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幾個小年輕揮著拳頭沖了上來,歐陽楠和秦卿眉頭一挑,一臉不屑,軍人出身的兩人,又怎麼會將眼前這幾個紈褲子弟放在眼里。
掃腿,揮拳,踹腿……
一串連貫而快速的動作後,七八個不經打的紈褲子弟,無一例外地倒在地上,慘叫連連。
站在一旁的何晨凡看到這個一邊倒的情形,嚇得臉色唰白,他沒想到這對男女身手這麼強悍,急忙掏出手機,打算搬救兵。可惜這手機剛握在手里,面前的上官清漣臉色陰沉地沖個過來。
啪!一聲脆響,讓周圍的人群陷入一片死寂。
只見何晨凡一只手捂著一邊臉頰,手里的手機也掉在地上,摔成了幾塊,眼神陰冷地怒視著眼前的女人,嘴上警告道︰「你……你敢打我……」
「靠。打你怎麼了,卑鄙下流的東西,竟然陰本小姐。」
臉色鐵青的上官清漣,聲色俱厲地吼道,抬起腳猛地踹了男人一腳,那神態像極了一只母老虎,讓旁邊她的粉絲愣在原地。
上官清漣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惹的善茬,從小習武的她身手不錯,別看她一副嬌弱的樣子,這力氣還不是一般的小。一腳就將何晨凡踹了一米多遠,趴在地上像只死狗似的,一動不動,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看到何晨凡被打得昏迷過去,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出現一片騷動,開始交頭接耳。
「這女人真是大膽,竟然敢打何書記的公子,這次肯定完蛋了。」
「听說這何少向來睚眥必報,這次肯定不會輕易饒過這個女人的。」
一旁,搞定了那七八個紈褲子弟,秦卿和歐陽楠瞥了眼趴在地上的何晨凡,又听到旁人的議論,臉上並沒有露出一絲畏懼。反倒是對上官清漣的火爆脾氣有一絲好感。
「哼……敢跟我耍手段,老娘踢爆了。」
上官清漣雖然知道何晨凡的背景,但也沒有絲毫害怕,畢竟她的身份也不是誰都能招惹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大家都別想好過。
瞥了眼昏迷的何晨凡,上官清漣拍了拍手掌,將視線投在秦卿兩人身上,唇角洋溢出一抹真誠的笑容,走了過去。
「今天的事情謝了,我叫上官清漣,如果在江山省有事要幫忙,給我電話。」
說完,從賽車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唇角的笑容更甚。
秦卿眼角余光掃了眼身邊的男人,看他臉上依然一片淡漠,勾唇笑了笑,伸手接過了名片,嘴上客氣道︰「沒事。這些人渣就是找抽。」
「不過,你們還不知道這人渣的身份吧,他可是省委書記的公子。」上官清漣一邊說,凝著秦卿的眼神眯成了線,唇角的笑容更濃。
只是,當她看到眼前的兩個人在听到她的話後,並沒有露出意料中的驚慌失措,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模樣,反倒是讓她心里有點小郁悶,也有點好奇。
這兩人到底是啥身份?竟然連省委書記都不怕?
听到上官清漣的話,秦卿和歐陽楠也只是感到有點意外罷了,但談不上什麼害怕不害怕。
秦卿向來嫉惡如仇,在京都見過的高官子弟也是數不勝數,自然沒把一個省委書記的公子放在眼里。
而歐陽楠作為華夏國的太子爺,自然不會將何晨凡放在心上,不過在知道何晨凡的身份後,他還是忍不住微微有點意外。江山省省委書記何邦國也算是比較能干的人,向來低調,在政界一向人緣頗佳,沒想到這兒子竟然如此囂張。
「這人渣難怪這麼囂張,原來是有點背景啊。」秦卿嘴角含笑,雲淡風輕地揚揚眉,對于眼前這個脾氣火爆的女人倒是挺有好感的,于是伸出手自我介紹道,「秦卿,認識下吧。」
輕輕握了下手,上官清漣剛才也看到秦卿兩人的身手,心里對眼前兩個人的身份雖然好奇,但看到秦卿也蠻好說話,應該是個脾氣豪爽之人,倒也有了結交的意思。
「嗯。有空的話,到江山市來找我。」微笑著點點頭,上官清漣皺著眉看了眼圍觀的人群,告別道,「有點急事,我先走了,記得來江山市找我。」
說完,並沒有再停留,直接鑽進了紅色法拉利跑車,飛馳而去。
看到上官清漣離開,歐陽楠和秦卿也沒有再停留,在幾個紈褲子弟的惡毒眼神中離開。
翌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是一個外出旅行的好日子。
由于一早就接到獵豹大隊的電話,杜逸風和郭靖必須回去安排些事情,而不想做電燈泡的藍沁雨也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隨著杜逸風幾個人的離開,只剩下秦卿一家三口,讓他們難得有時間享受這天倫之樂。
一大早,歐陽楠就將秦卿和龍兒叫醒,打算去茅山鎮北面的一座山上找那個傳說中的老神醫。
其實,對于神醫什麼的,秦卿還真沒報什麼希望,她本來以為歐陽楠只是隨便說說安慰他的,沒想到還真有其人。
驅車離開茅山鎮,沿著盤山公路一路向北,歐陽楠嘴里一邊介紹著那個老神醫的事情。
「他是我爺爺以前部隊里的軍醫,醫術精湛,曾經還將我爺爺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聞言,秦卿一邊有手指斗著懷里的小家伙,一邊納悶道︰「他這麼大本事,為什麼要躲在這山溝溝里?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眉頭一挑,白了眼口無遮攔的女人,歐陽楠略顯生氣道︰「到時候見了面,別亂說話,這人脾氣一向怪癖。听爺爺說,他之所以住在這山里,是因為他的妻子,听說他的妻子在一次意外中死亡,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就辭去了軍部的委員職務,定居到了這里。」
「哦。看來這人不僅腦子有問題,連心理都有點變態。」
秦卿撇撇唇,對于那些個性格孤僻的老人,她一向沒有什麼好感,比如在異界的師傅,天天讓她陪著逛窯子,讓她現在心里還有陰影。
就在秦卿他們一路向北的時候,茅山鎮的路口熱鬧非凡,十幾輛面包車飛快地駛進茅山鎮,前面還有幾輛警察開道。
一輛奧迪A6車中,一臉陰沉的何晨凡咬牙切齒,憤怒的眸子好像要噴出火來,昨晚他被手下抬回去後,在醫院被醫生折騰了一個晚上,雖然肚子到現在還一陣火辣辣的疼,但還好沒什麼大礙。
作為江山省的太子爺,何晨凡又怎麼會咽得下這口氣,天微微亮,就通過關系叫上了一幫黑社會的打手,還拉上了公安局的人,怒氣沖沖地趕來報仇。
十幾輛車子組成的車隊,聲勢浩大,引來了茅山鎮居民的一陣騷動,像茅山鎮這種窮山僻壤,偶爾有些旅客駕車過來,平時連個車影子都看不見,今天竟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車,這鎮上一下子炸開了鍋,看熱鬧的人擠滿了整個路口。
由于鎮上的街道比較狹窄,根本無法開車進去,十幾輛車就停在鎮外的路口,車門一打開,一下子涌下了百八十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手里拿的不是鋼管,就是砍刀,而開道的警車里,也鑽出幾個拿著警棍的警察,那臉上的凶煞表情,跟那些個黑社會打手沒有啥區別。
打開奧迪車的車門,何晨凡在一個小跟班的攙扶下,走出了車廂,冷聲吼道︰「給我搜,一定要把這幾個人給老子找出來。」
在何晨凡的一聲令下後,那百八十個大漢沖進了茅山鎮,立刻引來了茅山鎮居民的一陣騷動。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搜查,整個茅山鎮被攪得雞犬不寧,就差沒挖地三尺了,可是卻沒有找到那幾個外地佬,這讓何晨凡一陣氣憤。
「何少,這是悅來客棧的老板,那幾個人昨晚就住在他的店里。」一個警察將一個中年男人推到了何晨凡的面前,這中年男人正是悅來客棧的老板。
「那幾個人呢?」何晨凡冷著眸子瞪著悅來客棧的老板,聲色俱厲道。
悅來客棧的老板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從小在茅山鎮長大,哪里見過如此陣勢,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在何晨凡的面前,嘴里哆哆嗦嗦地說不清話,「他……他們……走……走了。」
一听到這幾個人竟然跑了,何晨凡眉頭一擰,伸手抓住悅來客棧老板的衣領,咬牙切,氣急敗壞道︰「去哪里了?你最好給老子放聰明點,要不然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那個破客棧。」
「去……去……北面了,听……听……說去找……朋友。」
听著悅來客棧老板那顫音十足,斷斷續續的話,何晨凡恨得牙癢癢,一把將他推倒在地,大手一揮,大聲吼道,「去北面。」
一聲命令後,百八十個人動作飛快地鑽進了車子,浩浩蕩蕩的車隊向茅山鎮的北面駛去,這茅山鎮總算又恢復了安寧。
話說,對于茅山鎮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的秦卿一家三口,將車子停在了一座山峰的山腰處,然後沿著一條山上的台階,一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一邊向山頂走去。
在路上,秦卿從歐陽楠的口中獲知了一些關于這個老神醫的情況。
這個老神醫叫諸葛晴天,以前是部隊的軍醫官,在一次戰役中曾經救過歐陽楠爺爺的性命,戰爭結束後,當過華夏國的軍委委員,也算是華夏國比較有權勢的大人物,後來因為一場人為的意外,失去了妻子和兒女,最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歸隱山林,成了一名無欲無求的山中老人。
關于諸葛晴天的精湛醫術,秦卿其實也有一絲懷疑的,按歐陽楠話里的意思,這老神醫根本就是華佗在世,什麼疑難雜癥都能醫治,而且更讓她驚掉下巴的是,這老人還是一個會看相算命。
雖然對歐陽楠口中描述的諸葛晴天有點懷疑,但秦卿不得不承認,被男人這麼一說,她還真被挑起了好奇心。
這男人別看平時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這吹牛的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一路上听著歐陽楠的介紹,秦卿心里忍不住想到。
話說,秦卿他們來到的這座山位于茅山主峰北側,山並不高,山勢平緩,樹木郁郁蔥蔥,不過由于處于山區的深處,這里人煙稀少,很少看到游客的影子,一路上也知道看到一些個打獵的山民。
听歐陽楠說,這座山的名字叫望妻山,曾經有一個典故,說是以前有一對恩愛的夫妻住在這座山上,有一天晚上山上來了出現了一頭猛虎,闖進了這對夫妻的家里,叼走了妻子,也咬傷了丈夫,後來這個丈夫一直站在山頂的一塊巨石上,等著妻子能夠回來,沒想到幾天後,那頭猛虎竟然將叼走的女人叼了回來,只是那時候妻子已經斷了氣。後來,這痴情的丈夫抱著妻子的尸體哭了三天三夜,最後抱著妻子的尸體跳下了山崖。
這個典故,秦卿也是在山下的一塊石碑上看到的,看到的時候,心里也禁不住一陣感動,這種生死不渝的愛情,又有哪個女人會不渴望,不感動呢。
不過,看到秦卿感動的模樣時,歐陽楠卻一臉嘲諷神情,不屑道︰「是男人就不該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
話說,听到太子爺的話,秦卿瞅著男人的眼神都有點迷醉,心里跟吃了糖似的,她知道這男人一直是這樣做的,每一次看到她被欺負,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替她擋風遮雨,這一份深情,她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一直牢記在心里。
沿著上山的台階,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秦卿三個人來到了望妻山的山頂,相對于山坡上樹木的郁郁蔥蔥,山頂上明顯有點荒涼,偌大的一個山頂處,除了坐落著一棟略顯簡陋的木屋子外,四周並沒有什麼樹木。
山頂的木屋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目測有一百來個平方,分成三個房間,木屋子的外表因為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打,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讓整座木屋透著一股滄桑感。
「汪汪……」就在秦卿他們來到木屋旁的時候,耳畔響起一陣犬吠聲,眨眼間一頭體型巨大的藏獒一邊叫著,一邊從木屋子的一個房間內沖了出來。
「滾開。」
就在藏獒出現的一剎那,歐陽楠第一時間將身體擋在秦卿的身前,陰沉著臉,對著藏獒吼道。
看到藏獒的一剎那,秦卿和龍兒並沒有露出什麼緊張的神情,畢竟她們在異界見到的怪物實在是太多了,像眼前這種藏獒根本沒有辦法挑動她們的敏感神經。
「媽咪,它應該沒有惡意。」被秦卿抱在懷里的龍兒,大眼楮好奇地看著面前虎視眈眈的藏獒,用稚女敕的聲音說道,在異界作為小精靈的他,對于動物有種莫名的感覺。
听到龍兒話,歐陽楠撇撇唇,面露凝重,這麼大大家伙如果撲上來,他心里還真沒底,到底能不能打得過它。
就在這時,從木屋的方向響起一聲口哨聲,本來虎視眈眈的藏獒馬上耷拉著腦袋,轉身向木屋的方向返回。
「是阿楠嗎?」
看著藏獒離開,歐陽楠心里微微松了口氣,緊接著耳畔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唇角處馬上露出一抹喜悅的笑容,態度恭敬道︰「是諸葛爺爺嗎?」
話音剛落,木屋子中間的木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白須白眉的老人出現在他們眼前。
望著木屋里走出來的老者,秦卿用打量的眼神投在他的身上,一身華服,白發白須,不滿皺紋的老臉上那雙深邃的雙眸,如枯井一般看不出一點波瀾。
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說出的神采奕奕,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還真有點像小說里描寫的那種神仙的範兒。
听到歐陽楠的回答,諸葛晴天不滿皺紋的臉上閃現出一抹激動的神情,稍縱即逝,向歐陽楠招了招手,「過來吧。」
歐陽楠轉頭,對著一旁的秦卿點點頭,低聲道︰「過去吧。不要亂說話。」
秦卿並沒有回答,只是沖著男人笑笑,跟著歐陽楠走向木屋子,而剛才還凶神惡煞的藏獒,卻趴在老者的腳邊,乖順得像只寵物小貓咪一樣。
靠近老者,秦卿這才發現,這個老者竟然是個瞎子,那雙枯井般的眸子一點神采都沒有,根本只是擺設而已。
歐陽楠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面色難看,關心道︰「諸葛爺爺,你的眼楮……」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諸葛晴天打斷道︰「沒事,人老了,這身體就不管用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老者臉上一臉的淡然,秦卿總算相信歐陽楠的話,這老者確實是個脾氣怪異的人,瞎了眼楮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能這麼坦然的面對,真是怪人一個。
隨便聊了幾句,秦卿三個人隨著老者走進了木屋子里,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讓秦卿頓時倍感舒服,原本身體的疲憊也在慢慢地消退。
整個木屋子內,放滿了盆栽,只是這些盆栽似乎和一般花鳥市場上的盆栽有些不同,因為秦卿仔細端詳了好久,竟然愣是沒認出一株花草,更別說說出它們的名字了。
偌大的一個木屋子內,除了盆栽外,還擺著一些瓶瓶罐罐,形狀各異,擺放的井然有序。在瓶瓶罐罐旁邊,還有一個冒著白煙的爐灶,上面放著的鐵鍋里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什麼物體。
牽著藏獒的諸葛晴天走到木屋子內,手指指了指木屋內的幾條木凳子,淡淡道︰「坐吧。」
靠!這老者也太牛了吧。竟然將藏獒當導盲犬使喚,果然是奇人。
秦卿看著老者手里牽著的藏獒,心里一陣暗潮涌動,在這個世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個性的人兒。
說實話,這老者和她以前在異界有的一拼,以前她是坐著巨鷹行走江湖,眼前的老人是牽著藏獒走路。
想到這一點,秦卿對于眼前這個老人有了一絲莫名的好感,這也許就叫做物以類聚,臭味相投吧。
看到秦卿愣在那里,一臉傻笑,歐陽楠臉色有點難看,低沉著聲音道︰「傻站著干嘛?」
聞言,秦卿從自個的思緒醒來,訕訕一笑,抱著龍兒在一邊的木上坐下,眼楮在一邊的爐灶上瞅著,吸了吸鼻子,那些濃郁的藥草味應該就是爐灶上的鐵鍋里彌漫開來的。
就在秦卿對著那鐵鍋打量時,諸葛晴天也在木屋子的一張木椅子上坐下,身邊的藏獒乖乖地趴在他的腳邊,而歐陽楠卻並沒有坐下,而是挺直著腰板站著。
沉吟了片刻後,歐陽楠臉上一片恭敬,低著聲音道︰「諸葛爺爺,你最近都好吧?」
「嗯。一把老骨頭了,有沒有好不好的。」諸葛晴天輕輕抽動了下唇角,嘴角的那一抹淺笑略顯滄桑,隨後聲音低啞道,「老首長身體還好吧?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他還好,就是一直提起你。一直提起你們以前的日子。」一提到自己的爺爺,歐陽楠緊繃的神情微微一松,臉色也微微緩和。
听到歐陽楠的話,諸葛晴天微微動容,雙唇微微抖動了下,雖然臉上依然是一片淡然,但是從他微顫的身體上可以看出,此時的他心底並不平靜。
此時的諸葛晴天心里暗潮涌動,想起在戰場上救死護傷的那些回憶,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起來,想起老首長的悉心栽培,心里就感覺一陣愧疚。
整個木屋內,沉默一片,陷入一片寂靜中。
良久後,諸葛晴天才漸漸平復了內心涌動的情緒,抬起手捋了捋白須,嘴角的淺笑透著一股無奈,「老夫愧對老首長的栽培。」
「諸葛爺爺不要這麼說,爺爺一直說,他的命是你救的,沒有你,也就沒有我們歐陽家。」歐陽楠經常听爺爺說起眼前這個老人,也知道他是爺爺的救命恩人。
聞言,諸葛晴天苦澀一笑,語氣略顯激動道︰「那是我應該做的,老首長那是吉人天相。」
一旁的秦卿抱著龍兒,一邊听著兩人的談話,眼楮又開始在木屋子里轉悠,從那些瓶瓶罐罐,到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盆栽,這里的一切似乎都透著一股怪異,和現代世界有點格格不入,她好像又回到了異界似的。
聊了幾句後,歐陽楠終于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諸葛爺爺,這次來主要是因為我的妻子,在醫院檢查出了一點小毛病,想讓您給看看。」
歐陽楠並沒有直接說出「不孕癥」幾個字,倒也不是有所隱瞞,只是他對那些個醫生的診斷一直持懷疑態度。
說完,歐陽楠撇頭對著一旁的秦卿低聲道,「這位是諸葛爺爺,以前我的爺爺的戰友。」
微微點點頭,唇角露出一抹淺笑,一對梨渦兒漸顯,秦卿笑著道︰「諸葛爺爺好,我是秦卿,他的媳婦兒。」
「哦。听你說話,中氣十足,是不是練過功夫?」听到秦卿的話,諸葛晴天臉上的神情微微動,出聲詢問道。
「啊?」秦卿怔了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異界她也算是練過功夫,可這現代世界,她也只當兵而已,思忖了一會兒,她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是軍人。」
「哦。」諸葛晴天微微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笑著對歐陽楠道,「看病這事不急,你們難得過來,在這里多住幾天,也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已經好久沒有人上來這里了。」
「嗯。」歐陽楠和秦卿都是微微點頭,調皮搗蛋的龍兒更是高興得上躥下跳,這里的環境讓他有種回到異界的感覺,他怎麼會不高興呢。
在諸葛晴天的指引下,歐陽楠和秦卿將木屋子的一個房間打掃了一番,這里也就成了他們臨時的休息地兒。
不過不說,諸葛晴天雖然雙目失明,但卻根本沒有影響到他日常的生活,看著他行動自如,熟門熟路的樣子,秦卿都有點懷疑,這老人家是不是裝瞎忽悠他們。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誰又會這麼無聊開這種玩笑呢?
就在秦卿一家三口,在望妻山山頂開始過上難得的隱居生活的時候,整個江山市陷入一片警戒之中。
何晨凡利用自己省委書記的身份,調動了江山市的公安系統,對全城展開了大搜索,甚至還通過關系調動了江山市第一黑幫黑豹幫的勢力,對秦卿幾個人進行地毯式的搜查,當然還有上官清漣。
夜幕漸漸降臨,整個江山市籠罩在一片黑紗之中,江山市的各個路口都設置了警方的臨檢站,對出入的車輛進行排查,一旦遇到京都拍照的車輛都會仔細檢查,搞得整個江山市人心惶惶,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
江山市東郊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內,燈火通明,將整個大廳照得通亮通亮,彷如白晝。
裝修豪華的大廳內,一個身形彪悍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華服,手里拿著一個略顯陳舊的煙斗,濃眉緊擰,深邃的眸子,時不時瞥向對面沙發上的女孩。
「胡鬧,你誰不好惹,偏偏去惹省委書記的公子。哼……」
听到中年男人的話,上官清漣一臉不滿,嘴里低聲喃喃道︰「那個家伙耍手段,要不是被人識破了,你女兒的清白都被糟蹋了。」
一想起何晨凡,上官清漣心里就一陣氣憤,但是在一向嚴厲的爸爸面前卻也不敢太放肆。
上官清漣對面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爸爸,上官霸天,精武集團的董事長。精武集團,是華夏國的商界也有一定的名頭,主要以開辦武術學校為產業,在華夏國十幾個城市,開辦了百余家武術學校,成為華夏國第一個以開辦武術學校為產業而上市的集團公司。
上官霸天從小習武,以前也混過黑社會,後來遇到了上官清漣的媽媽後,改邪歸正,開始奮發圖強,在短短十年時間了,建立精武集團。
不過,自從上官清漣的母親因為一次意外離開這個世界後,上官霸天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盛氣凌人的他,整個人變得低調萬分,很少在外界拋頭露面,精武集團的對外事務都交給了他的胞弟上官鴻天打理,所以現在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精武集團的創始人上官霸天。至于他為什麼有這樣的變化,為什麼開始隱退到幕後,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當然他的女人也是知道一點內幕的。
听到女兒的話,上官霸天眉頭擰得更緊,聲色俱厲地教訓道︰「你還說,要不是你去玩什麼破賽車,能有這些事情嗎?」
看到爸爸真的動了怒氣,上官清漣撇撇嘴,低下頭,沉默不語,心里卻一萬個不服氣。
沉默了一會兒,上官霸天深深地看了眼低著頭,嘟著嘴的女兒,深深地嘆出一口氣,無奈道︰「清漣,你不要忘了你媽媽的仇,我這麼做也是不想你被那些家伙盯上。」
一提到媽媽,上官清漣臉色唰的變白,抬眸,看了眼神情悲傷的爸爸,低聲認錯道︰「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胡鬧了。可是,媽媽的仇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唉。現在還不是時候,這黑豹幫的實力,近幾年又在不斷壯大,我們只能等。」
上官霸天一臉無奈,眉頭緊擰,握著煙斗的手掌緊握著,眸底閃過一絲寒意。
「等……我們已經等了五年了,爸爸,我們還要等多久。」
一想起媽媽離開時的情景,上官清漣眼眶泛紅,強忍著淚花,咬牙切齒道。
上官清漣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媽媽送她去上學,而就在她們的車子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一輛失控的大貨車徑直撞了過來,要不是媽媽最後時候,將她推出了車外,她估計已經和媽媽一起上了天堂。
最後,這起事故被定性為交通意外,但是上官霸天通過自己的關系,卻查到一些證據,這些證據顯示,這起交通事故應該是黑豹幫所為,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黑豹幫也打起了開武術學校的主意,曾多次威脅上官霸天,讓他關閉在江山省開辦的所有武術學校,但是被上官霸天回絕了。
由于黑豹幫是江山省最大的黑幫,黑白兩道都有很大的勢力,所以上官霸天只能強忍下了失去愛妻的痛苦,並且關閉了所有在江山省的武術學校,並且宣布將名下所有產業交給胞弟打理,自己再也不會插手集團的事務。
正因為上官霸天的妥協,才換來了這幾年的太平日子,他知道如果他不這麼做,黑豹幫肯定不會放過他,還有他的女兒。為了女兒,他寧願放棄那風光無限的生活,寧願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為了替亡妻報仇,他動用各種手段,收集黑豹幫走私販毒的證據,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這些人渣繩之于法。
可惜,這幾年雖然收集了一些證據,幾次將證據交給江山省的公安局,最後都像是石沉大海,一點下文都沒有,這讓上官霸天氣憤不已的同時,也總算意識到,黑豹幫肯定在江山省的政界有保護傘。
這幾年,上官霸天一直在等待機會,希望能夠尋找到一個聲張正義的高官,可惜卻一直沒有找到。
听到女兒的話,上官霸天唇角微微抽動,額頭的青筋根根暴起,沉吟了良久後,最後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交代幾句話後,轉身離開。
「清漣,這幾天不要出去,等這事過了,你出國去散散心。」
抬眸,上官清漣望著爸爸那充滿落寞的背影,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陣抽痛。
她知道,爸爸對媽媽愛得很深,要不是為了她,爸爸肯定會找那些人渣拼命。
當黎明的曙光照亮天際,海天一線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坐在望妻山山頂,秦卿靠在歐陽楠的懷里,看著那冉冉升起的紅日,原本縈繞在腦子里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一臉激動道︰「日出好美,這還是我第一次看日出。」
「嗯。如果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天天陪你看。」歐陽楠緊了緊摟著媳婦兒的腰,不徐不疾地說道,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冰冷。
靠之,這麼浪漫的話,從這男人嘴巴里說出來,听著怎麼這麼別扭呢?
听到歐陽楠那冷漠的口氣說著原本肉麻無比的話,秦卿心里也不知道該滿足,還是該氣憤。
「爺,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說這麼肉麻的話,行不行?我听著很蛋疼。」秦卿抬眸一臉懇求地凝著男人,男人那刀削般的俊龐在日出光芒的燻染下,更加魅力十足,讓她出現片刻的失神。
「臭東西,別得寸進尺,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挑眉,低下頭俯視著媳婦兒,歐陽楠冷冷道。
「嘿嘿……我哪敢呢,爺,對我好,那是我的福氣,哪敢翹尾巴呢。」秦卿笑得花枝亂顫,小臉兒在男人的下巴處一蹭一蹭,像極了一只小貓咪。
「知道就好。」看到媳婦兒乖巧的模樣兒,歐陽楠伸出手指捏了捏她粉女敕的鼻子,語氣略顯緩和。
看完了日出,兩人正打算回木屋,正巧看到從木屋一個房間里出來的諸葛晴天,今天之所以起這麼早,就是因為諸葛晴天說今天一早替秦卿把把脈,檢查體。
「諸葛爺爺。」歐陽楠和秦卿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
「嗯。阿楠你先回去吧。我來給她把把脈。」諸葛晴天淡淡一笑,對著兩人說道。
歐陽楠猶豫了下,但想到木屋內還有個小家伙,點點頭,轉頭低聲對著秦卿說道︰「記住,不要亂說話。」
說完,歐陽楠和諸葛晴天告別一聲,徑直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秦卿倒也沒有緊張,走過去雙手攙扶住諸葛晴天,輕聲道︰「諸葛爺爺,我們去哪邊?」
「到望妻石那里吧。」
秦卿也知道在山頂的一處懸崖邊,有一塊巨石,就是傳說中的望妻石,扶著老人向望妻石的方向走去。
望妻山,望妻石旁。
秦卿坐在一塊石頭上,將手伸在諸葛晴天的面前,後者那枯枝般的手指搭在她的脈搏處,正在給她把脈。
「你真的沒練過武?」
良久後,諸葛晴天的眉頭微微蹙起,再次出聲詢問道,就在剛才的把脈過程中,他明明感覺到了她的體內似乎存在著一股內力,而且是非常暴戾的一種內力,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他有點不敢肯定。
聞言,秦卿猶豫了下後,微微點點頭道︰「我以前學過幾年武術。」
「武術?」諸葛晴天搭在秦卿脈搏處的手指微微一抖,沉默不語,並沒有再說話,只是那緊擰的眉頭,讓秦卿心里一陣擔心,眼皮都在不停跳動。
沉默良久以後,諸葛晴天才緩緩收起了把脈的手指,一臉凝重道︰「丫頭,你體內有一股霸道的內力,導致你體內寒氣暴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醫院檢查報告說,你得了不孕癥?」
咯 !
秦卿只感覺心尖尖一跳,沒想到這諸葛晴天這麼神奇,竟然只是把把脈就知道她的身體有什麼問題,竟然連她體內的內力都知道了。
「諸葛爺爺,那有沒有辦法醫治?」意識到眼前這個老人的不簡單,也許真的和歐陽楠嘴上吹噓的那樣,是個老神醫,那麼她的不孕癥也就有的治了,馬上神情激動地開口問道。
「這個很難治。」諸葛晴天皺著眉,搖了搖頭,就在秦卿心沉到谷底的時候,他又開口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秦卿有點著急,對于老人吊胃口的說話方式有點窩火。
「就是把你體內的那股子內力清除干淨,你這身體的病灶也就根治了。」諸葛晴天不徐不疾地說道,緊皺的眉頭緩緩松開,繼續道,「不過,你要考慮清楚,根據我的經驗,你體內的那股力量似乎有著一種強大的力量,失去她也可能會失去很多東西。」
靠!這老人真的是凡夫俗子?竟然連這內力都知道。
不過,正如諸葛晴天所說的那樣,秦卿必須得好好考慮考慮,她現在之所以擁有一些異能,就是依賴于體內的兩成內力,如果真的將體內的內力清除干淨,這也意味著,他將失去恢復內力的機會,還將失去現在所擁有的異能,將成為一個普通人。
糾結,為難。
「走吧。」就在秦卿陷入一片矛盾中的時候,諸葛晴天出聲說道,才將秦卿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丫頭,這事慢慢想,不急。」
說完話,諸葛晴天牽著藏獒轉身離開,只剩下秦卿一臉為難神情,心里矛盾不已,糾結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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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說一萬五的,結果只寫出這麼多,明天補上。以後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一直萬更。