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的調查進行了整整三天,三天里安老爺子既不敢驚動妻子,又要安排好一切,整個人身心疲憊。第四天終于結案,查證是虛假舉報。
剛剛松口氣,沒想到麻煩再次找上安家。這天早上,警衛員照例把一摞報紙送到老爺子書房,老爺子習慣性地第一個拿起《天唐日報》,看完了第一版新聞部分,又隨意翻看了一下娛樂版,突然他的目光盯在一個地方,頃刻間臉就拉得像一張繃緊的弓,仿佛抬起頭就能射出冷箭來。
「把驚天兩口子給我叫來!」老爺子怒氣沖沖的樣子讓警衛員小張腿肚子抖了兩下,立刻跑步去通知安驚天夫婦。但是來的只有安驚天一人。
「雲衣呢?」老爺子的口氣不是一般的沖。安驚天面無表情的說︰「昨晚沒回來,說是要加班設計秋季展的服裝。」老爺子把手中的報紙一下子摔到兒子面前,「你們兩口子干的好事!一齊上了《天唐日報》的娛樂版,還要不要安家人的臉面了?」
安驚天被父親的話嚇了一跳,急忙拿起面前的報紙一看,娛樂版「名人軼事」一欄,赫然出現兩張刺目的照片,一張是他和順珠在酒店床上赤luo相擁的不堪鏡頭,另一張是齊瑞生擁著羅雲衣為滿臉淚珠的她輕輕拭淚的畫面,大標題赫然是「安少主夫妻情變,各有風流在外邊。」
「這條新聞是誰提供的,我要讓天唐報界封殺他!」安驚天氣得咬牙切齒,順珠那個賤女人竟敢如此算計他!齊瑞生那個畜生竟敢那樣抱著雲衣!
「你們倆要是潔身自好,別人會有這樣的機會?」安毅然一直以家風嚴謹自傲,可是兩個兒子連連出現緋聞,自己偏偏又惹上了受賄的嫌疑,這讓他的精神世界幾乎崩潰。
他覺得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太湊巧太集中,好像有一只幕後黑手在一步步把安家推向深淵。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你的事我听你媽說了,雲衣和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都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行為也不知道檢點些?」老爺子從來沒有在兒子面前說過對兒媳的不滿,這一次想來是氣急了。
「她對我有誤解,可能心里想不開才被那個男人鑽了空子。」安驚天不自覺的為妻子辯解。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眼神復雜而犀利,「你要是心里有她就不要放任這樣的事再發生,安家不能再出任何負面新聞了。」安驚天低頭沉思不語。
心里有她嗎?他突然惶然無措。看見她和那個男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他的第一感覺就是把那個男人大卸八塊,心里酸澀的感覺陌生而煩亂,牽扯著他的心無時無刻都在悸動不安。
羅雲衣現在在哪里,和誰在一起,在干什麼?那個男人除了擁抱她,還和她做了什麼?他越想越煩亂,越想越心驚,這一刻他才明白羅雲衣已經深藏在他的心里,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漠然相對了。
羅雲衣這幾天確實忙得不輕,為了秋季服裝展,她已經加班加點一個多星期。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時候是心無雜念的,那種專注和冥想別有一番風情,安驚天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情景。
羅雲衣絲毫沒有發覺有人進來,投注在電腦屏幕上的目光晶亮而有神,幾款初具模型的秋季風衣如一個個翩然佳人俏立在屏幕上吸引了她全部心神,安驚天正想上前打招呼,電話鈴聲響了起來,羅雲衣的目光仍然沒有離開屏幕,一只手模索著拿起電話,
「瑞生,什麼事?上了報紙?什麼人干的事?」羅雲衣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听對方說了幾分鐘的話,才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無所謂了,事情發展成什麼樣就什麼樣吧,還能比現在差到哪里去?大不了一拍兩散。」
安驚天心里一涼,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是在暗示那個男人嗎?他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電話,對著話筒喊了起來︰「你要是個男人就不要偷偷模模在背後勾引別人的老婆,有種我們單挑!」
「 」的一聲他掛斷了電話,羅雲衣愣在那里,嘴巴張成了0型,他怎麼進到她工作室的?她的秘書眼楮瞎了嗎,這麼大的人都看不見?
「和老情人談情說愛被我抓個現行,心虛了?」安驚天心里酸溜溜的,恨不得痛揍她一頓,他哪里比那個男人差了,她眼里怎麼就看不到他?
「你和老情人滾床單我都沒說什麼,你有什麼權利管找我的事?」羅雲衣毫不相讓,反正已經到這種地步了,誰怕誰?
「我和她什麼關系你不知道?你不要血口噴人!」安驚天又羞又怒,一想起報紙上他和那個女人的不堪照片,他就氣得幾乎抓狂。
「我明明听見你喊她小荃,難道她不是你的老情人?」羅雲衣故意曲解,眼中的諷刺和嘲弄讓安驚天有些心虛。
「她……那是兩回事,我和小荃已經是過去式,你有必要抓住不放嗎?」。
「我沒想抓住不放,是你硬要來找我麻煩。你是為報紙上的事來興師問罪的吧?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要是覺得我配不上你,現在去法院我沒一點意見;你要是想湊合過下去我也沒意見,但是必須說好,我們互不干擾,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你想讓我任憑你和那個男人卿卿我我?」安驚天氣憤地走過去站在羅雲衣身前,「你知不知道為**子的底線在哪里?」
「你不要侮辱我,我不像你那麼骯髒。」羅雲衣壓抑已久的憤怒和性格中的另一面完全爆發出來,「我說過你有兩種選擇。」
「兩個我都不選,我要你立刻和那個男人一刀兩斷。」
「他是我大學時的好友,你憑什麼要我和他一刀兩斷?」
「憑我是你老公,我就有這個權力,憑他是個卑鄙的第三者,他就該滾蛋!」安驚天對著羅雲衣大聲吼叫起來。門外有同事推門探頭進來,剛想說話,安驚天就大吼一聲︰:
「看什麼看,兩口子吵架沒見過啊?」那同事急忙縮回頭,我的媽哎,挺帥的一人,怎麼是個牛魔王的脾氣?
「你想讓我在公司難堪嗎?」。羅雲衣冷冷看著他,「這就是你解決問題的態度?」安驚天「 」的一聲把門關死,兩眼冒著灼熱的光,「你和那男人進行到哪一步了,他有沒有親過你?模過你?你們有沒有上過床?」
羅雲衣的心沉到了谷底,原來在他的眼里她是個如此隨便的女子。「你既然把我看成這樣的女人,還和我糾纏什麼,難道你樂意帶綠帽子?」
「啪」的一聲,安驚天一巴掌甩到了羅雲衣的臉上,「你敢給我帶綠帽子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了那個男人。」
羅雲衣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男人,她長這麼大沒有一個人對她動過一根指頭,這個男人憑什麼這麼對她?
她忍了他整整六年,知道他的心里裝著另一個女人,為了家人,也為了孩子她強迫自己不去計較。現在她對得起家人,孩子也大了,她沒有必要再忍他了。她拎起桌上的包包,冷冷甩下一句,
「安驚天,我們離婚吧。」話音剛落,人已經不見了影子。安驚天愣在那里,他剛剛做了什麼?他打了她?他明明想著和她好好過日子的,怎麼就鬧到了這種地步?
京城汪家豪華住宅內,汪銀根眯眼躺坐在書桌後的逍遙椅上,「安家現在如何了?」
對面的郝連英言笑晏晏,「听說安毅然光是應付紀委的事已經自顧不暇,安驚天和羅雲衣正在冷戰,安驚世已經上鉤,和武紅妝正鬧的不可開交,可以說安家現在如一團亂麻。」
「好,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那個許小荃送到安驚天身邊,讓她把安家後院的火再燒旺些!安毅然,跟我作對,你還不夠格!下一步給我全力以赴對付步家,我要讓那個老家伙跟我一樣痛不欲生!」
「是,首長,我這就去安排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