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步家,韓清躺在臥室里,被疼痛折磨的虛弱不堪。兩個孩子被爺爺女乃女乃帶出去,她身邊的佣人被她支開,這一刻她不再隱藏自己,開始輕輕啜泣。
為了能給丈夫報仇,六年前她幾乎放棄了生命,換來一雙兒女的重生,六年後她再次放棄了自尊,成為小叔子的所謂「情婦」,不知這一次又換來了什麼?她覺得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如果上帝還不願給她個機會,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再堅持下去的勇氣。
「少夫人,你不能進去,老夫人吩咐我們不能讓你進去。」一陣嘈雜的吵嚷聲打斷了她的思慮。
「臭三八,我還沒有離開安家呢就敢這麼對待我?我偏要進去,你們誰敢攔我?我今天就是要看看那個騷狐狸長什麼樣,把步嶺南的魂都勾走了?」
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過後,門口沖進來一位小巧玲瓏的女人,個子不高,身材卻凸凹有致,臉上的五官經過細致的描畫,倒也說得過去。一頭烏發披在雙肩,更襯得一張臉玲瓏剔透。女人看見躺在床上的韓清,愣了一下,立刻又恢復成氣勢洶洶的樣子,
「你就是步嶺南的地下情人?」她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韓清,故意把「地下情人」四個字說的很重。韓清瞟了她一眼,這就是步嶺南的夫人?涵養真的不怎麼樣。
「我是他什麼人,步家二老和步嶺南沒有告訴你?那最起碼在昨天的家族會上也該見識過我了,哦,我忘了,他們不讓你參加會議。」韓清听起來輕輕松松毫不在意的回答,恰恰戳到了霍依萍的軟肋,她憤恨的走上前就要去抓韓清的臉,
「臭不要臉的有什麼好得意的,我抓爛你這張狐狸精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佣人吳媽和小菊急忙走過來攔住她,
「少夫人,你不要讓我們難做。」剛剛吳媽之所以沒有完全阻止她,也是同情她這個正牌的夫人被一個小三擠下台,心里替她不值。可是她一副高高在上不把佣人當人待的態度讓她微薄的一點同情心消失殆盡。
小菊也在一邊說道︰「老首長和老夫人臨出門前交代我和吳媽一定要看護好韓小姐。」
「韓小姐,呵呵,這稱呼太貼切了,她就是個恬不知恥的小姐,削尖了腦袋往有權有勢的人家里鑽,也不看看那一臉風,能在豪門里呆下去嗎?」。霍依萍被吳媽拉住半個身子,身體不停的掙扎,嘴里卻沒有停歇。
「這個問題你不如去問問步家掌權人,他們讓我留,我不留也得留,他們讓我走,我賴在這里撒潑耍賴也沒用。」一句「撒潑耍賴」讓霍依萍立刻瘋狂起來,她一下子掙月兌吳**手,上前狠狠抓向了韓清的臉,長長的指甲劃過韓清蒼白的面孔,立刻留下血淋淋的五條痕跡。
「你個臭不要臉的,有什麼好炫耀的,不就是生了兩個小野種嗎?」。一句「小野種」勾起了韓清所有的憤怒和屈辱,這個女人怎麼侮辱她都可以,就是不能侮辱她的孩子,那是她和嶺北愛情的結晶,是比她生命還珍貴的心頭肉。
她掙扎起來,用盡力氣抬手狠狠抽了霍依萍兩巴掌,霍依萍正被吳媽死死抓住,這兩巴掌挨的結結實實,清清脆脆。
「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撕了你……」霍依萍再次瘋狂的撲向韓清,
「把她給我拉出來逐出步家!」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霍依萍像被定了身,立刻停止了哭鬧,轉而做出一副被欺負的委屈模樣,
「爸媽,你們看這個女人,她、她竟然敢打我。」
「打輕了,我要是在家就叫她多打幾下。」步老爺子坐在輪椅上,雖然身體消瘦,臉色蒼白,但那雙威嚴的眼楮卻讓人不敢逼視。董老太太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有心疼有氣憤也有難以察覺的一絲愧疚。
「依萍,你心里委屈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該來找韓清。嶺南不是跟你說了,韓清根本不知道嶺南的身份,她一直以為跟的是一個聚少離多的軍人,在偏遠的山區守了嶺南十幾年。」董老太太不得不按照定好的劇本念台詞。
「那我呢?我為嶺南辛辛苦苦守了這十來年又算什麼?」
「你為誰守了十來年?不要逼我說出不中听的話來,你要是還要點臉就給我老老實實出去,等著和嶺南去辦離婚手續。」步老爺子冷漠無情的話,刺的霍依萍內外皆傷。
她知道嶺南要和她離婚,步老爺子起了很關鍵的作用。而親耳從他口中听到「離婚」這兩個字,還是讓她心如刀割,氣恨交加。
「爸爸我知道您討厭我,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您和媽不會一點都不知道。任何一個女人都有自己的需求,我愛嶺南,可是他給不了我全部,我確實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你們二老就不能體諒我,再給我個機會?我保證從今以後會一心一意對嶺南,好好和他過日子。」
「步家不需要你這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我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你還賴在這里干什麼?」老爺子一副趕蒼蠅似的表情嚴重地刺激了霍依萍本來就痛苦不堪的心靈,
「想離婚沒那麼容易,我……我在你們步家難道就白忙乎那麼多年?」董老太太本來有些不忍心,但是听見依萍這句話,心里一涼,老頭子沒說錯,這個兒媳就是貪戀步家的身份地位,心里根本就沒有兒子,她看向兒媳的眼光明顯犀利起來,
「你這是準備提條件了?說吧,要多少錢你可以離開步家?」霍依萍看見老太太突然變冷的眼神,心里「咯 」一下,步家唯一同情她的人也開始反對她了。
她根本不想要什麼財產,她就是不想離開嶺南,她為了能留在他身邊什麼都做了,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掃地出門。
「你們想現在打發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依萍突然平靜下來,一臉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讓步家二老不知她想干什麼。
「開出你的條件吧,只要步家付的起都會給你。」
「我肚子里有了孩子,你們沒有權利提出離婚。」依萍的話無異于一聲晴天霹靂,震得二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有孩子和我有什麼關系?」不知何時步嶺南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沐情沐恩和安心,沐情一看見媽媽臉上的傷痕立刻哭叫起來,
「媽媽你怎麼了?」沐恩則攥緊拳頭,兩眼陰沉的看著霍依萍。安心跑過來拉著韓清的手,「韓阿姨,您的臉流血了,我去打水來給您洗洗。」韓清在被霍依萍撕打的時候一直心冷如鐵,毫不畏懼。現在听了孩子們發自肺腑的關心,眼淚卻止不住流了下來。
原來步家二老帶著孫子孫女出去是想讓他們散散心的,可是沐恩堅持要到實驗小學去,他听羅爺爺說安心在那里上學,他早就想去看她了。步津瀾因為還要到醫院看病,就把步嶺南從單位叫出來陪著兩個孩子,他和老伴從醫院出來後,老伴說擔心家里韓清的身體,老兩口就先回來了,結果就看見韓清被抓,奮起打依萍耳光的經過。
步嶺南在學校原本很高興,一向冷漠無語的佷子總算有個看上眼的小朋友,更難得的是沐情也很粘安心,于是叔佷三人一塊硬是把人家小姑娘拐回家來,本來想讓他們好好玩一玩的,不想剛到家就看到了一通鬧劇。
「把孩子們帶到樓上去,今天就和你媳婦說清楚,立刻,馬上給我把這個婚離了!」老爺子一肚子的火不知要往哪里發,嶺南立刻把三個孩子帶上樓。
依萍看著爺三個的身影,心里一陣酸澀,她做再多有什麼用,他有了親生的骨肉又怎麼可能把她所做的看在眼里?
「現在說說你肚子里的孩子吧,到底是誰的野種?你說不說其實都一樣,這個婚你必須離!」
「他不是野種,是你步家的骨肉。」依萍的聲音有些嗚咽,為了能讓嶺南坐上家主的位置,她在幾次人工受精失敗的情況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她連自尊都不要了,可是這些換來了什麼?
「你放屁!你以為我步津瀾是任你糊弄的嗎?」。步老爺子的火爆脾氣如火山爆發。
「我沒有說謊,確實是你們步家的骨肉。」依萍喃喃自語著,就是不願意說出是誰的孩子。
「是步嶺關,還是步嶺峰?」步嶺南不知何時走下樓來,依萍听到他冷冷的問話,心里一慌,以往在外面和一些男人一夜*他從來都不過問,現在她的肚子里有了別人的孩子,他還會包容她嗎?盡管她是為了他才這樣做的,可是依然心虛。
「步……步嶺關的。」依萍哆嗦著嘴唇小聲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立刻抓住嶺南的手,
「嶺南,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我只是想給你留個後,這樣你就可以登上家主的位置,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你不要和我離婚,步嶺關當時也是這樣和我說的,他也想讓你當上家主的。」
「還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嗎?還是你在給自己的奸情找借口?」嶺南從听見她說肚子里有了別人的孩子開始,心就冷了。那個堂哥和他爭了幾年的家主之位,眼看無望竟然想出這樣卑鄙的方法來羞辱他,不對,他不僅是要羞辱自己,他還要讓他的骨肉享有繼承家主的權利。
晚上,步津瀾的書房里,步津梁一臉歉然的樣子,「大哥,你看孩子們這事做的,我才听我那個逆子今天跟我說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