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不要耍脾氣,五十極品仙葉可以讓我們買很多的丹藥,足以維持到讓你進入淬丹之期。那蒼雲綴梅綢雖好,但終究沒有你修行重要。」寒凌霜快步跟上寒傲雪,拉住她的衣袖說道。
寒傲雪卻是不依不饒︰「反正你不買,那我也不買。不止現在不買,以後也都不買。我就喜歡穿這件衣裳穿到老。」
寒凌霜知道寒傲雪的倔強脾氣重又上頭,現在斷難勸動她,只好在心中思量起來。
兩人一路無言,各有所思,卻都是在為彼此著想。
「唉,那就買吧。」寒凌霜嘆了口氣道。
其實他心中也知那蒼雲綴梅綢物有所值,也是有所不舍。只是一想到如果購買了,就沒有那麼多仙葉幫助寒傲雪晉升,才有所不願。
考慮到以寒傲雪的修為,離淬丹之期尚早,寒凌霜還是決定就先買了,也好讓寒傲雪能夠穿上她自己喜愛衣服。
「真的!那我們走。」寒傲雪二話不說,拉起寒凌霜就向綢緞鋪中走去。
店主見兩人回來,知道大生意上門,更是連聲歡迎。
寒凌霜卻不願和他多做交涉,取下蒼雲綴梅綢,讓店中的裁縫測量了自身的尺寸後,便拉著寒傲雪前去挑她喜歡的綢緞。
在寒凌霜的指點之下,寒傲雪挑了幾席樣式不一的粉色綢緞。
說不出為什麼,寒凌霜總是對粉有獨鐘,隱約中總覺得粉色是如此親近溫和。
裁縫在裁量了寒傲雪的尺寸後,便開始勞作起來。
心疼地交出木盒中兩百上品仙葉和僅有的五十極品仙葉,無視著店主的盈盈笑臉,寒凌霜不禁被裁縫手中行雲流水的金針所吸引。
看的出,這家綢緞店中的裁縫,技藝十分嫻熟,一針一線中對靈力的運用也是非常到位。雖然裁縫之技,看上去輕巧尋常,實則學起來卻是不容易,想要達到這裁縫的程度,更是萬難。
不過,能擁有天階上品綢緞的店中,要是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裁縫,自然也是說不過去。
寒傲雪也是看得極為驚嘆,轉頭對寒凌霜說道︰「師兄,等我們以後安定了,我也學習裁縫之道,為你織衣納鞋。」
寒凌霜聞言心中一暖,望向寒傲雪的目光之中甚是溫柔,答道︰「那就多謝師妹了。」
兩人目光相觸,情意全在不言中。
寒傲雪望著寒凌霜柔軟的眼神,心中一顫,嬌羞地垂下了頭。
看著寒傲雪嬌怯的神情,寒凌霜心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店主倒是饒有趣味地望著欲語還休的兩人,心中暗自竊笑。
很快,裁縫便將用蒼雲綴梅綢制作的長袍交給寒凌霜。
在寒傲雪迫不及待地催促之下,寒凌霜無奈只好向店主借了後室一用,換上的灰色長袍。
蒼雲綴梅綢不虧是用天階上品靈材制作的綢緞,一穿到身上,寒凌霜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對周身天地靈力的感應更是強了幾分。
望著從後室中緩步走出的寒凌霜,寒傲雪不禁張大了嘴巴,看得有些痴愣。
換上蒼雲綴梅綢制作的長袍後,寒凌霜本就出眾的氣質更是得到升華。眉如遠山,眼若星辰,舉手抬足之間,英姿煥發,一如傲雪寒梅,凌立枝頭。
「小友果然是玉樹凌風,仙童下凡。照我看來,小友比之被稱為‘恆宇第一俊’的孔宣,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候在櫃台邊的店主,望著換了長袍後的寒凌霜,心中也是驚嘆他容貌之英俊,讓人自慚形穢,不由出聲夸贊。
寒凌霜面色一紅,微笑著謝道︰「多謝老板謬贊,我等俗鄙之人,怎敢和孔宣比肩。」
雖然不知店主口中的孔宣是誰,但既然能被稱為恆宇第一俊,定是英姿卓絕之人。而將他和恆宇第一俊對比,自然是一種夸獎。
但至于店主是發自肺腑的真心實意,還是身為商人的虛偽奉承,寒凌霜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趴在地上的裂雲豹也是倏忽站起,走至寒凌霜跟前,不無奉承地說道︰「主人不僅實力高超,連容貌也是舉世無雙。」
「師兄果然是一表人才,你這一身穿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美貌少女。」望著耳目一新的寒凌霜,寒傲雪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心中浮想聯翩,言語之中竟是有些醋意。
寒凌霜听著眾人的夸獎,心中又是難為情,又是有些飄飄然,反倒不知所措起來︰「你們還是別捧殺我了。」
一旁的正在剪裁的裁縫老者在忙碌之余,接話道︰「沒有捧殺,小友真有龍鳳之姿。我看小友修為不低,他日必是又一孔宣。」
寒凌霜心中喜不自禁,向老者躬身說道︰「多謝大師夸贊,只是不知孔宣是誰?」
寒凌霜曾試探著散出靈識感應老者的修為,卻是發現難以感應出,修為必然是在他之上,心中不由對其敬重了幾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裁縫的修為比店主還高,但寒凌霜也是不敢多問。
老者手中金剪不停,頭也不抬地說道︰「孔宣,名號瑤光曜彩,意為敢同日月爭輝,乃是我衛國第一宗派天命宗六聖之一,是神獸明王孔雀所化,修為容貌皆是超凡入聖。」
「多謝大師指點」,寒凌霜聞知孔宣竟是神獸所化,心驚不已,回身對寒傲雪說道︰「師妹若是嫌我穿這身衣服過于顯眼,我這就換回原來的衣服。」
寒傲雪連忙搖頭道︰「師兄穿這身衣裳正合適,我看著也是賞心悅目一些。」
寒凌霜心中略微擔心這身衣物太過惹眼,會給他帶來麻煩。而他們現在正處于非常時期,需要低調行事,但听寒傲雪如此說,也只好作罷。
……
「兩位的衣服都制作好了,不知兩位是否滿意?」半個時辰之後,裁縫老者終將兩人的衣服全部制作完成,抹了抹額前的汗水,向寒凌霜兩人問道。
望著已經穿上新制的粉紫兩色長裙,艷如雨後霓虹的寒傲雪,寒凌霜笑著答道︰「大師技藝非凡,在下自然是滿意。大師辛苦了,多謝大師。」
店主見寒凌霜面容帶笑,知他心中甚是滿意,笑著插話道︰「二位滿意就好,歡迎二位小友下次光臨。」
寒凌霜輪流向店主和裁縫老者作揖道︰「多謝老板,多謝大師,在下先行告辭。」
言畢,寒凌霜便拉著寒傲雪離開了綢緞鋪。
「長老,可能看出那位少年是什麼身份?」店主見寒凌霜兩人離開,神色恭敬地向身邊的裁縫老者躬身問道。
「看他先前長袍制式,應是太乙門弟子,不知道太乙門何時出現了這麼一個少年天才。」裁縫老者靈識發散,追蹤著寒凌霜兩人的行動,緩緩說道。
店主聞知寒凌霜是太乙門弟子,說道︰「若是太乙門弟子,那就不足為慮了。太乙門向來中立,不喜參與戰事。」
裁縫老者微一皺眉道︰「那倒未必,萬事萬物皆會變動。近幾年來太乙門事端頗多,而且多年中立休養生息,實力也是十分雄厚,不得不做提防。你可曾記下了那兩人的容貌,若是記下了,就描摹出兩人相貌送往正宗。」
「長老英明,小人這就去。」
……
在寒傲雪的要求之下,寒凌霜無可奈何地跟著她在雁秋城中繼續逛游起來。
換上新的服飾之後,寒凌霜和寒傲雪兩人更是引人注目。
寒凌霜不習慣被人關注,顯得十分拘謹約束。寒傲雪倒是大大咧咧,絲毫未受任何影響,自顧自地在各種店鋪間穿梭。
「初心已恨花期晚,別後相思長在眼~」
從又一間店鋪中出來後,低頭行走間,寒凌霜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哀傷的淺唱之聲,讓他聞之生悲,不由好奇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蘭衾猶有舊時香,每到夢回珠淚滿~」
淺唱之聲如泣如訴,不絕于耳,似那秋後紅葉飄零入地,又如同雨中桃花墜入亂泥,也讓寒凌霜找到了聲音的發源之處。
那是一棟亮紅色的高樓,雕梁畫棟,極盡繁華,在這雁秋城整體青灰色的基調中,如同鶴立雞群一般格外奪目。
「師妹,我們去那里看一下好不好?」寒凌霜听得悲從中來,轉頭向身邊的寒傲雪問道。
「多應不信人腸斷,幾夜夜寒誰共暖~」
低唱之聲綿延入耳,寒凌霜只見寒傲雪如同失神般呆立在原地,眼眶之中粉淚點點,看上去像是陶醉在樂曲的悲傷之中。
「師妹?」寒凌霜在寒傲雪面前揮了揮衣袖,疑聲問道。
寒傲雪卻是如痴如醉地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眼中淚水愈積愈多,即將奪眶而出。
而環視附近,還有眾多的修士也是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神色淒切。
寒凌霜心中一驚,忙伸出右掌將體內靈力化為冰系法力,渡入寒傲雪體內。
寒傲雪只覺從只覺右肩上傳入一股清涼的氣息,讓她心神一震,緩而回過神來,卻是不知發生了什麼,疑惑地望著寒凌霜問道︰「師兄?」
寒凌霜見寒傲雪從沉迷之中蘇醒,說道︰「快護住心神,這歌聲有迷惑之力。」
寒傲雪聞言,神色一慌,忙運起靈力,護住心神。
寒凌霜緩緩撤出自己的靈力,不無驚嘆地說道︰「想不到這歌聲竟然有如此威力,你想不想見見唱歌之人?」
寒傲雪心有怯意,但好奇之心更甚一籌,略微遲疑地說道︰「好啊。」
寒凌霜回視一眼身後的裂雲豹並沒有被歌聲所惑,便不時觀察著寒傲雪的心神狀態,和她一起並肩走向那一幢巍峨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