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爺爺,我就是想知道在哪一班,明天好去上課嘛。」安心跑到爺爺身邊,親親熱熱爬上爺爺的腿,「爺爺,你給我買新書包了嗎?我不要幼兒園那個小包包了,同學們會笑話我的。」
「哎呀,小寶貝不說,爺爺還真忘記了,下午就去給我的大孫女買書包。」
「還有妹妹的,爺爺你的記性真不好。」安心狀是無心的提醒道。
「小寶貝一天比一天厲害,爺爺卻是一天比一天老了。」老爺子絕不承認他那時真的是把安靜忘記了。
「爺爺才不會老,爺爺是首長,誰也不敢讓你老。」安心利用小孩子的幼稚狠拍爺爺的馬屁。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老爺子很是享受孫女的童言無忌。
「好,好,承我孫女的吉言,爺爺就做個永遠不老的老怪物。」
「爺爺不是老怪物,爺爺是大將軍,是大首長。」安毅然哈哈大笑起來,哪里還有一絲平日里的威嚴和冷峻。
站在門外隨時準備听候老首長命令的警衛員敬佩的看著那個小不點,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笑得一臉無害的老首長。那可是人人聞之膽顫腿軟的安閻王,曾經單槍匹馬橫掃黑社會老窩的「冷面神槍手」。他們這些警衛跟在他身邊最少的也有三五年了,沒有一人敢在老爺子跟前大聲說一句話。
看著祖孫倆的天倫之樂,老太太心里的郁悶一掃而空。這個孫女就是個開心果,老頭子戎馬一生,風里來雨里去吃了大半生的苦,老來有這個人精似的孫女逗他開心,也是老安家積來的福分啊。
下午,安家二老帶著孩子們買好了上學用的物品後,又帶著她們到兒童樂園玩了大半天。依二老的心思,孩子們上學以後,再想這樣出來玩的機會就少了,這次就盡量讓她們玩個痛快吧。
安心快要郁悶死了,滿眼都是小蘿莉小正太,滿耳都是女乃聲女乃氣的唧唧歪歪,她揣著一顆shu女之心愣要在這里煎熬幾個小時,真是度秒如日,度分如月,度時如年哪。
兩個警衛員帶著她和安靜從摩天輪上下來時,安靜的臉蒼白蒼白的,小腿軟的像面條似的一步也動不了。安心雖然有點眩暈,但是還能站得住,她在心里嘀咕著,這算什麼事,不是都說摩天輪要和心愛的人一起坐嗎?今天這兩個雖然也是帥哥,可是年齡相差也太大了吧?
「小小姐,要不要我抱著你?」楊帥哥蹲在她面前溫柔的望著她。安心嚇了一跳,再也不敢神游了,摩天輪都一起坐過了,要是再讓他抱著,真的會讓她產生不單純的聯想的,姐是shu女一枚,真的真的不想吃你豆腐。
「不用不用,我根本沒事。」安心剛想展示一下她的堅強,就很丟人的趔趄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楊警衛急忙把她抱起來,咧嘴一笑,也不知這小姑娘在別扭什麼,從上摩天輪就不願讓他抱著,下來了腿都軟了還硬撐著不讓他抱。他看了一眼旁邊小張懷里如一只小貓般溫順的安靜,自己不至于這麼沒有孩子緣吧?
「玩得開不開心?」安家二老坐在樂園的長椅上,難得能夠一起這麼平靜的享受天倫之樂。
「開心,太開心了。」安心強撐著笑臉,聲音都在打顫,真的是開心的快要死了,不是那個白痴妹妹一定要上摩天輪,她怎麼可能遭這份罪。
祖孫三人回到家已經七點鐘了,晚上只有安驚宇回家吃飯,安驚天和羅雲衣都沒有回來。安心有些郁悶,這夫妻倆好像是互不干擾,互不侵犯的睦鄰友好大使,真的是相敬如「冰」啊。真不知她和安靜是怎麼被制造出來的。
吃完飯又逗著爺爺女乃女乃開心了一會,警衛突然架著安驚天進來了。
「這是怎麼了?怎麼能喝成這樣?」安家二老急忙上前扶住兒子,
「爸、媽,我,我沒,沒事。」安驚天的舌頭直的打不了彎。
「今天是9月16號?」老爺子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老太太默默點點頭,「就這麼點出息?每年的今天都要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什麼樣子!」老爺子既憤怒又心疼,那個女人的魅力可真夠大的,孩子都五歲了,還是讓他放不下。
安心站在客廳門口的陰影里,看著爺爺女乃女乃神情黯然的走進臥室,她正猶豫著是否跟進去,突然看見父親臥室門口一個躲躲閃閃的人影,她的眼神立刻犀利起來。
果然是那個女人,好大的膽子!不出她所料,那個身影在門前徘徊了幾秒鐘,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又听了听里面的動靜,就飛快的閃了進去。
安心一聲不響的跟了進去,隔間里傳來安靜和水銀的聲音,安靜的臥室與爸**臥室也是一牆之隔的暗間,安心站在父母的臥室門口,听見順珠溫柔的聲音,
「大少爺,大少爺,你要不要喝口水?」安驚天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就听見倒水的聲音,和衣服磨蹭的聲音,
「小,小荃,你回來了?你過的幸福嗎?我,我不幸福,她……她不愛我,我也…不…你是誰?」
「我是順珠呀,大少爺。」順珠的聲音更柔了,
「順……珠?順珠是……誰?」安心再也听不下去了,抬腳走了進去,
「你在干什麼?」安心厲聲喝問。
「我,我,我看見大少爺醉了,就過來看看。」
「爺爺女乃女乃請你來是干什麼的?」
「伺候,伺候小小姐的。」
「那你現在伺候的人是誰?」順珠被安心滿臉的嘲諷驚的不敢直視。
「爸爸的臥室只有媽媽可以隨便進出,你當你是誰?」安心上前一步,一把打落她扶著爸爸的手,
「拿開你的髒手,不許踫爸爸,他是媽媽一個人的!你永遠都沒有這個權力,還不快滾!」
被一個五歲的孩子這樣的呵斥羞辱,順珠竟然不敢回嘴不敢抬頭。安靜的臥室門打開了,她睜著一雙大眼不知所以的看著一臉怒氣的姐姐。水銀瞟了一眼,急忙低下頭,她已經是二十來歲的大姑娘,平時也看出順珠對大少爺的心思,今天這場面她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是心里吃驚一個才五歲的小姑娘,竟然懂得那麼多。
順珠看見安靜屋里的兩人看向她,更是羞的無地自容,急匆匆就要逃出門,門口直直站著的陰影讓她猛地停下腳步,幾乎嚇倒在地,
「少,少夫人……」臥室門外羅雲衣不知何時站在那里,一雙美目神情復雜。
「我女兒的話你听不明白?」冷冷的聲音讓順珠後背冷汗直下,再不敢猶豫,掩面落荒而逃。
她來安家已經兩年多了,據她的觀察和打听,大少爺每年的今天都會喝得醉醺醺的,听大伯說大少爺愛的女人不是少夫人,他和少夫人的婚姻是父母做主的家族聯姻。
少夫人知道內情,所以每年的今天都會回避不回來。她以為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和大少爺拉近關系。她發現大少爺有時會愣愣的盯著她看,像是在透過她想念某個人,也許她和他的初戀情人很相像?每當想到這一點,她的心就蠢蠢欲動,如果她可以贏得大少爺的心取代少夫人成為安家的媳婦,那她就真的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她越想越激動,越想越難以自抑,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舉動。她沒有想到會被那個小不點呵斥的抬不起頭來,更沒想到少夫人會突然回來,她只能自認晦氣,下一次她一定會更加小心。
安心看著媽媽木然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難過。她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輕輕說道︰
「媽媽,我今天想讓你和我一起睡。」羅雲衣突然蹲把女兒緊緊抱在懷里,委屈的淚水撲簌簌流下,女兒對她的維護和貼心讓她冰冷的心有了些許的暖意,明明是小小的人兒,卻讓她有了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好,媽媽今天就陪寶貝睡。」
安家二老今晚的心情很復雜,兒子今天的樣子他們也有責任。要不是他們硬逼著他結婚,也許他會找到真心喜歡的女人。可是如果他一輩子不想找,難道就要打一輩光棍?所以逼他結婚是明智的。正是在這樣糾結矛盾的情緒中,他們忘記了去關注安心,也給了安心一個機會。
「爺爺女乃女乃,我今天想讓媽媽陪我睡。」安心從來都是開心俏皮的樣子,可是今晚她的小臉上有難過有傷心,眼楮里是滿滿的不安。
安家二老這一刻才體會到,安心不僅僅是安家的寶貝,也是羅雲衣的至親骨肉,羅雲衣的傷心和痛苦深深影響和感染著他們的寶貝孫女,兒子的行為傷害的不是一個人,老爺子嘆口氣,擺擺手說道︰
「去吧,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學。」老太太眼里閃過一絲愧疚,這個媳婦她雖然不太中意,但也是她當初以幫助羅家為條件求來的。如果她沒有這樣要求,她也許會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吧?
「媽媽真漂亮。」安心看著洗盡鉛華的媽媽,皮膚依然是那樣光滑細膩,由衷的贊嘆道。羅雲衣輕輕一笑,童心吐真言,女兒的話讓她的心情有所放松。
「爸爸一定會喜歡媽**,媽媽要有自信。」安心的話把羅雲衣雷住了,這是她女兒說的話?一個五歲的孩子?
「安心,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外公悄悄告訴我的,外公要我好好保護媽媽。」羅雲衣心里一酸,想起疼愛自己的父母,為了她的婚姻操碎了心。
「媽媽謝謝寶貝,寶貝做得很好。」
「爸爸要是敢欺負媽媽,安心就不要爸爸,只要媽媽。」安心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舍得疼愛你的爺爺女乃女乃?」羅雲衣看著女兒堅定的表情,雖然感動但並沒有當真。
「媽媽是安心最親的人,誰讓媽媽傷心安心就討厭誰。爺爺女乃女乃要是不喜歡媽媽,安心也會不喜歡他們。」安心的態度很明確,上一世她沒有好好保護媽媽,讓媽媽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這一世她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為母親爭取最大的利益。
羅雲衣再次感動的落淚。父親說的沒錯,女兒確實在用她小小的肩膀給她支持和力量,她和她是不可分割的整體。這一刻羅雲衣覺得和女兒的心貼的很近很近。
「媽媽,你很漂亮,你要相信自己。你不用害怕爸爸,他沒有什麼了不起。」安心試探著引導媽媽。
「安心知道媽媽怕爸爸?知道媽媽沒有自信?」羅雲衣突然很想和女兒敞開心扉,自己最不該設防的人就是身邊的小人兒吧?可是她那麼小,能理解她多少?
「安心做了錯事就不敢看爸爸,那是心虛沒有自信的表現,媽媽和安心一樣的表情,當然是沒有自信了。」羅雲衣嘆了一口氣,「你這小腦袋瓜里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呀?」
「安心很聰明,媽媽听安心的話沒有錯。」安心很臭屁的表示。
「噢?那安心說媽媽應該怎麼樣才能變得自信?」羅雲衣逗著女兒。
「媽媽要把最漂亮的一面讓爸爸看見,媽**廚藝那麼好,為什麼不在女乃女乃家里表現表現?爸爸吃慣了媽**飯就會只記得媽媽。還有,媽媽有了朋友也可以讓爸爸知道,讓他知道不是只有他最重要。」安心沒敢說那個朋友最好是異性朋友。
羅雲衣看著女兒,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這些東西女兒是如何想到的?她剛剛只是隨口說說,根本沒打算女兒能給她什麼建議,但是女兒給了,而且是很有參考價值的建議。
「這些都是外公告訴我的。他說他不方便對你說,外婆又心疼你,不想委屈你這麼做。」安心的謊言越說越順溜,她相信媽媽不會去問外公外婆,因為他們都是喜歡把心思藏在心里的人,對親人的關心都是默默的用行動表現。在羅家半個多月的生活,她知道外公外婆寧願自己多費心思去為女兒爭取最好的環境,也不願意女兒受任何委屈。
羅雲衣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父母的愛是治療她心傷的最好良藥,而女兒是父母對她愛的延續,她有這樣深愛自己的父母,有這樣善解人意的女兒,還有什麼好悲傷的。安心說的對,她要自信,要為這個家,為兩個可愛的孩子盡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