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天,安驚天帶著兩個女兒一起陪著妻子去產檢。羅雲衣看著身邊的父女三人,很無奈,去檢查也要全家出動嗎?到了婦檢室,婦產科醫生讓她平躺在產床上,問道︰「幾個月了?」
「兩個月零二十五天。」安驚天說道。醫生笑眯眯看了安驚天一眼,對羅雲衣說道︰「你有個好老公。」羅雲衣羞澀地笑了,臉上幸福的笑容讓安驚天很自豪。
「家族有沒有雙胞胎史?」安驚天心跳加速,急忙回答道︰「我妻子家上一輩有雙胞胎史,到她這一輩就沒有了。不過我有一對雙胞胎女兒。」
「哦?看來你很幸運哪,這一胎十有八九又是雙胞胎。」
「什麼?醫生你說什麼?」羅雲衣「騰」一下從婦檢床上坐了起來,臉上的神情既緊張又激動。
「我說你這一胎十有八九是雙胞胎,不過還要做個B超檢查確定一下。」醫生一邊說一邊開了個B超檢查單。
「B超對胎兒有傷害,我不想做。」羅雲衣一想到安靜出生時的模樣就心有余悸。
「那幾分鐘的影響微乎其微,只有長期處于那種環境中的人群才會受影響。我們做婦產工作的醫生,只會保護婦嬰,這點請你放心。」羅雲衣松口氣,慢騰騰下了婦檢床,腦子里還在想著雙胞胎的事情。
婦檢室的門打開,安心安靜走了進來,安心發現媽媽臉上的神情很古怪,而爸爸則滿臉喜色。
「爸爸,媽媽沒事吧?」
「沒事,沒事,媽媽肚子里可能不止一個弟弟喲。」安驚天忍不住想和人分享內心的喜悅。
「女乃女乃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安心想起昨天女乃女乃和爸爸的眼神,猜測道。
「你怎麼知道的?」安驚天奇怪道。母親前幾天在家給羅雲衣做檢查就懷疑是雙胞胎,但是又怕錯診,就一直勸羅雲衣去醫院檢查,偏偏羅雲衣抵觸產檢,把個老太太急得沒辦法了,讓兒子請孫女出馬,結果兒媳就听孫女的話,沒勸幾句就答應了。
「昨天早餐時我看見你和女乃女乃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猜到了。」安心調皮地說道。
「不會用詞就不要用,哪有那樣形容長輩的?」安驚天嘴里說著責怪的話,眼里卻滿是寵溺的神情。
「這是你們的雙胞胎女兒?」婦產科醫生看著安心和安靜,滿眼喜愛之色。安驚天自豪地點點頭,「這是大女兒安心,那是小女兒安靜。」
「你真有福氣。兩個女兒都很漂亮。」
「也很聰明。」安驚天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道,「我大女兒曾經獲得過‘全國小學生奧數競賽’一等獎。」
「全國奧數?你女兒今年多大?」醫生看著眼前的小蘿卜頭問道。
「她今年五歲多,上三年級。」
「五歲上三年級,獲得全國小學生奧數一等獎,我沒听錯吧?」羅雲衣看見醫生驚奇的樣子,暫時忘記了緊張,也自豪地笑著說,「你沒听錯,我女兒確實很聰明,她會的東西可不止這些。」
「好了好了,爸爸媽媽你們真是的,我哪有那麼聰明。」安心不想讓媽媽再說下去,要是把她會配藥劑的事說出來,醫生又要問個沒完沒了了。
「瞧瞧,我女兒不好意思了。」安驚天笑著說道,「走,我們陪媽媽去做B超檢查去。」
從醫院出來,一家人除了安靜都很高興,安靜心里嫉妒憤恨,媽媽有一個弟弟都顧不上她了,再來一個不是更沒有她的位置了?
安家二老的欣喜自不必說,這消息像長了翅膀很快傳到中京武家人的耳中。自從上次從安家回來,安驚世兩口子就一直無精打采,聞惠則不停安慰女婿,
「別灰心,慢慢做工作,會有希望的。」老天不負有心人,這下好了,羅雲衣肚里有兩個孩子,送一個給他們總可以了吧?但是經過上次那件事,聞惠更加小心了,她決不能讓女兒打無把握之仗。
她把女婿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上次到你們家發現,你們安家上上下下對你大哥家那個小人精安心,疼得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別誤會,我不是責怪你們家,我也很喜歡那個孩子,如果你能把那個孩子的工作做通了,就一定能達成心願。」
「那麼遠的路,我就是有那個心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再說,我也不可能放下一切去整天陪著個孩子吧?」
「誰讓你那麼做了?你不會想想你那大佷女喜歡什麼,投其所好送她什麼不就得了?」聞惠提醒道。
「這個嘛,好像听說她很喜歡花花草草的。家里的二院被她改造成花田,听說還喜歡配各種花茶,爸爸媽媽喝上了癮,上次還讓我也帶了一些回來,現在把她寶貝得恨不得頂在頭上。」安驚世說到這里,心里酸酸的,自己要是有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也會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吧?
聞惠是什麼人,一眼就看出了女婿的心思,「所以呀,這樣聰明的孩子,她的弟弟妹妹能笨到哪里去?抓緊去打听哪里有奇花異草,給她送去,不要吝嗇錢的事,我也幫你們打听著。」
聞惠很快引開了女婿的注意力,她有預感,如果這次能夠收養安驚天的孩子,驚世一定會是個好父親,心也會回到家里。這是女兒一生的幸福,她一定要想盡辦法辦成這件事。
安心正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突然手機鈴聲響起,那端傳來步嶺北急切的聲音,「安心,你到哪里了?你步爺爺快不行了,我想讓沐恩沐情到你步爺爺跟前說說話,但是他們記不起爺爺,我怕他們說出的話讓父親傷心,你能抓緊時間來一趟我們家,陪他們一塊去嗎?」。
安心听了心里一陣難過,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堅強老人就要死了嗎?她不禁想起她的前世和媽**死亡,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眨眼間就是陰陽兩隔。
步津瀾自從到警局自首後,在那里待了一天就被嶺北找律師辦了保外就醫。兩天前在听到汪銀根被執行死刑後,步老爺子的身體突然垮了下來,好像這麼多年的煎熬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覺得身上的重擔一下子沒了,支撐他活下去的信念也沒有了。要說還有一點放不下的,就是孫子孫女的病情,在听說兩個孩子身體有了明顯好轉後,他似乎再無牽掛,陷入間斷性昏迷中。
「步伯伯你不要著急,我一會就到。」安心立刻吩咐司機改變行車路線,車子很快就到了步家大門口。安靜站在門口猶豫著,她一直不喜歡步家兄妹,安心看見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心里很反感她的冷漠,不想因為她惹得步家人心里不痛快,她對司機說道︰
「余叔叔,你把妹妹送回去吧,我辦好事再打電話讓你來接我。」余大方答應一聲,安靜趕緊坐進車里,她才不想去看死人呢。
安心到了步家客廳,不見步嶺北的人影,步家幾個長輩和親戚在客廳里來來往往,沒有人認識安心,安心也不認識他們。
「安心你來了,快到沐情的屋里,我正要帶他們去見父親。」步嶺北匆匆從沐情屋里出來,一臉的疲憊和憔悴。
「韓清阿姨呢?」安心沒有看見韓清,很奇怪,按說她是步嶺北名譽上的妻子,怎麼也要出來招呼親朋好友的。
「你韓阿姨得了嚴重的憂郁癥,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正在醫院治療。」安心腦海里閃過韓清充滿敵意的眼楮,是因為自己給她帶來的困擾嗎?她心里突然充滿愧疚,
「安心你怎麼了?」步嶺北听見身後的腳步聲突然沒有了,轉身看見她正一臉茫然地站在他身後十幾米的地方呆呆發愣。
「沒什麼,我……在想怎麼勸沐情他們。」安心緊走幾步跟上步嶺北。是她錯了嗎?光想著幫助沐恩兄妹倆,忽略了韓清的心事,讓她最終得了這麼嚴重的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