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廣衍,帶著女扮男裝的玉蓮在王越、胡車兒、洪捷三個超級燈籠的護衛下,我們正午便到了渾部谷羅小城,匆匆吃過渾部首領谷羅虎的接待午宴,一下午就是帶著生活品到貧民家中慰問,診治傷病停留一晚,第二日下午四點多便到了烏洛蘭部的平定城。
平定城坐落于府谷河谷北枕府山,南望長城府谷要塞,東依府谷水,西望窟野河。西北與上郡偵林大路相連,東北過府山谷口可到谷羅,順著府谷水南行大半日過府谷要塞可至並州西河郡城離石。平定城池高闊,是河套草原匈奴、羌、氐、秦胡各族和中原司隸、並州漢人以物換物互市的重要城池所在。
城內經營各種店鋪眾多,漢人開設的飯館、酒館、客棧、青樓、賭場眾多。北城空地市場佔地極大,對于草原牛羊馬匹等牲畜以及珍貴毛皮和中原茶葉、絲麻織物、陶器瓷器等的大宗交易及其便利。整個長城以北北方草原上若論繁華程度和城池規模,即便匈奴美稷王城與之相比也是不可比擬的。
大漢朝廷由于前些年和鮮卑檀石槐大戰,屢戰屢敗,退出了河套地區,導致平定城由于漢商不敢再來此交易而逐漸衰敗。三年多前護匈奴中郎將張脩對戰鮮卑不利敗退美稷,因前南匈奴單于呼徽不服從配合他討伐鮮卑,張脩趁著深夜將其斬殺後連夜帶兵逃回中原,從此大漢在長城以北再無駐軍。為了平息匈奴人的憤怒大漢朝廷三個月後將張脩下獄處斬。
而後,大漢朝廷立娶了大漢的沛國公主劉妍又歷來對大漢有好感又忠誠的右賢王羌渠為單于,而護匈奴中郎將之職一直空缺。直到今年二月鮮卑大汗檀石槐死了,大漢朝廷采納涼州刺史董卓的舉薦在九月才又將在涼州武威郡軍中任戍邊校尉的張脩的遠房族弟同樣熟悉邊地邊民的張濟升遷,補為護匈奴中郎將。由于匈奴部如今又鬧內亂,所以張濟也不敢再去美稷,就帶著幾百兵士守衛這靠近長城的平定城,作為護匈奴中郎將的駐地。如今的平定城就形成了既有城南中郎將府衙又有烏洛蘭部首領蘭支斤的城北大帳,漢匈兩方共管的局面。中郎將府管轄南城和東城以及城內漢人和其他部落之人,烏洛蘭部大帳管轄城內城外的匈奴人和北城、西城,兩方在這幾個月來相安無事,也算一樁幸事。
由于來的匆忙,沒有知會首領蘭支斤,我們也樂得省事直接進了北城。五人進了北城最大的客棧「客雲來」,將各自的馬交給店小二帶到後院好生照料。隨後,開了兩間天字上房,五人跟著風韻猶存的四十多歲的濃妝艷抹的老板娘上了二樓。我告訴王越三人不用再護衛我們,讓他們待會兒自己去吃晚飯,夜里可以在城里自由活動。我就被玉蓮拉著進了右邊最靠里的天字九號房間,王越三人則識趣的暗笑著住進了旁邊的天字八號房。
兩人剛進了房間,玉蓮迫不及待的撲到我懷里,舉起兩只小拳頭輕輕敲打著我的後背,嬌嗔道︰「雲龍哥哥,這一路真是累壞我了。以前我出門去南邊膚施城我的外公家都是坐的馬車,想不到這次騎馬走了這麼遠的路。我的大腿兩邊磨得好疼,還有我的」玉蓮突然紅了臉,再也說不下去。
「哈哈,是這里吧!」我輕輕的一拍她的翹臀,看著她笑了笑︰「不如,我來幫你揉揉!」我有些好意的輕聲說道。
「嗯,這樣不太好吧?」玉蓮的臉上帶著十二分的誘惑,欲迎還拒。
「醫者父母心嘛!玉蓮妹妹,我來了!」說完,我運起赤陽真氣,手中頓時水霧繚繞,兩手輕柔的在她臀部和大腿內側來回的撫弄。玉蓮忍不住奇癢,嬌媚的發出一陣陣「嗯嗯啊啊」的申吟
按摩之後,我讓店家送來了熱水,我調和好木桶內的水溫,出了浴室。玉蓮在浴室里洗了會兒,愉快的柔聲唱起了路上為她解悶我隨口創作而出的樂府歌詞︰「夜色昏黃,草原蒼茫。傲立天狼,圍獵漸忙。大河中央,神鹿陣慌,奮起欲闖,腿陷泥塘。惡嚎群狼,分食欲狂。神鹿悲傷,悸動天狼。天狼奮而驅群狼,口含鹿腿起泥塘。神鹿感恩伴天狼,神鹿天狼喜成雙,不願此生到地老,亦要相伴到天荒。人間若有此珍愛,地下再無孟婆湯!」聲似百靈,余音繞梁
待我也洗浴一番後,我倆出了客棧來到大街上。華燈初上,北門大街上依舊人聲鼎沸,很是繁華。
在靠大街的小巷尋到歌小吃攤,坐在簡易的木凳上,叫上兩碗牛肉混沌。看著一米七左右的二十五六歲左右頗有姿色但衣著樸實的老板娘忙著將包的飽滿大個的幾十個餛飩放入熬得乳白的香濃雞湯中,隨之泛起陣陣白霧。
不多時,老板娘將兩大碗餛飩端了上來。我夾起一個放入口中,不由得贊嘆︰「嗯,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玉蓮見我吃的香甜,不再等餛飩放涼也夾起一個餛飩咬了一口︰「唔,真的哎,確實很好吃!」。听見了我倆的交口稱贊,老板娘停下包餛飩的活,微微抬起頭看著我們微微笑了笑,只是眉目之中有些傷感掩飾不住。我心中暗想「這個老板娘一定是有什麼難處,不如我問問她?」
想到這里,我真誠的看著忙碌的老板娘問了句︰「老板娘貴姓啊?你的餛飩做的真是不錯。」為了不讓人引起誤會,我加了句贊美。
「妾身這個做餛飩的秘方是夫家祖傳的,加上食材全部選的是好料,所以才會有如此口感。妾身未亡人任李氏拜見公子。」任李氏說完微微一蹲,兩手環扣及腰向我施了一禮。
「未亡人?姐姐年紀輕輕竟然?」玉蓮猛然听得,有些驚詫的看著任李氏繼續問道︰「姐姐就沒有想過再嫁他人?莫非有什麼隱情?」
任李氏一听聲音,便知道了玉蓮是女扮男裝,對我們也少了些戒心。見我倆關切的目光,眼角含淚的低聲說道︰「我本是五原郡九原城的大戶李家大女兒李紅玉,後來家道中落,父母雙雙離世。為了照顧我的二弟和小妹,我十三歲就嫁給了在城里有名的富戶開飯館、客棧的夫君任賢為妻,兩個弟妹也因此而苟活。七年前,由于大漢與鮮卑大戰慘敗,大漢朝廷下令緊急遷離河套地區。當時已是虛歲二十懷著身孕的我和夫君抱著我們快一歲的大女兒紅昌一起南下到了這里。當時後面有鮮卑追兵,也不知在哪里,我那十七歲的二弟李肅、十五歲的小妹秀玉竟然和我們分開了」。
滿臉都是淚水的李紅玉繼續哽咽著說道︰「輾轉到了這里,我們在漢人聚居的南城買了住房和一個小店鋪,又請了幫手開了個小飯館。生意剛開始就挺好的。但是後來,我生下小女紅欣,到飯館幫忙後,被偶然來飯館吃飯的惡霸黃仁看見。他垂涎我的美貌,每天必到飯館吃飯,還帶著十幾個地痞。剛開始我們夫婦還以為他是客人,好生招待。黃仁也假裝謙謙有禮,出手豪爽大方。有一日,夫君出門在外,黃仁又來吃飯,吃過飯見我獨自來收錢之時,就悄悄給我說讓我跟著他過。我當然是義正言辭的斷然拒絕,黃仁只是笑了笑說我以後會跟他過的。沒過多久,夫君一大早去菜市場采買,回店途中遇到了一幫蒙面劫匪。夫君身上所有的財物被劫,身負重傷,我轉讓了飯館變賣了店鋪,遍尋名醫為其醫治,可惜我的夫君沒有扛過多久,還是去了嗚嗚嗚嗚」玉蓮趕忙上去安慰,為她擦拭眼淚。
「沒幾天,黃仁又找到我家找到我要我當他的小妾,說可以幫我照顧我的兩個孩子。我以亡夫尸骨未寒不好再嫁,好言拒絕了他,他想想也是這個理,就留下些錢走了。當時,我還有些感動。當時後來有兩位好心人偷偷告訴我說黃仁就是那個殺害我夫君的主謀和真凶。我當時還是有些不信,後來我去了菜市場問了很多小攤販,終于又有兩個當時路過我夫君遇害的地方的小販,親眼看見在搶劫了我夫君後,那幫蒙面劫匪走了不遠就快速的取下面罩,為首的就是黃仁。就為這事,嚇得當時躲在路邊小巷的兩個小販幾天不敢出門。我這才知道黃仁是我的殺夫仇人,但是我卻沒有辦法為夫君報仇。三個月之後,黃仁又來看我,我就直接問他是不是他殺了夫君。見事情敗露,他惱羞成怒想要霸王硬上弓,我取出隨身攜帶的剪刀以死明志接著大叫起來,周圍的鄰居們听到趕來,齊齊痛斥他的不是。他見事不可為,悻悻的走了。我想到這樣不是辦法,便變賣了住房,想要離開此地。但是又想到除了這個城和以前的故鄉九原城,我對哪里都不熟悉。正在感嘆天下之大卻無我立錐之地的時候,鄰居趙大嬸告訴我說可以到北城的市場附近來,她說這里雖然離匈奴蘭首領的大帳很近,但是這里的匈奴人對于生意人卻是很友好,而且在這里沒有漢人敢在這里來鬧事,所以就遷來了這里。五年來我在這里獨自賣點小吃,不光養活了兩個女兒,還買了個小房子,也夠我們母女三人住了。日子眼看越過越好,但是如今兩個女兒卻」李紅玉嗚咽著已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