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超能力,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這個結論是大部分超能力者的共識,只有在閉鎖空間和面對超自然存在時才能發揮作用的特殊能力,就如同將變身棒忘在抽屜里的某燈泡眼超人一樣讓人心里沒底,雖然的確很牛逼,但是一旦在現實世界中突然發生了什麼無法預料的災難的話,卻有可能排不上用場。
然而這種從三年前的某個時候突然獲得的半吊子超能力,在最初的時候是能夠在現實中使用的——之後,卻突然被限制住了,這也是很多超能力者失去干勁的原因,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真白和一姬那樣,能夠依靠責任心一直堅持下來。
在超能力者中間,流傳著兩個觀點,第一個意見是,超能力者是因為涼宮春日「希望有超能力者存在」的願望所以才會產生,而另外一個意見則是,超能力者是因為涼宮春日「超能力在現實中不應該存在」,所以才會在現實世界被限制住力量,而與其他超自然存在相遇時,因為對方打破了「現實中沒有超自然現象」這一定律,所以超能力者的力量也獲得了解放。
結論二一旦成立,那麼也就意味著超能力只要設法滿足了某種條件,就可能讓能力變得「在現實中也能使用」,對于這一觀點,真白的態度是「超能力什麼的沒有最好了,這樣就不用再缺席去拯救世界了」。
而關于一姬對此事究竟有著怎樣的態度,真白卻拿捏不穩,這也是真白一直無法百分之百信任一姬的原因。
畢竟是那個狐狸女,如果說沒有在私下里打什麼小算盤,誰信啊?
但是現在——
真白大概剛剛才坐上飛往北海道的航班去調查最新的外星人事件——因為蠕動之混沌的關系,真白的工作量比起往常還要往上翻了一倍,因此現在發生在京介周圍的異常事件,就由另外一位超能力者的中心人物負責。
「那件事,可是禁止說明的呢。」
豎起食指貼在了櫻色的唇瓣上,如同狐狸一樣眯著眼楮露出了笑容,出現在了京介與涼子面前打斷了二人對話的超能力者,正是被真白稱為狐狸女的古泉一姬。
「……這個,可以殺掉吧?」
毫無干勁的聲音在二人身後響了起來。
被包圍了——?!
京介反射性地擋在了涼子的前面。
在二人身後出現的,是看上去稍微有些駝背,沒精打采的黑發少女,雖然長得並不差,不過那頭將臉遮住了一般的長發和仿佛沒睡醒一樣少許發腫的眼眶咋一看還挺有貞子的既視感。
對方很強——
僅僅只是第一眼看見對方,京介就瞬間理解到了這一點,雖然黑長直少女的動作十分散漫,但是潛意識里宛如昆蟲般敏銳的觸覺已經讓京介輕易了解到了這一點。
「不行喲,種花同學。」
听見一姬的這句話,京介總算是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
「女的無所謂,男的最多只能打個半死而已。」
「——!」
少年吊著的心髒又一口氣躥到喉嚨然後卡在了氣管里。
「了解了。」
面無表情,捏著指節發出了 啪爆響聲的黑長直少女看似無意地向著斜前方邁出了一步,徹底截斷了京介與涼子所有可能的退路。
「為——」「你們想要殺死我嗎?」
剛剛開口想要詢問的京介,話頭卻被身後的涼子給截斷了。
「如果你從現在開始能夠只作為一個普通人類的話,今天的行為我能夠當做沒看見。」
雖然一姬看似是在微笑,不過對方那冷冰冰的話語讓京介打了個寒噤。
「我不認為你的行動受到了什麼人的首肯——長門同學的行動方式應該是首先確保虛子和高阪的安全才對。」
「沒有變化產生,就沒有觀察的價值。」
少女的語氣里沒有任何恐懼又或類似的情感,在與資訊統合思念體失去連接的現在,涼子與普通人類無異,如果對面的超能力者所說的是認真的話,那麼現在的少女應該沒有任何反抗能力才對。
因為听不懂,所以京介決定放棄繼續往這個方向思考。
「喂。」
京介朝涼子的方向稍微歪著頭輕聲問道︰「能不能通知長門那家伙?」
如果有希在這里,局面絕不至于如此被動。
「她現在應該和虛子同學在一起才對。」
「什——?!」
仔細一想,今天放學回家時虛子好像的確說過要和有希去一趟商店街來著——好像是要給只有校服的有希買套便服來著。
京介頭一次有些怨恨起了青梅竹馬的好心。
「到此為止。」
種花用有些厭煩的語氣重復了一遍,微微有些駝背的身影輕輕歪斜了一下。
——咦?
當京介反應過來時,黑發隨著前進產生的風壓飄散開來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好快——!
並非是少女的動作有多麼迅速,而是因為對方那沒有任何先兆的小幅度動作讓京介產生了錯覺。
京介只來得及抱住涼子,然後就地滾了出去,因為過去受傷而留下後遺癥的腰部傳來了劇烈的疼痛感。
然後——
轟隆——!
隨著一聲地震般讓大地顫動的劇烈震動,被少女一擊擊穿的地面如同蜘蛛網一樣碎裂開來。
「躲得好。」
面無表情的少女再次舉起了拳頭。
——這是開玩笑,還是演電影?
————
物體永遠是運動著的,所謂靜止只不過是相對而言。
就算是從宏觀的角度,靜止不動的東西也在隨著地球的自轉與公轉而以及其可怕的速度在運行著,如果還要加上太陽系甚至是銀河系的公轉,那麼這個數字將變得更為可怕。
在少女的眼里,這個世界的一切東西都在永無休止地運動著——從三年前的某一天開始。
好麻煩——
震動著的空氣粒子,看上去雖然是靜止,實際上內里卻在不停涌動著的物體,甚至是腳下的大地,那晃動也從未停止過。
好討厭——
漸漸地,仿佛罹患上飛蚊癥而變得懶于動彈的少女最大的樂趣就是趴在桌子上讓自己陷入**發呆的狀態,又或是干脆閉上眼楮睡上一覺。
就算是超能力被限制的現實世界,這種「看見」的能力也依然存在。
如果是在遇到超自然存在,能夠去干涉粒子的運動的話,結果會變的如何呢?
想要停止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僅僅只是稍作干涉,因為外力被扭曲的運動就會如同瘟疫一樣將施加的影響瞬間擴大,猶如汽車在高速公路上的連環追尾事故一樣,因為一點微末的踫擦而造成無法逆轉的「變質」,而在其中,因為本身的能量有所虧損的緣故,被儲存在物體里的能量則會一口氣被釋放出來。
而最後,就是京介剛剛觀察到的那樣,宛如爆炸一般震撼的視覺效果。
————
「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躲藏在小巷子里的京介,雙腿還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而有些發軟的京介用抱怨的口吻對涼子說道︰「你一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吧?!」
「如果是指超能力者會來阻止這件事的話,我的確很清楚,因為‘要將一切告知高板京介’這個消息,原本從一開始就是我提供的。」
「……你丫吃飽了撐著啊?!」
面對京介的責問,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涼子的表現很坦然。
「對于超能力者來說,最好的情況就是‘維持現狀’。」
「那和追殺我們這件事有關系?!」
轟隆——!
身後又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
「你應該早就已經發覺了吧。」
站在京介面前的涼子沒有絲毫動搖,直視著不知為啥偏開了目光的京介,彎起嘴角路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
「‘已經不存在的你’在過去曾經是一個附蟲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