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勉強听懂了京介的計劃,真白卻皺起了眉頭。
「這個周末sos團的集體活動,對方一定會有所行動。」
土師頻繁的動作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在京介的想法里,周末時春日最大的作用就是威懾力,暴露自己的同時逼迫對方不得不采取小動作——那麼為了確保成功,對方肯定會派出最強戰力。
「你確定這樣的做法真的有用?」
這種做法真的可行麼?因為實在沒有可以類比的事件,所以真白也拿捏不準。
「當然啦,讓春日發現超自然存在這一點是絕對禁止的,這一點我也同意。」
看出了真白的顧慮,京介雙手抱胸點了點頭——就目前情況來看,春日知道世界的真相後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怎樣的影響還不得而知——如果真的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和三年前在那個世界交錯了的公園踫面有關的話,那麼春日一旦產生動搖,讓世界整個崩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京介絕對要全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因為在世界融合的那一剎那,作為相交焦點的他清楚看見了,原本的未來。
在那個世界里,既不存在高阪京介,也不存在冥咆的,附蟲者們的未來。
那個孤獨而頑強,絕望卻堅毅,身為外人自己無法涉足,無法去拯救任何人的世界。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勇者。
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在自己眼前發生,卻無法做出任何改變。
這是,最後映照在那個死去的少年眼中的景象,那份巨大而黑暗的感情,也同樣順著冥咆而寄宿在了此時京介的意識里。
「所以,我們需要誘餌。」
京介閉起一只眼楮,將左手墊在右肘下,翹起大拇指指著自己。
「迄今為止,對方的行動都是沖著我來的,所以,如果在周末活動時,由我單獨行動的話……」
對對方來說,這是絕不容錯過的最好機會。
對方同樣也顧及著春日的存在,這一點從那些不痛不癢的行動中就能夠得到體現,所以人海戰術什麼的絕不可能,如果要在絕對精簡戰力的情況下拿為一號附蟲者京介,對方出馬的人物也絕對是最強的存在——說不定就是幕後使者本人也有可能。
「太草率了。」
真白搖了搖頭,這並非是對京介戰力的不信任,而是這個充滿了不確定要素的計劃從根本上就缺乏可行性。
「不過有賭一把的價值,對吧?」
似乎早就想到了會被人指出這點,京介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錯了的話什麼也不會輸掉,對了的話就一定有賺。」
不需要本錢,雖然有著相應的風險,但是對于賭徒來說絕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正當真白猶豫不決時,從意外的地方傳來了對京介的應援聲。
「涼宮春日的情緒發生波動的時候,能夠創造出大量的資訊。」
長門有希用缺乏起伏的淡淡口吻說道,在取下眼鏡後,少女清秀的容貌和面無表情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瓷女圭女圭。
「根據長時間的觀察——大部分閉鎖空間產生的時間為夜晚和清晨,也就是涼宮春日這個個體在睡眠時,由于思維活躍加上減少了意識清醒時潛意識里的制約,從而使能力發生了暴走。」
這也是為啥真白老是會掛著兩個黑眼圈的根本原因。
「所以——涼宮春日清醒時,反而是她能力最弱的時候,我會和涼宮春日一起行動,確保她不會發現任何不妥。」
雖然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但從長門口中說出來卻有一種讓人感到無比安心的可靠感。
京介有些悲哀的發現,雖然個子嬌小、三無、而且還是個平胸,長門在眾人眼中似乎比自己要可靠得多。
至少虛子听到長門「會幫助京介」的發言後,表情明顯放松了下來。
「嘛,就是這樣,所以說盡管放手去試一試吧,京介。」
雙手按著長門的肩膀,涼子朝著京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你所說的,活下去才能找到的意義,一定要好好讓我觀察一下呢。」
那個笑容里,似乎隱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涼子似乎對自己抱有著某種期待。
所以——
「哼,那還用說嗎?」自己毫不含糊地如此回答了。
——滿足他人的期待,可是身為勇者的義務。
————分割線————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原本狹小的房間似乎一下子空闊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京介,等待著比過去還要稍稍更長一點的洗澡時間。
因為現在,高阪家的人口又增多了一個,這也意味著等待的時間增加了。
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讓大腦迅速冷卻下來,這樣比較有利于思考。
如果愛理衣能夠安心的話,這樣或許也不錯。
比起過去的模樣,少女似乎更加活潑了一點。
不再是那個冷冰冰的c。
也不會是那個,被自己深埋在心中,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未來——超種一號。
將那股瞬間涌上的恐懼感強行鎮壓下去,京介思索起了其他方面的事情。
原本按照京介的意見,實玖應該也住下來比較恰當,不過清醒後的少女全力拒絕了這個提議,一邊還嘰嘰咕咕著「這不是既定事項」之類的話語,就算想要更進一步地詢問,也會被慌慌張張地少女以「已經開始」和「禁止事項」之類裝可愛的理由給蒙混過去。
最後還是由長門出馬才讓實玖避免了繼續流落街頭的窘境。
「……我那里只有我一個人,有許多空房間。」
當實玖乖乖跟在長門身後離開時,臉上完全是一副被賣掉的小牛一樣地表情。
在心里稍微為實玖默哀了一下,對于無口的長門,平時在sos團社辦時實玖就一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不過為了以後著想,現在學習怎麼和不擅長類型的人相處,對于實玖來說也會是一個不錯的鍛煉。
還有——
虛子的態度很奇怪。
京介回想起牽著在桐乃的安慰下完全沒能恢復精神的虛妹,準備離開時,青梅竹馬所說的話。
——你、還是京介沒錯吧?
如同閑話家常一樣的語氣,青梅竹馬平靜地注視著自己的眼楮。
虛子究竟知道多少呢?
長門同學肯定是全部都知道才對,關鍵是到底對虛子保留了多少。
不過,這個問題,自己絕對能夠毫不猶豫地回答。
——當然了。
——是嗎?
那一瞬間,虛子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神情,京介沒有看漏。
青梅竹馬究竟想要確認些什麼呢?
——太好了呢,京介。
說完這句話,虛子露出了與往常別無二致的笑容——
「……少年。」
「嗚呃?!」
夾雜著熱氣的輕微吐息騷動著京介的耳朵,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少年怪叫著躥了起來。
抬起頭來時,眼前是——
「……晚安,少年。」
大概是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狀態,著的肩膀與大腿微微有些泛紅,還沒有徹底干涸的水珠附著在白瓷般緊致的肌膚上,讓平常除了戰斗以外都有些慢吞吞,給人笨呆(笨蛋+天然呆)感覺的克子整個人氣質都完全不一樣了。
關鍵是克子現在的打扮。
少女現在是僅僅只圍著一條浴巾,從各方面來說都會讓人很不安的模樣。
「克子,你在干什麼。」
全力抑制住了不自覺就往下飄的視線,京介用仿佛便秘一般憋著股勁的聲音咬牙說道。
如果要表示心情的話京介更想用「what-the-**」。
面對京介的問題——
克子翹起嘴角,露出了完全不像克子的妖艷笑容。
「轉守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