶正,自己的孩兒將有嫡出變為孤兒,以後要怎麼辦?自己怎麼就這樣糊涂?!

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自己竟然一念之差差點做出無法彌補的錯事,渾身止不住的抖動著,好似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我……」女子啜嚅著,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無憂緩緩起身,好似女王俯視著眾生,冷冷的掃過看著自己的女子,緩緩的道

「我若是你,便奪了產業,收拾了那女人,再一紙休書休了那種負心薄幸郎,讓他們一對狗男女淨身滾蛋,從此逍遙快活」

那女子徹底的驚呆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夫君說什麼便是什麼,何時有過反抗的思想,別說休了夫君,就是和夫君臉紅一下她都覺得是一種罪過,此時听見的這種論調實在是太過駭人了。

不由驚道,「女子休夫可從來沒听說過……」

無憂傲然一笑,「為什麼男子可以休女子,女子就不能休男子?為什麼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有一個男人?」

眾人從來都沒有听過這種論調,不由都睜大了眼楮疑惑的看著無憂,無憂挑眉不屑的對錦娘笑道。

「你一樣掙錢,一樣養活自己,你哪點比男子差了?嚴格說來你比你夫君強多了,因為你比他還多了一項本事,你能生孩子,他能麼?收起你的懦弱來,死,並不是勇敢的象征,死其實是懦弱的表現,勇敢的活著,活出自己的尊嚴來,才是真正的勇者!」

錦娘一愣,腦子中消化著無憂剛剛說的話語,是啊,這些年自己做的絲毫不必夫君做的少,為什麼卻落得這樣淒慘的下場?為什麼?就是自己太過懦弱了,什麼都听夫君的,以夫君為天,當有一天,這片天空不再需要自己的時候,天,就塌了!

死,真的解決不了問題,只能像這個女子說的一眼,剛好稱了別人的心思!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不能再這樣懦弱,她應該堅強的活出自己的尊嚴!

再次抬頭時,錦娘眼中已經染上一抹亮光,臉頰因為激動而有了絲絲紅暈,是的,她為什麼要尋死便宜了那對狗男女!憑什麼她辛辛苦苦創業得來的東西要讓如花來享受?!她要為自己,為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奮斗!

無憂看著眼前女子的表情知道女子已經想的通透了,不由笑了出來,卻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已經落入司城祁月懷中,抬眸便撞入一片星空中,

男子眼眸深邃的緊盯著無憂,好像想要通過那眼神將她盯出一個洞來一般,半晌幽幽的開口,「憂兒這些思想是哪里來的,真讓我意外」

無憂冷哼一聲,沒有回答,調開眼卻看見一臉震驚的司城冰,看來這樣的話對司城冰也造成了極度的震撼。

無憂知道,這樣的論調在這里真的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了,她們接受自然要個過程,那錦娘卻已經一翻身跪在地上,對著無憂咚咚的磕起頭來,

「多謝姑娘救命知恩,姑娘的話錦娘記在心里了,只是還請姑娘教教錦娘如何做才好!求求你了!」

說著咚咚的又磕起頭來。

著咚咚的聲音極響,可見錦娘磕的有多麼用力,一下驚醒了沉思中的司城冰,司城冰趕忙上前一把拉住錦娘,對無憂道。

「無憂姐姐,你就幫人幫到底吧!」

無憂挑眉,「你不死了麼?」

錦娘雙目透出一股子堅定,「不死了,錦娘糊涂,多謝姑娘指教!」

無憂微微一笑,錦娘雙目堅定,語調鏗鏘,倒真是個果決的女子,想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無憂只覺得此刻的錦娘就好似破繭的蝴蝶,雖然並未完全的掙月兌出來可是已經有了破繭的*。

「無憂姐姐……」司城冰小兔般的眼神看過來,就怕無憂不答應錦娘的要求,嬌憨的拉著無憂的手,滿臉祈求的神色。

「無憂姐姐你便幫幫她吧……」

無憂一笑,伸手刮了下司城冰的鼻子,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喜愛,「就你心善!」

司城冰嬌笑的躲開,眼光流轉間恰好和冷峻看過來的視線對在一起,不由臉一紅,轉了開去。

司城祁月倒是一臉淡然,只是噙著一個不明所以的笑容看著無憂,目光深邃而悠遠。

在司城冰的懇求下,幾人調轉了船頭,上了岸,無憂和司城冰帶著錦娘找了間成衣店收拾了下,出來時只見司城冰一臉的贊嘆,看無憂的眼中滿是仰慕之情。

而錦娘帶上一個大大的斗篷遮住了臉及身子,不知讓無憂收拾成什麼樣子,一行人便向海上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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