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君非良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鬧劇

作者 ︰ 越黃昏

第二天,京城里的八卦圈亂了。

眾大臣本以為今日又是平凡平淡的一天,想不到,一上早朝,項隹就下了命令,將洛夫賢之子洛溫顯緝拿歸案。證據?有洛夫賢一派的大臣走了出來,替洛溫顯求情,項隹直接將昨天項盈呈上的那堆東西照著他砸了上去。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這位倒楣的大臣也不敢躲,被這堆書啊信啊砸了個嚴嚴實實。好在這些東西最後也只是天女散花一樣漫天飛舞,只刮花了他的臉,倒是沒有真的給他砸出個生活不能自理來。要是真被皇帝陛下砸出生活不能自理,那他恐怕也拿不到撫恤金,不被寫在史書上得到遺臭萬年的名號就算萬幸了。——這是倒楣的洛派大臣看完那堆東西以後的想法。

「這些就是證據,諸位愛卿可以分著看,看完了,再仔細想想要怎麼做。」項隹說完這句話,立刻耐心地叫身旁的宦官把御膳房里炖著的雞湯端出來。他的意思,是今天這些大臣們不看完,不給出答案,就不用走了。

洛夫賢也撿了一張紙,看完以後面色鐵青。

他親兒子的字跡他當然認得,這封信上面寫的話他也清楚。

洛夫賢只是想馬上回家扇自己那個蠢貨長子一耳光——誰特麼教你行賄受賄還保留證據的?這些信拿著有什麼用?難道還能開出花?老子天天教導你吃干要抹淨!要抹淨!——作為一名很有經驗的老貪官,洛夫賢從來不留下什麼交互信封。第一,他的信一般命人代寫;第二,實在是要他親自寫的,給對方看完也會要求對方寄回來,然後他親手燒掉。

也正因為如此,騰巧和才會遞上洛溫顯的罪證。

無他,洛夫賢的找不著啊。

不過光是這一些已經足以讓洛夫賢頭痛欲裂了。洛夫賢雖然招攬志同道合(貪)的人士,然而,他也同樣會忽悠一群擁有沸騰熱血的才子。現在他的兒子鬧出這麼一檔子事,那些人還會不會繼續支持他,恐怕很懸。

于是洛夫賢就更加憎恨那個暗地里給他使絆子的王八蛋了。

表面上,洛夫賢還是做得很好。他面色鐵青,嘴唇發紫,渾身顫抖,最後砰地一聲猛然磕在了地上,滿臉懺悔和愧疚的表情︰「陛下!陛下!微臣有罪,罪臣教子無方,教子無方啊!」說完還砰砰砰又連續磕了好幾個響頭,連圍觀的杜瓊之都忍不住暗暗替他覺得頭痛。

真狠啊。

不狠不行。

于是洛溫顯被抓緊了刑部大牢,這一點沒人敢有異議。——洛夫賢都已經沒異議了,誰有工夫去替這對賊父子操空心?當然洛夫賢也沒想到他做戲太過,結果喝住了所有人,否則洛溫顯也不至于連掙扎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洛溫顯被抓進了刑部,早朝告一段落。

不過洛夫賢很明顯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他有後台,大大的後台。

早朝一散,他立刻去求見陛下。

項隹原本在御書房——繼續批閱奏折。昨天晚上有個太子要死要活地見他,今天又有個重臣哭天喊地地見他,項隹抹了一把恨意十足的汗,出門。

又是偏殿。

項隹在桌子上放了四壇子冰,滿臉都是不耐煩︰「說!」

洛夫賢也許真的是老了,連項隹濃烈的不悅都沒有察覺。他太著急將自己的兒子從刑部撈出來,顯然地忽略了皇帝陛下的情緒。而此刻的他並沒有意識到,忽略皇帝陛下的結果,就是他今天必然撈不了好。

甚至很可能連自己都搭進去。

其實從前的洛夫賢不可能會犯這種錯誤。他一向充滿了耐心……但是任何人,總是忍耐的話,總會有忍不下去的那一天。一旦開始打亂節奏,雖然對手也會手足無措,但更加手足無措的還是習慣了這種早已經設定完備之節奏的自己。

于是洛夫賢越說越激動,忘記了他一直以來的隱忍和淡然。

在項隹看來,這就是洛夫賢逐漸走上了……腦殘的道路。

當然,不會有正常人喜歡和腦殘說話,哪怕這個腦殘是自己曾經的戰友。

但是,他不能為了戰友而犧牲自己的腦子啊?萬一大家也以為自己是個腦殘可怎麼辦?

于是正常人就會有選擇。

是選擇陪戰友一起腦殘,還是……放棄戰友?

「你兒子犯的過錯可不小。」項隹淡淡地道。

洛夫賢連忙道︰「溫顯他還年輕,有些沖動,所以常常會受人利用……但他本質是個好人!善良的孩子啊!陛下,當年您也見過他的,您也說過,他是個好孩子的!陛下,求您放過溫顯吧,待他出來了,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罷了。年輕,稚女敕,不是理由。」項隹斬釘截鐵地道,「他若是善良,絕不會干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也許他真是沖動……沖動地做出了這些愚蠢的行徑。夠了!不用再說,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洛溫顯一案證據確鑿,要怎麼判,就看我大楚的法律了。不是朕不放過他,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

洛夫賢還想再說,項隹卻揮揮手。項隹已經不想听了。

「今日之事,朕顧念你與朕尚有些同袍恩澤,不過,便是朕也不能枉法。」項隹想了想,用一句比較有內涵的話將洛夫賢的最後台詞全部堵上,「朕非王法。王法乃是百年千年形成的,他擺在那里,人人都知道。只是,你的兒子知法犯法,朕不算他罪上加罪,已經是萬千恩德。何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受著吧。」

趕走不解釋。

洛夫賢頹唐地離開了宮殿。

他坐上馬車,回顧自己說過的所有話,終于悲從中來。他真是蠢啊!搭上他的兒子,本不算什麼,等他東山再起,何愁不能將兒子撈回來?如今,卻是連自己都搭上了!十幾年的君臣恩德,同袍恩澤,如今卻是被他一日之間揮霍殆盡!

今日後,他與君王,恐怕再也不能像往日那般親近了!

這下,他與其他的臣子又有什麼區別?

洛夫賢緊緊地握著拳頭——他更恨那個暗地里揭發洛溫顯的小人!今日,便是他略輸了一籌,大不了來日再扳回就是!

洛夫賢到底是和項隹一起長大的,曾經做過太子伴讀的他,幾乎從小就享受著和項隹一樣的光榮。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和項隹是一樣的,除了血脈。最後,項隹成了皇帝,他成了臣子。……當然,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洛夫賢沒有跟任何人分享過,何況項隹對他一直也很好,所以洛夫賢也漸漸地遺忘了這個想法。

可如今,這種想法卻又忽然卷土重來。

憑什麼項隹高高在上,他就要低到塵埃里去呢?

大家都是受了同樣的教誨,憑什麼如今的身份截然不同呢?

如果他們有相同的血脈……

王子犯法,當真與庶民同罪嗎?

如果他是王爺,他的兒子就是世子。最慘也不過是關進宗人府,誰敢殺他嗎?

……諸如此類的想法,逐漸充斥了洛夫賢的腦海。他一邊覺得這些想法是大逆不道,一邊卻又覺得這些想法是對的。不過,他雖然幾近瘋癲,卻也明白,這些想法絕對不可以和其他人分享,只有他能夠知道。然後,他又一次漸漸地把這些想法掩埋,直到下一次,再也沒有約束他的勢力,或許,就是爆發的機會。

洛夫賢回到家,迎上前來的不是洛溫顯。

是洛溫玉。

對啊,洛溫顯被抓進了刑部大牢,怎麼可能迎接他?

洛夫賢有些失望,看著洛溫玉的表情也就變得同樣有些冷淡︰「無事獻殷勤,做什麼?」

「咳咳,爹~」洛溫玉很尷尬地陪著洛夫賢往院子里面走,「爹不要這麼冷冷淡淡麼。我這些天一直想要見爹啊,不過大哥都攔著我,現在總算能夠見到爹了,嘿嘿。」

洛夫賢對這紈褲兒子一向不滿意,不過現在他也算是自己唯一血脈了。如果洛溫顯營救不出來的話。

于是洛夫賢也不得不嘗試著鍛煉一下自己這個兒子。

總不能真把洛家交給一個廢物吧?

「你這些日子做過什麼?」洛夫賢隨口道。

洛溫玉咳嗽兩聲︰「兒子可是為爹做了一件大事呀!」

洛夫賢一向不喜歡洛溫玉這種油腔滑調,不過,在所有人都對他橫眉倒豎的時候,能夠听見這樣的聲音,倒也有意思。于是洛夫賢便微微一笑,道︰「你能做什麼大事?倒是說給我听一听。」

「嘿嘿,爹要是听了,可不要太激動!」洛溫玉得意洋洋地翹起腦袋,「我早就說過,大哥他遲早要為我們洛家抹黑,可是爹偏偏不听。您看,還好有我利用自己手中的信息網,把大哥的消息都收集了起來,全部集結成冊。嘿嘿,要不是今天是我大義滅親,他日陛下親自查出來大哥的罪行,我們整個洛家都要被他連累啊!爹,您看我做的是不是大……爹?爹!」

「畜生!」洛夫賢猛地站了起來,一巴掌呼呼作響地扇了過去,「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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